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一勾,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我这人天生喜欢耍横,尤其喜欢欺负和算计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
转了个角度,沐之秋以刁钻的姿势背向天下食府二楼窗口,确信她的动作不会被萧逸等人窥视到,这才将掩藏在衣领下的七彩水晶拉出来,问:“表哥,你可认得这个?”
褚天凌眉头微蹙,盯着七彩水晶打量了半响,才问:“此物秋儿从何而来?”
“我只问表哥认不认得此物?”
原想着褚天凌定会点头,不料,他竟摇了摇头,道:“不认得!”
沐之秋脸上才显出失望,褚天凌又说:“不过,我好像听妹妹说过此物!”
“妹妹?”沐之秋的眼眸一亮。
褚天凌点头道:“不知道秋儿可曾听说过,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唤香香。她与你一般大,从小就喜欢收集这一类的水晶,以前我见她收集过不少单色水晶,却不曾见过有这样的七彩水晶。不过我似乎听她提起过什么七彩水晶石的印鉴,因着都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儿,我那时也没多在意,若不是今日见了你这块七彩水晶,大概此生我都不会注意此事。”
但见沐之秋脸上流露出些微失望的表情,褚天凌又道:“秋儿专门问我此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你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只要我一回褚国,即刻便帮你打听可好?”
沐之秋不答反问道:“表哥也觉得这是一块七彩水晶吗?我若说它不是呢?”
一直以来,她后颈里的七彩水晶都是一个谜,这个谜很难用现代医学来解释,而谜底究竟是不是娘亲对于沐之秋来说具有极大的意义。
沐之秋的出生是个谜,她的姻缘是个谜,连她的存在都是个谜。这些谜爹爹沐忠国说不清楚,萧逸也说不清楚。尽管萧逸一直在帮她追查,可褚国小公主褚婷芳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谜,与褚婷芳相关的一切也都成了谜。爹爹将自己知晓的都告诉了她,如今她知道的甚至比爹爹还要多。沐之秋隐约觉得抓到了什么,但细想下却总觉得十分模糊,似乎遗漏了什么,又似乎她抓住的根本不是关键。不管怎么说,七彩水晶都是她的一块心病,即便它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沐之秋也要想办法打开它。
不想褚天凌听了她这话却猛地愣住了,俊逸桀骜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惨白,像看一件极其可怕的东西般死死盯着七彩水晶,好一阵都没有恢复过来。
沐之秋心头一动,着急下握住褚天凌的手问:“表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半响,褚天凌才扫了扫四周,谨慎地低声说:“此物是不是从秋儿身上取出来的?”
这句话让登时沐之秋欣喜若狂,握着褚天凌的手摇晃了几下,一叠声道:“没错,正如表哥所说,此物是从我身上取出来的。表哥可知此物的来历?”
“如果真的是从你身上取出来的,那便有可能是我褚国皇室女族秘技!”
“皇室女族秘技?什么意思?”
“就是说……”
褚天凌才说了三个字,沐之秋便觉腰上一紧,已被人狠狠揽进了怀里。
“‘妙手回春’医馆今日正式开张,云清不在店里张罗,怎地在此和不正经的人勾勾搭搭?”淡然慵懒的口吻,说出的却是刻薄刁钻的话语。
抬头正对上萧逸冷若冰霜的眸子,妖孽般的容颜,若无其事的表情,正以极其优雅的姿势搂着她的腰肢,像是发生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又像是此时此刻就准备杀人。
这厮什么时候跑下来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怎么自己和褚天凌刚谈到正经事他就冒出来了?沐之秋伸手就去推萧逸,目光却投向褚天凌,“倪公子稍等,我把麻烦解决掉就和你走,咱们接着谈!”
萧逸冷清的眸子顿时结了冰,麻烦,她居然说他是麻烦。他忍了多久?从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和褚天凌出现开始,他便透过二楼的窗口看见了她。他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她,一寸也没有离开过,便是八弟和九弟都在身边,他也无法强装出平日里的从容淡定,竟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脚定定地站在窗口看着她。他已经做到了这样,她却依然和褚天凌拉拉扯扯,他的女人岂能容其他男人染指?前些天是上官云清,昨晚是玉蝴蝶,今日就换成了褚天凌。他倒不知她也是个极能招蜂引蝶的女子,怎样让他放心?怎能让他放心?
正因为他懂她的心,知道褚婷芳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知道她的骨子里都向往着褚国,所以他才看在褚天凌是她表哥的份上强忍着,等着她自己乖乖回到他身边认错。
可是沐之秋这个小女人实在太可恶,竟是没有丝毫的自觉性,萧逸不是没给她和褚天凌机会,他用花瓣提醒她,甚至动了怒气对褚天凌砸了茶杯。聪明如她,自然猜出他就在天下食府二楼等她,可她却迟迟不上来。不但如此,此时与褚天凌的拉扯还明目张胆地升了级,连先前脸上的厌恶和烦躁都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对褚天凌的心疼和同情。
那样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却在心疼别的男人,他如何能忍,如何还能继续无动于衷?
目光直盯在绝美的小脸上,威胁性地问道:“云清可知此人是谁,就与他……”
“知道!”直接打断萧逸的话,沐之秋道:“你先上去等一会儿,我们谈完正经事就来!”
眼看着谜底就要揭晓,沐之秋自然不甘心因为萧逸的出现打乱,原本七彩水晶的事情也没必要瞒着萧逸,但萧逸到底是萧震天的儿子,静安王朝和褚国关系微妙,非敌即友,非友即敌。原本萧逸躲在“死亡村”将近两年不问朝政才让萧震天放松了戒备,此次出使褚国又重新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其中不乏唯恐天下不乱之辈。这种时候,她岂能让萧逸跟褚天凌扯上关系?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参萧逸一本勾结外敌里通卖国,之前萧逸付出的那么多年努力就都白费了。
只是沐之秋的一番苦心听在萧逸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挑战他的忍耐力,便是他风度再好,此时也不得不动怒,竟是想也不想,抱起沐之秋便往天下食府走,边走边说:“本王已在二楼订了雅间,倪公子请吧!”
看着虎视眈眈将自己当做心头大患的萧良和萧楠,褚天凌一个头两个大,萧逸这厮果然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褚天凌再爱慕秋儿,好歹也会顾及颜面,总是要以玉蝴蝶或者倪天凌的身份才敢接近秋儿,萧逸居然不躲避不掩饰,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将秋儿抱走了,要知道,此时的秋儿可是个男人啊!这般在其他人眼中,靖王爷萧逸便再也摆脱不掉断袖的嫌疑了。
不过褚天凌也有些佩服萧逸,他不敢想的,萧逸不但想了,甚至还做了,而且做得大鸣大放坦坦荡荡。尊贵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地位,萧逸都可以不在乎,便是一心一意地霸占着他怀里的小女人。这等气度,这等自信,这等痴情,天下倒是有几个女子能够视而不见?正因此,秋儿才会喜欢萧逸吧?
萧良的脸色比萧逸好看不到哪里去,平时一点都不能容忍其他男子与之秋亲近的三哥,今日却破天荒地忍了那么久,连他都有冲下来将褚天凌暴打一顿的冲动,三哥硬是淡定地冷眼旁观。一直到之秋显出异常,三哥才终于淡定不下去了。这样的三哥才配得上之秋吧?便是他,也不得不为三哥所折服。
所以此时,萧良怎么看褚天凌怎么想用拳头砸扁此人美丽的脸,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硬邦邦的,找不到丝毫平时的亲和温润,“倪公子请吧?”
沐之秋被萧逸抱在怀里,从这个角度打量萧逸,刚好能看清楚他线条极美的下巴,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不出任何情绪,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紧抿着,透出几分凉薄和残忍,不知道是不是怒极,萧逸的耳根有些发红,连喉结也透着可疑的红晕,让她不由自主就想伸出手去摸一下。
只是这般看着萧逸,先前急着要问褚天凌的话居然忘记了,只觉得鼻尖围绕着的都是萧逸身上淡淡的冷香。
平时沐之秋闻惯了萧逸身上的冷清的梅香,每每闻到总觉得安心,今日却闻得心浮气躁,只觉得那香味中带着一丝甜腻,让她生出莫名的贪恋,竟想剥开萧逸的衣裳直接闻进他的骨血中去。
原本只是这么想着,行动却快于思维一步做出了反应,柔若无骨的小手着了魔一般扯开萧逸的领口便钻了进去。
萧逸心中都是怒意,这世上只有她,只有这个该死的小女人才能让他如此生气,才能让他茶饭不思气得头晕脑胀却还心疼得不能自已。他该怎么惩罚她,怎么惩罚她?
正盘算着是该将她带回靖王府关禁闭,还是该将她送回丞相府好生安抚,却觉胸口突然一暖,她绵软的小手已经钻了进去,居然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肆意游走。
其实沐之秋也不知道此时该干点什么,情侣间的爱抚她不知道是怎样的,只是觉得此时不抚摸萧逸就要活不下去,浑身热得快要着火,而萧逸的身体就像一台冰镇过的电风扇,越靠近越觉得凉爽,她的手一贴上他的肌肤便舍不得再收回来。似乎觉得只用手还不够,索性将萧逸的领口扯得再大一些,将整张小脸都贴上去,又不知是该用嘴唇去亲吻,还是该用牙齿去啃咬,反正哪里凉爽她便往哪里贴,倒让她想起自己前世最喜欢的酱猪蹄,每次吃的时候都恨不得将整张脸塞进酱猪蹄里去。
萧逸身子一僵,脚步便停住了。低下头哑然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眸中滑过一丝狂喜和慌乱。她在做什么?引诱自己么?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她知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的小脸整个贴在他的胸口上,看不清楚五官和表情,但萧逸却能从她红得诱人的脖颈和耳朵上看出她的激动和急切。她的呼吸喷溅在胸口的皮肤上,滚烫,每喘一口气,便让他抑制不住地微微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