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驳驳的树影,掺和着浅金的阳光,暖融融地微泻在地上,漫着青春的气息。空气里,则飘逸着淡淡的清新味道。
望尘是被从前院里传来的集训的声音给吵醒的。
“唔——”低声呻吟着,翻过身,抱住头。“现在是什么时辰啦?”昨晚和凌霄他们喝的太多了,以致于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记得了,就跟别说是对时间的概念了。
趴在被窝里,不想动,头就像是裂开了一般的痛。口很干,却不愿意动弹,因为他一动,头就更痛。闭着眼,将手伸出被窝一阵乱晃:“水,水。”
照理来说,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人会理会他。然而,随着印在被单上的一个阴影晃动,一杯水便递到了他的手上。
瞬间清醒过来的望尘,顾不得头痛,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是幽瞳,她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醒啦。”
“呃?”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脑子里依旧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你是谁啊?”自己应该见过她,对她有印象才对啊,为什么会一篇空白呢?
看着望尘如此呆滞的反应,幽瞳笑了笑,转身,对等候在屋外的侍婢说道:“你们都进来吧,把东西放好后就出去。”
“是。”
侍婢们应声,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将梳洗用的水盆,毛巾,衣物一一放下后,又全数退出房间,在外等候。
扫视过被侍婢们放进来的东西,确认不少后,幽瞳才说道:“我不知道你昨晚和他们喝了多少酒,喝了多久,我也不想知道。但是请你现在,立刻起来,梳洗好,把衣服换上随我去主屋。身为长老,居然还在这个时候窝在床上睡大觉。”然后转身出去,不忘将门关上,“赶紧呀,我在屋外等你。”
揉着依旧疼痛的头,和幽瞳一前一后的步入了主屋。屋里除了四部的长老,就只剩下坐在主位上的狻猊。别说是幽溟羽了,就连碧沉都没见到。
呆呆地站在正中央,一副好奇宝宝地样子看着屋里的陈设。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自己干嘛还这样好奇?就连自己都想不明白。
看了他一眼,幽瞳只好快步上前,将他拉到一边,让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小声地说道:“你在干什么啊?像个木头一样。”
“我头晕。”
大概是被这细小的声音惊扰,狻猊抬起了头,看着正在揉着发痛的脑袋的望尘,又看着他那明显的黑眼圈,狻猊轻声问道:“望尘,你是不是因为认床,所以昨晚没睡好啊?今天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啊?不,那是因为……”真丢脸,以前不管怎么喝都没事,昨天怎么就醉成那样了。“昨晚和凌霄他们喝酒喝多了,所以身体感觉有些,不舒服。”
而站在同一边的幽刑,看了看望尘,板着一张秀脸。相信昨晚被左念偷走了不少酒,现在还在为这件事气愤着。
“既然这样。”将视线移向了幽刑,“幽刑,你那里还有醒酒的药吗?”
“有。”
虽然很不愿意给他,但狻猊都发话了,自己不能不从。向狻猊行礼后,退出了主屋。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取药了。
“那个……”犹豫了很久
,望尘最后还是决定询问一下,“族长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碧沉一直守在深院里没有出来过,我们又不能进去。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毕竟溟羽有羲和神的庇护,这样的伤势,只是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康复。”
服下幽刑拿来的药,获得特许坐在椅上的望尘在第二杯水下肚后,渐渐感觉神智已然清醒了过来,头也不是那么痛了,当下便立即向幽刑道谢。
这药是什么呢?这么神奇。
白了望尘一眼,幽刑并不说话,站回了他的位子,静候着狻猊发话。
若不是看在他是新来的,又是千影卫的长老,他一定会将这个早会迟到的家伙,和左念一起,扔到返思谷去呆上一整天。至于左念那混小子,一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次非要罚他呆上五天不可,就算是凌霄来求情也不能饶了他!
画外,山风呼啸的深涧峡谷里,有一条弯弯溪流。左念一脸痛苦地坐在溪边,看着自己在溪水中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摸了摸“咕咕”直叫唤的可怜肚子,可怜地叫道:“凌霄,你在哪儿啊?我快饿死了啦!”
看样子,昨晚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把整个酒窖里的酒几乎搬光了。这不,彻底地把幽刑长老惹火了。以致于还在睡梦中,就被幽刑长老亲自踹门,给扔了进来。
抬眼看着四周的悬崖峭壁。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可是比自己的家还熟悉,还亲。
将碎石扫开,躺了下去。
对付饥饿,就一个方法——睡觉!
闭上眼,嘴上却不忘念叨着:“凌霄,你有空了就来看看我,送点吃的来或是衣服来也好啊,要不然,这五天我不冻死在这里,都要饿死的。你若是不来,等我出去了,我定要你好看。”
山谷上,将这回音听的一清二楚的凌霄,再一次被左念打败了。无奈地低下了头,转身往回走。
干什么?
当然是去准备食物和御寒的衣服啊!没听见他说的吗?不去,出来后就给自己好看——虽说自己并不是因为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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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望尘的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狻猊放下手中的茶杯,扫视过屋里的人后,他才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抬眼便看见幽洛在屋外,对着屋里探头探脑地。浅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这幽洛,也就是龙家的小少爷龙野,感觉越来越像小时候的幽溟羽。
对他招了招手,问道:“小洛,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幽洛并没有进去,他依旧站在屋外,张望了好半天,才问道:“姐姐呢?”
“姐姐?你月姐姐不是在……”话语刚说到此,狻猊立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掩面而笑,再一次向他招手,示意他进来:“你先进来吧,你‘姐姐’等会儿就会过来。”
“真的?”随即,跑了进来。
对于这个幽洛,四部的长老都不认识,只有望尘感到万分的诧异。
这个孩子他认识,是龙家的小少爷,好像是叫龙野。
但为什么狻猊会叫他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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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出现在主屋的幽桀羽,在看见望尘盯着幽洛,那诧异的眼神后,皱起了眉。他在想什么,他是知道的。为了大家的计划,幽桀羽立即轻咳一声,唤起大家的注意,随即笑脸走了进来,坐到主位左侧的那张椅子上。抱起跑到自己身边的幽洛,问道:“碧沉呢?还没过来吗?”
“没呢。”狻猊摇了摇头,“估计是因为溟羽,一时间还走不开。不如……”看了看幽桀羽怀中的幽洛,又看了看幽桀羽。
幽桀羽当然明白它的意思,严肃地说道:“既然诸位长老都在,那我就介绍一下,也让大家都记住。这位是幽洛,是我幽桀羽的小儿子,和幽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在青丘出生,昨晚才由狐王的亲信送回来。你们……”不能置疑地眼神,扫视过在场的诸位长老,语气加重,几乎是一字一停顿地说着,“听明白了吗?”
“明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还说“不明白”,那岂不是没事找死么。
“不好意思,来晚了!”
随着碧沉的叫声传来,便见碧沉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在它的身后,紧跟着的便是抱着血玉盒子的篱清和还有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幽月。
傻傻地看了看大家,幽月才问道:“那个……碧沉,你叫我来主屋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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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狻猊也点了点头,“我也很好奇,把月儿叫来做什么?”
“溟羽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狻猊的话音刚落,这边,幽桀羽又急忙问着。刚刚坐下来,还没有说一个字,幽洛又从幽桀羽的身上,瞬间黏到了碧沉的身上,不停地叫着:“姐姐。”
时间瞬间停止了,屋里瞬间沉默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幽洛和脑门凸起青筋的碧沉。大约过了十分之七秒之后——
“哈哈哈——”
一向安静严肃的主屋,第一次爆发出如此的笑声,令屋外的人倍感诧异和恐惧。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会笑的如此。他们这些低等级的人是无法进去里面,当然就不知道了,又不能瞎乱猜测,否则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屋外的人好奇的张望着,可什么也看不见。而屋里的人都笑到肚子痛,就连狻猊,都笑的直接蹲在了地上。
看在这一屋子的人的反应,别说是额头上的青筋了,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再看还黏在自己身上的幽洛,依旧是不知死活的叫着自己“姐姐”,快要爆发了。
大概是因为注意到了碧沉的变化,狻猊赶紧示意大家噤声,从地上起来,坐回主位上。
“不笑了,我们不笑了,你能不能说说,你把月儿叫来做什么?”
依旧是怒火不减的扫视过众人,虽然大家还是很想笑,但都强忍住了。深吸一口气,算是压下自己心里的那股火,说道:“溟羽短时间里还没法康复,所以希望我们能将月儿以望舒大祭司的身份,送入三星祭祀坛。因为他有预感,龙家的人很快就是知道龙君磊的魂魄被封印在‘墨归’之事,相信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的意思……溟羽的意思就是,让月儿以望舒大祭司的身份,去看守‘墨归’?”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