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恒心下“咯噔”一声,莫不是这人还是什么禁忌不成。当下立刻掩饰的干笑几声:“我就随便问问。不懂就问,不懂就问。”
陈襄却是正了脸色拉了孟恒小声道:“幸而你今日问的是我,若是在外面你多提这宁安侯爷几次,只怕也得被官府的人抓起来。”
“有这么严重?”孟恒大惊失色:“那如何圣上不直接把这侯爷,咯——”孟恒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明的不行,暗的也可以啊,我就不信天子就没想过。”
陈襄笑:“你想得到,人家圣上自然也明白,横竖只是时机未到。”
“那要如何才算做时机到了?”
陈襄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我们几个平头老百姓的,安安分分得过我们的日子就好了。横竖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难依你看来,这宁安侯爷会不会同圣上反了?”想到紫苑的话,孟恒顺势接上。
陈襄挑挑眉:“自然,好歹你也在汀洲,都不知道宁安侯在暗地招兵买马么?”
转念陈襄有点点头:“也是,你是连宁安侯何许人物都不明白的人。”当即同情的看看孟恒:“兄弟,看着你我就觉得人生很是灿烂!”
孟恒额头上滴下老大一滴冷汗。
虽然还是问得不明不白的,只是来日方长,横竖有知道的时候。孟恒拢拢衣袖,慌慌张张的跑上楼去,准备查阅查阅“资料”。管先生那里对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一大堆,让孟恒收拾的时候费了好些时候的功夫,自然孟恒也便记得那些东西里面都有些什么。除了写时兴的话本戏曲,各地的县志,风土人情竟也不在话下。
宁安侯这么大的人物,自然也有他的记载。
当下孟恒便“咚咚咚——”的跑上楼,正迎上要下楼来的管先生。
管先生吹吹胡子:“毛头小子乱跑个什么劲儿,今儿一天总不见你人影,你就是这么做事的么?”
孟恒垂了头,心下不由呐喊——这老头子又给自己乱扣帽子,明明自己之前便已经说好了今儿有事的。下午自己回来的时候又碰着他关了门要写本子,就他那脾性,谁敢进去打扰啊……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若真是说出口了,这管先生的话篓子可关不住,且不说话说得能多难听有多难听,就是那一通口水也喷的人难受啊。
当下孟恒只得示好的笑笑:“这不下午回来见你老人家在写本子么,没敢打扰。昨天你吩咐我的那几本东西我都整理好了,待会儿我便拿来……只是,你看着天色也晚了,你老人家也该歇歇了,要不明儿再看?”
管先生这才满意的摸摸胡子:“孺子可教也。如此,我便回去了。”
走了两步,却又不由一顿:“奇怪,你这小子这么晚了还上这里来干什么?”
孟恒道:“自然是听的先生教诲,学生才疏学浅,不敢拉了先生的后腿。自当是勤勤恳恳,抓紧每一丝毫的空隙,学习再学习!”
管先生霎时大叹:“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说话间也便放心的自去了,孟恒擦擦额头上的汗,这老先生还真不好招架。
又看看天色,月亮都要挂上中天了。原以为这老先生早走了,没想到竟是个倔强的人物,难不成诶要写完一个本子才成?
果不其然,孟恒一推门进去就看见桌案上地板上铺了一张又一张的纸片在那里“自然风干”。各色“蝌蚪”横陈其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竟是连一个过路的地方也不留了!孟恒揉揉额头,哀叹自己的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一面任命的收拾那些“单飞”的纸片,一面流着冷汗想——“得,明儿自己有有的忙了,誊录先生嘛,这些蝌蚪就全靠自己挖掘出来了!最最关键的是连顺序都是乱的!头疼啊,头疼……”
孟恒一面嘀咕一面将“纸片”收件完了,再看看成堆的书籍又被翻得乱糟糟的一团,顿时就没了找下去的信念。无力的坐在那管先生平时躺着的太师椅上,孟恒无奈的抚额。
正准备吹没了烛火,明儿再来好好找找的时候,突然发现桌案下还有一张“纸片”。孟恒只当是那一堆“戏本子”中的一员,遂俯下身子去够起来。
嘿!居然还给压得死死地。不行,的小心些,拉坏了纸可就不好办了。
当下孟恒便蹲下身去移压着纸片的那块砖头。
咦?居然是砖头?这屋里为何放块砖头?孟恒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也便把砖头放开,刚把那纸片拿开,便看见下面露出好大一块“空洞”。
怎么回事?
孟恒伸了手去够,竟然够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做的很是精巧,上面刻满了各色图文,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莲花图样。孟恒开了开盒子,居然开不了?
当下仔仔细细的将盒子周身看了个遍,竟也没看出哪里有什么机关暗锁。但这盒子为何却打不开呢?
孟恒摇了摇盒子,里面叮叮当当的有一阵金属的撞击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孟恒的好奇心上来,想把盒子带回去研究,又觉得不妥,毕竟若是管先生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再看看蓦然空出来大的一块,做的方方正正的,显然是有人特意弄出来的,就是为了放一些“重要的东西。”
孟恒又伸出手去摸了摸,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就只放了这个盒子?
研究了一会儿孟恒还是离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便放弃了。依旧把盒子放回原处。孟恒再看看之前移开砖头拿到的那张纸。一片空白,竟是什么也没有?
想了想,依旧将纸摆回原样,将砖头移了回去。孟恒拍了拍手,再仔细的观察确保万无一失后,立刻吹了火烛离开了屋子。
盒子里会是什么东西呢?重要的东西?可是真要那么重要也不会放在“书房”里,那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根本一点也不保险。不重要的东西?不重要干嘛弄得那么神神秘秘。想来想去,竟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孟恒摸摸额头,一片火热。喉咙又干又涩,想出声喊人竟也成了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