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神秘来人

且说柳如风当街围堵一人, 此人面若老者,弯腰驼背,身法却是灵便得很, 他取下身后包袱, 闻得柳如风说识得真身, 便是好奇得很, 指着柳如风问道:“那你来说说, 老身便又是谁儿?”

柳如风举剑当胸:“花三箭!少说废话,我今日便要报那一箭之仇!“话未说完扑身而上,剑花朵朵竟是左右不离其身, 那老者哈哈一笑,抖开包袱正是他的银箭弯弓, 箭身相抵, 正是近可防, 远可守,却是因为银箭在手, 柳如风与他近身相搏,他只守难攻,成名之箭威力大减,二人正是旗鼓相当,竟是缠斗到了一起, 难分上下!

周围百姓早就退开了去, 只余下一队扮作百姓的兵丁, 正是湘王手下, 他们将二人围在中间, 摆好了剑阵,严阵以待, 此剑阵乃是金思竹所创,很是周密厉害,行的是五行八卦之步,台州近年来虽是安逸,湘王夫妇却是丝毫不敢松懈,练兵摆阵有如家常便饭,柳如风左突右闪,虚晃一招,悠地退出圈外,众兵丁连忙上前一步,包围圈顿时变小,花三箭暗自叫苦,他只适合远攻,这箭阵竟是看不出破绽,眼见他们举剑错步交替而来,他一边抵挡,一边伸手入怀,一支响箭冲天而起,柳如风站在一旁冷哼,今儿个便叫你有来无回!

在台州这军队便是镇守边疆的勇猛将士,守城之人得令进程之人皆要严加查探,或许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但是想过大队人马有如做梦一般,花不语就是来了,哼哼,恐怕也要仔细掂量掂量,这花三箭跟在车队后面,只当他们不知,如今他一出府便又跟了来,他在身后看得清楚,数次摸那包袱,难道不是想要他柳如风的命么?花煞杀手皆听令于那个神秘的花千九,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碍了人家的眼了,他在阵外看得清楚,花三箭多处受箭,勉力相撑,已然不支!

月亮悄然升起,街道两旁挂有灯笼,在这飘忽的烛光之中,天空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竟是直直地冲入剑阵,来人身披黑色斗篷,脸也在帽子的掩映之下看不真切,他在剑阵之中举剑移步,移步再移步,竟是堪破生门,运力一剑划到数人,众人大惊,更有地上起身的兵丁惊出一身冷汗,这人是谁儿?他这是手下留情了,他们心中清楚不敢轻易上前,柳如风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那人站定,伸手扶起地上的花三箭夹在腋下,沉声说道:“柳家小子果然好才貌!今儿个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花三箭吧,以后他亦不会再来触你的霉头了!”花三箭轻轻点头,柳如风心中犹豫不决,本来仗着剑阵近攻,这才有优势擒这花三箭,这神秘人显然对众兵丁手下留情了,人要是想走,其实根本拦不住的,他偏又如此说,正自费神打量来人,那人又道:“你们自去吧,这剑阵难不住我,且回去告诉金家兄妹,便说:千与千寻,千寻千与。”说完一阵劲风扫过,地上竟是空无一人。

柳如风匆匆回府,长乐焦躁不安正要出来寻他,他二人将众兵丁遣退,相携回房。金长了关好房门,连忙问道:“如风,怎么样?是谁一直跟着我们身后?”

柳如风叹气:“长乐你猜得果然不错,此人却是奔我而来,我一出府他便跟在我身后,你道他是哪个?哼!化了灰我也识得那兵器,正是花煞的花三箭!”

“花三箭?”金长乐拉过他的手关切道:“此人是花煞的杀手,你可千万小心。是谁看不过想要你的性命呢?来者不善啊,这可是杀人的货儿!大哥剑阵无双,我看也没有擒住,他如何逃脱的?”

柳如风遗憾道:“被人救走了,那人武功高强,对大哥的剑阵也好像熟悉得很,此人很是神秘,一身黑色斗篷,不过却叫我给你们带了话……”

金长乐一愣:“什么话?”

柳如风一字一句言道:“千与千寻,千寻千与!“

“什么!“金长乐大惊失色,却是惊叫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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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黎与飞凤的交界之处台州往西,便是青黎的广东省的广元城,广元城的城主乃是青黎的威武大将军陶远,此人喜客好友,妻妾成群,却是打仗的好手!如今天下太平,将军府日日笙歌,在他的后院之中,各妻妾皆有院落。

其中以妾名唤舞莺,甚得陶将军宠爱,如今是身怀有孕,陶将军家有两女皆为正室所出,已是多年未有生养,舞莺有孕,可是高兴坏了,直把她宠上了天,多少明争暗斗地都气红了眼,可任你是如何下手,却是不能动舞莺分毫,倒是被她倒打一耙,陶将军大发雷霆,暗中调查倒也揪出了几个跳梁小丑,直气得他放了话:“若是舞莺这个孩子不能平安生下,一群妻妾全部休离,只守着她一人度过余生!”

惊得众妻妾不敢轻举妄动,舞莺倒也落了个清静,央了将军,只在自己的飞舞阁静养,哪都不去,也不许他人前去打扰,陶将军自是应允。

飞舞阁内,一美貌少妇懒散地躺在贵妃榻上,侍女正为她修着指甲,正是舞莺,一旁桌边一人支着下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舞莺瞥了他一眼好笑道:“看了半天了,可看出什么了?嗯?花儿?”

那人天真地眨巴两下眼睛,赫然便是花不语,只见他摇头晃脑啧啧道:“我算看出来了,越是美貌的女子,便又越是心肠歹毒!”

舞莺听了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咯咯……真是好笑啊……你说我心肠歹毒?哎呦……笑得我肚子疼……说起歹毒心肠,还有人比得过你?啊?我说的对吧,丫丫?”

那侍女好似习以为常,依旧修着她的指甲只淡淡道:“夫人说的是,不过不要笑得太厉害了,小心动了胎气。”

花不语切了一声不依道:“丫丫你偏心,她是孕妇便要向着她说话么?”

那侍女嗯了一声:“公子若是也身怀有孕,丫丫便也小心侍候!”

舞莺又低声笑了起来,花不语不以为然道:“花语倒也有秘药,男人也能生子,不过极其伤身,这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舞莺和丫丫面面相觑,竟是再笑不出来。花不语见状正色道:“家主已然答应你了,这次任务完了便放你自由,你高兴么?”

舞莺叹气:“千九公子神秘莫测,只你一人得见,虽是答应了我,但是我依照他以往行事,却是心中没底,杀这猪头将军倒是容易得很,只不知却又给阿郎交代了什么,我不相信自由会如此简单……”

花不语意味不明地低头笑了笑:“那么喜欢他?那么想和他笑傲江湖?”

舞莺伸手抚摸已然高高隆起的小腹,轻声说道:“虽然这个小家伙来得不是时候,但是总也叫人期盼的,我二人年纪已是不小了,现在就是怕动了胎气,不然我早就了结了那猪头,到时我们一家三口,遨游天下,也是不错……”

“可笑那将军大人还以为是他的种呢!你的手段可真不一般啊!”

“哼哼!这不还要谢谢花儿你给的□□么?看着他一个人在床上翻滚折腾,那□□的模样可真是笑死个人啊!”

“嗯,想来是挺有趣的,可惜我竟不得见,那圣澜秘药还算有点用处啊……”

舞莺突然想起那送药之人,不由得好奇道:“那个小阿罗,你怎么处置的了?”

花不语天真一笑:“买他的药是真金白银,各不相欠,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稍微透露了殿消息给我们命大的四皇子殿下!哼哼……”

舞莺掩嘴而笑:“花儿,你太坏了,人家好歹也帮着将四皇子殿下引去了小院,你这么做不是将他推到了绝路?这可不怎么厚道啊哈哈……”

花不语冷哼道:“我最恨叛主之人,这还是便宜了他!”

正说话间院内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尖锐之声,二人肃神,丫丫前去将门打开,一人闪身而入,他身披黑色斗篷进门便将花三箭扔在了床上:“他受伤失手了,柳如风现在不能杀。”

花不语瞪着花三箭冷冷说道:“什么叫不能杀?一个失手,两个也失手,哼!待我禀明了家主,再行定夺!”

舞莺也不管花三箭死活,丫丫上前查看伤势,她只看着黑衣人柔柔道:“阿郎,快过来喝口水歇歇儿吧…”

那黑衣人解下斗篷,露出一张消瘦的脸,此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目清秀,烛光掩映之下,竟是一头华发,他径直走在贵妃榻前,伸手抚上舞莺的肚子柔声问道:“莺歌,小家伙今儿个听话么?有没有闹你?”

舞莺伸手附在他的手背笑道:“没有,他听话的很,倒是你叫我担心了,怎么样,见到了金家人没有?”

那黑衣人点头想想却又摇摇头,只轻不可闻的,划过一声叹息。

只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