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孟恒摸摸额头,一片火热。喉咙又干又涩,想出声喊人竟也成了难事!
难道是……感冒了?
孟恒着实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这都是入夏的时节了自己居然也能感冒!真是服了自己。许是作业弄得太晚伤了风吧。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不能叫人啊。
摸摸索索的爬将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喝,走路却颠三倒四的,东倒西歪撞的一屋子叮叮咚咚的。
可惜这还会儿戏楼的都到前院练戏去了,自己这儿弄得动静儿再大也没人听得见。
好容易摸索到了桌子前,得,一提水壶所幸是空的!连口冷水也喝不成!
孟恒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自己还答应了管先生把整理好的东西给他呢,这时节都没去“报道”,这管先生估计又是一通好“骂”了。
索性自己听不见。
孟恒准备在回床上躺躺去,自己实在太虚了,在这么耗下去,自己残存的精力都没有了,只能在地上“干挺尸”。孟恒敲敲自己的脑门儿,许是病的有点严重,脑子竟一抽一抽的疼,跟拉锯条似地,一道拉过去,又一道拉回来,好不折腾人的!
回到床上,孟恒果断用被子将自己团团围住。接着么……就一睡不起了。
再度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咳咳,都已过了午时了。
有人正在外面“咚咚咚——”的敲门,一面唤着“孟大哥”。孟恒脑门疼得正闹心呢,也没理它,只当是自己在做梦。能唤孟恒做“孟大哥”的,自然是紫苑无疑。
外面的人敲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回应不由有些纳闷:“管先生那里也不见人,屋子里也没有回应,这是去哪儿了?”
旁边有一个细细的声音道:“要不我们进屋子找找,说不定留得有什么信?”
紫苑摇了摇头:“孟大哥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进他的屋子,他也从来不会把信留在屋里,有什么事儿,就直接吩咐人了。”
细嗓子道:“哟,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紫苑霎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前段时间我发现的,孟大哥还亲自吩咐了,不喜欢……不喜欢人随随便便进屋的,就算他不再也不行。”
细嗓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旋即道:“得,找不到他就算了,反正姑奶奶我也不指望他一个,我们去找宁儿吧。”
紫苑点了点头。
孟恒听到这儿便又一股脑的睡过去了。临睡前孟恒自己也不由纳闷,自己怎么就兴了这么个破规矩,害的自己病了到现在都没人发现。
当然,这些话是断断没人知道的。至于他病了的这件事么……
管先生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朽木!朽木!昨儿还刚夸了你,今儿倒还越活越回去了!这都快黑了你还在床上给我躺着,仔细让廿娘知道直接轰你出去。”
孟恒连连叫苦:“我真的是病了,发着高烧,脑袋又疼,想叫人也喊不出声,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么……”
管先生横眉倒竖:“你骗谁呢,找一个借口也找个像样点儿的好不?你说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精神抖擞的,都有其利跟我拌嘴了,像是得了病的人嘛!你这病好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孟恒道:“许是我出了汗,并就减轻了。这也是常事儿嘛,管先生又何必一口咬定我这是骗你呢?再说了,就算我真想骗人,我也不敢骗对我一向栽培有加的你啊。”
管先生吹了一口气:“东西给我。”
孟恒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问自己要昨天答应给它的那几本“整理好的东西”呢。
孟恒赶忙从抽屉里找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管先生一面含笑道:“管先生你不生我的气了?”
管先生又哼出一口气!
接了本子转过身去,看都不想多看孟恒一眼!
孟恒立刻笑嘻嘻的贴过去:“你老明鉴,真的是事出有因,不说别的,你单看我的眼睛,这像是说谎话有的眼神么?”
管先生收了手上的东西:“今儿这事儿就先这么过了,不过——下不为例!”
孟恒赶忙道:“一定一定!”一面目送管先生离去,再顺便说些溜须拍马的话。
这一通折腾下来,孟恒摸摸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偏生这时候肚子也唱起“空城计”来,孟恒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床上躺了一天?想到这里,孟恒打了个寒噤。
整理好心情,孟恒开始准备拾掇一番去前院“蹭饭”。毕竟现在已过了饭点,想吃东西就真的只能靠蹭了。刚刚收拾好行装要去开门,却正而看见惊蛰站在门口,伸出手正要敲门的样子……
两个人一时都不由愣了一愣。
孟恒有些尴尬的摸摸头:“你……你怎么来了?”
惊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还躺着呢。”
“啊?”孟恒有些反应不了,什么叫“还”?
惊蛰笑道:“我听紫苑说她四处找你,都不见你踪影。偏生前院的人也说并未见你出现过。我便想着,许是你病了。有些不放心,过来瞧了瞧你,可不就见你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的么?也是紫苑大意了,到你门口了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就算你有规定不许旁人随意进屋,那从窗子上一望也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了。更何况你昨晚压根儿就没关窗子。我想,你这病估计也就是被这冷风给吹的,以后可都要注意些,就算是这天变暖了,也不能个大意。”
一面说,孟恒也便一面将惊蛰请进了屋。惊蛰放下手中的托盘,一揭开盖子,霎时飘出满屋子的香味儿,勾的孟恒肚子里又是一通“咕咕——”乱叫。
惊蛰将碗和勺递到孟恒面前:“快吃吧,你都饿了一天了。”
孟恒当下也不客气,立时喝起汤来,先暖暖肠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