茹妃嫣然一笑:“姐姐早该这样了。”
于是我们俩个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的进了西园。
西园里的种了很多花,尽是些我出来没看到过的稀奇品种,可想她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
一进入沁妃的浮月宫,便有种如入画中的感觉,这种感觉既让我有些羡慕。
沁妃的脸色还是略显苍白,却比前几日来看时红润了许多。
此时她正在小憩,懒懒的躺在凤榻上,微闭着撩人的丹凤眼,嘴角轻轻上扬,想必是梦见了开心的事。
茹妃正欲斥责她,被我拦下。
“她这几日刚转好,还是别打扰她了,我明日再来看她。”说完,便转身往外走了去。
茹妃一跺脚,似乎很是郁结,也只得跟着我一道朝外走去。
“姐姐,这沁妃仗着太后和皇上的宠溺,既然如此不识礼数,你都移凤驾浮月宫,她却还在酣然入梦,摆明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低着头冷笑,茹妃当真觉得我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还是她认为她能仗着和太后的那点破关系,能搅得起后宫这么深的水?
她未免太看得起自个了。
“妹妹的意思如何?我进宫前一直幽居深闺,这后宫的事,我还真不了解几分。”宫禁弘强对女儿的礼教之严,在王宫里是出了名的,为的就是将来能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茹妃深信不疑,宫禁曲儿就是她爹的一枚棋子。那日的崭露头角,让她误以为宫禁曲儿是个多么难缠的对手呢,看来也是宫禁将军的计算。
不禁有些得意洋洋,这后宫迟早都是她掌权!
“姐姐听我一计?”茹妃的妆容精致,也掩饰不了她的阴险。
我连连点头,喜上眉梢又强压着兴奋,表示愿意听她的,“妹妹倒是说说,我正愁没有好办法呢。”
哼哼,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锦囊妙计。要想钓得大鱼,就得表现的对鱼饵很是没有抵抗力。我喜不自胜,又强压着兴奋的表情,就是告诉她我是个没有大脑的草包。
“这个嘛……”茹妃四处张望,生怕隔墙有耳,遂走到西苑墙角的花树边,“姐姐,来妹妹这里。”
花树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花,香气飘散,花瓣飞扬,如同一场花雨。
茹妃立在花树下,恍然间宛若花之魁首。只是这花,有毒又有刺,令人近而远之。
王宫中的女人,大抵命运都如此。
受宠,便是一时风光。冷落,便是万劫不复。唯有身居首位,才能泰然处之。
比如,皇后的位置。
“妹妹有何妙计,能挫了那些妃子的锐气?”
茹妃附在我耳边,如此这般的细细道来。显然很懂得王宫内细细密密的小事,也颇为擅长工于心计。
我想此时我的眼眸定然璀璨闪亮,“你是说只要让沁妃小产,皇上就不会再宠她,她也会和梅妃一样受冷宫之苦?”
“嘘——”茹妃赶快捂住我的嘴巴,万没想到我会这么顺其自然的脱口而出,“这事,你知我知就好,梅妃在后宫是禁忌,妹妹劝姐姐以后讲话要小心些才对。”
我惊得用两只食指在嘴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显然已经受她蛊惑。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差点忘了母后要我陪她去喝茶呢。”茹妃再度扭着小蛮腰,心满意足的朝暖月殿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收起了自己附和的态度,脸上如同凝结了一层寒霜。
炎烈十五岁掌握政权,广纳后宫之秀。五年间,后宫佳丽三千余人,却鲜少有人得到他的宠幸。虽然,茹妃,淑妃,研妃,沁妃这四人一直受到皇上的垂青,只有我明白为何她们这么久肚子都不曾有过动静。
在那个世界,我曾经为了忤逆父母,不让他们安排我的路,独自跑到医院去实习了几年,后来因实在没有那根好学的种子,便弃之不顾了。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就是那日被他强势留在金銮殿夜宿,百无聊赖时翻到的的一个很漂亮的锦盒,里面装的却是几乎灭绝的植物,巨型茴香。
茴香又称为八角,含蛋白质,脂肪及挥发油,全株可以食用,果实可以入药.茴香具有温肾散寒,和胃理气的功效.茴香籽10-15克研末冲服可治嵌闭性小肠疝气,茴香茎叶半斤加油盐调味煮汤可治头晕心闷,口吐清涎,还可以治风湿性关节痛。
它的果
实便是古代避孕的良方,因为价格适中,令许多人趋之若鹜。
不过,巨型茴香却是百年难遇的,药用效果想必更是显著。
芙蓉帐内春宵短,话别心中泪凝衫。
相信她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说罢了。
所以,沁妃与我都怀了皇上的骨血,定然招来四方的嫉妒。她们忌惮我的位置,只得先从沁妃下手。
只是这茹妃,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总有一天会被真正有心机的女人加以利用,害人害已。
我叹息,王宫之内,谁才是皇上的宿命;谁又才是我的良人?
天空飘起了小雨,落在身上凉飕飕的。我抬手遮住额头,仰望黑蒙蒙的天空,此时它与我的心情,如此的和谐。
明日再来看她吧,往后为了孩子,希望她能面对明枪暗箭,努力的撑下去。
出了西苑,我在雨里漫步,只想让雨水浇去我满心的疲惫,浇去我一身的累赘。
我只想卸去包袱,轻装上行。安安稳稳的在后宫之中,寻得一方宁静罢了。
正漫无目得的走着,被眼前一座恢宏的宫殿拦住了去路。抬眼看去,大匾上鸾飞凤舞的草书:金銮殿。
我苦笑连跌,为何今日,我又再度来到这里?我还在期盼什么呢,他不是我的良人。
纵然他为我好,纵然他无形中为我寻了一方宁静,可他终究不是我的良人。
脚下踉跄,雨水打湿了全身上下,眼眸沉的睁不开。我扶着殿外的威严狮子像,缓缓的坐倒。
“皇后娘娘!”
我无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努力认清眼前的人。两个人影,重重叠叠,分分合合。
眉眼深重,如夜,诡谲而妩媚。
唇齿相依,如婳,单薄而魅惑。
他说:你可愿为我沉沦?
雨下的更大了,不消片刻,他原本干爽的衣衫也尽数湿了去,狼狈之极。
不禁戚然一笑,我本以为他是我的良人,奈何,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是我太任性,我本不该勉强你的……对不起,炎垭……”眼皮重的再也支撑不了意志,我陷入了昏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