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珠并非那么听话,即便是眼前已经处在了困境当中。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后背汗意重重,却也是一动不动的,眼眸低垂,自己回忆着刚刚从帐外进来的时候外面到底是守着几个人,亦或是心里面猜测着那个北淮王世子到底何时会到,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地无望。
“呵呵,真瞧不出来,这会儿倒是装起了贞.洁.烈.女了,若真是干净有怎会报名来军营,既然来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快些个过来,别让老子再说第二遍。”
方清河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帐当中显得尤其的大,像是一只捕捉猎物当中的雄狮,将无处可逃的羔羊赶到更加狭小的角落。
姚珠身子一抖,腿有些的发软,慢慢的又往帐帘那里移了移。
方清河见此,知道自己就算是再说什么她肯定也是听不进去了,干脆起了身,拿过一旁的中衣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
手上如此动作,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姚珠,见她有些发抖的手,觉得有趣极了,这些年什么样的都尝过就是还不知道性子烈的用起来怎么样。
看着姚珠闪躲恐惧的目光,方清河心中生出一股新奇,穿上军靴以后,拍着手掌一步一步的向着姚珠走了过去,掌声在空气中每回荡一次,姚珠的身子就忍不住的哆嗦一下,方清河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这女子看着年纪不大,似乎还未曾及笄,不过这小脸蛋倒真是勾人的厉害。
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姚珠手掌冒出了虚汗,紧紧的拽着紫绡翠纹裙,瓷白的牙齿咬了咬略显惨白的唇瓣,力道过大以至于渗出一丝的血迹来,配着艳丽的脸蛋竟是显得有些妖冶。
脚下步子一抬转身就准备冲向帐子外面,可是没有料到方清河的动作比她还快,一把扯住她披散在后背的青丝,姚珠的脑袋不由的仰后,脚下再也迈不开一步。
方清河一手抓住她的发丝,一手扯住姚珠的藕丝琵琶衿上裳,力道之大让外面的那层布料破开,露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的棉絮。
姚珠的世界因为那一个声音而破碎了,不过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外面有长矛顿地的声音,隐隐约约之间姚珠听到了什么北淮王世子。
眼中一亮,姚珠撕扯着嗓子用了她最大的力气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然后转身一口咬在了方清河的肩膀上,牙齿尖利,姚珠感到自己的口腔中顿时就弥漫起了一股子的血腥味,腮帮子也顿时涌起来了一丝的酸困之感。
方清河没有丝毫的防备,也是被这样的姚珠吓到了,一把拉开姚珠,心中怒火冲天,扬起手一巴掌就甩到了姚珠的脸上。
正当这时刚刚还在外面的宋珵听到传出来呼喊救命的声音就带着范焉还有卫澎卿走了进来,恰巧看到姚珠挨的那一巴掌。
范焉赶紧将站立不稳的姚珠扶住,目光看着方清河以及在榻上看见有人进来连忙穿着衣服的小倌,眼中露出了明显的嘲意。
姚珠脸上因为那一巴掌的缘故,脑子中也有了些的迷糊,在看清眼前的这一行人之后,得知自己算是暂时脱离了显境,不过有这一回,下回如果没有了北淮王方清河又寻来那当如何?只要自己还在平州城一日,方清河在军中一日,那么便是一个绝大的险患。
身子有些的跌撞,努力的扯住北淮王世子的衣袖,眼神有些的朦胧,泪珠儿也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显得极为哀惋。
“大人,救命,救命啊!”脑中的昏沉愈甚,眼前一黑便是朝着宋珵一头栽了过去。
宋珵起先只是觉得这女子的指甲抓的他肉疼,只不过觉得不好意思拂开,只能是尚且忍耐着,随即当那女子话音刚落,便是感觉那力道一松,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朝他倒过来的人。
看了一眼跪在那里虽是一脸惶恐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惧意的方清河,宋珵冷声道:“副将方清河,淫-乱-军-中,致军心不稳,理应当诛,即捆于军中,示众三日,斩!”
说完看了看范焉和卫澎卿,瞧他们低着头嘴角有些翘起,假装没有看到他怀里已经晕倒的姚珠,宋珵知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没有戳破,嘴唇较之先前抿的更紧,一把打横抱起姚珠就往外走去。
方清河显然是没有想到宋珵会这样的对他,原本心中只是以为最多罚俸降职,他依然可以在平州活的个自在,如今却是要丢了身家性命,心中一慌有些口不择言了,“宋珵,你敢!你可知我身后是……”
宋珵身子一顿,转过头来看着他。
“哦?你身后是谁?”见方清河面面相觑闭紧了嘴巴,宋珵又才一字一句坚定道:“明日平州城里游三圈,军中午时处斩!”
方清河指着宋珵还欲再骂,范焉一脚踢在他的背上,见方清河倒地言语不得,范焉随即转身就跟着宋珵走了出去。
帐子当中只剩下卫澎卿和方清河两个人,方清河今日找来的这些个人,大多都是受了卫澎卿的启发,现下落得个这样的局面,也不由得头脑发蒙,嘴里开始反咬起来。
“卫副将,当初是你说的世子来军营可唤些个妓-子-小-倌前来伺候着,如今我到成了淫-乱-军-中了,这件事还要劳烦卫副将帮忙说说情,在世子面前通融一下,其若不然如果世子知道了是卫副将帮忙策划了这件事情,那么局面就真的是不好收拾了。”
卫澎卿忽而一笑,原本就不输于宋珵的俊俏面容一下生动起来,只是一瞬便又冷凝下来,上前照着方才范焉踢下去的地方又是狠狠的一脚,即便是脚下的人吐出血来也不曾松开,如此很辣,和刚刚还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判若两人。
“你倒是头一个敢威胁我的人!我是有那个意思,但是你也不看看自己找来的是什么人,再说了你自己狗胆包天,这人是说的给你的吗?居然还想着自己快活,刚好现在你这也算是风-流鬼了,投了胎,下辈子可是要把裤-裆-里的玩意儿收好喽。”
说完便是喊了两声,进来了两个士兵,卫澎卿指着躺在地上动弹不了的方清河道:“方副将淫-乱-军-中,世子有命,明日游城三周,事毕,即刻处斩。”
方清河是什么样的人军中都是一清二楚的,因着背后的靠山够大,所以人人都还是对他有几分的敬畏,如今犯上了北淮王世子也算是他倒霉了,天下靠山谁能大的过皇上?
看着人慢慢的被押了出去,方清河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的,卫澎卿皱皱眉头,指着他又吩咐道:“你们把他的嘴堵上,不要让他扰的世子不得安生,切记好好看管,若是有什么意外,明日便拿你们补上!”
再说另一边,宋珵抱着晕过去的姚珠,一路慢慢的向前走着,范焉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言语。
今夜的月亮是平州城进入冬季以来最亮的一晚,月华如霜,地面上依稀还是能看的清楚的,不知不觉的宋珵就走到了自己的营帐处,皱了皱眉就进去了,范焉站在帐子在守着,待卫澎卿到来时,两人相视而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来。
不同于方清河的帐子,宋珵的住处显得更大了,一处绣着紫竹仙鹤,如意卷云的屏障将空间分离开来,一处用于处理军中要务,一处用做休息之所。
休息的地方里面的各种摆设物件都是顶好的,光是床上的那床金丝绒被就能窥出一二富贵来,就更别提周边摆着的攒金丝弹花软枕和旁边机子上的清鹤瓷九转顶炉等等的了,床前还铺着一方厚厚的绒毛毯,踩踏在上面十分的松软。
将人放在床上,开通一旁的被子盖上,宋珵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从来都没有抱过其他人,就连家中的侄儿也都不曾亲近过,今日实属意外,看着床上狼狈的姚珠,宋珵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更深思绪万千,不得其所。
第一次见她但是在迎客来,听闻范焉说她是庶女,身为孤女的她出来说书养家,自己便是让云息送去了银两,想着带回家中也可周转月余,再另寻它路,女子抛头露面实在是有伤风化,不想今日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
原本是已经有打算好的,招着妓-子来,让方清河自己选入帐中,到时候自己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出现就好,那时就可以顺便办了他,只是她怎么会在那些人当中?莫非拿了银两还要去干那些个营生不成?
宋珵心里面因着自己的猜测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嘴唇抿的死紧,眼神也暗了下来。
床上的姚珠睡得并不轻松,脑子里总是回荡着方清河朝着自己走过来想要对自己施-暴的那一幕幕,突然睁开眼睛从噩梦当中醒了过来,翻身做起,双手护于胸前,原本就是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含着泪意更显的清莹,人亦衬的娇弱起来,嘴唇颤抖,好不可怜。
见到姚珠这副可怜的劲儿,宋珵的眉头松开些许,刚刚心中的杂念散了,面色虽无多大的变化,若是熟悉他的人定知此刻的宋珵较往常平和了不少。
“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