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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昊默默无语,他知道虽然这件事他其中只起了很小一部分作用,可是在高家人眼里他就是帮凶,甚至他就是凶手!
还没来得及反应,大虎拿回来一张请柬,是市长发过来的,邀请高家全家出席明天的记者会。
高运达表情吓人,刘素素小心翼翼地问:“老爷,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你儿子的做的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我们还去不去?”
江昊接过来说:“去,为什么不去?如果不去的话显得我们做贼心虚,人家如果要说我们我们不去一样说,去了还有申辩的机会。”
刘素素看了高运达,高运达的表情很奇怪,有些不可捉摸,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高运达起了个早,但是到了记者会现场还是晚了,人多的一个厅都放不下,好多记者都在后头站着,看见高运达纷纷挤过来问:“请问高先生今天有什么重要新闻宣布?”
“是不是高少爷和市长千金的婚事?”
“听说高家二小姐怀孕是不是真的?”
问题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恨不得连高家的佣人丫头都问道,高运达一抬头看见市长端端正正地坐在主席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看好戏的嘲弄。
刘素素转身想走,市长就站起来了:“大家看,那就是今天记者会的主角了,高老爷和高夫人,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来,我这里给你们留了位置。”
江昊狠狠地瞪了一眼市长,为刘素素拉过一个椅子,刘素素还算镇定地坐下了。
市长宣布:“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我就宣布今天的记者会开始,那么今天我请到的是我们*优秀的军人,曲营长。他此次来我们这里呢,就是奉命来抓获那些*通日的汉奸走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曲营长大获全胜,把本城最大的汉奸当场抓获!下面就请曲营长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
曲营长结果话筒开始汇报:“曲某此次来呢,就是要为我民国去除汉奸走狗,支持抗日事业,在当地群众的举报和我部队以及警察局的全力配合下,这次在汉奸和日本人交易当场抓获汉奸若干人,端掉了日本人在城里的集合点,大家一定很好奇,我们这次抓住的都有谁?那么我来告诉大家,第一位就是我们高家的大少爷,本城的商务会长,高仪轩!还有绸缎庄的徐景秀,瓷器铺的张择端。。。。。。”
江昊听着这些名头,无一不是本地的大户,大概也是莫须有的罪名,可有可无,高仪轩也算是倒霉,让人家抓个正着。
高运达起身指着曲营长和市长:“要是说汉奸,你们也未必干净!我儿子是替日本人做军装,那也是被逼无奈,你们分明是借抓汉奸之名行抄家之实!索性今天记者先生们都在,我就把我儿子为什么成为汉奸的经过和大家说说,谁是谁非大家自会有公论!”
底下早就乱作一团,原来另有隐情,这可是大新闻啊,有记者大着胆子问:“高先生,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台上谁是汉奸!”
“就是他!市长!”高运达抬起拐杖直直地指向了市长。
“高运达!你不要血口喷人!各位,他不过是恼怒我揭了高家的短,就要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各位不要相信他的话。”
一个记者问:“高先生说这话有没有凭证?”
“有没有凭证有没有道理大家自己去考证,大家都知道之前我儿子和他女儿是好朋友,其实呢,是他女儿想要嫁给我儿子,我儿子不愿意,他就设计让我儿子和日本人一起照相,在我儿子的酒里下药,我儿子就稀里糊涂地成了汉奸。可这之后并没有做对不起中国人的事情,可是后来警察局长威胁我儿子,还让人用刀在我儿子的身上划了几刀,大家可以去问医生,我儿子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为了保住家人被逼无奈才答应日本人的要求。这里头他们这些当官的根本就是日本人的狗!”
记者纷纷往前挤:“市长,局长,你们对高先生所说的有什么看法!”
“一派胡言!简直就是诬陷!曲营长,像这样妖言惑众的人是不是应该就地正法!”
曲营长掏出枪摆在台上,底下一下肃静了起来,江昊冷笑着说:“难道曲营长是要用子弹挡住大家悠悠之口吗?”
市长看情形不对,赶紧把曲营长拉到座位上,笑着说:“各位,各位,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我们今天说的都是事实,至于高运达所说的,大家可以去调查,看看我和局长有没有和日本人来往。他所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他儿子和日本人交易却是千真万确的!没法抵赖!”
高运达走到台前,冲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儿子和日本人做买卖,我事先确实不知情,可是子不教父子过,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不论他是被逼还是自愿,这都是无法原谅的错误!”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也有些人为高家说话,江昊站出来说:“各位!高仪轩有错我们就要承担错误,我在这里宣布,我们高家愿意将高家贸易行及高家纺织厂,另外所有小的分号全部捐献给国家,以资抗日!也算是我们代高仪轩向大家道歉!”
记者们对高家的豪举都很感兴趣:“请问,高家这么大手笔是想证明高家的清白还是想把高仪轩买出来。”
江昊大声说:“我们高家的清白是有目共睹的,至于高仪轩,我们相信政府可以做出一个正确的调查,然后给他公判,有罪无罪我们都接受现实!至于我们捐赠纯属是一个爱国的商人应该有的态度,有了国家才能有我们的小家,我们这次举动是想号召更多的人来为抗日做贡献,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你说是不是,曲营长?”
曲营长的脸扭曲成了麻花,脸上的笑假的不能再假,嘴上还得说:“感谢高家为抗日捐资献力!”
江昊扶着高运达和刘素素撤了出来,高运达很是痛快:“这下他想吞了高家财产也是妄想,全都归公了!”
“我想不出明天,所有他抄了家的商户就会同样把被拿走的东西捐给国家,这样一来,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素素却很担心:“可是这样,他们会不会把仪轩杀了啊?”
“妈,你别担心了,如果真的定了罪,就算我们不这么做,今天开了记者会,大哥也难逃一劫,如果查明不是这么回事,正好为大哥争取时间,至少他们不敢马上把大哥怎么样。”
“今天多亏你了,江昊。”刘素素由衷地说。
“爸妈,其实我想跟你们说很久了,我一开始进高家的确是想着报仇,西山的仓库是我派人烧的,可是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坦白说,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大哥自己就已经到处都是要找他麻烦的人了,我只是旁观而已。你们怪我没关系,可是你们想一想,大哥是间接害死我爸爸的人,我江家的财产也都归了高家,也算是扯平了。”
高运达和刘素素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心里比江昊更清楚,高家始终是亏欠江家的。
江昊接着说:“我本来打算报了仇就离开,可是我在高家仪敏对我是真心的,她虽然很骄横不讲理,可对我是全心全意的,现在又有了我的孩子,我想请二位允许,允许我照顾她,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二心。”
两个人不说话,算是默许了,江昊一直把车开到了家。
高仪敏还是不愿意和江昊说话,李妈在他们的房间里打了地铺,每天晚上来伺候小姐,江昊睡在高仪轩的房间里。
报纸上各种报道都有,有抨击曲营长借抓汉奸之际中饱私囊的,有骂高家汉奸惺惺作态的,甚至还有的说高家和政府一起演双簧的,高运达看了真是哭笑不得,这些人也真敢写,不过也亏了有这些记者们。
果然不出江昊所料,当天下午就有四五家也向媒体表明,要将全部财产捐给国家抗日所用,甚至还有人具体列了单子,包括首饰都一一在列,看来这次曲营长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让人说中饱私囊。
但是还是好多人认为高家全都是汉奸,每天都有人在门口扔臭垃圾,还有人大吵大闹,高仪敏的小月一点也不安生,每天听着这些谩骂,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江昊派人把围墙上全按上了带刺的铁丝网,可还是有人爬进来恐吓,隔山差五的还要丢东西。江昊索性安排两个人守夜,看见人半夜往进爬的,直接拿着棍子上去打。
这天夜里高仪敏起来去卫生间,听见刘素素的房间有响动,她走进去一看,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床上,刘素素正往一个箱子里收拾东西,高仪敏惊讶地问:“妈?你这是干什么?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