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为了避嫌,就请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亲自将三小姐腰间的香囊取下来一看究竟。”宣承希淡淡说着。
夏傲雪心里一震,不由转过头来看向宣承希,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却有着稳如胜券的把握,莫非他早就知道了什么?
凝贵妃颔首表示赞同,朝身边的宫女点点头,只见身着绿色夹袄的宫女就走到夏傲雪身边,难以掩饰的得意,一把扯下夏傲雪腰间的香囊,将整个香囊都翻了过来,一块玉佩握在了宫女的手心里。
宫女举起香囊和玉佩,大声说道:“启禀娘娘,玉佩找到了!”
满堂震惊!
“好你个惜时,竟丢脸丢到这里来了,我丞相府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女儿!”冯氏痛心疾首的样子,倒让周围的人对夏傲雪更多了几分鄙夷。
“来人啊,将这无耻小贼拿下!”北湛风手一挥,身边马上有两名侍卫上前,正准备将夏傲雪捆绑起来,却被宣承希阻止了。
“慢着!”宣承希推着轮椅到了那宫女身边,“这玉佩你可看清楚了,是你们主子丢的那一块吗?”
“那还有错,自然是我们主……”话到一半,那宫女却猛然愣在;额原地,“怎……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听到这宫女自相矛盾的话,北秋姗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拿过那玉佩,赫然发现玉佩中间有个希字,这……这玉佩,不正是上次七殿下送给夏傲雪的那块吗?
“采青郡主,请将这玉佩展示给众人看看,是否是贵妃娘娘的玉佩?”
聂采青闻言,从北秋姗手里拿过玉佩,举着它给在场的人一一看过,玉佩的穗是明黄色的,且玉佩中间还有个希字,这自然不会是凝贵妃丢失的那块玉佩。而这块玉佩,正是之前宣承希感激夏傲雪下水救了她赠于给她,可不久前自己去七殿下府里的时候不是还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香囊自然是因为之前一直装着凝贵妃的玉佩所以才会有气味,引起雪狼朝夏傲雪吠叫,可现在香囊还在,里面的玉佩却被偷梁换柱了。
“不可能啊,玉佩明明在里面,怎么会……”北秋姗马上噤声了,因为她感受到四周投在自己身上那不友善的目光,马上改口道,“我原没见姐姐佩戴这香囊,才会好奇一问。”
虽然夏傲雪也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香囊里的玉佩不是凝贵妃的,那今日的盗取之罪,就不能落到自己头上了。她环视着四周,这些要害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绝不会放过!
“北侍郎,现如今该如何处理?”宣承希的不轻不重,不疾不缓的话,却好似小木槌,一下一下敲击着众人的心。
说时迟那时快,雪狼忽然挣脱了侍卫手里的绳子,猛然向北秋姗扑了过去,北秋姗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雪狼扑倒在地,紧接着就是眼前一花,脸颊处火辣辣的疼!
“娘,娘!快救我!”北秋姗整个人都在和雪狼抗争着,雪狼拼命的在她胸口处踩踏着,发髻早已散开成了鸡窝。
“姗儿
!”冯氏痛哭出声,红着眼也扑了过去,北湛风已经命人将雪狼强行拉开!
在张妈的搀扶下,北秋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整个身子都抖的如筛糠,前襟早已被雪狼踩的不成样子,衣衫不整。冯氏看见自己的女儿受惊吓成这样,心疼不已,给北秋姗整理衣服的时候,都止不住的哭泣。
“当当~”清脆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落地应声而碎。
“快看!”琪琪格指着地上,大声说道,“刚刚这玉佩就是从四小姐身上掉下来,摔成碎片的!”
“你胡说!”北秋姗几乎是尖叫出声,“我身上怎么可能有玉佩!”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大家是亲眼看见雪狼扑向北秋姗,也是看见玉佩从北秋姗衣服里掉落下来,又岂是她一句话就能狡辩的?
凝贵妃厌恶的瞪了北秋姗一眼,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我四妹平素里恭谦有礼,十分识大体,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北安容虽也恼怒北秋姗没做好今晚的事,但到底是受了自己的示意,算是同一条喘上,总是要维护她的。
“大小姐,你这态度实在是有失偏颇。”宣承希似乎是很惋惜而又遗憾的样子,“惜时是你的妹妹,四小姐也是你的妹妹。为何当众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责惜时窃取玉佩时,你深信不疑且站在北侍郎这边要求严惩,而如今证据确凿是四小姐所为,你又口口声声说决计不可能是她所为。”
宣承希看着北安容脸色渐渐发白,提高声音又问道:“同样是妹妹,为何你的态度会如此不同?你以后嫁给太子,有朝一日会是大宣的皇后,莫非这就是你的母仪天下?若真是如此,这世间,谁会愿意尊这样的人为皇后?”
北安容几乎要将手里的手帕扯烂了,手指甲都深深嵌到了掌心,这宣承希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质疑自己的人品,真当自己是软柿子,随意拿捏吗?
祁氏也心急如焚,当下马上对北秋珊使了个眼色,无奈北秋珊根本还没回过神来,无法领域到祁氏眼神的意思,但站在一旁的冯氏却是马上就明白了。
“是她!”冯氏指着夏傲雪,恶声说道,“定是她盗了这玉佩,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姗儿身上,就此污蔑姗儿!”
宣承玮冷声说道:“二夫人,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以免舌头大咬到了自己可不好!”
今日这一出戏,此刻太子也算是看明白了,说实话他对于北安容处心积虑算计夏傲雪,心里十分不满,特别是瞒着自己,况且自己对夏傲雪印象还不错,岂有她如此乱来?
琪琪格早已是怒不可遏,呵斥道:“一派胡言!还说是名门望族,身份高贵,一个个说谎的功夫却是比谁都厉害!”
“那你说,为什么你的香囊会有玉佩的气味?”冯氏还在垂死挣扎。
“这就要问我的贴身婢女了。”夏傲雪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朝百合招招手,“百合,你是我的婢女,怎的不在我身边伺候,倒是躲的远远的,不知道的还
以为你做了什么背弃主子的事呢。”
百合看到眼前的情形,又看到夏傲雪在唤自己过去,双腿却是开始微微发颤,一点点路仿佛走了好几个时辰,背上都是冷汗,“小……小姐。”
看百合那害怕,愧疚,还时不时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北安容和祁氏,在场的人又着怎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百合,这香囊怎么会在我身上呢?我从未见过这香囊呢。”夏傲雪仔细端详着那香囊,“这香囊做工极为精细,这针线也做的甚好,可惜了。”
在这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有宫女禀报给了魏皇后,早已回宫的魏皇后又匆匆赶来,她一进殿,议论声暂时都压了下去。
“凝贵妃,今儿个是本宫的寿辰,若真有事,也得明日再处理也不迟,非得把一个好好的寿辰,搅的天翻地覆吗?”魏皇后脸色十分阴沉,这凝贵妃好大的胆子,趁自己不在竟然敢这样兴风作浪。
“都怪妹妹一时不察,竟将皇上赏赐的玉佩丢了呢。”凝贵妃早已将魏皇后恨之入骨,却偏偏要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尊敬中宫的样子。
魏皇后将目光转到凝贵妃身上,再转到北安容身上,将她们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一声,说道:“今日在场的宾客,皆是本宫请来的,而且也得到皇上首肯,这样兴师动众的,莫不是寒了各位的心?”
“再者,今日玉佩已经查到在谁身上,如今又打碎了,为何还在这争执?”魏皇后那威严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难道北侍郎不过是借此理由,想要彻底除了某人?”
北湛风不由身上一紧,头皮有些发麻,现如今魏皇后已开口,若是自己再死咬着不放,只怕到时候会牵连到北安容,不行,绝对不行!绝不能让容儿受一点点的委屈,打定主意,北湛风马上冷冷的看了北秋珊一眼,那眼神无疑在说,今日所有的罪名,你就担了吧!
已经缓过神来的北秋珊,看见北湛风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眼神,心里一颤,身子都开始发软。
就在这个时候,夏傲雪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回皇后娘娘,这玉佩虽是从四妹身上掉下的,但四妹肯定不是故意藏着的。这可是凝贵妃的宝贝,四妹纵然再喜欢,也不会做出这般傻事。”
“今日本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该是高兴喜气,可如今却因为这些琐事弄的意兴阑珊,岂不是因小失大了?既然玉佩已碎了,惜时斗胆恳请凝贵妃大人大量,不和小辈一般见识。”
魏皇后定定地看着夏傲雪,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此刻就是打北秋珊几十板子也无人会说,可她为何要放过这样的机会,反而为北秋珊求情呢?
夏傲雪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只要刚刚不阻止北湛风,那今日之事定然就是北秋珊来扛下一切,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自己出来为她求情,看似求情,却是让大家坚定不移的认为玉佩就是她拿的而且嫁祸给了自己的姐姐,同时也让她明白在这丞相府,她不过也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让她对北安容心生不满,这比她直接被责罚反而更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