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到这里自己也气愤的不得了,接过胜子递来的烟,满脸怒气的接着说:“恶习难改啊,打的他门都不敢出啊,就这半夜照样村里到处乱窜,狗也不知道被他害死多少条了,后来没办法村委会出头把他锁在家里,门窗封了,就留一个送饭的口子,每天有人送,一天一顿饿不死就行,就是一个条件:啥时候答应不做坏事了啥时候放他出来,关了几个月这才老老实实地哭着喊着说再也不做坏事了,村里人不信,又关了三个月,才在那个时候的村长带领下,让他写了保证书以后才放了他。也确实管用,老实了一年多,没想到他不祸害本村了,半夜却跑到邻村去祸害了,有一次就被打了半死,自己连爬带滚的回来的,我们都说这个孩子没救了,伤好了以后他就消失了一年多,村里人巴不得他走了,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他再回来的时候人五人六的打扮的还像个人样了,谁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了啥,村里人不问自己也不说。后来,又不知去向了。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十几年,他这样的哪个亲戚朋友给介绍媳妇啊,就一直光棍到快四十岁。”
村长的话让胜子都惊讶万分,心里想:比我可混蛋多了,世上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村长接着说:“这个没脸没皮的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他表妹!就是现在他的媳妇!”
父亲三个人的眼睛珠子都瞪圆了,啥年代了还有这事?
村长看着三人惊讶不已的表情说:“这就是村里人再也不愿意提起他的原因了,那个时候他表妹才十五六岁,等大家察觉的时候,女娃都怀孕三个月了,可把他表姨夫一家气坏了,一顿打啊一直打了一个多小时,打的他半死躺炕上愣是十几天下不来,饿了吃生玉米、生白面,渴了爬着出来喝缸里的不知道多久的剩水,就这硬是挺过来了。他表姨夫带着闺女做了人流,再也不让闺女出门了。”
大家听了无不惊诧万分,真是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歹人活千年啊。
村长抽了口烟:“这事说出来都丢全村的脸哩,要不是你们为了孩子来的,我才懒得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好了以后后再次人间蒸发,那知道那女娃在家困了一年多后,一天半夜也跑了,大家就猜一定是他回来拐跑了女娃。大概两年多吧,一天半夜三更他和女娃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说他们结婚了,要我给开个证明也给孩子落个户口,她家里人没一个出面的,他俩就来到俺家,跪着求我,说孩子没户口将来上学啥的都不行,我呢一寻思,人家虽然是亲戚,但也算自由恋爱,咱也不能硬拆了不是,再说娃娃都有了,你说啥还顶用,不过我见到那娃的时候就觉得那娃不太正常,长得就有点出奇,我当时就想娃可能有问题,毕竟是近亲结婚。我也去了女娃家想看看家里意见,可女娃家就说了一句话:这个闺女不是俺家的,她死活和我们家没一点关系。回来我就给他们开了,还再三说以后好好过日子,过的好了将来还有回来的可能,都是说些安慰话。可他们后来把孩子偷偷送给你们家我是不知道。”
父亲说:“他去我们家的时候说的话都是假话?几乎没真的?”
村长说:“你们刚进家的时候我呢还没好意思彻底揭穿他们,我猜你们也被他们的花言巧语骗了,至于女娃生了孩子得病的事情我不在知道,什么买房子看病什么的都是假的,就那破房子谁要啊。我估摸着他们是故意把孩子丢的,那他们为啥还给孩子下了户口?前几个月半夜回来开证明说是想让金山去上什么残障学校,没证明人家不给入学,我想也是这个理就开给他了。我现在想啊,我们估计都被他们骗了,两个人不一定憋着什么坏水了,他们拿一个孩子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
村长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村长见大家没说话就说:“咱也别老说话了,去路边的饭店吃点饭吧。边吃边聊。”
父亲说:“不麻烦村长了,我再问两个问题就走了,我们回去路上吃。那他们来找你的时候就没说现在具体住哪里嘛?他们能把康康,哦,就是小金山怎么样呢?”
村长说:“他就压根没提住哪里,我问了他就说在市里做着小买卖,具体在哪做什么没说,还说日子过的还可以,说好过一点了就回来盖新房子。我也想不通他们又要回去孩子能做啥,这种人的心思咱正常人那里想的到,他们的花花肠子比咱多的多了。”
父亲他们三个人隐隐就有了担忧,担忧康康现在的处境。
父亲就把家里电话留给村长说:“他们要是回来了,就给俺们来个电话,俺们再来,谢谢村长了,你也赶紧吃饭,俺们就回去了。”
村长两口子把他们送上车,看着走远了,才叹口气回去了。
一上车,父亲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岂止是父亲,小茹和胜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一头雾水。
妹妹抢着问康康没在家还是没找到,父亲说康康搬家了,现在不知道住哪里,没告诉我们实情。
小茹想了好久对父亲说:“姨夫,我们不能白跑一趟,我们一会找地方吃点饭,就去市里转转,在找当地的派出所问问,也许能找出点线索,我是担心康康的……”小茹姐想说的意思是康康处境危险,怕引起我们的注意,没继续说。
父亲说:“行,今天下午就找找看,无非就是胜子晚上要开夜车了。”
胜子果断地说:“没事,找人要紧。”
此时大家没了大吃大喝的心情,草草在一个小饭店吃了就直奔市区了。
转了一下午,去了三个派出所,康康杳无音信。
晚上回来的时候,大家一个个无精打采,我们几个逗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只有妹妹撅着小嘴一路不睡,睁着眼睛发呆,还默默掉了几滴眼泪。
到家了,爷爷奶奶他们一直在等着我们,等我和妹妹、孬蛋去睡觉了,几个大人才在屋里说起话了。
奶奶听完父亲的陈述,先是吃惊而后一拍大腿:“这可怎么好啊,康康咋就被他们这样的人接走了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爷爷他们也都沉默无语。
自打那天起,奶奶的心事就重了,看见燕姑心里乐开花,想到康康就愁眉不展,矛盾的奶奶心情忽好忽坏。
胜子这件事上特别上心,他回来就给小茹姐说:“一下午太匆忙肯定好多地方转不到,不行就咱俩去找几天,铁蛋让娘先照看几天,饭店有我妹妹,给我一个星期,我就是把地皮翻个个,也要把康康找到,康康没事就算罢了,有事咱就抢回来,有你这个保镖老婆,走哪我都不怵,咋样老婆?”
小茹姐说:“办法倒是可以,但是就凭咱俩怕是不行,这个城市那么大,不是镇上县里,几天就能仔仔细细找个遍,真像你说的翻个个的话,没有一个月完不成,我们再琢磨琢磨。”
大家正在为康康忧心忡忡的时候,康康的消息就来了。
我们回来了过了十天左右,就在家里商量着这个星期六第二次出征寻找康康的时候,康康的消息来了。
那天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里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美美又是第一个冲了进去,后面爷爷就来了。
电话是‘矮子黑’打来的,爷爷接过美美手里的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矮子黑’那粗犷的男声:“叔,是我。我问一个事啊,康康找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爷爷说:“哦,是你啊,康康是被他亲生父母接走了,你咋想起来问这个了?”
电话那头说:“我刚刚看见康康了,我觉得不对劲,康康怎么自己跑到这个城市了?就过去问康康,康康还认识我,一直喊我叔叔,旁边过来一个妇女就把康康抱起来说是她的儿子,我说康康不是在四弟家吗?她说是康康亲娘,把康康接回来了。我当时没说什么,康康一直看着我哭,他爹过来了也一样的说法,我半信半疑的离开了,我现在走远了才给家里打的电话,知道是真的就没事了。”
爷爷耐着性子等他说完,就急切的问:“你是在哪里看见康康的?他还好吗?没啥事情吧?”
‘矮子黑’说:“叔,你咋啦?我在阳安市公园门口看见他的,他爹在这开着一个小超市,康康看着没啥事,小家伙就是瘦了,还在给别人画像了。”
爷爷悬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嘴里说着:“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康康他爹是不是四十多岁,个子不高?”
“是啊,是真的就没啥了,叔,我这边还有事,回头我去家。”
爷爷说:“行,你回来了有空就来一趟。”
‘矮子黑’这几年做二手摩托车生意,最近又开始倒腾二手汽车,为人仗义豪爽,说话丁是丁卯是卯,在这个圈子混得很开,生意是蒸蒸日上,他漂亮的老婆,就是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因为感动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友,一连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小日子过的甜蜜美满。
逢年过节两口子带着孩子必来家,对家里的情况是一清二楚,和小叔的几个孩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