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王子凝, 曹锐内心又是一阵窃喜,这活脱脱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珍儿瞧着这曹锐眼波流转,神情飘忽, 就知道他又在想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不着痕迹的冷哼一声, 说道:“这才听到王姑娘的名字, 公子的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了了。”
曹锐瞧着珍儿吃醋的模样, 心里又是一阵翻腾,调戏着:“哟,珍儿这就吃醋了?你放心, 以后无论谁进门了,我最疼的都是你。”
珍儿内心冷笑一声, 又说道:“方才公子说这曹府早晚都是你的?”
“那是自然的, 我爹就我一个儿子, 不是我的还能给谁,这曹家的一切我了如指掌。”曹锐不禁有些得意。
瞧着珍儿微蹙眉的模样, 竟觉得比先前还俊俏,咽了咽口水,问道:“珍儿可是要些什么,你只管告诉我,天涯海角我都能为你寻来。”
珍儿浅浅一笑, 毫无感情的双眸微微眯起, 笑道:“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就是先前二夫人给我准备嫁妆的时候, 看到了一条玉链子。”
曹锐想了想, 犹豫了,缓缓道:“那条链子我倒有见过一次, 爹当年作为聘礼给了二娘,我还记得这链子我娘也喜欢得紧,却不想爹给了二娘,你看上了这东西?”
“奴婢见识浅,就觉得这玉可真好看。”珍儿没有强硬的说自己想要,反而是这种含糊又小心的感觉。
曹锐早就被珍儿搅得春心荡漾了,只是这玉链子实在不好拿,如果是在自己母亲这儿还真是小事儿一桩,在二娘这边可就难办了。
“珍儿,听话,这天底下好东西多的是,比这条链子好的宝贝也无处不在,将来给我寻更好的东西。”
珍儿详装有些失落,低声道:“算了,说到底就是条链子而已,只是这链子当真有如此珍贵?是何来历呢?”
“还不是当年。。。。。”曹锐一愣,虽然望着珍儿没有怀疑,却是比先前严肃了不少,“你就别问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也不应该知道。”
果然,原本想从曹锐着手就是知道这曹府独子一定会知道些什么,如今也确实如此,只是要撬开他的口怕是不简单。
珍儿关上了房门,真准备离去,不想和外头的王子凝撞个正着。
“王姑娘好。”
王子凝上下打量着珍儿,也是个美人儿呀,可惜配了这样的纨绔子弟,只是以她这样的丫头身份,这命也算不错了。
一想到本来还天真的以为这丫头嫁给了曹锐,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如今不仅自己逃脱不了,还多了个人。
爹爹的心思如今很明了了,无论怎么样,是一定让她非嫁曹锐不可,与其等着别人摆布,不如自救吧。
“怎么样,这曹公子今日可好?”
“恩,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望着王子凝,昔日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又想到了六弦。
“你的婚期好像就这几日了吧。”
珍儿笑道,怼道:“是啊,说起来王姑娘也是早晚要进门的,日后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喊一声姐姐呢?”谁不知道你心里头想着的是柳玄伶,倒想看看你如何阻了这门婚事。
莫名被刺痛了,又不知如何还嘴,王子凝狠狠瞪了她一眼,趾高气扬的走开了。要不是为了王家的处境,自己早就摔门走人了,用得着如此被动嘛!
王家的事这几年变得很棘手,她拉拢了柳玄伶也是为了助王家一臂之力,爹爹看着她的面上才同意的,只是这婚事从来没应允过,其实没应允的又何止她爹一人。
自己这么多年做的这么多事,难道只是空欢喜一场?
王子凝在长街上胡乱走着,一时之间竟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子凝。”有人在身后唤她。
“是你。。。”
珍儿成婚前日,五福一直都陪着她,因为是小妾且本身身份低,曹府不打算大办,就连新娘的喜服都不是红色,真的是一切能怎么随便就怎么来。
五福有些担心,缓缓道:“珍儿,你可有想过之后要怎么办吗,毕竟是成亲。”
珍儿轻点了她额头,笑道:“放心,我自有主意,反正我也不是头一次了,这对我一点妨碍都没有,如真是曹府所谓,他们不妨担心下自己。”
不是头一次了?五福纳闷道:“你之前成过亲还是?”
“恩,也可以这么说,当然也是为了真相。”
五福彻底明白珍儿是绝对豁出去了。
要不是二夫人那些嫁妆,这一整天绝对不像曹府在娶亲,大夫人对珍儿也很不满意,只是个丫头,凭什么嫁给自己儿子,冲着曹锐喜欢和冲喜二字她当时才勉强答应的。
虽然没有大红的喜服,可是浓妆艳抹的珍儿还是很漂亮的,这一大堆的成亲礼节也是看得五福目瞪口呆。这个行礼那个行礼,这个规矩那个规矩,折腾到礼成也已经晚上了。
曹锐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心心念念的珍儿娶到手了,他一整日都精神大好,宴请了不少他的狐朋狗友,眼下在宴席上正喝得痛快。
五福搀着珍儿回房,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想到了今儿还是洞房花烛夜,也不知道珍儿是不是真的打算和他。。。哎。。
眼前一个黑影一晃,速度极快,五福定睛再望去却是风过无痕,不见一人。
珍儿感觉到五福的异样,轻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好像刚刚看到个人影。”
前方只有曹锐的屋子,也许是哪个丫鬟还在新房准备着什么吧。。
五福没有在意,却依旧担心珍儿,问道:“你今晚打算怎么办?”
珍儿知道五福的意思,一脸轻松道:“我自有办法,你呀,别再担心我,以后和野菊你们两个人要担当些。”
屋子里倒是大红蜡烛摆得整整齐齐,应景的花生果仁也一样没少,就是这气氛实在半点愉悦不起来。五福还想多陪着珍儿呆会儿,珍儿却催着她赶紧走,不用担心自己。
屋内燃烧的红烛映照着新房,五福没有回屋,一直躲在院内的大树下,纸窗上浮现出珍儿的剪影,寂静如画,美好安宁。
珍儿一动不动的坐着,五福不知道此刻她心里会想些什么,她不放心不想离去。
不远处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闹哄哄的声响,喝得酩酊大醉的曹锐被那群狐朋狗友搀扶着往这边走来。
五福一直觉得成亲是两个人最美好的回忆,那些在场的人凭着祝福的心会将这份美好延续一辈子,但是归结到底还是属于两个人的,实在不懂这种喜欢闹洞房的是什么心态,只觉得一群男人实在太过粗俗。
喜房里传来阵阵笑声,还有大声哄新娘喝酒的说话声,五福皱紧了眉头,竟有丝想冲进去抓起珍儿逃离这里的冲动。
不久那些人三三两两的出来了,看来这曹锐也是等不及了,五福不自主地握紧了双手,她看上去比珍儿还害怕。
屋里头烛光摇曳,单影成双影,曹锐拉着珍儿起身坐在桌边,五福揉了揉眼睛,可是没多久就听见哗啦啦的摔东西之声。
突然一声惨叫,似乎有个很沉重的东西倒地之声,五福一惊,慌乱地跑了过去,推开门一看,只见曹锐紧闭双眼,脸上全然是很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珍儿也是一脸惊慌,瞧着五福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此大的动静,曹府众人纷纷闻声而来,一瞧见倒地不起的曹锐,大夫人放声大叫着:“锐儿,锐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亲啊!快来人啊!”
曹正一瞧,抖着双手在曹锐鼻下一探,大叫一声,也晕了过去。
曹府这几日已然炸开了锅,曹锐在新婚之夜不明原因的猝死,仵作前来查看了死因,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因为他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仿佛就是突然之间就这么死了。
根据珍儿所说的,曹锐要和她喝交杯酒,珍儿说自己一晚已经喝得够多了不愿再喝了,曹锐倒了桌上的酒自己一饮而尽,刚想说话就好像被人扼住似的痛苦不已,倒下就死了。
新房里的东西都拿去检查了,结果便是一切都正常,曹正当然不相信儿子会莫名其妙的死了,放下所有事儿用尽一切力量在调查。
大夫人几乎是哭死过去了,也难怪,曹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对此事漠不关心的大概只有王家了,曹锐一死,王子凝再也不用惧怕出嫁一事,只要明面上装着关心和内疚就可以了。
唯一窃喜高兴的大概只有二夫人了,她本就无所出,虽然得曹正宠爱,然而膝下无子却是个最大的失败。如今大夫人失去了儿子,从本质上来说和她的处境几乎无区别,长久来说没准还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