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听到道亨的话,大脑“嗡”地一下,差点爆炸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年轻时,自己却无缘女人,就算是自己合法的老婆,十几年才见了三次面。现在,是快四十的人了,怎么就走了桃花运?现在已经有了三个老婆,虽然,跟央金还没有圆房,但那也是组织上批准的呀!这个绵侬又来个非我不嫁!她要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好,自己完全可以无视。但现在,南下支队需要阿迪山这个根据地,部队也要发展,其他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谈好,只差这个条件了。如果自己接受,那是对卓嘎、央金,更是对塔丽的不尊重!这是绝不能答应的。李遂缓缓地摇摇头,说:“这个条件我接受不了!我也做不到!”李遂说得没有丝毫余地。
道亨随即也说得干脆:“那还是请你回去吧!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李遂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起码还要留下争取的机会,便说:“道亨寨主,我即使走了,还希望彼此留下联系的渠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并且这个敌人已经逼近了这里。如果你不愿意被我们收编,我们还可以联合起来,互通有无,更好地协调打击这个凶残的敌人。”
道亨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双方互相留下了联络的地点和方式。李遂本想留下来跟道亨深谈一次,因为合作是双赢!但看到道亨不耐烦的样子,并且已经站起来准备送客了;也只好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向他敬礼道别。
道亨也很有礼貌地双手合十,向李遂还了一个礼。道亨将李遂送出大门,向门口的侍卫交待了一下。侍卫跑过去将李遂的通讯员叫来,又把两匹马牵来。李遂翻身上马,向道亨招手示意,跟着侍卫就出了寨子。
这次,道亨没有安排将李遂的双眼蒙着。李遂在沿途仔细观察。越走,李遂就越觉得阿迪山是个好地方。天黑下来的时候,李遂已经出了山谷。
回到部队的潜伏地点以后,李遂决定开一个会,参加会议的有两名特委委员李卓汉、塔丽,还有四营营长阿拉宾达、五营副营长贡布平措。首先,李卓汉向大家通报:亨利的机动警察部队已经抵达前方一百公里的地方。
然后,李遂将这次去阿迪山的详细情况作了汇报。先谈到电讯科副科长艾玛的事,大家觉得有点难办,这毕竟是一个女孩人生中的大事。再说,这个道亨以前毕竟是个土匪,名声不好听。塔丽说:“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动员她。”
在汇报关于绵侬的事时,李遂也没有隐瞒,详细地作了介绍。在会上,随后,李遂请大家发表意见。这时,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塔丽看去。
塔丽听说后,稍稍有点吃惊!自己的未婚丈夫怎么就这么讨小女人喜欢!她心里有些微微吃醋。她在猜测,会不会是李遂到阿迪山去招惹了她什么?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李遂是爱自己的!俩人在晚上是那么地亲热,那么地相爱!绝对不会去招惹别人。更何况是个女土匪呢!想到这里,她稍稍宽心!她也不管那么多,也不怕他们笑话,迎着那三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李卓汉看到塔丽顶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只好低下头,说:“这个贩?这个,有点难办!”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要是不难办?还用在会上讨论吗!
那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要是强调革命事业,那李遂就应当娶那个绵侬。但李遂本身就已经有了两个半老婆,如果再娶一个,那还是共产党员吗?这是个两难的选择!贡布平措是个直性子,他耐不住冷场,便说:“要是以我看啊,李代总指挥反正已经有三个老婆了,那个绵侬也知道,并且还不介意。何必呢?为了阿萨姆的革命事业,再把绵侬娶了。反正三条牛是放,四条牛也是放。”他这话一说完,看到塔丽看他的凄厉的眼神,马上觉得自己的比喻错了,连忙改口:“不是三条牛,是人;也不是人贩?唉!是贩?是三个美女!”
李卓汉、阿拉宾达看到贡布的囧样,都忍不住要笑,但看看李遂的脸色,又不敢笑出来。
塔丽搞了个满脸通红,因为贡布把她也归纳成李遂的老婆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便转过身去。但她在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李遂知道贡布说的是实话,但他肯定不愿意再接受别的女人。就算现在,他也觉得很对不起央金、卓嘎和塔丽。怎么能再接受一个绵侬呢!便说:“再不要议论我跟绵侬的事,我本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果你们谁想要她,我可以给你们作介绍。”
李遂这样一说,整个会场又沉寂了!还能有什么计策?阿迪山寨要李遂娶绵侬,而李遂不愿意娶她。这个问号无解!最后,会议决定上报给特委,由特委决定。
巴鲁阿在接到金迪关于罗兹已经得知南下支队已经到了胡迪庄园,并派亨利、阿杜带部队过来堵截的情报时,心里不由得打了个问号!因为南下支队到阿萨姆南部是藏南支队绝密的行动。按时间算,南下部队到胡迪庄园的次日上午,情报都已经送到了罗兹的办公室。这很令人惊奇!据巴鲁阿了解,虽然胡迪庄园边的那个小镇当时没有被封锁,但部队只到了胡迪庄园,并且,胡迪庄园一直是被封锁的。除了内部人员以外,任何人都不给出门。在庄园内也没有多少人。如果不是敌人在路上发现了南下支队,就一定是有奸细!并且这个奸细还有对外联系的渠道。
想到这里,巴鲁阿也不能肯定这个消息一定是内部泄露出来的,也有可能是在部队进入胡迪庄园的时候被发现的!但不管怎么样,在胡迪庄园附近一定有罗兹的一个情报小组。巴鲁阿是个谨慎的人,他还是把自己这个疑虑电告了刀松海。
刀松海对内部有可能出现奸细的问题也高度重视!他根据这些现象也觉得是内部泄露的消息。那这个人内奸是谁呢?刀松海想:南下支队一共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先来的四营!第二部分是后来的一营、五营。刀松海要将怀疑的范围先确定下来是哪一部分,这样,才能缩小侦查的范围。
四营来到胡迪庄园后,有十天的时间。在迪布鲁格尔市警察局内没有动静;而一营、五营来了仅仅一天,罗兹就知道了。难道是第二批南下的队伍里有问题?结合一营、五营刚离开二号营地,营地就遭到袭击。会不会是一营、五营这第二批南下的部队里有奸细呢?如果有,那会是哪一部分?
五营是李遂从达兰萨拉带过来的,完全有可能是印度政府在里面提前安排了卧底。但如果是五营泄露的消息,有一个疑点:就是不管五营到哪里,都是封闭的,跟外界完全不接触。那他们之中真要是有奸细,怎么能将情报传递出去呢?这个五营基本可以排除!
一营?一营里有三分之一是老侦察连的军官。这部分人完全可以排除。除此之外,就是格桑寨子、扎光寨子的人。可以基本排除格桑寨子的人,因为整个格桑寨子被警察屠杀完了。如果有奸细,警察应该不会去屠寨。因为屠寨不仅会伤了奸细的心,还会少了一个让奸细去争取其他人的机会。保留寨子,也就是保留给警察设立一个联络点,或者是追踪解放军的一条线索。警察屠寨就是因为寨子里没有自己的人,也不能利用格桑寨子这条线索。
难道是扎光寨子的人?可是,这次这些人来到胡迪庄园后,一直是被封闭着的。从这一点看,第二批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将情报传递出去,甚至都没机会跟警察在当地的情报小组联系上!要是从这个方向思考,那这次传递消息出去的根本就不可能是第二批南下的部队!
四营?四营的成分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原来在哈扎利卡林场招募的,后来又在一号营地训练的,一共六十五人。第二部分是托马小镇上招募的;一共二百四十人;第三部分是胡迪小镇招募的,也有二百余人。但是,第二、三部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南下支队还有第二批队伍!这样,也就可以排除了。
那所有的疑点就集中在从哈扎利卡林场出来的人之中!但是,这些人都一一经过组织考察的呀!要是连他们也怀疑,那还有什么人值得信赖呢?
刀松海想到这里,他的脑袋有点痛!好像都已经排除了。但从内心里思考,他认为是有奸细的。因为这么重大的事,他不能抱着丝毫侥幸心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葬送很多人的生命!甚至会葬送阿萨姆革命的事业!他作为藏南特委书记,绝不敢有这份侥幸!
怀疑内部有奸细,这样的事对特委也是绝密的!刀松海不敢跟任何人商量,他将自己的疑虑和分析写了一份材料,让自己的通讯员直接送往李遂的手中。
几乎是同时,刀松海收到李遂发来的电报。
对于李遂,刀松海内心里的感受很复杂!说实在的,他很欣赏李遂,也是很爱护他、尊重他的!他能跟卓嘎、塔丽在一起睡几个月,在没得到组织的批准前,竟然保持了拥怀不乱!特别是他还是有几年没沾过女人了。就是这份定力,也让刀松海佩服不已!论能力,不管是军事指挥能力,还是个人军事技术能力,在整个藏南支队,也没有人超过他。在刀松海看来,李遂是个全面型的人才!
对于李遂的婚姻,前两个妻子是组织上批准的,没得说。后来,又跟塔丽同居在一起,大家都选择了沉默!一个原因是,都知道他跟塔丽有感情,大家都不忍心棒打鸳鸯。最重要的原因是,李遂是*调查部的人。根本就不归藏南特委管!这也是刀松海能不顾组织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反正你也不归我们管。谁愿意管他,谁去管!
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绵侬!这件事很令人头痛!从组织原则上说,一夫一妻制,决不允许共产党人娶三妻四妾。但眼前,对方提出的合作条件就是要李遂娶绵侬。如果再被批准,李遂就有四个老婆,这还得了!
要是不答应,就有可能失去这次合作的机会。特别是,罗兹的机动部队已经抵近了。要是再不及时找到一个根据地,特委机关、还有四营的几个新兵连,将无栖身之地!甚至会在警察部队这次围剿中被击溃。这也将是组织上不能接受的!
刀松海是左难、右也难!一方面是组织原则,另一方面是解放军在阿萨姆南部能不能立足。同样的都是大事!刀松海在房间里整整抽了一夜的烟,到天快亮时,他决定征求李遂个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