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林市,说好要休息两天的,所以我没有去开铺面就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睡大觉。
出去缴纳电费的矮冬瓜,忽然转回,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推开门惊乍乍的大叫道:“沐风,出大事了。”
我蓦然一惊,坐起来“出什么大事了?”
矮冬瓜抖着手,结巴道:“这~卡上的钱不对。”
“咋啦,少了还是多了?”
问着话,我看他那样,就像演变脸的,刚刚还紧张兮兮的脸,现在又变成既兴奋,又神秘莫测的样子。他眼里闪烁因为兴奋才有的那种光泽,压低声音道:“咱卡上多出十几万。”
十几万!我懵了。这十几万对于我们来说,可不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吗?“你可看清楚,会不会是搞错了?”
矮冬瓜嗨第一声笑,胖嘟嘟的脸都快要笑烂了,把紧紧攥着的手掌心摊开来。在他的手掌心有一张卡,这张卡我熟悉,不就是我的银行卡吗,银行卡上钱不多,大概就是一千多块吧!
我特么的真以为他丫的在开我玩笑,再说了;要真是有十几万,灵儿也不会离开我选了别人。我重新躺下,手枕头仰望天花板不搭理他。
矮冬瓜兴奋劲还没有过,他掀了一下鼻头,认真的冲我说道:“别介,起来跟我说话。”
“干嘛?”我被矮冬瓜莫名来的昂奋情绪感染,不由得扑哧一笑道:“你该不会是捡到宝了吧?”
“嘘!别大声,我没有捡到宝,而是有人往我们卡里充了十几万。”
平躺在床上的我,乍一听十几万这个是真的,如同身下安了一弹簧蹦地一下子跳将起来。一把抓住矮冬瓜的衣领,竖起三指头问道:“这是几?”
矮冬瓜扒开我的手指头,一本正经道:“去,我给你说真的。”
“真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还是不相信矮冬瓜的话,银行卡,突然多了十几万这是什么概念?我从他手上接过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的的确确是我随身携带的银行卡,去了佛祖山回来才给了矮冬瓜,让他去缴纳水电费的。
我看着银行卡,暗自奇怪,谁会知道我银行卡的号!刚刚从佛祖山回来还没有接单——哦!我蓦然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就是龙海生,是他,一定是他没错。
我拿起银行卡,二话没说,急忙给龙太太拨打一电话过去,约她在老地方见面。
矮冬瓜见我又是打电话,又是盯着银行卡看,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也懒得跟他说那么清楚,想那龙海生乃是贪官一枚,咱坚决不能趟这一趟浑水。他丫的想趁乱把钱充在我的银行卡,然后某一天喊我取出来给他,我特么的不就成了助纣为虐的洗黑钱帮凶了吗?
越想越不对,赶紧的去了老地方,曾经去过的咖啡吧见龙太太。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中年丧子,几天不见,龙太太憔悴得不行,黑眼圈、眼角平添了许多鱼尾纹;眼珠子发红,眼皮点浮肿,看见我挺意外的说道:“还以为,你不会找我说话了。”
“不是,我找你没有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家是不是往我卡里打钱了?”
龙太太笑了笑,淡然道:“别误会,那点钱不足挂齿,权当是送你的辛苦费。”
“别,这事我跟龙先生已经扯清楚了,我们的单不算数。”
“不,一码归一码,该怎么做还是应该怎么做。”龙太太坚持己见道。尔后想起什么,抬起头迟疑道:“你是不是嫌弃咱们家里的钱脏?”
“嗨嗨,我~”娘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的好。
“唉!我就知道,咱家现在在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连你也嫌弃;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钱是干净的,是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准备给小兵买车子的,结果~他现在用不着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给了你。”
“这~”我掏出银行卡,双手奉上道:“龙太太。这个,我还是不能要,要么你留着以后好用。”
龙太太叹息一声道:“他终身监禁,我留着这些钱也没有用,给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来?如果你实在是嫌弃,就把这钱拿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吧!”说着话,龙太太满目凄凉的望了一眼门口,随手拿起提包,冲我抱歉一笑,匆忙的离开了咖啡吧。
我手里攥着银行卡就像攥着一块火炭,不知道拿这笔钱该怎么用,最后想到拿去捐给灾区。有了想法,堵塞的心一下子明朗了,心情也好了很多,预备起身回家。
手机毫无预兆的响起,拿起一看是矮冬瓜打来的。接起一听“喂。”
“沐风赶紧回来,有生意上门了。”矮冬瓜心焦火燎的大声嚷嚷,简直要把老子的耳朵震聋了。我赶紧拿开手机,皱着眉头急匆匆的离开咖啡吧。
我没有回出租屋,直接去了铺面。路上有想到龙海生的事,他被判刑终身监禁,未必不是好事。他下半生在监牢里反省最好,为了他自己,为了龙太太,最可怜的莫过于这个苦命的女人。
到铺面门口,就听见矮冬瓜在跟谁说话。我往门口一站,他丫的就是喜不自胜道:“看,说人人到,说神神到,这不就回来了。”
我含笑问看向来者。
此人白发苍苍面容沧桑,但精神还不错,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你就是李沐风?”
“是,请问大叔有什么吩咐?”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约你下盘棋。”
下棋,他是不是搞错了,我这里的牌匾明明是林氏事务所;懂得起的都不会来捣乱,难道这位老者是来捣乱的?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然后坐下,轻声问道:“我不下棋,请问你还有别的麻烦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下棋没有关系,我想请你们其中一个给我送终。”
“送终!”我真的怀疑这位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好端端的送什么终?更或者是我听错,他以为我们是卖钟的,可是我这里没有摆放钟吧!
“唉,你们就别瞎猜了,想我老头子戎马一生,无妻无子,临到老没有一个送终的。”
“你是军人?”
老者又点点头笑道:“不是军人,是打游击那种。”我觉得老头子这里有毛病,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冲矮冬瓜挤挤眼暗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