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仲文身上带伤,一记重拳,仲文下意识地躲避,拳头却击在他受伤的手臂上,他疼得眼前一黑,单手箍住了对方的脖颈,却因为身上有伤,元气没有复原,被狠狠地摔下。
“我来干什么?”他恨恨地怒瞪着迟墨,“你没看见,她根本就是不愿意的吗?”
“她愿意与否跟你没有关系!”迟墨对他怨恨已深,平常受他压制已经够惨了,好不容易占了点上风,自然不愿意错过。
他抬起一脚,狠狠地朝仲文的头部踩去。
仲文在地上顺势一滚,已经避开这一攻势。他单手撑地,要站起来相当不便,还在努力中,迟墨已经扑倒在了他身上,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仲文只有单手,再好的身手也完全施展不出。一时之间,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拳,迟墨心一狠,一手捏住了他受伤的手臂,狠狠地往外一掰!
仲文强忍住不出声,单脚一抬,已经踢中了迟墨的腹部,迟墨闷哼了一声,脑袋后忽然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他不得不空出手捂住了脑袋。
“放开他!”身后一个声音哽咽着道,“迟墨,放开他,够了够了!”
迟墨缓缓地回过头去,身后的初夏,身上披着仲文的外套,勉强地遮住隐约的风景,她的双手高高举起一个沉甸甸的公文包,微喘着,眼神却是坚定的:“放开他!”
迟墨没有放开,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初夏:“你是谁的女人?林初夏,你想清楚这个问题没有?”
“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你的女人!”初夏的泪落了下来,“我不愿意,你强迫我,还有脸说什么?答应过给我时间,等我的,结果呢?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弄死了!”
“放屁!”迟墨整人弹了起来,他心头又急又怒又气:“你是没跟过男人吗?眼前这个男人上过你多少次了?你一有事想的是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全S市的人都在笑话我,说我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了迟墨的脸上,初夏铁青着脸:“我会嫁给你,我会当你的未婚妻,但是我绝不需要强迫!如果你不想再继续了,可以,我们退婚!欠你的,我一定还你!”
迟墨愣住了,他看着初夏,眼底竟然闪烁着泪光,他就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孩子一样,咬住了下唇,执拗地道:“我不分手,我不分手!”他吸了吸鼻子,“我不敢了好吗?初夏,我……”
他伸手要去拉她,她身子下意识往后一闪,只听她说:“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让我冷静冷静好吗?”
迟墨唇瓣动了动,回身瞪着慢慢坐起来的仲文,他的脸上还残留着青紫的痕迹,但表情依旧不卑不亢,看着他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迟墨心头怒意翻涌,初夏大喊了一声:“你还不走?”
他不甘地撇了撇唇,才冷哼了一声,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走出了办公
室的门。
他一走,初夏整个人一松,趴在沙发上嘤嘤地啜泣了起来,仲文一阵头昏目眩,咬牙爬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把她一把搂入怀中,单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天知道,刚刚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的心脏就缩得一抽一抽的,像要无法呼吸了一样。现在看到她哭成了这般模样,痛苦和自责的情绪更是在他心头泛滥着。
他强忍住愤怒地道:“你们林家的困境和他们迟家脱不了干系!初夏,你最错的事情就是接受他们的要挟和迟墨成婚!我现在已经进入了安氏,你家的危机我完全能够解决,所以……”
初夏却在他怀里猛烈地挣扎了起来,甚至把他往后一推,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一跌,她已经从他怀里挣了开去,正站在他的面前,极度愤怒地瞪着他。
“是。所以我应该和迟家退婚,所以我应该对你摇尾乞怜,求你替林家解决问题,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吗?”她赤着脚,眼神里燃烧的都是火焰,“对不起,我做不到!”
仲文一跃而起:“迟墨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为什么……”
“在你眼里,我就是商品,只要你付出了钱,只要你替我解决问题,我就该成为你的!迟墨爱我,你爱吗?”
仲文眼睛瞪圆了,他脱口而出:“你以为我不爱?”
“你就没有爱过。你给我的只有噩梦和伤害!”初夏咬牙切齿的,“今天迟墨对我所做的事,你没有做过吗?迟墨被你阻止了,可你阻止过你自己吗?你甚至还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
初夏眼眶里的泪滚落了下来,她极其狼狈地往门边一指:“走,你也走。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对不起!”
仲文咬住了下唇,他不发一言转身便走出了门外。
偌大的会议室里,灯光依旧昏暗,剩下的却只有初夏一个人。
她终于可以放纵自己坐下,双手抱紧了膝盖,把脸彻底遮掩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有人真正在乎她的感受,没有,没有!她林初夏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除了在床上,在交易上有用之外!
初夏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佑蕾一看见她,连忙从餐桌上跳了起来,直奔向她:“初夏,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打电话你又没有接……”
初夏像一缕幽魂一样,飘过了她的身边:“我很累。姐姐,让我休息一下。”
她从佣人的怀里接过了如初,紧紧地抱住,怜爱地亲吻着孩子的嫩嫩的脸庞,眼眶里的泪一下又夺眶而出。
林衍欢清了清喉咙:“啊,初夏,你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想吃什么交代管家,做了给你送上去。做碗鲍鱼粥好吗?还是弄燕窝粥,清淡一些?”
现在他可看清楚了,敢情这个被他赶出家门的女儿是个香饽饽呢,别说迟墨对她痴迷不已,就连她的前夫安仲文,都不惜
一切要替她摆平一切。要是她手段再好点,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初夏却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你们吃吧。”她说完,看林衍欢一眼都没有,直接上楼,佑蕾紧紧地跟在她的身边。同样是女人,她一眼就看见了初夏身上细细的那些擦伤,等初夏开了房门,她也跟着进了门。
“初夏,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佑蕾心里酝酿着,她连忙握住了初夏的手,声音都变了:“你跟姐姐说,万大事,姐姐替你做主!”
初夏的命已经够苦了,千万不要发生她想象中的那种事情啊。
初夏看了她一眼,豆大的泪珠从眼底滑落。佑蕾抱住了她,她哽咽着终于哭出了声:“姐姐,不要再问了,我要搬出去住好不好?我不想再留在这里。我已经明白了,如果不是为了利用我,他不会让我回来的。在他眼里,我还是那个……就连迟墨,就连仲文,他们也是那样想我的。何必呢?”
佑蕾没有反对,她拍着初夏的肩头:“行,你想去哪里住都可以。但是找个人帮忙照顾你,总不会有错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和迟家,不如姐姐……”
“不。”初夏摇头,“我这辈子已经没有指望了,就那样吧。”她从佑蕾的怀里坐了起来,木然的看向远方,“跟谁,做什么,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区别。”她看着在床上手脚挥舞的儿子,总算眼底有一丝亮光,“初儿就是我全部的希望了。他好,我就好。”
孩子露出了可爱粉嫩的牙龈,直把初夏的手往嘴里塞,初夏的心一动。这可爱无辜的孩子,并不止初儿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更苦命的孩子啊。
她叹了口气。她和仲文的关系不可挽回了,但是雨儿病情进展怎样,她还是得去关心一下孩子的!
于是,即使初夏一整晚都没有吃东西,但还是半夜到了厨房里,捣鼓出了一个雨儿最爱吃的草莓牛奶蛋糕。
蛋糕虽然卖相没有外面店里做得好,但每一点一滴,可都是初夏对雨儿最真切的关怀。
天一亮,趁着初儿还在酣睡,初夏就提着蛋糕出发了。
她实在不想在昨天那样的情景之后还和仲文狭路相逢,能避免见面可总是好的。
雨儿住的,当然还是仁爱医院的高级病房。事实上,她也再不能离开这个病房了。持续加重的病情,加上经常性的骨折,让她再也没有办法离开病床。
她的意识大多数时候是在昏睡当中的,不多的清醒往往是在伤口换药的时候。因为血小板过低,轻微的动作都能让她出血,一出血就很难止住,越来越多的用药也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
所以,当初夏走进病房里的时候,雨儿依旧是在昏睡当中的。若樱正站在病床前,替雨儿测量着每日指标,回头看见初夏的时候,若樱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了一步,唇瓣却已经颤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