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听着,脸上始终带着笑。
宁修远若真的是这样说,就不会不耐烦的去车里了。
时染也习惯她的睁眼说瞎话。
“既然来了,到家里再说吧。”时染说道。
如果是以前,时筱微真的会毫不犹豫的进去,可眼下,时筱微眼底迅速划过一道惶恐。
“不啦!待会我们还有事情,时间有些赶,还是不去了。”
宁修远在车里催。
“时筱微,你好了没有。”
“姐,我和修远要结婚了。”时筱微抿嘴笑,终于得偿所愿,脸上染着娇羞。
她的手里,捏着一张香槟金色请帖,脸上的笑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姐,我要嫁给修远了,这是我们的结婚请帖!”
“结婚请帖”四个大字咬得格外重,似乎生怕她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一样,似乎忘了自己要嫁的人曾经是自己的姐夫。
宁修远坐在车里,听着时筱微的话,手肘撑着降下的车窗,下意识的想看时染是何反应,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他们过去那么多年就被她轻易抹去?
宁修远显然是不相信的,瞪着她不错过一丝表情。
时染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向时筱微,发现她一双眼睛都溢出来笑意,才跟着扯起唇角笑了起来,“恭喜,你们终于要结婚了!”
心底却格外怀疑,怎么突然就无声无息地要结婚了,日子定下来,连结婚请帖都准备好拿过来散发了。
好快!
对折式的香槟色珠光纸请帖,扉页上一个红色典雅蝴蝶结,入手质感极佳,带着淡淡的磨砂感。
是一张设计精美的结婚请请帖
压下满心疑惑,淡淡合上请帖,时染抬头看向两个神色不一的男女,笑道:“再次恭喜你们,得偿所愿!”
“姐!对不起。”时筱微忍不住抱住她,眼睛微微湿润,她终于要嫁进宁家了。
时染笑笑,半会才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宁修远心里一片苦涩,看着她的反应,怎么也无法否认她的遗忘和放开,是那么轻而易举。
顿觉这场婚姻索然无味,其实现在的他娶谁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一丝区别。无宁修远催促了声,时筱微大功告成的上了车。宁修远开车,快速驶离这个地方,两人一路无话。
时筱微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唇角紧握,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修远,你是不是生气了。”
“季家私生女的身份,就让你得意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宁修远眼睛直视前方,陈述事实,握方向盘的手背绷得青筋鼓起,笑了出来,“筱微,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宁修远最讨厌什么?
他好像没什么讨厌的,后来讨厌过的人恐怕就是时染了,时染是宁修远讨厌过,伤过同时也是最爱的女人。
时筱微佯装镇定的笑:“你讨厌我吗?”
宁修远轻恩了声,道:“以前不讨厌,现在挺恶心的。”趁红灯的空当,宁修
远侧过身,伸手看着旁边一副委屈要哭的女人,以前怎么就觉得她像时染了?
现在怎么看浑身上下没处让他喜欢的,也许是知道季平彦年轻时的荒唐,宁修
远现在怎么看都仿佛能在时筱微身上看到季郁白的影子,这感觉相当不美好!
“我最讨厌私生子,私生女的身份,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吗?
时筱微如遭电击,白着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想着借季平彦疏通宁青那边,却忽略了宁修远的这儿。
“修远,你是不是后悔了……”话说出口,时筱微忍不住哭出了声。
“有什么后悔的。”见绿灯亮起,宁修远启动车子,淡淡的说:“我和你姐离
了婚,其实娶谁都一样,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婚期还早着,你后悔了可以提
出来。”
时筱微咬紧了牙,只觉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不长教训。明明和时染
没关系,却忍不住的将怨恨转到时染身上。
“我不后悔!我要结婚!我要嫁给你!”
*****
时染到家时,吴婶已经带人在厨房忙活了,上面放着时染从市场买回来的食材。
“吴婶,我也帮你。”
吴婶笑眯眯的应了,并没有因为时染的话而客气,毕竟时染只要下班下得早总会
自己炒一份先生爱吃的菜,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太太,小姐是搬到外面去住了吗?好久没回来了。”
“她有事忙,忙着当老板。”
“真难想像小姐当老板的样子。”吴婶感慨。
时染想像了下,发现也想像不出,几人说说笑笑。
晚餐很好弄好,季郁白正好下班回来,时染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进来的来人,触到男人眼底深意的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将菜端到餐桌上,起来转身时却被男人堵住了路。
“干嘛呀。”
季郁白轻笑了声,亲了亲她的脸,“我去换衣服。”
――――
吃完饭,季郁白坐在客厅,惬意的拿着遥控器切换着电视频道。
时染泡了一杯茶过去,他伸手接过,顺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今天时筱微来了?”
时染眨了眨眼,应该是司机看到和季郁白说的,她恩了声在他身边坐下。
季郁白忽然一拉手,将她直接的在了他的大腿上。
“会被人看到。”
“谁敢看。”
时染哼了声,乖巧下来,季郁白侧首亲了亲她的脸,说:“她来请你喝喜酒?”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时染瞠大眼,双手搭着他的肩膀,隔着衬衫,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你是不是让人在监视我。”
“监视你干什么。”季郁白搂着她,弯腰拿起茶杯喝了口,“你是做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
时染被季郁白这样盯着,张了张嘴,应了下来。
“是啊,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他好小,好年青,长得也好漂亮,还有他也很喜欢我。”
季郁白垂着眼,一副你编你接着编的眼神。
时染编不下去了,捶了他一下,回答了理直气壮,“你儿子是很喜欢我啊!”
你儿子是很喜欢我啊。
季郁白听了心里很复杂,可心口,似有暖流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