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风漠又阔步走到床边,粗糙的手掌捧住沧歌精致的脸蛋,低头深深一吻。
沧歌目光一冷,奋力推开他时,夏侯风漠已经转身出了房门。
“夏侯风漠,你即便霸道,也要讲点理啊!”沧歌冲着夏侯风漠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他没有停住脚步,背影渐渐消失在沧歌的视线中。
看着夏侯风漠离去的背影,沧歌陷入了沉思,听夏侯风漠临走前说的话,他分明已经知道了她和凌天教主的关系,并且命令禁止她和凌天教主往来。
可他却没有一句责问她的话……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摆在眼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子兵佣兵十五万,此刻兵临城下,只要太子一声令下,下令进攻,城破是迟早的事情。
太子命人谋害霜妃,又被安羽然查案的时候查到罪证,被迫起兵造反。太子最恨的人就是夏侯风漠和安羽然。一旦太子攻入城内,肯定会先对付安羽然和夏侯风漠,到时候还有他们两个人的活路?
安羽然和夏侯风漠两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有活路,还会波及家人。
到最后,她也会跟着夏侯风漠一起倒霉……
沧歌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她现在不能急,一切问题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抬眼看了一眼华天宁,他还没走,颀长的身体慵懒的斜靠在竹屋内的竹墙上,双手抱胸,一脸兴趣的看着自己。
感觉到沧歌看向自己的目光,华天宁忽然从怀中掏出几包药粉,一包一包的丢在地上,然后用脚尖使劲儿的踩碎。
他眼中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笑意随着最后一包药粉落地,变得更浓了。
“这里面药粉的药性,我查过了,可以慢慢的溶解避毒珠的效果,然后让人一点点的死亡,是种慢性毒药。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你要害死夏侯风漠,就干脆让他被火烧死算了,何必费那么多功夫救他呢?”
站了一会儿,沧歌觉得有些头晕,胸口也在发闷,只觉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低低的喘息着,沧歌一脸沧冷的低着头,她没必要回答华天宁的问题,也没有心情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
“回答我!
”华天宁冷冷的看着沧歌,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就像一只蛰伏的毒蝎,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公主,你吐血了……”
宁若泉从门外冲进来,一把抱住沧歌,眼泪不断的落下。
沧歌反手抱住宁若泉颤抖的娇躯,语气冰软的安抚她:“不碍的,只是吐了几口血而已,还不会死。我昏迷的这几天,你过的可好?慕容宇晨可好?”
“公主,若泉很好,大家都很好。只是若泉想来照顾你,王爷却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竹屋。”宁若泉声音很是嘶哑,一听就知道,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
“我这不是没事吗?若泉,我刚刚醒来有些饿了,给我准备些膳食好不好?”沧歌轻轻拍了拍宁若泉的肩膀,眼底含笑的样子温婉美丽。
华天宁微微一怔,一时竟忘了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探听沧歌的底细的。虽然夏侯风漠已经不在乎沧歌的身份,也不想过问她留在府中的目的。
可是沧歌毕竟是凌天教主的人,一旦沧歌和凌天教主里应外合,整个王府都会陷入被动之中。
“华大夫打算留在这里和本宫一起用膳吗?”
沧歌美目一斜,华天宁就能感觉到沧歌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她对待一个侍婢都是我呀我的称呼,怎么到了他那里就是本宫长,本宫短的?
“能和天籁公主一起用膳,是华天宁的荣幸。”华天宁鬼使神差的就在圆桌旁落座了。
沧歌也懒得跟华天宁计较,更没闲工夫下逐客令,等到华天宁觉得无趣了,自己就会走。
沧歌手取了一本书,单手托腮坐在桌前默默的看着,直接把华天宁当成空气晾在一边。
少顷,宁若泉提了食盒进屋,将食盒中的菜在桌上摆放整齐。
又见沧歌脸色还是那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宁若泉心中担忧极了,便软语哀求华天宁:“华大夫,公主刚刚都吐血了,你身为王府的大夫怎么都不管她?你能不能给公主诊一下脉,然后给公主开个方子,医治一下公主?”
华天宁略微看了沧歌一眼,本想看看沧歌的反应,没成想,她此刻已然合上书本,安静的凝着自己。
难道她希望他给她诊脉?
华天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下意识的就将手指摁在沧歌的脉搏上,她的脉搏轻轻的跳动着,手腕的肌肤滑腻异常……
沧歌没有挣脱华天宁给她摸脉的手,静默的让他摸脉诊断。
她还想多活几天,华天宁愿意医治她身上的伤,自是有好无坏的事情。
“这个凝血丸,可以补气补血,你不妨吃一些。”华天宁在桌上放了一个瓷瓶,兀自就端了一碗饭吃了起来。
一顿饭下来,都没有人说半个字,看看沧歌的沧冷的目光,华天宁顿时感觉一阵莫名的寒意涌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对他的印象一定遭到了冰点,他还在这里自讨没趣做什么呢?
华天宁放下筷子,默默的离开竹屋。
***
晨光落下,沧歌坐在铜镜前,手中玩弄着一个黑色的瓷瓶,目光淡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一病消瘦了不少,眼窝也深陷了。
再美的绝世容颜,也是架不住病痛的折磨。
“公主,其实华大夫人并不坏,昨天他留下的凝血丹真有效。公主你一吃脸色就好多了,也没有再吐血了。”宁若泉叠着被子,一脸笑意。
想着华天宁对她时好时坏的态度,沧歌就忍不住眉头紧蹙,她生命中有一个阴晴不定的凌天教主就够了,再来一个华天宁她可消受不起。明明很讨厌自己,任何时候都想拆穿她的身份,却又留下凝血丹给她。
这是在关心她的节奏吗?
“这会子,该是下朝了吧?”沧歌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忽然问道。心中思忖着当今圣上会怎么应对太子的谋反。
退位让贤?
那是最坏的结果。
采用雷霆手段残酷的镇压,才是皇上一贯善用的方式吧……
“公主你还不知道吧,太子率兵包围京城,京城里人心惶惶,官府衙门也是大门紧闭,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朝了。”宁若泉提到太子谋反的事情,脸色都变了,这才想起了要害怕,“公主,我们快逃吧,太子如果杀进京城,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九王府。你在九王府当中,非常危险……”
“慌什么,我知道。”沧歌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在除了夏侯风漠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皇上拿来当枪使,用来得罪太子的炮灰——安羽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