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父亲心中打得倒是什么主意,为什么会把这个身份显赫的妹妹当做一颗联姻的棋子,但是他知道,父亲所做的都有他的道理,只是这一次,父亲的计划中却突生变故,有人正在暗处搅乱着这缸染料。
裴清和的眸中除了原本的悲戚更是多了几分狠戾,他绝对不允许其他人阻碍了自己光明的前程!这坐上皇位的人选就只能是太子,只有他登上了皇位,裴府才能获得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利,否则的话,裴府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他也会从云端坠入悬崖,变成一滩肉泥。
经过了漫长的赶路,他们终于在天黑前感到了驿站,只是这驿站却让人心生惧意,为什么这里的驿站会建在坟茔堆旁,而且竟然没有一个守门的人。
极通灵性的银鬃马停在远离驿站的地方,任他软磨硬泡,终究不肯上前半步。
当他们再次转身回到那里的时候,那两匹代步的马匹已经毫无声息的倒在地上,更恐怖的是,它们的血竟然全都流干了,就连眼珠子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个可怖瘆人的圆洞。
裴清和紧攥双手,敛眉屏气上前,用最快的速度撩起变成布条的车帘,马车里的摆设全都没有少,檀木小几上更是多了一张沾着血液的信笺。
他伸出手想要去拿,却被阴慕华阻止:“现如今发生了那么多诡谲的事情,明显是有人与我们作对,意图阻止我们的行程,故而这封信上说不定沾染了毒粉,您不但是裴家的大少爷更是刑部侍郎,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情,相爷定会失去了左膀右臂,所以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让奴婢去做吧,奴婢似这地上摇曳的草芥,就算有了分毫的损伤,也不会有人会为奴婢伤心、流半滴眼泪的。”
阴慕华低垂眼睑,掩饰着眸中晶莹滚动的液体,她最亲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永永远远的离开了她,还有什么人能为她伤心呢,况且她料定这纸张上并没有什么毒粉,因为既然有胆子干出那等残忍的事情,当然不是为了毒害他们之间的某一个人那么简单。
封改之搀扶着再次陷入昏睡的男人,睫毛微颤,虽然那些都是违心的话,可他还是能从其中听出了淡淡的悲恸以及深深的无奈。
阴慕华爬入马车中,将压在小几上的纸条拿了下来,当她看到上面潦草的文字时,身体抖若筛糠,杏眸圆睁里面布满血丝,喉中更是涌上铁锈的味道,刹那间她感觉血液灌入脑中,她像疯了似地将纸条塞入口中,狠狠咬碎吞下,她庆幸自己早一步取得了这张字条,否则她的身份将无法遮掩。
裴清和见状赶紧将她从马车里拽了出来,将细长的手指伸入她的口中,掰开了她紧闭的贝齿,却仅仅从牙缝里找出了一点碎片,上面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封改之冷眼盯着那鲜血淋漓的手指,为其辩解:“这纸条上有曼陀罗花的味道,这是暗中的敌人给我们的警示,所以我们必须回到驿站,并且入住其中,这样我们才能够顺利的回到相府,否则的话,恐怕连小命都得搭在这里。”
阴慕华佯装逛逛回过神来,怯怯的盯着那滴着血液的手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饥饿难忍,又见到
了一只香气扑鼻的酱油猪蹄,这才下了如此重手……”她一边解释一边朝着他的胸脯摸去,好半天这才哆嗦的掏出绣着文竹的绢帕,正想用它包扎伤口时,被男人一把阻止。
男人抬起阴鸷的眸,用力瞪着她:“这块帕子是我的心上人留给我的唯一纪念物,你可以把你的衣服撕了给我包扎也不能用这个。”
阴慕华从未见过这个男人这样生气过,娇躯微颤,将绢帕还给了他,并且撕下了自己内衣一角,这才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就这样行了吗?不需要敷药吗?”小蝶怯怯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勉强发出疑问,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夜风直直钻入鼻腔,令她肚里翻江倒海,都快把刚才吃的点心给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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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和不语摇头,他才不会相信如此蹩脚的辩解,他断定那张纸头上一定写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仅针对这个女人的事情,若月儿真的中了曼陀罗花毒迷了心智,那她就不会嘴下留情,自己这根手指早已经被咬断了。
“既然马儿都没了,我们还是在这里住下吧,等明早就到集市上,购买代步的马匹。”苏少言伸手,毫不怜惜的拉着绣着寒梅的领子,将她如同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阴慕华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提着自己,步伐奇怪的再次回到了阴森可怖的驿站门前。
原本开启的门竟然闭合了,裴清和用力推了几下,也没能推开,看来是门内上锁了。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回到这儿,却又不让我们进去,难不成他是想让我睡在这里吗?和这些死人为伴?我可不要……我想回去……”小蝶紧紧攥着粉拳,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要是当真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住上一夜,她一定会崩溃的,到时候就算她能够回到将军府又如何,只会让那里的人更加厌弃自己罢了。
阴慕华弯曲玉指,不急不缓的叩响门板,确定里面当真无人应门之后,这才无奈叹气,自顾自的倚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裴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竟然让这样一个胆小如鼠又小家子气的庶女代嫁,这眼前可是有一个懂得察言观色并且沉稳隐忍的好人选呢。”苏少言冷冷瞥向那聒噪的女人,现在只有稳住了心神,才能从困局中脱险而出,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这个愚笨的女人就算长了十个脑袋,恐怕也不会懂吧。
他还是头一次在野外住下,既然这是人家的好意,那他就要好好享受这野外的风景了。
苏少言双手环臂坐在她的身边,那副闲淡从容的样子,令一旁恐惧的小蝶更是气恼,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要向着这个女人,这个城府颇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要是小姐不敢纡尊降贵在这里住下的话,那就自个儿去找别的地方吧,但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过您,这里乃是野外又是坟茔密集的地方,若是您遇上了些什么野兽邪祟的,奴婢可没有这个能力搭救您,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来不及前去为你救困脱难。”妙娘眼尖的发现这房子的旁边竟然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潮湿的柴火,她从未干过这等粗活,可现在他们几人之中,也只有她的地位最为低,所以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愿意,也只能上前,将那些柴火一点
点的搬到驿站门前。
裴清和对她这个动作很是赞赏,真不愧是奶奶培养出来的丫鬟,懂得顾全大局,他从随身的包袱中掏出了火折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温言道:“用这个吧?”
妙娘羞赧微笑,接过了火折子升起了火,瞬间昏黄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视线。
阴慕华从随身的百宝袋里拿出了一捆药草,将其扔在火堆上,一股清香沁脾的香味缓缓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妙娘蹙眉有些好奇,那水汪汪的眼眸更是灵动转着,那副娇滴滴的样子配上甜腻的声音,瞬间点燃了某人心中的一团火。
封改之扯起垫在身下的衣物,遮挡住了某人身下蠢蠢欲动的地方,那个该死的情蛊,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这等尴尬的时候发作!幸好自己把他给弄晕了,也不至于他露出什么异样。
在这大夏天的,小蝶的身上竟然披着七八件衣裳,竟然还瑟瑟发抖着,她的面色异常的青白,看上去就犹如从坟茔里爬出来的鬼魅一般。
不够!这些衣服还不够!她还觉得冷!那种从骨髓里蔓延散发的寒冷,无法用这些东西来抵挡。
她还需要些热乎的东西填补自己空虚的胃,原本柔和的眸瞬间染上了一层血色,小蝶犹如饿殍一般抓到什么东西,就把它塞入自己的嘴巴中,看着她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众人的心中立刻起了戒心。
阴慕华骤然睁开双目,跑到她的后面,牵制住她的手腕,并且将她塞入口中的那些糕点全都扣了出来。
“你们谁有童子尿?”自己刚才撩起了倾斜对方肩膀上的秀发,看到了那雪白的秀项上明显的红点,这就解释了她那些怪异的动作,这一切都是有小虫子在作祟。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相约好似的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们这些富贵子弟,不到弱冠就已经有了几房通房,现在这个年纪还保持的童子之身的,就只有没有能力的了。
阴慕华将目光对准了正在昏昏欲睡的男人,据他所说,他和裴箐箐清清白白,又听侯府的人讲,他因是庶出故而没有任何的通房侍妾,所以唯一有可能还是童子身的,也只有他了。
可要怎么在众人的面前,让他给自己童子尿呢,毕竟苏少言此人可不知道封改之的真正身份。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封改之慢悠悠的站起:“月儿,你替我过来照顾下二少爷,刚才水喝多了,我想去解个手。”
阴慕华很是不解,却还是依照他的吩咐,一掌劈晕了中毒的女人后,绕过火堆,走到他的面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男人。
她很是担心都子毓会不会有事,他这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就连体温也高的离谱。
夜风拂过她的面颊,将她散落在一侧的发丝吹起,有意无意的挠着对方的脸颊,他似乎被惊醒了一般,陡然睁大眼珠子,如同豺狼似地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若说刚才甜腻的声音只是导火索,那么从她身上散发的幽香就是炸药,彻底炸碎了他剩余的理智。
冰冷修长的手如同游蛇般爬到她的脊背上,慢慢的探入她的衣服内,抚摸着她柔滑如缎的肌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