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是黑色的西装,没系西装的扣子,敞开的西装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衬衫整洁,连道折痕都没有,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未系,露出皮肤白皙的脖子。
发现越多像他的细节,我心跳的越快,同时越不敢看向他的脸。
我怕失望!
“这位小姐,天色就要黑了,又下这么大的雨。这里是墓地,这种天气不会再有人来了,用我送你出去么?”
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惊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男人的脸,双眸猛然瞪大。
男人面庞菱角分明,五官立体深邃,一双狭长凤眼,亮如寒星。一双天生的冷眸,充满陌生的看着我。
这张脸,即使我闭上眼睛,即使我三年没看到了,我依旧能清楚的在脑海中浮现出他面部所有的细节。
“煦……煦白!真的是你!”我从地上起来,欣喜的扑入他的怀里。
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也不想知道他是人是鬼,我只想享受这一刻,只想抱着他,只想让他再也不要离开我!
我扑到他怀里,能清楚的感觉到,乔煦白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同时,我耳朵贴在他前胸,能清晰的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鬼是不可能有心跳的吧?!这也不是我的幻觉,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体温。所以,他根本没有死!
我高兴的抱紧他,眼泪涌出来,比刚才哭的还凶,不过,这次是因为高兴。
“煦白,我就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煦白,我好想你……”
乔煦白伸手,将我从他怀里推出来,我擦擦眼泪,努力想对他保持微笑,他不喜欢看到我哭,我不哭。
但乔煦白根本没看我,他微转头,清冷的眸光落在墓碑上,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愣了愣,然后低声念道,“吾夫乔煦白之墓。”
我看了墓碑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乔煦白,高兴的道,“你在大海里失踪,等了半年都没有找到你,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所以才建了这个墓。你不要不高兴,明天我就让他们把这个墓拆了……”
“这位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我的确跟这位先生很像,但我不是。”男人声音清冷,一双冷眸陌生的看着我。
刚刚是我看到他这张脸太激动了,以至于忽略了,他叫我的第一声,也是这位小姐,而且他看我的目光,完全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惊诧的看着他,“煦白,你怎么了?我是子妍啊,慕子妍,是你……”
“少爷!”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拿着伞跑了过来。
中年男人看到我,神色愣了一下,稍后才回神过来,对着乔煦白道,“少爷,小少爷在车上等的不耐烦了,让我叫您回去。”
男人微微颔首,他伸手将手里的黑色大伞递给我,“这位小姐,请节哀。”
说完,他走进中年男人的伞下,转身要离开。
我才不相信自己认错人了,天底下那么多人,我认错谁,我也不会认错乔煦白!何况这么近的距离,我不仅看到了他,还拥抱到了他!
他可是我.日日夜夜想了三年的人,我怎么会把他认错!
我把伞往旁边一扔,追上去,拉住男人的手。
男人停住脚步,眉头轻蹙起,转回头看我。
我直视着他,很肯定的道,“我没有认错,也不会认错!你就是乔煦白,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苦衷吗?我等了你三年了,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男人把我的手拿开,眉目清冷的看着我,“你认错人了。”
我才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乔煦白和陆如卿是双胞胎,总不能再冒出个双胞胎来。
等了三年才见到的人,我更不想放他走,他把我手拿开,我就跑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说我认错人了!好,那你是谁?”我看着他问。
男人眸底燃起一股烦躁,眸光不悦的看着我,“我是谁不管你的事!听到哭声,因为觉得你可怜,去给你送把伞,没想到惹出这么多事。王叔,我们走。”
男人越过我,中年男人紧追在后面,小心的为男人打着伞,生怕让雨水把男人打湿了。
我看着男人的背影,脸上泪水和雨水分不清楚,我对着他喊道,“你明明就是乔煦白,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被叫王叔的中年男人,转回头看我一眼,然后叹息一口气,又将头转了回去。
看到王叔这样的神情,我微怔一下,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等一下!”我跑去追他们两个人。可被雨水打湿的长裙,紧紧的贴在腿上,我刚跑出去没几步,双腿突然被绊了一下,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栽了下去。
狠狠的摔在地上,被地上的泥水飞溅一脸,我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擦一下,爬起来还想追他。可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两个人已经走下墓地,上了路旁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了。
“乔煦白!”
我大喊的声音被淹没在雨里,黑色轿车打开大灯,调头驶离了墓园,留给我的只有一道红色的尾灯残影。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明明回来了,还要这样!”我跪坐在地上,任雨水拍打。不远处,男人留下的黑色雨伞随着风在地上打转,雨伞里也堆积了雨水,孤零零的样子与墓地的气氛十分的相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头顶又多出一把伞。同时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我木讷的抬起眼皮看过去,是苏顾言。
苏顾言一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把我拉起来,抱到他怀里,“就知道你在这里,下这么大的雨,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我见到煦白了。”我哑着嗓子道。
苏顾言愣了一下,然后低声嗯了一声。
我目光发直的看向他,“你不信我?”
苏顾言抱着我,往墓地下走,边走边道,“没有,我相信你。”
“你觉得我疯了?”
苏顾言看我一眼,然后叹口气道,“子妍,三年了,你该接受现实了。他要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们,为什么不回来找你!三年前他的那场失踪,全世界都有寻找他的消息,不管他在哪,他都有办法联系到我们。子妍,他已经走了,但活着的人,该往前看。”
“他真的没死!”我焦急的向苏顾言解释,“我真的看到他了,就在他的墓地那里,但他不认识我,他说自己不是乔煦白,说我认错人了。顾言,我真的看到了,看到了!他就在这座城市里,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走了。顾言,你帮我找他……”
我急的说话语无伦次,但我觉得我把事情说清楚了,凭我自己的能力没办法找到乔煦白,我需要苏顾言帮我。
“黑色轿车的车牌号是多少?”苏顾言问我。
我一愣,“我没看到。雨太大了,我在上面,车停在下面。但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他人了,活生生的人,有心跳有体温,我还抱他了……”
“好。”苏顾言点头,“我相信你,我们现在回家,你需要休息。找他的事情交给我,只要他在这座城市里,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回到家,我觉得苏顾言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又给尹正阳打了电话。
尹正阳听到我看到乔煦白后的反应,跟苏顾言差不多,都以为我出现幻觉了,劝我想开点,我还有小睿睿,不要老是钻牛角尖。
我气得想骂脏话,“我没疯!正阳,你现在就把墓地监控调出来,看黑色轿车的车牌号是多少,你查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煦白真的回来了!”
尹正阳见我说的认真,也同意帮我查。
第二天,我不出所料的发起了高烧,浑身酸疼,躺在床上起不来。
花琦把孩子们送去学校后,来家里照顾我。
她把保姆熬好的粥端给我,对着我道,“大新闻。”
“什么?咳咳……”我嗓子干的跟撒哈拉大沙漠似的,唯一的植物还是仙人掌,说话的声音沙哑。
“李莹茹死了。”
闻言,我一惊,“什么时候?”
三年前,李莹茹就去国外疗养了,后来一直没消息,再听到她的消息,竟然就是去世。虽说三年前李莹茹身体就已经被毁成了半死不活的,但突然听到她去世的消息,还是有些惊讶。
“今天的新闻头条就是这个,李莹茹的墓就在青山公墓,昨天下葬的。”
花琦话落,门铃突然响了,保姆开门后,又来敲我卧室的房门,“夫人,有位王律师要见您。”
花琦奇怪的看我一眼,“王律师?你要打官司吗?”
我也一脸的奇怪,“我们出去看看。”
穿好衣服,在花琦的搀扶下,我走到客厅。
客厅沙发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我出来,中年男人站起来,对着我,绅士的点了点头,“慕小姐,我是李莹茹小姐的律师。我们昨天见过。”
的确见过,他就是昨天跟在乔煦白身旁的男人!
我震惊的看着他,“你……你来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