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总不能这么等下去啊。皇上也不知怎么的,我们明明下了药,他却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宠这贱人,这贱人到底有何魄力,能让一国之君如此沉迷!为了她,不惜冷落整个后宫;为了她,不惜破了很多旧例!到底是这贱人太厉害呢,还是皇上太不同常人!”冷若甄精致美丽的容颜,因为恶毒的表情而显得丑陋,她气得直跺脚,伸手拼命扯着眼前的鲜花,那一朵朵娇嫩的花儿,在她的摧残之下,变得惨不忍睹。
上官燕同样是满眼歹毒,她何尝不是成分不解、困惑和不忿。想当年,夏艳芝那贱人也是将冷睿渊迷得团团转,即便自己不顾清白对他进行色诱也无法得逞,否则,自己最后也不用跟师父要这种蛊术来达成目的。想不到时隔20年,冷君柔这贱种会遗传了同样的可恶。
她不禁怀疑,她们母女俩是否是狐狸精转世,不然不可能把男人迷成这样。
“她已知道甄儿的病,若然她告诉爹爹,后果将不堪设想,甄儿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荣华富贵本就不属于甄儿,可甄儿替娘亲感到担心,娘亲随爹爹这么多年,不辞劳苦地和爹爹打拼,一旦前功尽废,那是何等的可惜!”冷若甄继续道,边说边暗暗留意着上官燕。
如她所料,上官燕即刻被刺激到了,整个人更是怒不可遏,凌厉的眸光似乎被千年寒冰所冻住,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不,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绝对不会有!我不允许她有!20年前,我能把夏艳芝除掉,今天我同样可以把这小贱种根除!”
“可是。。”
“你放心,娘亲绝不会让你爱到半点委屈的,20年前,娘亲能取代那个贱人,现今,你也可以!”上官燕拉住冷若甄的手,无比爱怜地抚摸,看到女儿现在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因而更是疼爱。
“谢谢娘亲!娘亲对甄儿真好!”冷若甄心头大喜,一副感动流涕状。
上官燕轻拍她的手背,更加怜惜不已,且语气难掩自豪,“傻瓜,你是娘的闺女,娘不对你好,难道还对别人好!你自小懂事乖巧,斯文婉约,娘有你这样的女儿,是娘亲的骄傲啊!”
冷若甄又是羞涩一下,任上官燕握住她的手,给她传达母爱。
两人皆不再吱声,静静望着眼前的鲜花,内心里,各有所思。。
回到寝宫的冷君柔,依然神思恍惚,而且,她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自己只顾着如何说服冉妃,竟忘了,光天化日之下,应该通过什么渠道把冉妃带到后山。
别说生怕冉妃被人认出来,就算自己突然去后山,估计也会引人起疑。
其实,对于她这两天的魂不守舍,紫晴早就留意到,今天,总算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着紫晴关切诚恳的样子,冷君柔思及掉包的过程需要一个人帮忙,于是,把整件事告诉了紫晴。
紫晴听后,大大震惊,想也不想便劝冷君柔三思,叫冷君柔和古煊联手。紫晴是个小女孩,尔虞我诈的后宫把戏她耳濡目染不少,但这样的大事,她可谓头一次参与,难怪没有胆魄。
冷君柔却摇头拒绝,不想浪费时间,还对紫晴表明自己的决心。
紫晴见状,只好作罢,提出另一个问题,“紫晴愿意和冉妃掉包,但娘娘又如何把冉妃带到后山呢?万一被人发现。。”
烦恼的问题再一次谈及,冷君柔重新陷入沉思,就在主仆两人冥思苦想之际,房内猛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一身黑衣。。让人立起振奋。
特别是紫晴,已经欢喜地惊呼出来,“是你!”
她认得这个神秘人,正是冷君柔分娩那天,给解药的怪人!
“大娘,你怎么来了?你来有事?”冷君柔也赶忙迎上,似乎自己每次有问题解决不了,神秘人都会出现,莫非,这是老天爷给自己安排的贵人?
相较于她们的大喜大乐,神秘人则格外淡定,先是对冷君柔稍作注视,继而道了一句,“跟我来。”
冷君柔微愕,却也开始移动脚步,随她走出卧室,进入隔壁那间房,这是冷君柔平时梳妆打扮的地方。
神秘人大步往前,一直走到西北交界处的大衣柜前,身子趴下,弯曲手指对着地面有节奏地敲打几下,只闻一声轰隆作响,地面很快便出现一个大窟窿!
是密道!就像在冷宫厨房的密道一样。
“这条密道,通往后山,大约要走两刻钟,明天你可以带着她从这儿出发。”
神秘人已经站直身子,解释给冷君柔听。
冷君柔眼中惊奇不减,她总算明白,神秘人因何能够光天华日之下出入自己的寝宫,原来是,这儿有个秘密通道!
她还不禁想起,古煊前阵子寻遍了整个冷宫密室也找不到神秘人的踪影,那儿,恐怕也有一条密道通往后山吧。再甚至,冷宫密道、这里和后山,三个地方在中间有个交汇点,三个地方都能畅通。
不过,这些密道是谁弄的呢?眼前这个神秘人吗?那她到底是谁?为何要弄这些?而且,困何每次都会帮自己?
心里的好奇愈加地重,忍不住再次问神秘人,“大娘,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谁,你是当年的容妃吗?另外,若然你有任何冤情,不妨告诉我,我让皇上为你洗清罪名,放你出来,你也可以在后宫安享晚年。”
神秘人还是守口如瓶,看来并不“稀罕”冷君柔为她沉冤得雪,也不“稀罕”什么安享晚年。
“实不盯瞒,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奇怪,就算是现在,我依然对你充满迷惑,但不可否认,你帮了我很多,救过我的命,故我很感激你,也希望你能与我坦然相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直说,直接讨论。”冷君柔继续道,语气无比诚恳,美眸也一片期盼。
可惜,像往常那样,她终究等不到神秘人该给的响应。
仍是那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神秘人对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随即淡淡说了声“我走了”,瘦削的身影已经进入密道,且一点点地消失,紧跟着密道口阖上,地面恢复了原先的平坦无异。
偌大的更衣房里,有了瞬间的寂静,紫晴和冷君柔视线从密道口调了回来,面面相觑。
稍后,紫晴先开口,语气相当纳闷,“这个神秘人,真的太古怪了,总是不肯坦白。娘娘,您说她会不会有啥诡计?”
冷君柔对神秘人的做法同样充满了很多困惑,但转念一想,不管怎么 说,这个神秘人的确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问题,单是那次及时搭救了自己的尧儿,就足以令自己依赖她。
被动的滋味尽管很不好受,可现在反正也无计可施,不如姑且继续相信她,先应对了易寒的事再做决定。
“娘娘,皇上来了。”
一声清脆的呼唤,在这宽阔的房间里煞是响亮。
冷君柔和紫晴齐齐回神,不但见到了进来禀告的宫女,还发现,古煊高大的身影正缓缓走进,怀里抱着小希尧。
“柔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古煊走近冷君柔的同时,跟着开口询问。现在是傍晚,又没任何节庆,照理说她不该出现在这儿。
紫晴已经面色慌张,不知所措地看向冷君柔。
冷君柔眸光也晃动了下,支吾着,“呃,没。。没事,刚才和紫晴闲聊,小丫头忽然说我。。瘦了,我便过来看看。”
“是的,是的!”紫晴连忙附和。
古煊则皱起了眉头,绕着冷君柔走一圈,打量完毕后,有解地问,“听奶娘说你最近不给尧喂奶了?你不是说要喂到一岁么?现在还差三个月呢。”
想不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冷君柔霎时语塞,下意识地看向紫晴,求救着。
紫晴还算满机灵的,竟也很快解释出来,还尽量放轻松语气,“娘娘生怕体型不好,所以提前停止给小皇子哺乳,娘娘这么做,可都是为了皇上哦!”
古煊眉头改为挑起,似乎不信。他记得,冷君柔早就知道这样的顾虑,当时好像还跟他说,为了儿子,她不怕,还说她相信他不会因此而嫌弃她。
“皇上,来,我们去用膳吧!”不想他继续探究这个问题,冷君柔转开话题,不忘逗玩着小希尧。
古煊便也不多想,在她迈步之际,他也跟着一起走出门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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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趁着古煊去早朝,冷君柔根据计划,和紫晴去监狱,让紫晴顶替冉妃留在牢内,自己则带着换上紫晴的宫女装的冉妃,刻不容缓地离开了监牢。
知道她常探望冉妃,古煊曾给了她一个特许令,可以随时进出监牢,不用预先请示古煊,也正因此,她今天能够顺利实现这个掉包计划。
以免被人发觉,又想到平时紫晴也曾和她同坐一架马车,因而这次,她也带着乔装的冉妃坐上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回到住处。
不过,当她准备进入更衣房时,突然出了一点小意外。有个小宫女,竟然觉察出了冉妃的不同,对冷君柔问道,“娘娘,紫晴姐姐是否不舒服哦,怎么一直低着头呢?”
也只有这个时候,冷君柔才略觉后悔平时对宫奴们太宽容了,不然,要是根据正常的宫规,这小宫女哪敢这么随便的发问。
“娘娘。。”
“她。。没事。对了,你去忙吧,这儿没你的事。”为了尽快遣退这个小宫女,冷君柔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这让宫女又是一阵纳闷,毕竟,冷君柔给她的形象是温柔可亲的,从不表露过像现在这样的不耐烦。
不过,困惑归困惑,宫女不敢多如探究,马上领命走开了。
冷君柔微微吐了一口气,拉起冉妃的手,跨过门槛。
关好门,她径直走到大柜子前,学神秘人那天教导的办法,在地面敲打了几下,密道口马上出现在眼前。
不管冉妃露出的惊奇目光,她叫冉妃先进去,自己也随后跟上,在里面按了开关,密道口缓缓阖上,周围立即呈现一片安静,凭借她带来的火把,地道里被照得明亮无比。
两人静默不语,走了大约两刻钟,终于见到光明,彻底出了洞口之后,正是辽阔的后山。
云淡风轻,阳光明媚,万丈金光照射大地,冷君柔来不及呼吸新鲜的空气,事不宜迟地取出易寒那天留下的信号,往上抛出,半空传来哔的一声巨响。
然后,她四处张望,不久总算看到一个人影慢慢走来,一袭黑色锦衣、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正是易寒。
看着离别了将近五年但依然极为熟悉的人影,冉妃激动得难以形容,明知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明知自己今天过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痴痴凝望。
毕竟,这个男人曾经给她留下无数的回忆,这些回忆,足足伴了她五年,是她能够生存和坚持下去的动力,也因为这些美好的回忆,她对他念念不忘,对他的爱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的深。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直至易寒彻底停下脚步。他同样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冉妃,不过,他的眼神是深奥的,让人无法猜到他此刻是何种心情。
看着曾经的恋人深深相望,冷君柔清楚此刻不该有任何打扰,可事关重大,她不能感情用事,便轻咳两声,先是佯装对易寒讨解药。
易寒这也才将视线从冉妃身上转开,换到冷君柔的身上,先是神色复杂地对她凝视了一会,开口支开她,“我有话和玉容说,你先回避一下。”
冷君柔愕然,不是很愿意。
易寒马上发出一个嗤哼,再次呈现出嘲弄之色,“你应该明白,我和她的谈话不能让你知道。”
浓浓的厌恶,再次自冷君柔心头掠过,她回予易寒一个不屑的瞪视,随即走到冉妃身边,握住冉妃的手,表面看来是若无其事地跟冉妃交代一声,实则在暗暗提醒冉妃。
冉妃则无动于衷,迷离的水眸,继续牢牢锁在易寒身上。
冷君柔满腹思绪,便也松开冉妃的手,走到一边去。站在山头,她远眺前方的一座座宫殿,看着那碧瓦红墙在阳光底下照耀发光,她的注意力其实凝聚在身后的那对人影上。
她竖起耳朵,借用内力希望能偷听到些许,可惜除了萧萧风声,她根本听不到半点交谈的内容。
大家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凭自己的听力应该能依稀听到些许的,可为何半点声音都没有呢?莫非是。。他们还在静静相望?又或者,那个可恶的易寒也在使用功力,避开自己的偷听?
也罢,不听就不听,反正到时候冉妃会告诉自己的!
冷君柔暗中对寒咒骂了几句,随即沿着山头走一圈,回到原位后,易寒将她召唤过去。
看来,他们谈完话了。这么久没见面,只谈了不到两刻钟,这个易寒,果然是个王八蛋,冉妃这次应该彻底死心了吧。
“你们可以回去了。”易寒淡淡地道,俊颜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的解药呢?”冷君柔再一次跟他追讨解药。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料,易寒他拒绝了,还不给她再询问的机会,申明出来,“等我认为是时候了,会给你,绝对会!”
说罢,不待冷君柔反应,他修长的身形开始往上跃起,电光火石之间已无踪影,就这样快速消失了!
想起重要的事情,冷君柔并不呆愣很久,迫不及待地询问冉妃,“怎样,他跟你说了什么?”
冉妃则继续呆望着易寒消失的方向,樱唇紧抿,不答。
冷君柔尽管焦急,却也理解地等候一阵,然后继续追问。
可惜,冉妃仍旧半声不吭,只见刀开始迈动脚步,朝洞口往回走。
冷君柔无奈之余,也只好疾步追上,边走,边不死心地问,“冉妃,你到底怎么了?易寒跟你说了什么?我们不是早就谈好的吗,你怎么为样子?请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好吗?”
可惜,冉妃像是哑了似的,凭冷君柔如何劝说甚至哀求,她都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往前,走过长长的密道,直到回到冷君柔的寝宫。
“冉妃。。”
“送我回牢房吧。”冉妃总算开口,神色一派淡漠。
冷君柔很不甘,但又考虑到午膳时间将至,万一古煊来到碰见,故只能暂且停止追问,决定先送冉妃回去,改日再找个时间去问清楚怎么回事。
结果,她用给冉妃送药的借口,再次带着宫女打扮的冉妃进入监牢,待冉妃和紫晴彼此换回衣服后,片刻不留,带着紫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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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事情还没弄清楚,冷君柔无法宽心,可又无法去监牢太频繁,毕竟,自己是皇后,不管好人坏人,说不定都时刻盯着自己,她们私下讨论是一回事,她最担心的是,万一这事传到古煊耳中,那就不好解释了。
所以,接下来她去了两次,可惜没有一次如愿以偿,冉妃那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她关掉焦急,却又不知所措,害得整天都神思恍惚,在为这事犯愁。
今晚,一声欢爱过后,古煊将她抱在他的身上,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边抚摸着她美丽的面部轮廓,最后,手指停在她微蹙的柳眉上,沉吟地问了出来,“柔儿,你不满意朕的表现?”
冷君柔一时意识不过来,由于困惑,眉头皱得更甚。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见你眉头沉锁,似乎有事困扰,到底是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朕,让朕帮你解决?”古煊回到正题,他当然清楚她的烦恼与性爱无关,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非常有信心,何况,她刚才那欲仙欲死的表现就证明了他已经喂饱了她。
对着古煊充满关切和期待的眼神,冷君柔心在犹豫,冉妃三番五次不肯说话,其实她有想过索性告诉古煊,看古煊是否有办法,但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别无他法。
“对了,你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吧?”古煊接着道,再一次转开话题,她的个性,他理解,故他不想为难她,再说,目前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做。不过,他想,要是过了生日之后她还这样,他可要追根到底了。
冷君柔顿时又一个怔愣,眼见他嘴唇弯得越来越下,她及时应答出来,“生日,是我的生日!”
想不到不知不觉,生日已经到了。
古煊郁闷的心情总算舒展些许,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宠溺的语气轻斥道,“你呀,要是敢答不出来,朕真的要打你小屁屁了!”
“皇上舍得吗?”冷君柔冲他扮了一个鬼脸,学着他,在他高挺的鼻子上用力一捏。
瞧着她那俏皮的样子,古煊笑了,这小东西,总是出其不意,令自己爱不释手,是啊,他的确不舍得,毕竟,那么粉嫩的地方,不适合打,反而适合。。一想到某个煽情的画面,瞬时间他眼眸一暗,欲火燃起,不由分说地把她转过身子,让她趴在床上,自己高大的身躯则在后面覆盖,很熟捻,很快速,再一次占有了她。
冷君柔先是惊呼,继而嘤咛,呻吟,娇喘,身体随着他的狠狠冲刺而抽搐不已,同时也心情享受着他带来的美妙和舒服。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们才再一次停下,古煊汗流浃背,直喘粗气,健硕的身体沉沉压在她美丽的背部。
冷君柔也香汗淋淋,吐气如兰,和他在一起越久,她愈加深深体会和感受到,这个男人在这方面真的很强悍,每每把她弄得浑身无力,有时候,明明大家都累得一塌糊涂了,可他还是有力气再做一回。
好比刚才,彼此还在说话讨论当中,他却这么快就冲进了自己的体内。
“皇上,我在医书上看到,说每个男子的那。。那。。种子,一生当中总含量只有一瓶酒那么多,皇上您做得这么勤,会不会。。”冷不防地,冷君柔结结巴巴地发出疑问,样子窘迫不已。
古煊先是一愣,随即取笑出来,“柔儿敢情是在担心以后的性福了?对朕没有信心?”
“我。。”
“朕这么卖力,还不是为了让你能尽快怀上第二胎,看来,你是小看朕哦;看来,朕必须再让你看看朕的能力哦。”古煊说着,佯装想再次行动。
“不,柔儿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柔儿知道,皇上很厉害,厉害得很,柔儿哪会小看皇上!”冷君柔连忙拒绝,她真的太累了,接一连二水乳jiao融,让她真的吃不消,他每天用生宝宝当借口,总是不停地折磨她,有时候还不顾她的求饶,一定要他满足了才消停。
为了阻止他,冷君柔把话题转到生日上,“对了,皇上明天打算怎么安排?您是白天带柔儿去【爱巢】呢,是晚上才去?”
【爱巢】,是他为新建的地下陵宫所起的名字,他说,除了这次生日,往后每个月都会带她去住上一两个晚上,体会人生最美好的生活。
“明天晚上。因为朕白天有事要出宫一趟。”古煊开始躺正身子,放过她。
其实,他刚才只是开玩笑,他已累得没有力气,又怎能这么快就再来一次,他并非铁打的,再强再彪悍,也只是一个肉身。
“出宫?为什么呢?”冷君柔柳眉再次蹙起,不知因何缘故,一听到他出宫,她心头竟窜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莲花庵那边的人来禀告,说母妃的陵墓周围好像出现地陷的可能,朕明天必须抽空过去看看。”古煊也神色凝重,粗糙的手指,在她娇嫩光滑的面颊轻轻摩挲,“柔儿,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朕最迟也会赶到傍晚之前回来。”
冷君柔五指齐伸,堵住他道歉的话语,“没关系,柔儿明白的。母妃的事要紧,反正我们晚上庆祝也行,其实,只要皇上每天都培在柔儿身边,柔儿已经心满意足了。”
虽然心里有点点失望,特别是那不知名的不安,可他是个孝顺的男人,她应该体贴和支持他。
她的明白事理和体贴关怀,让古煊放松不少,对她更是百般疼爱,于是紧紧搂住她,静静地,把他的爱意传达到她身上每一处。
冷君柔更是急切回抱,感受着他浓烈的爱,感受着他温暖宽阔的胸怀,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她应该觉得很安全、很安宁才对,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内心彷徨不安,她甚至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坏预感,今晚是自己最后一次享受他的爱和呵护。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是最近被冉妃和易寒的事弄得心神不宁,导致胡思乱想?
一定是了,古煊这般深爱自己,根据计划安排,明晚他还会带自己去一个浪漫美好的地方【爱巢】,那个地方,是他精心布置,凝聚了他数不尽的爱意和心血,象征自己和他的幸福生活更进一层,因此,今晚又怎会是最后一次享受他的爱,最后一次享受这个令她深深眷恋的怀抱呢!
别胡思乱想了,不然被他发现,估计又要他被甜蜜地惩罚,今晚已经做过两次,他明天还要出宫,必须养好精力才对,否则明晚哪有精力陪自己度过一个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生日!
想罢,冷君柔决定收起那莫名烦人的思绪,全心全意地投入他的疼爱之中,不久,陪着他一起进入梦乡。。
翌日,还是一个大好天气,冷君柔起床之后,古煊已经不见人影,其实,每次都是古煊先起床,没特别的事情,她一般都会睡到日上三竿。
随便吃了一些早点,她从奶娘那抱回小希尧,陪小希尧玩耍,还跟小希尧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要小希尧祝贺她。
紫晴早就得知今晚的安排,心里在的雀跃和高兴并不比冷君柔少。跟随冷君柔这么久,她已认定了冷君柔,还打定主意这辈子都留在冷君柔的身边,好好服侍,偶尔给予必要的协助,希望自己这份微薄之力,对冷君柔永远快乐和幸福起到些许作用。
白天,就在紧张、期待和欣喜中过去,古煊昨晚说会去到【爱巢】才吃饭,冷君柔便在傍晚沐浴,换上一袭紫色轻纱衣裙,脸上薄施脂粉,整个人美得不可万物,紫晴的称赞声更是毫不间断。
看着镜子需里面绝美脱俗的自己,冷君柔说不高兴是假的,女为悦己都容,尽管知道古煊爱的不仅是自己的美貌,但她能猜到,古煊等下见到自己这身打扮时,必定会露出惊艳和迷恋的目光。
她就这样振奋而欢欣,边逗着儿子边等候古煊来接她。可是等着等着,夜幕已经降临,仍然等不到古煊的驾临。
莫非,宫外有事耽搁,他还没回宫?其实,在自己生辰日里突然发生这样的事,真的不是很好。冷君柔不禁怀疑是否母妃在显灵,不想古煊陪自己度生日。
似乎看出冷君柔的心思,紫晴忍住心里的焦急,赶忙安慰道,“娘娘,您别急,皇上很快就会到的,说不定他已经回到养心殿,正准备过来,或者,已经在过来的途中了。”
冷君柔不语,眉头更加深深皱紧,一会过后,她实在呆不下去,把儿子交给紫晴,决定自个去养心殿看看。
紫晴理解她的心情,马上命人备轿,目送着她离开栖鸾宫。
坐在平稳前进的轿子里,冷君柔依然心焦如火,恨不得立刻下轿,用轻功飞奔到养心殿。最后,经过一刻钟的路途煎熬,她总算来到养心殿。
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宫灯在照明,大多数宫奴已经各自歇去,只有少数几个值班的,见到她,纷纷给她行礼。
她无心暇顾,急匆匆地挥了挥手,加速步伐继续直奔向古煊的寝室,然而,当她踏入那间富丽堂皇的房间之后,立马被眼前的一幕震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住。
巨大的龙床上,两具光裸的身躯火热交缠,男的,是古煊,女的,不认识。
他矫健的身躯,尽情驰骋和冲刺;承欢于他身下的陌生女子,嘴里正发出痛苦又快乐的娇吟。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呻吟,冷君柔再熟悉不过,他每往前冲刺一次,她便觉一把锋利的尖刀朝她胸口刺来,引致难以形容且难以承受的剧痛。
但这样还不止,更令她崩溃的是,突然停止律dong的古煊,对她发出一句莫名其妙且又让人痛彻心扉的叱喝,“大胆贱奴,胆敢擅自闯进朕的寝宫,该当何罪?”
101 痛了一整夜
贱奴?他在说谁?他在说什么!
冷君柔下意识环视周围,可惜,除了自己,根本别无他人,所以,他刚才那句贱奴,是在叫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对自己吼的?
“皇上,咱们别理她,咱们继续!”陌生女子终于开口了,那是一个非常妩媚娇柔的嗓音,和她的外表一样,媚骨天成,那对凝脂般手臂主动攀上了古煊的脖颈,令人血脉贲张的雪白娇躯更是煽情拱起,不断摩擦。
古煊幽邃锐利的鹰眸依然眯着,睨视冷君柔,他认得她,是谢心怡带进宫的侍女,企图用美色勾引自己的下贱女人。瞧她今晚打扮成这样,敢情又是过来想勾引自己?不错,她天生丽质,再加上这身打扮,任何男人看到都会着迷,但,不包括自己。
好吧,既然老天爷有心让她来碰上这么一场画面,自己就让她看看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让她自惭形秽!
古煊刚刚被打断的欲火开始重返身上,头扭了回去,目光转到他身下的女子那,看着女子万分渴望的淫dang状,他内心是说不出的自豪,稳住女子两边膝盖,准备重新迈动起来。
眼前的一幕,不仅使得冷君柔心胆俱裂,一股无名的怒火更是腾腾升起,促使她不顾一起地冲了过去,使劲推开古煊,把他从那女人体内拉了出来。
陌生女子已经发出尖叫,尖叫声中带着惶恐和惊怕,佯装不解地质问冷君柔,“你是何人,如此冒犯圣上,是否活得不耐烦了?”
古煊更是俊颜阴霾,眸中泛起暴戾和凌厉之光,狠狠瞪着冷君柔,随即长臂一伸,大手快准狠地掐住了冷君柔的脖子。
“唔——”
冷君柔下意识地做出挣扎,娇小的手拽住他黝黑的大手,使劲往外扯。
可惜,任凭她耗尽全力也无法拿开他那嵌得甚紧甚牢的大手。随着脖子疼痛的加剧,她感觉越来越难呼吸,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骨泛白,悲伤的脸庞更是涨得通红。
身心的痛,让她俨如掉进了万丈深渊,迎接她的是无数锋利的石柱,那撕裂般的痛,就好像身体被凌迟。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自己,快要死了吗?刚才这些事情,是真的呢?还是做梦?
她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梦,一场刻骨铭心的噩梦,然而,连绵不断的痛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古煊一直盯着她,盯着她那痛苦扭曲的面容,盯着她那盈满泪水的眼眸,盯着她那绝望愤恨的神色,他竟然感到莫名的心疼,真是见鬼!
不由自主地,他松开了她,在她就要断气的时候,他松手了,伴随着一句叱喝,嗓音凛冽冰冷无比,如同千年寒霜,“滚——出——去!”
但是,冷君柔没有听从,获得自由的她先是本能地大大呼吸,直至命保住了,她才继续看向他,眼神幽怨,无比悲愤地控诉出来,“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只会和我做男欢女爱,你的身和心以后只属于我。可现在呢?这个女人是谁?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过会带我去【爱巢】庆祝,会给我一个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生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生日,是啊,这一幕,自己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甚至乎,生生世世都忘不了!
“大胆贱奴,还不给朕出去?”古煊再度开口,已经额暴青筋。
“我不是贱奴,我是你妻子,是东岳国的皇后,孝端皇后!”冷君柔猛地也吼了出来,泪水再也忍不住,已经夺眶而出。
为什么他会这么坏,口口声声骂自己是贱奴,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晚,他才那么温柔,那么宠溺,彼此间的温馨画面,历历在目,仅仅过去一个白天,他却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个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冷君柔这话一出,霎时把古煊给震慑住。
皇后?孝端皇后?她几时成了自己的皇后?她不是太后老妖婆安插的棋子吗?自己又怎会封她为皇后?
脑子飞快转动,古煊努力去追忆。谢心怡被自己设计了,左承相那派势力也瓦解了,太后老妖婆一靡不振,但这个丫头呢,自己对她的认知,似乎只停在她进宫不久的时期,后来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如此震惊的事情,即便是再强烈的欲望和性趣也已经顷刻消退,古煊开始下床,就那样光着身子,没有丝毫窘迫和尴尬。
捞起一件长袍套在身上,他扯开嗓门,朝外面喊了一声,“林公公!”
不一会,林公公闻讯进来,床上那名陌生女子也已穿好衣衫,防止了春光外泄。
从房内的情景,林公公明白怎么回事,照理说,他会感到纳闷才对,毕竟,为了冷君柔,古煊已经很久没召唤过其他嫔妃侍寝。
但实际上,林公公神色冷漠,对冷君柔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古煊的跟前,对古煊恭敬一鞠。
“把她送回她的住处去。”古煊指向冷君柔,严声命令着。
又是出乎意料地,林公公并没任何该有的因惑或者迟疑之意,对古煊应了一声是之后,走近冷君柔,面无表情地道出一句,“皇后娘娘,请!”
冷君柔自是不肯,一双含愤的眼眸,充斥着浓浓的不解和痛斥,仍牢牢瞪着古煊。
“皇后娘娘,请随奴才出去吧,娘娘若然再倔强,岂不是要皇上叫侍卫?”林公公接着说,颇有警告的意味。
最后,是古煊走了过来,用他强大的力量,把冷君柔硬是推出了门外。
砰的一声巨响,关闭的不仅仅是房门,震碎的还有冷君柔的心,她使劲捶打着门,甚至乎想用武功撬开它,可最后,她都没这么做,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及古煊,冲进去的下场,必定是再一次被驱逐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她,古煊为何会变成这样。
“皇后娘娘……”
对了,林公公!林公公是古煊的心腹太监,一定知道古煊的情况。可惜,她问出口之后,并没如愿得到林公公的解释,回她的,依然是那淡漠的神色和冷淡的语气,叫她赶紧离开。
曾经,林公公对自己百般敬重,每次见到总是拘谨之中带着一丝敬重,但现在呢?那不屑的神态,那冷淡的语气,简直变了一个人!不但古煊成了坏蛋,连林公公瞬间也变得极其陌生。
所以,她要离开!再不离开的话,她估计会窒息而亡!
这儿没人帮到自己,故她要回去找紫晴,那个永远都会忠于自己、总是在自己悲伤难过之时给予开解、安慰和疼惜的女孩。
对着仍旧紧闭的房门留下一个万分悲愤和不甘的瞪视,冷君柔毅然扭头,朝着离开的方向奔去。
由于来的时候已经命人把轿子抬走,她现在只能步行,初秋里,天气有点儿凉爽,却因她一身单薄的裙纱,也不觉感到一股寒冷。其实,冷的不单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灵深处。
她觉得,自己仿佛身临千年寒潭,从头到脚,身上每一处都被冷得发抖、僵硬,她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还扑倒了好几次,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头发凌乱,满面泪痕,双眼红肿,眼神呆滞,那袭浅紫色的裙纱已被勾破了几个洞,如此的狼狈,如此的可怜,这正是紫晴看到的冷君柔。
满腹困惑和不解,嗓音充满关切和心疼,紫晴赶忙上前,扶住冷君柔,“娘娘,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紫晴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紫晴!
原来,深受打击的冷君柔,刚才一路上想的都是今晚在古煊寝宫的所见所闻,导致胡思乱想紫晴会不会也变得和他们一样。
抑不住的泪水,再一次涌上了眸眶,冷君柔想也不想便扑进紫晴小小的怀抱,失声痛哭了出来。
紫晴更加纳闷,且更加心疼,跟随冷君柔这么久,她也曾多次见识过冷君柔的悲伤,不过每次冷君柔都强忍着,而非现在这样,抱头痛哭。
于是,她更加心急如焚,急促再问,“娘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紫晴好吗?”
冷君柔不答,只是浑身颤抖,一个劲地流泪,泪水很快弄湿了紫晴胸口的衣裳。
“娘娘,别哭,告诉紫晴到底怎么回事,让紫晴帮您,嗯?”紫晴继续苦苦哀求,她也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对了,您不是去养心殿找皇上吗?皇上是否回来了?莫非,皇上出了意外?”
“是的,他出了意外,他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他!紫晴,你知道我刚才见到什么吗?你知道他怎样对我吗?他……”冷君柔终于开口,无限悲愤地诉说出刚才的情景,整颗心,再一次经受扯裂开的痛。
紫晴听后,震得如被雷电劈中,久久都无法动弹。
她一路看来,皇上是何等宠爱和深爱皇后娘娘,为了皇后娘娘,不惜冷落整个后宫,所以,如今又怎会和一个陌生的女子交合?在皇后娘娘的生日当晚,这么独特的日子,原本约好带皇后娘娘去庆祝的,却临时宠幸了另一个女人?
不,她不信,她无法相信。
小心翼翼地扶正冷君柔的身子,紫晴歪着头,定定望着冷君柔,跟她求证刚才那些话的真实性。
最后,从冷君柔那愈加凶猛的泪水和悲痛欲绝的神情,让她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不可能的事实。
101 痛了一整夜(2)
才隔短短一日,皇上简直成了另一个人,就连林公公也转变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紫晴心急如焚,又见冷君柔忽然奔到摇篮那,抱起小希尧似乎想往外走时,她更是面色大变,及时拉住冷君柔,“娘娘,您要去哪?小皇子还睡着呢,您要抱他去哪儿?”
“我要带尧儿去养心殿,我要告诉皇上,我不是他所谓的什么贱奴,我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娘亲!他说过,尧儿是我和他的爱情结晶,凝聚了他对我的爱,这辈子,他只会爱我一个,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冷君柔边说,边挣扎。
紫晴听罢,更是紧紧地拽住,“不要,娘娘请别这样,小皇子还没醒,外面风大,不适宜出去。再说,具体情况如何还不知晓,您现在带小皇子过去也未必能得出什么好结论,弄不好的话,还可能给小皇子带来伤害,所以,求娘娘别冲动,别意气用事,即便要去,也等天亮了再去,好吗?好不好?算是为了小皇子,为了小皇子,娘娘再忍一夜……”
紫晴不停地劝说,冷君柔内心也在不断地挣扎,最后终于听取了紫晴的劝解。
是的,自己尚且能用温暖的怀抱来护住尧儿,可万一去到古煊那,发生其他意外的话,自己还能确保让尧儿毫发不损吗?
“娘娘,紫晴知道您心里很痛,但小皇子是您的心肝宝贝,他若然有事,您会更痛的,为了小皇子,您务必要忍住。明天天一亮,紫晴会去帮您打探,早朝过后,紫晴再陪您去找皇上问个清楚。”紫晴继续劝解,为了稳住冷君柔的激动情绪,她甚至这样安抚,“说不定您刚才见到的一切只是幻觉,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不好的事也跟着会消失,一切都回到原先的美好。”
一场梦?幻觉吗?会吗?真的是这样吗?不,不可能!那些情景,如此深刻,如此清晰,再真实不过,所以,又怎么会是梦!
“娘娘,来,让小皇子继续回摇篮里睡。”紫晴动作轻柔地,从冷君柔怀中接过小希尧,在摇篮安置好之后,再扶冷君柔走向大床。
冷君柔一直都没有说话,静静任由紫晴给她脱下那件破了的衣裙,又换上干净的睡衣,任由紫晴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
到了紫晴彻底踏出房间后,她也跟着起来,下床,走到窗口边。
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很闪烁,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和他在颐和殿,接受千人敬仰和祝贺,独领风骚,宴会结束后,他带自己去他的寝宫,共赴巫山云雨,他嘴里喊的是小尤物,小东西。
现如今,躺在他身下的是别的女人,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贱奴。
谁能告诉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短短一天之间,他因何变得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不,应该说,他变得很仇视、很讨厌自己,那样的眼神,是自己从没见过的。
昨晚,他才和自己翻云覆雨,今夜,他临幸的是另一个女人,自己此时依然深刻记得,刚才,他精壮伟岸的身躯是如何在那个女人身上驰骋,那个女人是如何的餍足和兴奋。
是的,他有那个本事,自己何尝不是每每被他弄得销魂蚀骨!他说过,在余下来的日子里,他只会取悦自己一个,可现在呢?
他又变脏了,他的身体又开始染上其他女人的味道,不再仅属于自己,不再仅属于自己。昨晚,他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原来,他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刻骨铭心的生日,这,就是他所谓的刻骨铭心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心痛吗?会心痛而死的吗?
皇上,你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过,永远不会让柔儿伤心落泪,可现在呢?沉醉在温柔乡中的你,是否知道柔儿正在哀痛欲绝,有否感应到柔儿的心已经在一点点地破裂了?
“娘娘,您怎么又起来了?”
蓦然,耳畔响起紫晴的声音,紫晴肯定是知道她不会乖乖入睡,所以进来了,而且,也如期看到所猜的画面。
看着紫晴模糊的样子,冷君柔这才发现,自己又哭了。打从孩儿出世后,她很少再流泪,因为,她每天都被幸福包围着,这些幸福,是他赋予的。
现在呢,自己哭了,整个上半夜都在哭,接下来的下半夜,估计也会继续以泪洗脸,这是否说明,他给的幸福已经完了?
“娘娘还是回床睡吧,您又哭又熬夜,明早起来样子可不好看哦,您明天还要以最佳的状态见皇上的。”紫晴接着道。
其实她也清楚,皇上爱冷君柔,并非因为冷君柔的美貌,不管冷君柔变成怎样,都不会动摇皇上对冷君柔的爱。
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希望能起到说服作用,不管明天面临的会是怎样的情况,她但愿,冷君柔现在能好好睡一觉,能少些伤心和难过。
事情来得太突然,且相当古怪,让她也无法理清个中原委,而且,不知怎么的,她有个坏的预感,总觉得有场极大的暴风雨即将来袭,会来得出其不意,让人猝不及防。
事情本来好好的,为何忽然之间变成这样?为什么呢?想着想着,紫晴也忍不住蹙眉哀痛,透骨酸心。她很想抱着冷君柔大哭,很想和冷君柔一起通过泪水发泄心中的伤悲,可结果,她并没有这样做。
她依然抱着一丝乐观的希望,她必须得抱着一丝希望,因为,眼前这个比她伤心一百倍的主子,需要她来开解,需要她来支持。
深深吸着气,将一切哀伤痛楚压在心底,紫晴再一次扶住冷君柔,回到床榻那。
服侍冷君柔躺下之后,她这次没再离开,而是拉了张椅子,守在床前。
如她所料,冷君柔闭上了眼,尽管无法入睡,但起码能静静地躺着。
房间里,悲伤的气息一直萦绕和蔓延,两人的哀痛也从没停止过,随着夜一点点地转深,痛也在持续加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窗外渐渐泛白,黎明终于来临。
紫暗睁着惺怡睡眼,左右环视,视线落在冷君柔身上时,心头猛地一惊,想不到,自己竟然睡着了!不过幸好,冷君柔似乎也在沉睡中。
稍微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脚,紫晴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摇篮那,发现小希尧也醒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乱窜。
真是个懂事的娃,不叫不喊,莫非他也感觉到了伤痛的事情发生,故静静地,不想给他亲爱的母后带来任何惊扰?
余痛未褪的心头,瞬时间爬过了一股暖流,紫晴伸出双臂,万分怜惜地将小希尧抱起,不管他会不会听,她还不停对他做着请安静的手势,而后快步走向房外。
来到专门为小希尧设置的婴儿房,她先是给小希尧洗洗脸,洗洗小屁屁,换上一袭干爽的衣服,再交给奶娘喂奶。
她自己也赶紧洗涮,吩咐厨子煮了莲子百合瘦肉粥和粉皮生鱼汤,冷君柔昨晚几乎彻夜不眠,吃这些东西比较适合。
待一切都弄好了,她再次进入冷君柔的卧室,惊见冷君柔半个身子抛出床外,正使劲呕吐着。
“娘娘,您怎么了?您哪儿不舒服吗?”紫晴连忙冲过去,焦急询问。
冷君柔不语,继续呕吐,吐完之后,才缓缓抬起头。刚才醒来的时候,她忽觉很疲惫,脑子昏沉沉的,胸口隐隐作闷,胃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让她极其难受,还来不及下床就那样趴在床畔大吐持吐。
“娘娘,要不要宣太医看看?”紫晴接着道,边用手帕替冷君柔抹擦着唇角的残渣。
“不,不用了!”冷君柔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是多么的沙哑,看着窗外白亮的天色,她不禁急了起来,不顾自己浑身乏力,“天亮了,紫晴,快为我打扮,我要去找皇上。”
“娘娘别急,现在巳时还没到,皇上还在上朝中呢!”紫晴赶忙稳住她,扶她下床,服侍她梳洗,命宫奴把早点端来,还体贴地禀告,“小皇子已经吃饱了,正由奶娘带着。”
冷君柔一副呆愣状,脑海浮起了儿子可爱的样子,最后,又是在紫晴的催促和劝说之下,她才拿起碗筷,开始吃早点。她心不在焉,悲伤未退,因而吃得并不多,好不容易结束了,坐在梳妆台前让紫晴打扮。
清晰明亮的铜镜里面,显出一张憔悴苍白的容颜,黑白分明的眼眸已无昔日的灵动和光彩,此刻被浓浓的哀伤遮蔽着。
“紫晴,快,快给我多搽点胭脂。”冷君柔下意识地猛喊。
向来,她不喜欢化妆,向来,她对自己的容色很有自信,向来,古煊从不会在意她的容貌,可现今,她自己紧张了。
看着冷君柔惊慌无助的模样,紫晴更觉心疼,却也遵照她的吩咐,拿起各种胭脂水粉,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终遮住了那些憔悴和苍白,整个人依然无比美丽和动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冷君柔带上小希尧,刻不容缓地朝养心殿奔去……
【古煊为何会变成这样?林公公为何会变成这样?那个陌生的女子,又是怎么一回事?看紫一一揭晓哦。O(∩_∩)O~】
102
来到养心殿,从太监口中得知古煊正在御书房,冷君柔便又马不停蹄,抱着儿子直奔过去,追得紫晴气喘吁吁。
不过,在御书房大门口,被林公公阻止了。
林公公语气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状,“皇后娘娘请留步,皇上有令,御书房重地,若非他召唤,任何人等都不得进内!”
“那是针对别人,皇后娘娘是得到皇上的特许,可以随时进入御书房的,林公公你也早就知道的!”紫晴心如火煎,已经忍不住解析出来。
冷君柔未出现之前,她在养心殿做事,和林公公接触的时间算是很多,知道林公公这个人,虽然有点趋炎附势,但尚算明白事理,而且也是凭真本事得到皇上的器重。
这一年来,因为皇上的关系,林公公对冷君柔也很敬重,然而昨晚,根据冷君柔的诉说,林公公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如今突然做出刁难,更是让她感到满腔怒火。哼,不就个阉人嘛,拽什么拽!
“林公公,你可知本宫是谁?”同样是心急如焚的冷君柔,也开始了叱喝。
林公公怔了怔,应答,态度语气皆不卑不亢,“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既然知道本宫是皇后,那你还不给本宫让开?”冷君柔继续斥责。
“娘娘虽为后宫之首,但规矩还是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御书房是男人才能出入的地方,所以,娘娘请回吧,或者,娘娘有什么事可以让奴才去转告,娘娘若然真的要见皇上,请到主殿等候!”林公公面无惧色,严肃认真地拒绝着,说得有条有理,让人难以反驳。
冷君柔听罢,勃然大怒,这个林公公,简直莫名其妙,记得自己之前给古煊做出一个好建议,让古煊解决了某个难题时,他还对自己赞口不绝,说希望自己将来能再辛苦些,帮古煊排忧解难。
可现在呢?竟然用后宫不得干政来阻止自己?还有昨晚,他非但不为自己求情,反而用警告的意味来赶走自己,他到底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咿呀——”
就在冷君柔怒得发狂时,她怀中的小希尧猛然叫了一声。
脑海灵光乍现,她事不宜迟地举高儿子,对林公公道,“好,那小皇子是男的了吧?小皇子是未来的国君,他有资格进去御书房了吧?他够资格进去了吧?”
“林公公,你站开,小皇子要进去见皇上!”紫晴也赶忙附和。
林公公再一呆愣,很快便又扳起了脸,“不错,未来国君当然有资格进内,问题是,小皇子并非未来国君,小皇子虽说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但自古以来能者居之,皇上将来还会有无数龙子,谁会真正继承皇位,未免言之过早!”
“什么能者居之啊,小皇子现在是还没被正式封为太子,可皇上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将来的皇位是传给小皇子的,只有皇后娘娘和皇上共同孕育的龙子才有资格统管整个天下。”紫晴也气得直咬牙,真想掐死这个该死的阉人。
“皇后娘娘!”
恰好这时,一道温润如水的嗓音穿进了这紧张火辣的氛围。
冷君柔心头即刻爬上一阵狂喜,迅速回头,如期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更是激昂万分,若非手里抱着儿子,她恐怕已经主动去握他的手了。
紫晴也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发出了求助,“蓝大人,您来的正好,快帮助娘娘,叫这个莫名其妙的太监闪到一边去!”
蓝隽蹙着眉头,温柔的眼神夹起一丝不解,定定望着冷君柔。
“子轩,求你帮我,我要见皇上。”冷君柔也直接切入正题,眼巴巴地看着蓝隽。
蓝隽霎时更困惑,据他所知,古煊很宠她,持许她畅通无阻地进出御书房,现在因何忽然这么说?下意识地,他看向林公公。
林公公不慌不忙,禀告出来:“皇上有旨,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有事的话,请到主殿等候。”
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冷君柔……古煊明明特许过的,前阵子,她、自己和古煊三人,还几次商讨了国事,而且,冷君柔的一些见解,让他身为21世纪的男人,有时候也忍不住佩服和赞赏。
“子轩,皇上他变了,他似乎很生我的气,才短短一天时间,他就变了一样似的,昨晚是我的生日,他说好会陪我庆祝,事实上他……他……”想起那心胆俱裂的一幕,冷君柔痛得撕心裂肺,又因难堪,没有往下说,而是继续求助,“请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好吗?好不好?”
她悲痛欲哭的模样,让蓝隽看着好不心疼,尽管她化妆了,但他不难看出,那美艳的胭脂水粉之下是何等憔悴和枯槁。
给她一个异常有力的安慰,叫她先别着急和担心,待她到旁边长凳坐下之后,蓝隽这才进入御书房。
书香气四溢的房内,与平时不两样,古煊埋首案前,认真批改着奏折。
“臣参见皇上!”蓝隽先是行礼。
古煊终抬头,叫他免礼,示意他坐下。
蓝隽沉吟着,仔细注视古煊,没立刻说公事,而是直接道,“皇后娘娘在御书房外找皇上,还带了小皇子,林公公似乎不让她进来,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嗯。”古煊应了一声,语气冷淡无比,目光继续停在案前的奏折上,竟也不急着进入公务交谈。
“请问皇上,为什么呢?皇上以前并没阻过皇后娘娘进内,还有,皇后娘娘跟臣说皇上您生她的气,据臣所知,皇上是最疼皇后娘娘,从不舍得她难过的,莫非,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能否告诉臣,到底怎么了?”蓝隽接着道,语气迟缓踌躇,小心翼翼地问着。
可惜,在他等了许久之后,得到的却是古煊的转开话题,他神色淡漠,高深莫测,眼瞳幽深,毫无波澜,根本让人猜不到心里的真正想法。
生怕引起龙怒,蓝隽便也暂且作罢,随着他把注意力转向公事上,花了大约两刻钟,终于谈完,于是又抓住时机,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奈何,古煊铁了心不让他参合,他还来不及多说两句就被古煊不容否决地令退了。
看着古煊那深沉阴冷的酷容,蓝隽清楚自己不能再呆下去,满腹复杂地退出房外。
一直在外面急切等候的冷君柔,见他总算出来,连忙迎上,她已将小希尧交给紫晴抱着,“子轩,皇上怎么说?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对着她满眼期待的样子,蓝隽真想跟她说可以,然而,他终只能抱以遗憾的眼神,“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带来的却是无比严重的影响,冷君柔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连蓝隽也帮不了自己!
紫晴一路看着,担心冷君柔会受不住打击而跌倒,急忙腾出一只手,及时扶住她,语气无尽忧虑和哀伤,“娘娘——”
蓝隽心头疑惑更甚,不行,他得把事情弄清楚!于是,他不顾林公公那犀利诡异的眼神,叫冷君柔随他离开。
见不到古煊,冷君柔自是不愿,结果是紫晴多番劝说,她才一步一回头,每次回头都满眼不甘和悲痛地盯着御书房那扇紧闭的大门,直至彻底走出殿宇。
停在回廊处,蓝隽叫她把整件事详细说出,她心情难受,无法说出口,最后还是紫晴帮忙转述。
蓝隽听完后,大大震惊,同时,一股怒火隐隐漫过心头。他还以为,古煊是个与众不同的古人,孰料这皇帝终究脱离不了色心,不管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这样呀,还是在这么持别的日子,让冷君柔亲眼所见,这不摆明了要冷君柔崩溃疯狂吗?
他可以想象,她昨晚是如何度过!可恰的她,为何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若非光天化日之下,若非此刻是在古煊的住处,若非这儿是毫无人权的封建社会,他恨不得立刻把她纳入怀中,用自己的温暖去抚平她心里的痛。
他知道,想要彻底拯救她悲伤的灵魂,务必要对症下药,故他语气肯定,对她做出了保证,“君柔,你先别急,皇上忽然变成这样,很明显事有蹊跷,还有那林公公。我定会查明此事,而且,会尽快查出来。”
“蓝大人说的不错,娘娘您先别难过,身子要紧,您一定要保重,我们应该相信蓝大人,他定会帮您弄清楚怎么回事的。”紫晴也加入劝解,说着,还对蓝隽再发恳求,“蓝大人,无论如何请您务必帮娘娘,现在恐怕只有您能帮到娘娘了。”
蓝隽点头,用眼神给她一个安抚,目光回到冷君柔那,嗓音依然关切无比,“君柔,你别多想,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我再想办法查探。”
于是,几人继续前进,步履沉重,到了养心殿大院时,才分道扬镳。
另一厢,御书房内,依然寂静严肃,窗口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是古煊。
刚才蓝隽离开后,他就已不再忙碌公务,而是走到这里,对着外面的景物,满面思云。
103
据禀告,母妃的陵墓周围有地陷的可能,自己昨日火速赶去莲花庵,弄好一切正准备回宫之际,竟然碰上了莲花庵的老尼姑倪净师太。
第一次见倪净师太,是在十三岁那年,有次跟随父皇去拜祭母妃,父皇说,倪净师太是母妃生前的旧识,曾替母妃解决过很多难题,对母妃的情况也很了解。
这些年来,自己就曾从倪净师太口中得知不少关于母妃的事,也曾从倪净师太那儿得到不少治国的领悟和启示,也因此,自己对她多了一份亲切感和敬重感。
前两年,倪净师太出外云游,昨天才刚好回来,她看到自己,突然皱起眉头,询问了自己一些问题,继而告诉自己一个震惊的消息——自己可能中了有心人的巫术,是一种情巫。
当时,自己惊怒交加,幸亏倪净师太懂得解除这种情盅,还派了她的养女兼徒弟绮罗给自己,说只要自己和绮罗保持交欢,原先留在体内的情盅会慢慢消退,且将来不会再复发。
绮罗,媚骨天生,是个性感尤物,勾起了自己极强的性欲。又想到倪净师太的交代,自己昨夜理所当然地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还连番几次沉沦欲海,直至冷君柔那贱奴出现打断。
后来,林公公什么都说了,随着林公公的诉说,自己对她的记忆也慢慢恢复,原来,那贱奴真的是自己亲自册封的皇后,也是给自己下毒的人。
她借助谢心怡入宫,并非太后那边的人,而是易寒派来的后备。易寒估计是猜到冉妃被识穿,从而另派她来,进宫后步步为营,迷人心智,连自己,也逃不过她的魔力。
自己鬼迷心窍,不但给她独宠,给她第一个子嗣,还不顾朝堂阻绕和反对,不顾天下百姓反对,执意封了她为皇后。为了她,自己不但冷落了整个后宫,还差点和冷家堡滋生矛盾。
更可恶的是,她不仅对自己使用了巫术,还迷惑了蓝子轩,蓝子轩刚才替她说话,很明显仍未能够从中脱离出来。
幸亏有倪净师太,自己能及时揭穿她的诡计。其实,自己应该将计就计,看她和易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绮罗说过,自己不能再接触她,免得再给她机会来迷惑自己。
虽然不请楚那所谓的情毒是怎么回事,但不得不承认,这贱奴的手段相当厉害,从昨晚到现在,他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当时她所发出的哀怨悲伤的眼神,还有那哀痛不满的控诉。就连刚才,她在外面声声哀求,此刻也萦绕着自己耳畔,久久无法飘散。
所以,绮罗说得不错,自己目前要做的是先摆脱这贱奴曾经种下的迷惑,然后想办法解救蓝子轩,再开始对付她,对付易寒,自己绝不会让易寒那家伙奸计得逞,还有她,一个低贱的女子,胆敢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更要好好折磨她,以泄心头之愤!
冷——君——柔,你等着瞧!朕会给你好看的!
古煊大手收起,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漆黑幽冷的眸瞳骤然沉下,寒意来袭,射出了无数道锐利阴鸷的锋芒……
【古煊对冷君柔的记忆和印象为什么会是这样?紫会在后面适当的时机会解释出来的。O(∩_∩)O~】
——
冷君柔那边,经过两刻钟时间,终于回到了栖鸾宫。
她身心疲惫,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搏斗,把儿子交给奶娘之后,她跌坐在软榻上,脑海陷入一片混沌当中。
其实,从昨晚开始,她神志就没清醒精明过,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她迫切希望能从中醒来,可惜偏偏无法如愿。
是啊,这根本就不是梦,又如何存在“醒来”的可能。
“娘娘,来,先喝口茶。”紫晴倒了一杯茉莉花茶,递给了冷君柔。
冷君柔不语,也没接过,继续处于呆愣中。
紫晴内心又是一阵深叹,劝慰道,“娘娘请别担心,蓝大人不是说了吗,他会查出事情原委的,蓝大人那么厉害,一定很快得出结果。”
蓝隽……是的,蓝隽会帮自己,义无反顾,在所不辞,可是,她真的不敢抱太大希望,她生怕又听到从他嘴里发出的那三个字,生怕再次看到他遗憾内疚的表情。
她不禁后悔,自己刚才应该破门而入,就算最后武功不敌古煊而被他制服,自己也要试试,因为,那样起码能见到他。
她真的很想他,很怀念他宽阔健硕的胸膛,很想像以前那样,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浓浓的爱,让他安全的气息深深包围着自己。
皇上,你知道柔儿很记桂你,很想见你吗?您难道不想念柔儿,不想见见柔儿吗?你曾经说,舍不得柔儿离开你的视线半刻钟,恨不得时刻和柔儿在一起。
这些,你还否记得?又或者,你现在有了别的女人,喜新厌旧,心里再也没有柔儿?
心,仍在沥沥地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搅动,思念渐渐增加,她愈加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深爱他,爱得不可自拔,导致了现在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娘娘您别难过,等下我就去找李统领打听打听,皇上昨天出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个女人,她又是谁,宫中的嫔妃呢,或者外面带回来的。”紫晴再次开口,除了不停安慰和开解,她似乎别无他法。
不过,她无需去查问,似乎已经有人主动把消息带过来。
忧伤宁静的空气里,几种胭脂味忽然扑鼻而来,伴随着几道不同的碎步声,绿红蓝白,数个人影不请而至,分别是上官素若、冷若甄,还有另一个陌生女子,她们身边都各自跟着一名宫女。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几人态度高傲嚣张,最可恶的是,竟都没给冷君柔行礼,上官素若还发挥其尖酸刻薄的个性,直接冷嘲热讽出来,“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呢,我们亲爱的皇后娘娘,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结果怎样?还不是落个黯然垂泪、孤独守候的下场?”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是当时冷君柔赐给她的,如今,她【以牙还牙】奚落冷君柔。
紫晴心里已经来气,怒瞪上官素若,这个天杀的淑妃,她这算什么?敢情是忘了她还有把柄握在娘娘手中?敢情是忘了她的命是娘娘暂且留住的?敢情忘了她不得这般嚣张和放肆的?
冷君柔也逐渐回神,蹙着眉头,先是看向上官素若,再是甚少出现于此的冷若甄,最后,当她目光落在另一个陌生女子身上时,美眸即时瞪大。
她……她记得这个女人,正是昨晚承欢于古煊身下,呻吟尖叫的陌生女子!瞧她这些翠绿色的宫装,莫非她是宫中某个妃子?
因为身份地位,加上古煊的极宠,后宫大部分女人都来过巴结讨好自己,唯独眼前这个陌生女子,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是谁?到底是谁?还有,她因何与冷若甄等人走在一起?
“皇后娘娘应该还没见过李贵嫔吧?她是莲花庵倪净师太的徒弟兼养女。知道倪净师太是谁吗?是当年宁妃娘娘极其尊重的一个长辈,也曾经多次给皇上指点迷津,如今李贵嫔就是被她派来保护皇上,铲除妖孽的!”上官素若猛然又道,夹枪带棍,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简直让人气得直咬牙。
听到此,紫晴隐约明白了过来,假如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陌生的绿衣女子,定是昨晚冷君柔在皇上寝宫看到、和皇上在行鱼水之欢的女人,想不到,她是这样一种来历!
至于冷君柔,更是被这个消息震得全身僵硬。莲花庵的倪净师太?古煊的母妃就是葬在莲花庵,但自己从没听古煊提过此人。
还有这个李贵嫔,莫非是古煊昨天从莲花庵带回来的?还被即时封嫔?对了,上官素若说她是派来保护皇上、铲除妖孽,那谁是妖孽?妖孽在哪?
“你用巫术盅惑皇上,扰乱朝纲,如今皇上已经清醒,看来你的死期也到了!”上官素若继续道,颠倒是非,“关于你故意装神弄鬼,对我插赃嫁祸,逼我跟你合作,替你暗中调查甄表妹,准备时机成熟就除掉甄表妹的事,我也跟皇上一一禀告了,你等着瞧吧,皇上定会重重处置你这该死的妖孽的!”
看着上官素若嘴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的斥责,冷君柔更是脑子混乱到极点。整件事,似乎很诡异,很复杂,令人迷惘茫然,根本理不清。
自己是妖孽?自己盅惑了古煊?真是可笑!她不禁想起,昨晚古煊对自己发出的那种仇视和厌恶眼神,难道古煊真的信了?曾经的美好和甜蜜,难道他通通都没了感觉?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她不准,她不准他这样!自己和他,即便没有海誓山盟,但也说好相濡而沫,一辈子相伴相随。
然而事实上呢?他打破了诺言,他再一次打破了诺言,昨晚的他有多疯狂和多卖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滴点不漏,将来可能会永世难忘!
“怎样,是否觉得心很疼痛?觉得很妒忌?妒忌李贵嫔?不过你就算妒忌也没用,你会武功,李贵嫔同样会,你会盅惑,李贵嫔则晓得拆解盅毒,所以,你休想逃出李贵嫔的手掌心!”上官素若继续得意地冷笑着,先是与冷若甄来个眼神交流,目光再次回到冷君柔身上时,接着警告道,“你曾经对我们所做过的一切,我们都会一一追讨回来,没有皇上保护你,我看你还怎么拽!”
是的,冷君柔的确很心痛,很妒忌,她没有理会上官素若的什么警告和威胁,清冷的眸子,只是定定审视着李贵嫔,企图从其身上看出些许端倪,然而,她看来看去,收在眼帘中的只是一张带着浅笑的娇容,那种笑,很虚假,很诡异,很阴寒,而且,还有挑衅和炫耀的意味。
她保持着沉默,继续有所目的地盯视着,直至不久,她们开始离去,每一个人都昂首挺胸,连带她们的宫女,也是那么的该死!
讨厌的人影全部消失,偌大的殿堂里,刺鼻的胭脂味依然隐隐蔓延,冷君柔还是一副呆愣状,麻木的眼眸定定瞪着空荡荡的门口,稍后,她突然抓起身边的茶杯,哐的一声砸在铁盆上,只见杯子四分五裂,她拿起其中一块,对准自己的手背狠狠刺去。
太快的速度,让人猝不及防,紫晴目瞪口呆,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整个动作,直至那殷红的鲜血迅猛涌出之后,她才惊醒过来,连忙抓住冷君柔流血的手,心胆俱碎地呐喊,“娘娘您……您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难以言表的痛,充斥着冷君柔全身上下,一切的一切,她不愿意面对,不想承认和接受,所以,她认为那是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她迫切地希望从中出来,希望快速摆脱这个噩梦,因而不惜自残,可惜,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发觉,那不是梦,自己无法摇脱。
“娘娘,您以后可不能这么傻了呀!”猛地,紫晴熟悉的关切之音传来,她定睛一看,这才发觉,手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娘娘,您还痛吗?要不要紫晴找些止痛药给您服用?”紫晴轻轻抚弄着纱布,继续道。
冷君柔满眼迷蒙,摇了摇头。心痛那么厉害都能忍得住,这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液,冷君柔仰起头,欲将泪水忍回去,岂料喉间突然一阵哽咽,胃里翻滚不已,她只好重新低下头,呕吐出来。
紫晴见状,惊诧又担忧,“娘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冷君柔柳眉紧蹙,本想说自己没事,奈何那股恶心感还是翻腾不已,故她只好弯下腰杆,继续呕吐。
紫晴愈加焦急和紧张,连忙伸手在冷君柔背部轻轻拍打。直至冷君柔的呕吐停止了,她才又问,“娘娘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宣太医?”
宣太医?自己不就是一个大夫吗!眉心还是蹙得甚紧,冷君柔已经抬起手,两根手指来到左手手腕上,寻到脉线仔细诊察。
不一会,她娇颜大变。
紫晴见状,以为她真得了什么病,不觉更加心慌,“娘娘……”
对着紫晴忧虑万分的样子,冷君柔并不打算隐瞒,沉吟片刻后,缓缓道出,“我可能……又有喜了。”
紫晴第一个反应,先是呆愣,继而,雀跃欢呼,“真的吗?娘娘您真的又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告诉皇上,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过来的!”
“别,不要,紫晴……”冷君柔下意识地阻止她。
紫晴暂停止笑,困惑的眼神望着冷君柔,稍后,道,“娘娘还在为刚才淑妃的话担忧?不,娘娘不必如此!事情肯定不会像淑妃所说那样,谁不知她安的是什么心,污蔑造谣是她惯有的伎俩,皇上才不会信她。”
会吗?是吗?冷君柔脑海不禁又浮起那个绿色清新的人影。李贵嫔,倪净师太,莲花庵……
104
关于怀孕一事,冷君柔还是决定暂且不告诉古煊,对殿里其他宫奴也进行保密,故只有她和紫晴知此消息。
没有心思沉浸在这份意外的喜悦当中,冷君柔仍然无比悲痛地纠结于古煊的转变,她清楚,事情的起因必与那什么倪净师太有关,一番思忖之后,她决定叫蓝隽帮忙。
她写好一封信,将今天发生的事也记下,让紫晴拿着去找他,拜托他去莲花庵查查。
第二天,蓝隽就带回了消息,原来,莲花庵确实有个倪净师太,也确与宁妃、古煊的关系很好。蓝隽还说,他顺势借故找倪净师太聊了一阵,发觉倪净师太言行举止都很严谨、自如,思维敏捷,眸光中带着犀利,俨然一个修行高深之人。
那就是说,倪净师太本身没有问题,但她因何这般污蔑自己?自己与她无怨无仇,根本连面都没见过呢。
对了,上官燕!
在这后宫当中,能与自己结怨的人便是她们这一伙,再加上娘亲那笔帐……肯定是了,上官燕收买了倪净师太,或者,威胁倪净师太为她办事。
思及此,冷君柔又把这个猜想告诉蓝隽,之后,蓝隽带来的消息是,倪净师太正在闭关中,任何人不得打扰。
看来,倪净师太这条线索断了,想要挖掘答案,只能从那个什么养女绮罗下手。
这两天,紫晴都暗中留意和观察,发觉绮罗并无个别独特的动作,依然和冷若甄、上官素若等人走得很近,其实最令冷君柔伤悲的是,古煊这两天夜里,都召了绮罗侍寝。
那个绮罗,不得不承认长得很好看,标准的瓜子脸,杏仁型的大眼睛,鼻子挺直秀气,花瓣一样的双唇,肌肤更是晶莹如玉,光润嫩滑,举手投足间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妩媚美艳当中不失灵气脱俗。
每每想到绮罗是怎样在古煊身下辗转绽放,想到古煊是怎样带绮罗一起攀登性爱的高峰,冷君柔就痛不欲生,简直要崩溃,而每一次,都是体贴入微的紫晴给予安抚和开解,她才勉强撑住。
根据上官素若那天的说辞,那个绮罗不仅会武功,还会什么解除巫术,因而,冷君柔决定去会会她。
这天下午,冷君柔带着紫晴,经过一刻钟的路程,心情沉重地来到绮罗居住的未央宫。
华丽奢侈的殿里,弥漫着一股独持的麝香味。这个绮罗,真是奇怪,一般来说,女人都喜欢比较清香淡雅的熏香,譬如玫瑰花、茶花、郁金、苏和、薰衣草、甘松等。此等气味迥异的麝香,基本很少有女子用上。
眉心微蹙,两腮含思,冷君柔缓缓走近,停在绮罗面前,对她发出锐利的审视。
绮罗的表情,和那天一样,娇美的容颜挂着一抹浅笑,很虚假,很诡异,很阴寒,隐隐透着一股挑衅和炫耀,并无意向跟冷君柔行礼。
因为她知道,冷君柔这个皇后即将被废,整个人将被毁。
对于绮罗的无礼和嚣张,冷君柔没过多在意,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随即,凤眸一敛,严声质问出来,“你,到底是何人?”
绮罗眼中也飞速闪过一丝精光,唇角微扯,冷嘲道,“看来皇后娘娘的记性不是很好呢,臣妾没记错的话,那天淑妃娘娘似乎跟你说过臣妾的来历和身份吧?”
“别给本宫左支右调、装疯卖傻,老实告诉本宫,你是谁,接近皇上有何目的?”冷君柔更怒,拿出架子来。
绮罗仍是面无惧色,稍后,不慌不忙地答,“既然皇后娘娘不记得,那臣妾就再说一次。臣妾是倪净师太的养女,进宫的目的,当然是服侍皇上。哦,对了,还会为皇上除掉妖孽,为民除害,还东岳国老百姓一个安稳平静的家园!”
绮罗说着,猛然趋近冷君柔,两人的脸相距不够三寸,她一字一句,冷冷地哼出,“臣妾进宫,就是为了收拾你这妖孽!”
“大胆,你才是妖孽!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违反宫现,你理该严惩!”紫晴已经忍不住,斥喝了出来,若非不想让人说自己仗势欺人,她恨不得立刻撕破这臭女人的嘴。
紫晴仅是心里在想,人家却已行动起来,只见绮罗忽然转身,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甩了紫晴一巴掌。
绮罗会武功,这巴掌几乎把紫晴打得天旋地转,娇小的身躯禁不住袭击,猛打了几个踉跄。
“大胆刁奴,敢这样辱骂本宫,本宫才要教训你的以下犯上!”绮罗面容扭曲,目露凶光。
看着紫晴的惨状,冷君柔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想也不想便抬手,对绮罗还了一掌,且不解气,一巴掌落下之后,准备再加一击。
不料,她的手尚未落下,忽然被另一只大手抓住,抓得牢牢的,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气,让她惊喜交加,迅速抬头,如期地看到了那个日夜萦绕的高大人影。
“皇上,您要为绮儿做主,皇后娘娘她仗势欺人,不但纵容和教唆宫奴侮辱绮儿,还痛打绮儿,请皇上救救绮儿。”绮罗已经恶人先告状,奔到古煊身边,可怜楚楚地哭诉。
古煊眸光幽冷,怒瞪着冷君柔,大手收紧了不少,还加大了力度。
冷君柔被握得发疼,柳眉紧蹙,俏脸微微涨红,下意识地奋起挣扎,同时,对他发出哀怨的注视。
“皇上——”绮罗身体朝古煊更加贴近,在古煊看向她时,她杏眸不着痕迹地射出了一道古怪诡异的精芒,速度飞快,让人不易觉察。
霎时,古煊像是着了魔一样,先是松开冷君柔,可并没有放下手,而是顺势扬起,只闻啪地一声,伴随着一股地动山摇之势,冷君柔白皙细嫩的面颊立马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五爪印,紧跟着,唇角溢出血丝。
“娘娘——”
紫晴及时扶住了冷君柔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停询问她有没有事。
冷君柔咬着牙关,皱着眉头,脸上火辣辣的痛,并不是她最关心,而是……她觉得腹部那儿,隐隐作痛。但愿,胎儿没事才好!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娘娘?以前您连对娘娘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因何今天如此之狠,您可知娘娘她……”紫晴转为痛诉古煊,满眼尽是不解、因惑和悲愤。
“紫晴,别……”冷君柔急忙出声阻止,不让紫晴说出自己怀孕的秘密。
然后,她目光重新回到了古煊身上,看着他冷若冰霜的俊颜,还有那阴冷凌厉的眸瞳,她剧痛的心,再一次撕裂般地难受。紫晴说的不错,曾经,他连对自己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可现在呢?
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用力地打下来,伤的不仅是自己的脸,更痛的是自己的心吗?
按住破碎的心,冷君柔又转向绮罗,如期看到了绮罗伪装底下的得逞和冷笑。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离开,因为再呆下去的话,她担心紫晴会出意外。因此,即便心中再多不忿,再多悲伤,再多愤怒,她也只能带着紫晴,和紫晴相互搀扶,朝殿外走。
她并不知道,在她的背后,一直有双眼睛紧紧追随,看着她那单薄纤细的背影,深邃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窜起了丝丝怜惜…
直至坐上骄子,冷君柔才正式把脉检查自己的身体,幸好,胎儿没事。
继而,她凝脂般的小手缓缓抚上依然发烫的脸颊,这才让泪水从眼中流出。
他刚才那巴掌,不但打痛了自己的脸,还几乎震碎了自己的心。她想不到,他是那么的狠心,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无情。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芊芊素手,突然从脸上移开,缓缓往下,来到了腹部。曾经,他是多么期盼第二个孩子的到来,假如他知道,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他会怎样?欣喜若狂?不,说不定,他会愤怒,甚至乎会……所以,自己才不敢告诉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这能隐瞒多久?最迟再过两个月,肚子会凸出来,宫里的人都会见到,届时,面临自己将是什么?自己应该怎么办?
不,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宝宝受到伤害,虽然自己被逼服用了蚀心夺命丸,但只要宝宝没事,自己都会争取,让他或她安然来到这个世界。
回到寝宫,紫晴刻不容缓地为冷君柔疗伤,先是用热毛巾洗擦唇角的血丝,继而轻敷红肿的面颊,搽上药膏,紫晴边不停地呵气,边关切询问,“娘娘,脸庞还痛不痛?伤口好点了吗?”
看着紫晴尽是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同样红肿的脸庞,冷君柔二话不说,稍微侧身,从面盆里拧起热毛巾,亲自为紫晴拭擦着被打过的地方,然后也为她搽药。
紫晴内心感激不尽,却也没拒绝,而是静静享受冷君柔对她的关爱,直至冷君柔说出一句道歉。
“紫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药已经涂好,冷君柔定定望着紫晴,哀伤的眼眸,露出内疚。
紫晴摇头,连忙握住冷君柔的手,道,“娘娘别自责,不关您的事,若要说对不起,也是紫晴说,假如紫晴不是一时冲动,也就没有机会让那李贵嫔掌掴,娘娘您就不会为了替我讨回公道而反击李贵嫔,最后也就不会有机会让皇上打您。对不起,娘娘,对不起……”
冷君柔也反握住她的手,含泪摇头,仍在淌血的伤口再一次被裂开。她脑海中,又是想起了古煊的无情和狠绝,而后再一次无声痛诉,他因何要这样对自己!
看着冷君柔悲痛欲绝的样子,紫晴不禁后悔自己的笨,正思忖着如何安慰时,却见冷君柔忽然起身,走到了大柜子那,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大纸盒。
回到床前坐下,冷君柔小心仔细地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
盒子里,装的都是古煊送给她的东西,他是皇帝,什么都有,可他并没全部赐给她,而是只送了一些极具代表性的礼物,因为这样更能显示可贵和独特。
通透翠绿的玉镯,是他母妃的遗物,说是让他将来传给儿媳妇。
润白细嫩的象牙发钗,是他去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翡翠耳环,虽然质地普通,却是他有次带自己外出,在市集所购买,凝集着他对自己的宠爱和纵溺。
还有一整套的珍珠首饰,是异国进贡,价值连城,他就那样轻易赐给自己。
其实,最值得她高兴和激动的,是一封情书,出自他的笔锋,出自他的心声。
这封情书,总共99个字,他说,代表着他对自己的爱,长长久久,里面的字句,优美细腻,情意真挚,深情款款,只需一看,便会被打动心弦,让人神魂颠倒,深陷其中。
她几乎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一遍,有时候甚至好几遍。
这些字句,依然清晰深刻,可惜,他爱自己的心,已经不在。现在的他,还否记得,他曾经降尊纡贵,冥思苦想了一天一夜,夜半挑灯为自己写出这封只有99个字的情书?
大概,他已经不记得,如果他记得的话,也不会这样对自己,也不会这样掌掴自己!
整个下午,冷君柔就这样来回呆望着这些东西,每看一件,都忆起当时的情景,想起当时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现如今,是多么的悲凉和痛楚。
悲与欢,哀和喜,快乐和痛苦,轮流交替袭击着她,她却不知疲倦,深深沉浸其中。她不停地想,不停地流泪,紫晴只能反复地安慰和劝解,最后还把小希尧带来了。
小希尧天天成长,认知能力也越来越强,他小小脚丫站在冷君柔的腿上,小手爬上冷君柔的面庞,轻轻地摸,捏,擦,还伸到冷君柔的唇间掰扯,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在闪烁灵动。
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小人儿,让冷君柔心潮澎湃,波涛汹涌,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好起来,然而,那也只能是维持一会功夫,瞧着他那和古煊长得很相像的俊俏小脸蛋,她又忍不住悲伤落泪。
紫晴浑身数解都用尽,再也不知如何是好,故只能陪在一边,一起伤悲和哀痛。
晚膳的时候,由于没有胃口,冷君柔吃的不多,儿子睡下之后,她又是对着那些东西发呆,很明显,她准备彻夜不眠。
最后,紫晴想到一个办法,借着给她煮甜汤的时候,偷偷在甜汤里放了一些能够促使入眠,同时对胎儿无害的安眠茶,在差不多三更时,总算让冷君柔沉沉睡去。
因为有安眠茶起作用,冷君柔这一觉,直到翌日巳时才醒。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脑子清晰精明了不少,很多事情,也开始有了重新认知。
她知道,古煊忽然变成这样,必定与那绮罗有关,贼喊抓贼,这个来历不明的绮罗,有可能正是用巫术的人,用巫术来迷住古煊,导致古煊丧失原本的心智,性情发生大转变,才对自己这样。
她废寝忘食,翻遍所有的医术,仔细阅读,发现这种盅术,在南楚国比较盛行。
冉妃是南楚国人,说不定听说过。
事不宜迟,她立即前往监牢,却不料,她再也无法像往常那样畅通无阻地进内,她的权利,已被古煊收回去了!
后来,她不惜给出重金疏通狱卒,加上狱卒暂且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心想她终究是皇后,便也答应让她进去一刻钟。
冉妃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她的憔悴和悲伤,让冉妃毫无波澜的眼眸荡起了一丝惊愕和诧异。
由于时间紧迫,冷君柔没有言顾其他,直接切入正题,“冉妃,听说你们南楚国有一种巫术,能迷惑人的心智,改变人的思想,让受害者随着施行者的指示去做,是吗?”
冉妃一听,霎时又是一震,却没给回应。
“实不相瞒,皇上正中了这种巫术,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是对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或者,教我如何去破解。”事到如今,冷君柔不打算隐瞒,再说,平时除了自己,根本没人来探望冉妃,冉妃想逃出去,更是插翅难飞。
见冉妃仍旧无动于衷,冷君柔更是心如火煎,“冉妃,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们是朋友,我有难,你会帮我,如今,我危机重重,求你帮我!”
冷君柔一个劲地苦苦恳求,只差给冉妃跪下,可惜,她说了那么多,最后只得到一句话,自冉妃口中发出的一句拒绝的话语,“对不起,我帮不到你,你走吧,另想办法吧!”
心知冉妃的冷然,加上探监时间已经结束,冷君柔无法再留,只能失望离去。
低头走在牢房小道上的她,并不知晓,冉妃一直目送着她,呆滞的双眼突然涌动起了一股同情和内疚之色……
冉妃那儿行不通,冷君柔想到了神秘人,神秘人学识阅历那么丰富,说不定能救自己。又思及自己目前必定受到别人的暗中监视,她便不直接从地面去冷宫,而是等到夜晚,通过地道过去。
自己的住处、冷宫和后山,三个地方果然是连接的,但还是很可惜,当她满怀急切和期待地来到地下密室时,那里一片空荡和寂静,任她寻遍各个角落也见不着神秘人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办?还有谁能帮自己呢?她跌坐密室的一角,静静环视了无生气的周围,神色哀伤,表情无助,渐渐地,绝望的眸瞳燃起了一丝光亮。
曦太后!
或许,她能帮到自己!
凤凰涅槃 105:卑微承歡
尽管曦太后风光不再,但慈曦宫的布置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在那华丽奢侈当中,悲凉孤寂清晰可见。
曦太后当年毒害宁妃,古煊一直介怀和痛恨,说之所以没有立即处死曦太后,是因为他十分清楚,根据曦太后野心勃勃、强势张扬的个性,这样度日如年的软禁似乎更能令其生不如死。
如今看来,古煊猜的一点也不错,相较于最后一次见曦太后,才短短两个月,曦太后却变化很大,面容憔悴苍白,额骨高高突起,头发也白了不少,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此刻,她静静躺在殿正中的软榻上,双眼紧闭,面容安详,若非穷前轻微的起伏,恐怕会让人以为她已逝世了呢。
曦太后其实已经知道冷君柔的到来,但她没有睁开眼睛。
冷君柔想到她终究是太后,便先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如她所料,太后还是无动于衷。
冷君柔又是沉吟片刻,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臣妾今天过来,是想太后帮个忙,皇上中了有心人的巫术,记忆里被剔除了对臣妾的情意,把臣妾的好通通给忘了。听说这种巫术,来源于南楚国,太后这么多年以来洞察世事,耳熟目染,不知有无听过此种情况,有没有办法去化解?”
通过翻阅医术,结合古煊的反应,冷君柔猜到古煊对自己的爱肯定已被移除,脑海全是自己的坏,除此之外,古煊在其他方面,譬如处理朝政和办事能力等等,皆无多大影响,故她不怕曦太后知道。
“太后娘娘——”
见曦太后一直不语,冷君柔不禁又唤了一声,态度异常诚恳。
终于,曦太后睁开了眼,也更令冷君柔发现,曦太后的惨状比想象中还严重,昔日的锐利已然寻不到半点痕迹,那双深陷的眼眸,一片木然,死寂沉沉。
这让冷君柔不觉担心,自己恐怕有得徒劳无功了!不过,她仍然坚持着,任何有可能的通道,她都不想轻易放弃。
因此,她继续恳求,希望用真情打动曦太后,“太后还在怨皇上吗?其实,皇上那样做,也属人之常情。太后和皇上以母子相称多年,想必彼此间的感情很深厚,也曾有过不少快乐又难忘的回忆。可惜,这样的美好,是建立在宁妃娘娘无辜牺牲的基础上,太后和皇上注定缘浅。至于左丞相那边,是他本人的问题,无论是哪个帝君,都希望自己的臣子安分守己,忠心尽责。”
哼,说得可真好听啊!好,就算是自己罪有应得,就算是弟弟理应受罚,那怡儿呢?一想到由于自己的一意孤行而毁了那个无论哪方面都酷似自己当年的亲侄女一生,曦太后便内疚不已,同时还有愤然和不甘。
从太后的神色,冷君柔隐约猜出她在想什么,又解析道,“德妃看似无辜牵连其中,虽说有点儿残忍,但转念一想,这样的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德妃脾性品格如何,相信太后非常清楚,如今能保住一条性命,总好过将来……悲惨痛苦地香消玉殒。”
“既然晓得这个道理,那你又来做什么?”太后总算开口,却是用冷嘲微愠的语气。
立即给冷君柔带来一股难堪。
是的,自己过来这儿之前,就曾思量过太后不会轻易答应自己,说不准,还会遭到一番冷嘲热讽和刁难。然而,自己真的别无他法,任何一个可能,自己都不想放过。
再说,自己和谢心怡不同,谢心怡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己呢,这样做只是为了讨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说,自己总觉得此事不简单,那个绮罗能够如此迷惑古煊的心智,将来说不定还能在其他方面危害古煊,甚至包括……整个江山社稷。
所以,即便再难堪,她也坚持,恳求的语气比先前更郑重,“太后娘娘,请您……”
“我不知道,你走吧!”可惜,太后一口拒绝,也不知是真的不懂呢,亦是不肯帮忙。
冷君柔心里一阵失落,仍不死心,“那你能否告诉我,关于当年容太妃的事?”
太后则面容一变,警惕起来,木然呆滞的眼眸亮起一丝光芒。
“你放心,我问你……并非想追究什么,听所容太妃是南楚国人,故我想听听关于她的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些相关的、对我这事起到帮助的信息。据闻,当年她是因私通被定罪,是你当场抓到。”冷君柔解释着,隐瞒了一个主要原因,她想趁机证实一下冷宫密室的神秘人会否就是当年的容太妃。
“不错,当年定她罪的人是我!先帝那么宠她,她竟不知足,背着先帝找奸夫,怀了奸夫的种!她德行败坏,罔顾法纪,故她罪有应得。”太后再一次做声,言语之间依旧蕴含着浓浓的愤恨和忿然。
当年,她一心一意对先帝,奈何获得的圣恩少之又少,容妃却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难怪她会感到不忿和痛恨。
“那个奸夫,是异国人?”暂且不理会太后的情绪,冷君柔抓住时机,继续追问。
“嗯!他们苟合私通,珠胎暗结,我当场逮住,奸夫立刻被处死,容妃则被打入冷宫,两个月后吃了我赐的毒酒,痛苦身亡!”太后倒也不隐瞒,毕竟是陈年旧事,又是容妃理亏,再说,她如今这样的境况,可谓是什么也不怕了。
冷君柔则免不住心头震颤,语气不由得急切起来,“那尸体呢?容妃肚里的胎儿,也跟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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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因为这是极大的丑闻,对这些丑陋的东西,当然是焚化干净!”太后斥责不已,看来,她对当年的事还是无法介怀,也由此看出,她当年和容妃必定仇恨很深。
烧了?那可是……一尸两命呢!冷君柔美目瞠大之时,心里头猛然涌过一丝悲怅。
太后则话锋一转,更加怒气腾腾,暗示出某件事,“这是对真正的德行败坏者,至于怡儿,你们将来休想这样对怡儿!”
太后一直清楚谢心怡是遭人陷害,不过她只是想到是古煊一手策划,没考虑到冷君柔也参与其中,从没得过先帝坦诚相待的她,无法猜到古煊会事事皆与冷君柔坦白,否则,她适才估计不会搭理看、冷君柔,更不会告诉冷君柔那些话。
尽管如此,太后忽转犀利探究的眼神,还是使得冷君柔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心虚地别开脸。好一会过后,她再做声,已经专开话题,抱着侥幸的心里问道,“其实我还有件事,不知太后娘娘能否告知,当年你是如何毒害宁妃的?”
可惜,如她所料,太后不再回答,已经闭上了眼。
冷君柔静默思忖,稍后,提出辞别,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太后猛然把她喊住,“等等!”
“嗯?”冷君柔几乎是立刻回头。
“怡儿她……现在怎样了?”原来,太后一颓不振之后,连谢心怡也无心暇顾。
冷君柔重新走近她的身边,先是注视了几秒,用安抚的口气应道,“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心情已然无法抒怀,不过我想时间久了,她会好起来的。”
太后也静默片刻,讷讷地道,“有空的话,多去看看她,就念在……她曾经带你进宫的份上,或者,出于你的同情心。”
“嗯,我会的!”冷君柔肯定地点头,稍顿,“那……我先走了。”
太后不再吭声,只是定定望着她,看着她转过身,慢慢地朝门口走,纤细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
刚才之所以说出这么多事,之所以询问关于怡儿的情况,因为她知道,冷君柔一定会去看怡儿。
这个女人,虽然出身贫贱,但品性不错,可惜,并非所有的好人都会有好报,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来问自己这儿。
然而转念一想,这又怎样?进入这个后宫,注定了要过上不平静的生活,或许,就当做是为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子的一种磨练吧!
反正,很多事情都冥冥中有注定,该是她的,终究会是,不该是她的,无论如何努力也白然。
就像自己,当年相反设法,害死宁妃,把古煊拉到自己的身边,可时隔二十多年后,自己还是什么都失去了。
冷君柔,一切,看你的造化了!
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太后在心里默念出这句类似祝福的话语,深陷浑浊的眼眸再一次闭上,重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世界……
——
和太后的一席谈话,让冷君柔了解不少,同时,也多了一份疑虑和思考。
其实,根据她目前的情况,本不会有心遐顾别人的事,但不知因何缘故,她总觉得,这次得到的消息,可能与自己有关!
假如一切情况照太后所说,当年的容妃早就香消玉殒,那么,神秘人又是谁?为何在地下室居住?
其实,她刚才有想过把神秘人的事告诉太后,但这个想法只是瞬间萌生,最终她还是忍住不说出来。
这些疑惑,她也跟紫晴说了,紫晴同样理不清个中缘由。
接下来,她沉醉医书,反复地查阅,反复地思索,最后,她全部精力竟然集中在了易容术上,她突然奇想,当年容妃会不会用了易容术,来个调包计,真正死的人是容妃另找来的孕妇,然后自己死里逃生,一直匿藏在地下室里,于是成了现在的神秘人。
不过,若真是如此,当年被囚禁在冷宫的容妃,又如何弄来一个能够顶替的妇女?谁愿意为她付出性命,且搭上亲生骨肉?
另外,容妃当年生的“野种”呢?如今又在何方?具体是什么人?
越是深究,思绪越是混乱,越是无法理出个所以然来。
这天晚上,冷君柔甚至做起了梦。
梦里,她终于看到了神秘人,神秘人承认就是当年的容妃,一切情况与她的推断差不多。
震惊之余,她趁机询问神秘人关于巫术的事,可惜,神秘人不说,只是对她发出诡异的阴笑,任凭她如何叫喊,神秘人也无动于衷,眼见神秘人就要离开,她跳下床,迅速去追,谁知道脚下忽然扑了一个空,她跌倒在地,紧贴地面的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下体一股暖流涌出,她看到,自己素白的睡衣慢慢地被染红。
胎儿出事了!胎儿滑出来了!不,不要……
她胆颤心惊地大喊,汉声凄厉,然后从梦中惊醒,发现在噩梦中惊出了一场虚汗。
眼前景象瞬间移位变幻,她惊魂未定地环视着四周,手覆在平坦的腹部,为了证明刚才是场噩梦,证明自己没事,她还脱下睡裤,发现里面并没异样,这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开始回想方才的梦境。
根据民间的说法,梦境是老天爷或者亲人的托梦,预告着某些事情;但通过医书上记载,做梦另一个原因是思虑过度,日有所思,导致夜有所梦。
自己今晚这场梦,到底是娘亲托梦呢?或是自己这几天想得太多,导致神思错乱,夜里梦到了?
心头微微叹息,她下床,披了一件披风,先是走到摇篮边。小希尧睡得正熟,那酣然的样子,让人羡慕,也让人加倍疼爱。
一会,她从摇篮走开,来到了窗口处。
外面一片寂静,遥远的苍穹更是寂寥无比,半轮弯月静静悬挂高空,少许几颗星星也是意兴阑珊地眨动着。
应该有3更天了吧?古煊在做什么呢?连夜批改奏折?又或者,睡了?自个睡呢?还是……有人躺在他的身边?
一想到他怀中搂着别的女人,那股漫无边际的痛便再次来袭,揪得她几乎窒息,内心那股欲望更加强烈,迫使她离开窗台,迅速换上一袭衣衫,再瞧了瞧依然沉睡中的儿子,冲出房门。
外面的路更安静,迎着呼啸风声,她疾步奔走,不久便抵达了养心殿。
今晚正好是侍卫统领李浩值班,看到她,李浩很是困惑,本欲阻止她,但最后,还是被她楚楚可怜的哀求所打动。
再一次踏入这个金碧辉煌的寝室,冷君柔有股仿如隔世的感觉,她无心流连于周围的景况,快速直奔龙榻前。
巨大的龙床上,没有令自己恶心难受的局面,只有古煊一个人静静地沉睡着。
睡着了的他,和以往没差异,让她感到相当温暖,深深着迷。
纤瘦的娇躯缓缓往下,冷君柔趴在床前,屏住呼吸,生怕会把他惊醒,她就那样贪恋痴迷地注视着他,看着看着,一双幽冷漆黑的眸猛地闯进了她的视线。
他,醒了!还是醒来了!
单薄的身体,抑不住的颤抖,冷君柔眸中闪动着担心和惊慌的神色,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叱喝或生她的气,反而是……
只是他坐起身来,长臂一捞,把她提到了床上,那只宽厚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探进了她宽松的衣襟口内,一把握住了她那坚挺丰满的浑圆。
他出其不意的举动,让冷君柔惊喜交加,娇躯已然不止颤抖,不过,这次并非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他还是需要自己的,他还是要自己的!
不过,就在她期待着他的进一步时,他那紧裹住自己胸部的大手陡然,一道命令自他冷冽的唇间逸出,“自己把衣服给脱了!”
冷君柔听罢,先是愣了愣,并无任何难堪和羞涩,毫不犹豫地动起手来。她太过思念他,太过期盼他,故她什么也顾不得,她只知道,他依然需要自己,那就是说,先前的那场长长的噩梦会破碎,他对自己的爱,会回归!
颤抖的手指,激动地忙碌,无需多久,她身无寸缕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具非常美丽的酮体,白里通红的娇嫩肌肤,像晶莹白洁的羊脂玉凝集而成,肢躯丰盈饱满,如杨柳枝条般柔软,曲美修长窈窕,雪藕般地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美腿,还有那成熟芳香、饱满高耸的柔软。
五官精致的小脸凝脂玉滑,吹弹可破,剪水秋眸情意缠绵,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形状优美的小嘴娇艳欲滴,如樱桃般诱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均衡匀称、完美无瑕、鬼斧神工,足以使人心荡魂飞。
心,克制不住地砰然跃动,古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先是来到她那布满惹人遐思的红晕的脸上,接着下滑到晶莹如玉的玉颈,再到那诱人的胸前。
盈盈一握,宛如凝脂,软中带硬,滑腻无比,由面及点,轻捏细捻,左揉右提,那一点殷红在手中迅速膨胀凸起,说不出的勾人心弦。
瞬时间,酥麻快感如潮水般地传入了冷君柔的大脑,随着急促的呼吸,酥胸前那一双凝霜堆雪的玉峰在空气中刻画出了优雅的动感曲线,娇媚的呻吟缓缓吐出,桃红满面,娇艳欲滴,美目中添了许多妩媚,茫然迷离地瞟着肆意而为的他,颤声喊出,“皇上——”
望着她微张的殷红的小嘴,古煊低头,迅猛吻住,轻轻的舔吻,进而伸出了舌,舔舐她满布敏感神经的唇瓣。
随着他的恣意舔弄,冷君柔全身起了战栗,幅度还一次比一次强,熟悉的快感开始在全身蔓延,周身四肢暖洋洋、软绵绵地,她忍不住呜咽一声,美眸微睁,长长地睫毛轻轻颤动。
古煊一路沿着她美丽的玉颈向下吻去,吻遍她的全身,每一寸都不放过。在他停下时,忽然命令她,低沉的嗓音,异常邪魅蛊惑,“轮到你,来服侍朕!”
冷君柔先是一怔,从方才的心驰荡漾中清醒,竟也不拒绝,连忙替他解除睡衣。这样的活儿,她以往做得不少,今晚更是熟稔又快速。
不一会,两人裸裎相对。
古煊坏坏的,并没有放过她,指导着她如何将他取悦,而他自己,也片刻不留,邪恶的大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
激动夹杂着欣喜,让冷君柔本就非常敏感的娇躯,更是在他的每一次动作之下发起身体及声音的回应,让他顿觉雄风无限,热血沸腾且大杀四方。
很快地,两人情欲高涨,辽远的欲望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猛烈汹涌的充实感和前所未有的快感从身下爆发,喷洒向全身每一处血脉和肌肤。炽热的欲望燃烧着冷君柔的神志,使她迷失在极度快感的漩涡里,什么也不顾,她只知道,他又爱她了,他并没有彻底抛弃她。
失而复得,让她感动落泪,这份泪水中,有被他蓬勃占有而引来微微疼痛,有被他再需要的欣喜若狂,她不停地放声娇啼,渴望迎合,甚至乎,当他对她提出各种要求时,她都不顾尊严,卑微地承欢于他的身下。
只要他还要她,她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他继续爱她,她无怨无悔。
可惜,几度痉挛之后,美好的体会骤然消失,仍旧沉溺在愉悦中的她,忽闻耳边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贱人,滚出去——”
抬着不解的水眸,冷君柔定定望着他。
“出去!”古煊再一次叱喝,俊眼一片深沉,刚刚才柔情满布的鹰眸,此刻只剩阴鸷和森冷。
“皇上——”冷君柔也开始做声。
可惜,他依然冷酷如魔,还放开嗓子,朝外面大喊,“林公公——”
“不,不要叫林公公,我走,我立刻走!”冷君柔再也不敢坚持下去,尽管他已经变了,尽管他不再稀罕自己的身体,可她依然只想给他一个人看,依然坚守着只属于他。
她手忙脚乱,越是焦急越是不知所措,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林公公等宫奴给喊进来,她还不停地对他说“很快好了,很快好了”,经过一轮激烈搏斗,她总算穿戴整齐。
依然不舍的离去,她抱着侥幸的心态痴望着他,祈祷看到他的柔情恢复,奈何,没有!
在他又是发出一声驱赶的命令时,她终彻底死心,拖着疲惫的身体,踏着沉重的步履,悲恸欲绝地步出大门。
凤凰涅槃 106:泪干肠断
偌大的寝室里,回归宁静,古煊动不动地 坐在柔软如绸的床褥上,定定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深邃的黑眸阴鸷森冷慢慢减退,一片迷惘和懊丧逐渐取代而上。
这丫头,果然非一般的厉害,让自己还是把持不住,不过幸好,自己似乎没什么坏情况发生,不然,要是再次被她迷惑,先前的努力都得白费。
这些天,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暗暗纳闷,自己因何会受她迷惑,毕竟,后宫女人如云,各色各样的自己都品尝过,直至今晚情不自禁地体会了,他总算有了些许明白。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味道,非常的棒!单是那天下无双的完美娇躯,足以令人全身沸腾,血脉愤张。真正结合时,那滋味和体会更是妙不可言,连自己身经百战,也忍不住沦陷其中。
她就像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漩涡,深深地把自己吸住,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让自己吞吐得淋漓尽致。她明明生过孩子,却没有预期中的松弛,反而紧如处子。
这,也正好解释了,她何解有能耐把自己迷得团团转,迷得失去理智!
一直以来,自己不轻易赐给那些嫔妃子嗣,是因为不想生那么多孩子出来争夺皇位,但对她,自己竟然轻易许了,那是她刚进宫不到半年,自己便允她生第一个子嗣。
自己还多番破例,不顾朝臣阻挠,将她封为皇后,独宠她一人,昭告所有人知,她是唯一的爱。
更离谱的,素来后宫不得干政,自己却让她参与国事!
幸亏倪净师太回得及时,否则自己还不知糊涂到何时,说不定最后会成为皇族的罪人,成为东岳国的败国之君,愧对祖先,愧对百姓。
本来,自己应该立即处置她,可实际上,自己没有这样做,一来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二来,自己潜意识里的不愿意。
她被冷落一事,在后宫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不过考虑到她毕竟是妃子,自己并没将此事拿到朝堂上说,只有蓝子轩那小子,不死心,每天谈完公事总会扯到这个问题上,若非自己需要他,还真想把他又贬离京城。
不过也因此,更进一步地说明了那丫头的厉害,连子轩也深深着迷。
为了让子轩醒悟,自己叫过绮罗帮忙,可惜绮罗说不知怎么的,倪净师太的仙法竟然无法起效于子轩身上。
自己比子轩陷得更深,自己都能从中醒来,子轩没理由摆脱不了才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莫非,子轩和她是一伙的?
想着想着,古煊脑海猛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很快,他又立即否认。
不,不会的,子轩和自己一起长大,是自己的心腹,又怎么可能是南楚国那边的人!
所以,肯定是那丫头还隐藏着什么魔力!在子轩的灵魂尚未拯救出来之前,那丫头暂时不能除掉。
反正,只要自己不再接近她,不再受她迷惑即可。
然而,行吗?
因为讨厌憎恶她,他连与她共同孕育的皇儿也不想再去瞧一眼,但他总会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小小的、脆稚的人儿。
再说……
古煊不禁低头,鹰眸扫向自己的胯下,那儿,依然昂扬挺立,胀痛无比,那儿,还散发着她的味道,让他感到异常的销魂,然后,他又无法自控,想起了刚才的情景,整个人霎时更火热沸腾起来。
心知不能再想下去,他用力甩一甩头,下床,走向浴室,装了一浴池的冷水,将自己滚烫炙热的身体全部浸在冰凉的水中。
他似乎看到,水里发出了兹兹声响。随着冷水的一步步侵袭,他身上的热量也一点点地消退,泡浸了将近两刻钟,他才起身,没有直接回床睡觉,而是去御书房,用公务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
冷君柔那边,出了养心殿后,她一路疾奔,泪水不停地流,脑海闪现的皆是古煊方才的决然和冷酷。
她真的不懂,他为何变得那么快,当时明明很陶醉其中,自己明明感受到他那强烈急迫的需求和欲望,下体现在的胀痛,正好证明着他是多么的高亢,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中途抽身,还冷酷无情地把自己驱走?
自己过去,只是因为思念他,想静静地看他,感受他的存在,回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心里可是压根不敢奢望他会这样“爱”自己。
是他自己醒了,不由分说地侵犯自己,占有自己,也是他,中途停止,赶走自己。
他,真是个坏蛋!大大的坏蛋!
自己不顾尊严,不顾卑微地取悦他,承欢在他的身下,无非是因为爱他,希望唤回他对自己的爱,但他呢,对自己根本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悲伤的泪水,继续无声地淌流,夹杂着难堪,不解,痛楚,冷君柔就这样一边带着痛诉的沉思,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直至回到住处,被紫晴叫醒。
自从古煊异变后,每天夜里紫晴都会固定时间起床,看看冷君柔,看看宝宝。想不到今晚会碰上这样的情景。
头发凌乱,泪流满面,衣衫不整,满身狼狈。
紫晴满腹惊讶和担心,急忙奔到冷君柔的身边,“娘娘,您怎么了?您刚才去哪了?”
她开始整理冷君柔的头发,衣服,顺势看到了……冷君柔脖颈和胸前的点点红印,整个人更是震惊,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很快地,稳定下来,又问,“娘娘,您去找皇上了?”
在这戒备深严的后宫,只有皇上才有机会碰娘娘。
冷君柔依然呆滞木然,任凭紫晴怎样询问、劝解都不给反应,稍作停顿之后,她继续迈步,走向自己的寝室。
这次,紫晴没有跟上,而是扭头走到另一个方向,她得去准备热水,让冷君柔好好沐浴一番,洗掉身心的疲惫。
冷君柔回到房内之后,径直走到小梳妆台前,伏在上面,开始抽噎起来。
她浑身颤抖,任泪水冲洗整个脸庞,借以泪水把心中的悲伤哀痛发泄出来。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她总算停止哭泣,抬头,泪眼呆望着眼前的铜镜,她看到了一张泪痕错综,憔悴苍白的容颜,这些日子的折磨和煎熬,她已变得面色无光,黯然消沉,难怪古煊会讨厌,难怪他再也不喜欢。
这是,紫晴再次进来,提着一大桶热水,一切准备就绪,她重新来到冷君柔的身边,扶住冷君柔的手臂,柔声道,“娘娘,来,您去洗个澡,这样会舒服许多。”
冷君柔仍旧二话不说却也不作抗拒,静静任由紫晴带她走开,进入屏风内。
紫晴还为她除去脏了的衣衫,包括肚兜,亵裤等,待冷君柔进入浴桶内,她温言细语地对冷君柔叮嘱一番,这才出到外面等候。
温度适中的清水中,无数花瓣在轻缓地飘动,热气浮起,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扑向人的鼻子,沁入人的脾肺。
冷君柔下意识地闭上眼,让自己投身在一片氤氲中,热水冲开她每一个毛孔,透过毛孔穿进她的肌肤内,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将满身疲惫慢慢冲走,身心都得到了无比的舒展和轻松,她那被千愁万苦所占据的脑海也渐渐转向安宁。
此刻的她,暂时忘记一切,其实,她多希望自己能永远这样下去,没有烦恼,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即便是记忆里不会再有他。
可她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明天过后,不,说不准一旦离开这个浴桶,那些痛苦地思绪会再次袭来,她会再次承受折磨的痛苦。
所以,她只能继续呆在水里,能呆一时是一时。
正因此,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困意来袭,她就这样仰躺在浴桶内,沉睡了过去。
紫晴算好时间进内,看着眼前的情景,既感叹,又庆幸。刚才她在思忖着等一下要不要再去煮一些安眠茶,看来,这下不用了。
摸到水还是温的,紫晴便也不急于立刻将冷君柔抱出水面,而是蹲身趴在浴桶边缘上,静静凝视着冷君柔,心里头,无数同情和怜悯涌起。
冷君柔对她可谓无话不谈,对冷君柔的情况,她很是了解,只差切身体会。
在冷君柔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天下无双的女人。性情清冷孤傲,却为人和善慈祥,但从不会低声下气。
在皇帝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完美近乎的男人,他贵为天子,却能专一情深,降贵纡尊,只为了心中所爱。
他们的相亲相爱,让人羡慕,让人钦佩,让人欣喜,让人祝福,可惜,再美好的东西,原来也只是曾经,会随着时间的转移而消逝。
紫晴不清楚,皇上的突变是真如冷君柔所说的被人设计呢?或者……是皇上本身变了?毕竟,她想不到会有啥魔力能够破坏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
原来,海枯石烂,天长地久,都是扯淡!
好多次,当她看到那个原本冷情的女子,为爱而悲伤痛哭、为爱而不惜放下尊严、为爱而苦苦争执时,她真的很心酸,很心疼,而且,总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叫冷君柔放弃。
她知道,冷君柔的娘亲是被冷睿渊抛弃,无论生前还是临终,都千叮万嘱冷君柔,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不可靠,越不能托付终身,但结果呢?冷君柔还是陷进去了,而且,陷得很深很深,走上了娘亲的旧路。
冷君柔的娘亲,到死也依然无法换回冷睿渊的爱,冷君柔呢?会不会结局也一样?
不,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老天爷不会一直这么无情,不会一直都折磨善良的人。再说,她相信,冷君柔的娘亲在天有灵也不会让冷君柔饱受痛苦,所以,黑暗终会过来,黎明终会再来!
“娘娘,您别难过,别伤心,您只要过了这个坎,前面的路就是平坦无阻了,皇上他会永远爱你,一定会的!”对着仍旧蹙眉沉睡的冷君柔默默发出一句安慰而鼓励的话语,紫晴收起思绪,这才将冷君柔从水里扶出来,直接用长浴巾裹在冷君柔的身上,就那样背着冷君柔步出屏风,来到床前。
幸亏她曾经干过不少粗重活,加上冷君柔身轻如燕,她能勉强背住冷君柔走,且没有惊醒冷君柔。
安置冷君柔躺下,盖好被子,紫晴又是静静注视了一会才走开,看了看小希尧,最后,彻底步出房门。
额蹙心痛的一觉,冷君柔勉强能够睡了几个时辰,不过,当她刚用完早膳,殿里便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人神共愤的三人组——上官素若、冷若甄和……绮罗。
她们皆打扮得容光焕发,花枝招展,俨如一只只花蝴蝶。
堪称天下第一毒舌的上官素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奚落,这次嘲笑的主题,竟是关于昨晚!
看着三人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的摸样,冷君柔羞愤之余,心头泛起丝丝困惑,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她们是如何得知自己昨晚主动去找古煊,和古煊欢爱,最后又被古煊赶走?
莫非,是侍卫统领李浩?不,李浩不是那种爱嚼舌之人!
林公公?她们收买了林公公,故知道养心殿的一切状况?这个有可能,毕竟,那林公公最近不都是处处和自己作对嘛!
可惜,真正的情况,让冷君柔更加无地自容和五内俱崩!
她们之所以知道,不关李浩,也不关林公公,而是……古煊!
古煊亲口对绮罗说了这件事,他不顾自己难堪和羞愧,竟把这件事告诉了绮罗!
原来,他的坦白并非只针对自己,他对别的女人,同样是“坦诚相对”!
她从不后悔爱他,从不像现在这样后悔爱他,即便之前,他一次次地违背诺言,一次次地欺骗自己,自己依然没有后悔过。
可现在,她累了,她不想再爱了,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值得自己去爱,不是自己再能爱的!
面对着上官素若等人可恶的嘴脸,冷君柔再也无动于衷,笑吧,她们尽管笑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冷君柔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紫晴柔肠寸断,她宁愿冷君柔大发脾气、甚至乎悲恸大哭,也不愿像现在这样。
凤凰涅槃 107: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后来,冷君柔没有再理会她们,离开主殿,回去寝房,毫不在意背后那几道目光是多么的得意、嘲讽和取笑。
整个上午和下午,她都关在房里,不让任何人进内,连小希尧,也叫紫晴抱去给奶娘照顾。
紫晴苦口婆心,千乞万求,可惜都无法劝得了她。
随着夜色越来越暗,紫晴心情跟着越来越凝重和焦急。
冷君柔自早上随便吃过一点食物,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下肚。
令人担心的不仅是她本身,还有她腹中的胎儿。胎儿才三个月,正是最关键时刻,千万饿不得的。
在这之前,冷君柔就算再伤心,再难过,也会顾着两个小的,但现如今,她似乎铁定了心似的。
皇上给她的打击太重,让她绝望,心死,对所有的人和物,再也没有留恋,包括她和他的爱情结晶,她曾经深深疼爱的小心肝,小宝贝。
没有了期望和等待,人还怎么活!
紧闭的房门,直到第二天才开,冷君柔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和枯槁,但,那沉痛哀伤的神色显而易见。
几乎是时刻候在外面的紫晴,见房门打开,迅速闪了进来,冲到冷君柔的跟前,关切的语气中难掩激动和欢欣,“娘娘,您醒了,紫晴服侍您洗涮吧。”
冷君柔不吭声,但也没有拒绝的意向。
紫晴抓住时机,先帮冷君柔梳理头发,然后端来清水给冷君柔洗涮,当冷君柔用早点的时候,她念叨式地劝解道,“娘娘,您以后可别这样了,我们都担心死了,您伤心、难过,可以跟我说,但一定得准时进食,即便您能顶得住,肚里的胎儿可是需要营养呀。”
冷君柔手里的筷子,陡然一停,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爬上腹部,稍后,轻声问,“小皇子呢?”
“小皇子很乖,今天已经喂过奶了,估计是昨日没见到娘娘,我们逗他都不肯笑,眼睛转来动去的,应该是在寻找娘娘。”紫晴连忙回复。
冷君柔身体更是僵硬,咬了咬唇。
紫晴则已迈动脚步,走了出去,速度很快,再回来时,怀中抱着小希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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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尧果然想念母亲,见到冷君柔,咿呀大喊,兴奋呵笑,挥动手脚。
冷君柔看着,心头一阵感动,连忙放下碗筷,把他接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小希尧的背部,不断地摩挲,不断地亲吻。
紫晴也满怀激动和感慨,眼中已经泪花闪闪。待冷君柔母子温馨了一阵子后,她才再把小希尧抱住,让冷君柔继续尚未吃完的早膳。
用罢早点,在紫晴恳求的提议下,冷君柔带小希尧出来院子散步,小希尧坐在“婴儿车”里,由她推着,紫晴则紧跟在旁。
在房里关了一天一夜,她的确需要外面明媚灿烂的阳光和新鲜充足的空气,还有各种灼灼省、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
“娘娘,关于皇上的事,不如……您以后都别想了?”猛地,紫晴道出一句。
冷君柔怔了怔,不语,沉重的双脚依然缓步前进着。
“皇上既然变成这样,那娘娘也没必要再去为他伤心……”
“你意思是说,叫我放弃?接下来呢?离开皇宫?但,我可以吗?我能离开吗?”冷君柔做声,打断了紫晴的话。
轮到紫晴呆然,其实,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希望冷君柔继续自闭,冷君柔有孕在身,要是经常这样,对大人小孩都不好。
“紫晴,其实我也希望自己能不想,所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能别去在意, 别去理会,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冷君柔又道,语气已经慢慢转低,充满浓浓的哀伤和无助。
娘亲病逝时,自己悲痛欲绝,恨不得随娘亲而去。之后,孤零零地活于世上,是想为娘亲讨回公道,为了找出曾经缠绕折磨了娘亲一生的困惑——负心汉爹爹因何背信弃义,抛弃了娘亲和自己。
和古煊相爱、且生下尧儿之后,自己的人生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和他白头到老,带着孩子们幸福快乐地过日子。
然而现在,他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不是那个值得自己再去爱的男人,今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现在才是噩梦的开端,接下来还会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这条路,充满荆棘,无比艰难和痛苦,自己,能承受多久?能坚持多久?
心中太多的痛楚和哀怨,太多的茫然和彷徨,她想找娘亲倾诉,顺祈祷娘亲在天之灵给予保佑和指点迷津,可惜,她不敢!
安放娘亲遗体的陵宫,是古煊专门修建,平时古煊带自己过去,也是低调平静的。
如今,自己的行踪说不准被人盯住了,自己要是过去,万一被有心人看到,特别是冷若甄等人,她们必定会趁机起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娘亲,所以,她只能忍着不去,只能躲在房内,甚至半夜暗自伤悲落泪和纠结。
“娘娘——”
肩上蓦然压来一只手,冷君柔回神,定睛之后,看到了紫晴黯然伤神,关切担忧的脸庞。压住心底的痛,冷君柔强挤出一抹笑,给紫晴一个安抚的眼神。
紫晴抿一抿唇,继续定定望着她,碰巧小希尧发出叫声,从车内挣扎着出来,她才连忙蹲下,解开小希尧身上的带子,将他抱出来。
小希尧立即扑到冷君柔的怀中,咧着小嘴冲冷君柔呵笑,在紫晴的指导下,小脸庞还贴近冷君柔,吻在冷君柔的面颊上。
冷君柔心头感动连连,看着可爱乖巧的他,她便也暂时抛开伤痛,陪他玩耍,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微笑……
接下来的日子,冷君柔仍然是在哀愁悲痛和郁郁寡欢中度过。
上官素若、冷若甄和绮罗,三个可恶的人没再出现,关于绮罗的传闻倒是不少,只因为,她是目前后宫最风光最得意的女人,据说她的得宠程度,丝毫不亚于曾经的冷君柔。
古煊对冷君柔还是不问不查,尊贵的身影更是没踏足过栖鸾宫,后宫还纷纷传起谣言,说冷君柔这个皇后之位很快会被绮罗取代。
对于这些消息,栖鸾宫的奴才们都极力屏蔽,希望尽量别让冷君柔听到,免得加重冷君柔的哀痛和伤心。
其实,这些话,即便他们不说,冷君柔也自个猜到些许,在后宫生活了将近两年,她对后宫那些情况和定律,已有所了解。
但是,自己又能怎样?除了没日没夜地落泪,自己还能怎样?经过上次的卑微承欢和羞辱,她心里就算再渴望那个男人,也不敢轻易去找他,旧伤尚未痊愈,她不想又添新伤。
她关在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连用膳都干脆直接在房内进行,直至这天,她心血来潮,想到一个地方——皇宫的后山。
她只跟紫晴交代了一番,让紫晴看着一切,自己独自一人来到睡房隔壁的更衣房,通过地道,抵达后山。
那儿,还是空旷寂寥,鸦雀无声,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迎风而立,眺望前方的一座座宫殿,满腹哀然。
上一次站在这里,自己心中充满期待,充满活力,想着如何帮他扫除障碍,好让自己和他的爱情能稳定持久。如今才一个月不够,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变了样。
她没有怨他,只是愿老天爷,因何要给自己安排这样一段人生路。
以前和娘亲相依为命,娘亲总喜欢跟自己抒发心中的感慨,娘亲说,每一个人,无论男或女,来到这个世上,都注定了赋予不同的命运,经历不同的人生。
有些人的爱情,看似平淡如水,实则细水长流、真情无限,他们,也是经过了时间的考验。
有些人的爱情,轰轰烈烈,缠绵悱恻,奈何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娘亲对爹爹的爱,正属于后者,曾体会过无数美好和幸福,痛过,哭过,高兴过,快乐过,可惜,至死也得不到理想中的爱情。
记得那次和古煊一起去莲花庵祭拜他母妃,在他母妃的坟前,他曾问自己,假如他不是皇帝,自己还愿不愿意与他在一起,不离不弃。
其实,自己更希望他不是皇帝,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与自己过着平平静静,细水长流,但幸福不减的生活。
可惜,这只是一个梦,他的帝王身份,注定了他的不平凡,也注定了自己和他的爱情之路坎坷不平。这条路,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和可能?后面,还能看到光明吗?
渐渐地,前方的碧瓦红墙,一景一物,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冷君柔的内心,茫然了……
她就那样出神地望着远方,记忆也随着回去遥远的过去,她时而笑,时而悲,时而眼泪盈盈。
直至一位不速之客的出现,把她从悲伤世界惊醒。
还是那袭蓝色衣袍,还是那张邪魅的俊脸,还是那种嘲弄的表情。他星眸诡异玩味,肆意地看着她。
冷君柔被这种讨厌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但她并没有躲避,。眉目明亮清澈,也一瞬不瞬的瞪他,眉心深深蹙起。
两人就这样静静对望,一会,易寒首先开口,浑厚的嗓音辨不出真假情感,“既然古煊不要你了,那你不如跟我走?”
像是被某样东西刺了一下,冷君柔身体倏然一僵。
“古煊能给你的,我同样能够给你。”易寒继续道。
“是吗?那你能给我唯一的、专一的、深情的爱吗?”冷君柔总算开口,目不转睛,见他面容怔了怔,她接着往下说,语气渐转嘲讽,“甜言蜜语对你来说,根本不难,届时,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游说哄骗我帮你如何铲除古煊吧?”
被人说中心事,易寒俊脸涨红,冷哼,“是有怎样?古煊曾经对你好又如何?现在呢?还不是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怀抱他人?”
“即便如此,他也比你强!”冷君柔也立即辩驳,她能允许自己怨恨古煊,但不接受别人对他的批评,特别是眼前这个靠女人成事的无情汉。
顿时间,易寒更是恼羞成怒,剑眉高高挑起,额骨突出,目露凶光。
冷君柔也毫无惧色,冷眸继续盯着他。
片刻后,是易寒先收回怒目,高大的身躯一转,走到一边去。
冷君柔终暗暗舒了一口气,先前的激愤也慢慢得以平复,静静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出一个请求,“易寒,可以的话,把冉妃带走吧。”
易寒的身躯,明显一僵,但不说话。
“我相信,冉妃回到你的身边后,会好起来的。”冷君柔纤弱的身躯也一动不动地,任凭山风把她的裙裾吹拂鼓起。
这下,易寒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薄唇轻启,“你似乎很关心她?”
关心冉妃?或许都是被爱折磨的女人吧,自己的确很同情冉妃,希望冉妃能幸福,冉妃为爱能忍辱负重了几年,可见他对易寒的爱,是多么的执着,多么的无私,所以,只要她回到易寒的身边,她一定会幸福。
不像自己,只想古煊独爱自己一个,而古煊帝王的身份,注定了这是不可能!
“怎么不问我拿解药了?”易寒猛然又道。
冷君柔听罢,愕然。的确,自己上次来见他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着跟他问解药,可今天,自己压根没想过这事。
古煊的打击,已让自己对生命也不再寄望!
“一天一颗,吃完之后,你体内的毒便能自动解除。”易寒抓起她的手,在她洁白润滑的掌心放下了三颗绿色药丸,放好之后,他似乎没有松开的意向。
最后,是冷君柔挣脱开,在她呆望着手中的药丸时,他猛然又抓起她另一只手,给她另一样东西,是……上次发射信号用的。
“需要我的话,就把它发射到上空。”易寒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深深望了她一眼,转眼间,已经不见人影。
环视着恢复了寂静无人的山头,冷君柔呆呆的,愣愣的,目光渐渐回到两边手心,来回审视,稍后两只手齐齐收起,又是不知所思地呆了一阵子,才离开这儿,回栖鸾宫。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那样地过,与易寒见面三天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栖鸾宫。
“皇上万岁万万岁!”殿里的宫奴纷纷行礼,语气中难掩兴奋和激动,他们可是时刻盼着各选的驾临。
反观冷君柔,朝古煊淡淡一瞥,对他深沉的面容和阴鸷的眼神习以为常;当她目光转左,看到蓝隽也出现时,先是一怔,随即抿唇,算是和他打招呼。最后,当她又见到古煊右边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影时,重重地震住。
琉璃阁的四娘,怎么会进宫了?还跟古煊一起过来这儿?对了,她那是什么表情?仿佛自己是个罪人,即将等待处置一样。
冷君柔内心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之间古煊开口,低沉的嗓音格外凛冽,比千年寒冰还冷,“陈太医,好好地给朕诊断!”
“臣……遵旨!”回应的是一个敬重谨慎的嗓音,原来,陈太医也来了!
陈太医老态龙钟,缓缓走近冷君柔,先是恭敬一拜,随即道,“请娘娘伸手,让臣把脉。”
把脉?把什么脉?难道……冷君柔下意识地再看向古煊,发现他眸色依然冷若冰雪,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腹部。
莫非……他已知晓自己怀孕了?
心中又惊又喜,百般滋味,在陈太医的再次催促下,冷君柔便也把手伸出,伸到陈太医的面前。
陈太医小心翼翼地握住,找到脉线,屏息凝神,一会,眉心舒展,高兴欢欣地禀告出来,“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娘娘已经怀孕三个余月。”
太医这话一出,整个殿里的人,皆出现了不同的反应。
除了紫晴和冷君柔,其他宫奴无比激动和欢喜,他们的主子又怀孕了,这代表着,皇上说不定又会像以前那样宠爱主子,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们可怜又善良的主子,不用再为主子伤心和难过。
蓝隽也是惊喜交加,不过,喜悦的眼眸似乎隐隐涌动着一股担忧。
四娘则满眼不屑和轻蔑,先前那股幸灾乐祸的神色,仍旧存在。
最大的反应,当属古煊,他本就深沉的俊颜,此刻更是冰冷如霜覆盖,眸光像是锋利无比的箭,颇有穿破冷君柔的肚子、当场刺死那野种之意。
尽管不屑她,但得知她和易寒苟且,还珠胎暗结,怀了孽种,他便难以克制的愤怒,很明显,自己是在妒忌,妒忌得疯狂,自己恨不得……
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他迅速冲到冷君柔的面前,手臂一抬,电光火石之间,用力极大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冷君柔的脸上。
把冷君柔打得天旋地转,娇弱的身体禁不住袭击,随着他的掌风连续转了好几个圈,然后直直地朝地面栽去。
紫晴眼疾手快,第一个冲过去,扶住冷君柔,先是急切询问冷君柔有没有事,抬眸瞪想古煊时,声带哭意痛斥出来,“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呢?为何一次比一次狠?娘娘已有身孕,您就算再狠心,难道不顾二小皇子的性命?”
“二小皇子?我呸!”古煊气火升天,怒声如雷,那骇人惊闻的神色,表明了他此刻是多么的愤怒和抓狂,他死死瞪着冷君柔,咬牙切齿地怒吼出,“你这该死贱人,把朕玩弄得团团转,还怀了野种,朕今天要是饶你,朕不姓古!”
凤凰涅槃 108:被逼打胎(精,震撼)
他说什么?自己把他玩弄的团团转?自己怀的野种?除了他,还有谁敢碰自己!还有谁能够碰到自己!他说这话是何意?
冷君柔顾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支撑着站起身,叫紫晴扶她走近他,一步步地走近,直至与他只有咫尺之远。
她仰着头,因为刚才的挨打,她发鬓已经凌乱,脸庞已经红肿,唇角已经溢血,今天这一掌,比上次还大力和严重,除了身体各处的痛,小腹也在隐隐作痛,胎儿,一定有事,一定被伤及了。
不过,冷君柔没有理会,她睁着悲愤的双眼,定定瞪着他,想看清楚他,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古煊,刚才那句话是否由她所爱的的古煊口中发出。
结果,她得到了求证,方才的一切非幻觉,真的是他,那容貌,那嗓音,和以前如出一辙。
此刻,他还在继续命令着,暴怒的声音如雷贯耳,“陈太医,立刻给朕准备一碗打胎药,把这胎儿弄掉!”
屋里的人,几乎都震慑住。
冷君柔虚弱的身体,再打了一个踉跄,幸得紫晴及时稳住,她才不至于又跌倒。
“皇上,此事至关重大,不能当凭一面之词,请皇上查明真相再下定断!”蓝隽终于开口,颀长的身影缓步走来。
刚才他和古煊在议事,商议完毕后,忽然看到四娘,原来,古煊怀疑冷君柔是易寒派来的奸细,于是叫四娘彻查,四娘给出的消息是,冷君柔和易寒的确有染,还说冷君柔肚里的种,是易寒的。
“什么一面之词?四娘我为皇上做事这么久,何时有过疏忽?我哪次汇报的消息不是千真万确?蓝大人,你可是和我四娘共事过的,我四娘的办事能力,你再清楚不过!”四娘也跟着做声,语气轻狂,略带不悦。
想不到,四娘是为此而来!
冷君柔总算明白,刚才四娘眼里那些不屑和轻蔑的神色。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这般陷害自己?不错,她的办事能力,无庸置疑,自己前阵子参与国事时,也对她了解不少,但,关于此事,她为何要扭曲事实?
“孝端皇后和易寒曾经多次接触,据我调查的就有:第一次,是龙舟赛那天,你原本被乱民围困,是易寒把你救走,然后光天化日之下相抱拥吻;第二次,在琉璃阁,二楼南阁一个厢房,你和易寒二度交换情报,且顺势做出苟且之事。第三次,三日前,在皇宫后山,你们再一次交换情报,再一次做出伤风败德之事!”四娘矛头开始转向冷君柔,枉口拔舌,数落出来。
冷君柔身体不由得再来一个趔趄,这次,是因为震惊。四娘她……怎知得如此清楚?莫非……她都见过,又或者……
紫晴继续扶稳冷君柔,满腔怒火,火眸开始瞪向四娘,为冷君柔辩驳出来,“不,你含血喷人,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娘娘只爱皇上,只是皇上的人?!”
四娘瞧了瞧紫晴,继续盯着冷君柔,轻蔑不屑的眼神多了一份冷笑,质问道,“怎样?我没说错吧?无话可辨了吧?”
无话可辨?不,自己当然有话可说,然而,有用吗?自己辩解的话,古煊会信吗?冷君柔哀痛的目光,回到古煊身上,她看到的,依然是一张冷如寒冰的酷容,阴沉的眸子带着暴戾,似乎要将自己吃掉。
她还听到,狠绝的命令再次从他冷冽的薄唇逸出,“陈太医,还杵着作何,立刻给朕准备打胎药!”
“皇上,万万不可……”蓝隽再做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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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四娘继续咄咄逼人,“蓝大人,你别因为自己对孝端皇后有私心,而胡乱劝解,后妃私通罪,你可知有多严重?”
果然,古煊被说中了痛处,整个人更是暴跳如雷,怒吼声几乎震耳欲聋,“陈太医!”
陈太医颤抖之余,满腹困惑,曾经,古煊对冷君柔的好,他略有所见,略有所闻,他实在不明白古煊何解变成这样。基于医德、道德、良心,还有下属对圣君的拥护,故他决定发出提议,“关于娘娘的胎儿是否真的龙种,其实可以根据日期推算来确定,皇上要不要试试?”
古煊怒不可遏的容颜,陡然怔了怔。
蓝隽也抓住时机道,“陈太医说的不错,皇上最好认真思量,免得错恨终生!”
“皇上,请您相信娘娘,娘娘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娘娘最爱的人是皇上,唯一爱过的也是皇上,娘娘又怎么会被其他男子碰呢,娘娘肚里的胎儿,千真万确是龙种!”紫晴也连忙附和道,说着,还恳求冷君柔,“娘娘,快,告诉皇上,您没有背叛他,您肚里的孩子是皇上的,您快把真相告诉皇上,紫晴求您,求您了。这是您和皇上的爱情结晶,和小皇子一样,是您的心肝宝贝,故您定要保护好他。”
“君柔,你快说吧,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都说出来,我会帮你的。”蓝隽也鼓励道,温柔的眼眸,尽是担忧和关切。
栖鸾宫的其他宫奴也纷纷跪下,加入恳求和劝解。
看着连番哀求的紫晴和宫奴,看着蓝隽和陈太医的期盼鼓舞,看着四娘那洋洋得意和轻蔑之色,最后,冷君柔的目光锁在了古煊身上。
他的表情,还是冷酷的,残忍的,不过,她似乎从他那幽邃的黑眸深处,看到一丝期待,那股期待,让她死寂的心猛地燃起了光亮,让她不由自主,解释了出来,“不错,四娘说的那三次,我都和易寒见过面,但真正情况并非如此,第一次,我是被易寒强吻;第二次,我是被易寒掳掠进去,他趁我不防备,给我服下了夺命蚀心丸,威胁我安排他和冉妃在皇宫后山见面;第三次,是我……憋在房内太长时间,想出去一个空旷的地方透透气,于是去了后山,不料会碰巧遇上他,我和他,根本不认识,也非四娘所谓的什么奸细,更没有和他苟合,我肚里的孩子……是你的!我的身子,只有你看过,只有你碰过!”
冷君柔口齿清晰,说得有条有理,完毕后,殿里马上响起不同的呼气声,大家都在为冷君柔松了一口气。
可惜,就在大伙以为事情即将得到解决之际,只闻空气里传来几道刺鼻的胭脂味,伴随几个人影闪动,上官素若、冷若甄和绮罗陆续走了进来,绮罗还一进殿内就直奔古煊面前,佯装担忧和愤怒,“皇上,她简直是一派胡言,您千万不能被打动。”
“不错,她肚里的分明是野种,四娘搜寻的证据,铁证如山。”上官素若也跟着附和,恶毒的她,甚至还把小希尧也拉下水,“说不准,小皇子也是个野种!”
古煊还是呆呆的,一副不知所思状,自冷君柔方才解释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是的,他潜意识里,希望她能解释,希望她说和易寒没有关系,而她,也如他所愿的解释了,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她说,她的身子,只有自己看过,只有自己碰过,是真的吗?又或者,她在骗自己?
不过,就算真的又如何?她是个坏女人,她和冉妃一样,是易寒派来的棋子,所以,暂且不说她是否和易寒苟且,单凭这点,足以让自己处置她!
这时,四娘再一次开口,说的依然是指责和污蔑冷君柔的话语,“孝端皇后房里有地下密道,随时可以用来和外界联系,那就是说,她随时能够和易寒见面,除了被我查出的几次,肯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因而,陈太医所说的根据日期推算胎儿是否真龙种根本不成立;另外,孝端皇后懂医术,她必定事先得知自己怀孕,这是天大的喜讯,她应该告诉皇上,但实际上,她隐瞒了,唯一的解释是,她怀的并非皇上的种;至于说被迫服用了夺命蚀心丸而替易寒办事,陈太医在场,正可给她检查,然后便能立刻断定她这是真话还是借口!”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皇上请明察,不能再被这妖孽蒙过去。还有,难道皇上忘了师傅的话?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千万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绮罗挽住古煊的手臂,美目含情,一瞬不瞬地望着古煊,在没人留意之际,对古煊发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伴随着她的话语,已经在慢慢误导古煊的思想。
果然,跟上次一样,古煊霎时仿佛着了魔,迷惘自深眸中隐退,暴戾和愤怒回归主宰,他寒着脸,沉着嗓音,先是吩咐陈太医给冷君柔把脉。
把脉的结果是,冷君柔体内并没有残留任何毒素!只因为,易寒三天前把解药给了冷君柔,而冷君柔也一天一颗,昨日正好服用了最后一颗,体内的毒已彻底消退。
一个“谎言”被识破,冷君柔其他的说辞,便遭到质疑,且一一被推翻。
上官素若、冷若甄、绮罗,还有四娘,她们抓住时机,七嘴八舌,声讨冷君柔,每个人都表现的义愤填膺,大公无私。
古煊的坏心情,飙升到极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愤怒所充斥,他再也不顾紫晴和蓝隽等人的恳求劝解,再也不放心思于冷君柔的身上,立下圣旨,叫陈太医准备打胎药。
陈太医尽管深感同情,可他明白,事到如今,此情此景,不是自己一个太医能帮忙的,于是,他写下一张纸,叫林公公去御药房领取打胎药。
不料,绮罗早有准备。
“这个分量,配一碗水,能立即将那孽种除得一干二净!”绮罗摊开白皙的手掌,伸到了林公公面前。
看着那黑乌乌的药粉,林公公竟也还不犹豫地接过,吩咐栖鸾宫一个宫女和太监随他去准备。
殿里的气氛,紧张凝重到了极点,蓝隽和紫晴仍在苦苦哀求,冷君柔则一脸死灰,她清楚,古煊又中了魔咒,就像上次在绮罗的寝宫,他的心智已经迷失,今天,这场劫难恐怕再也无法避免。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曾经深深期盼的,如今,却也是他亲手要毁掉的,她应该感到幸灾乐祸,应该毫无抗拒地由他施行,然而,她还是狠不下心,尽管他已经不要这个孩子,可她想要,在她心中,胎儿依然是她的心肝宝贝,像小希尧那样的重要。
所以,自己不能任人鱼肉,不能就这样让宝宝被陷害,自己……必须逃跑!从密道逃跑!
冷君柔满是悲愤的冷眸,来回扫视着众人,当对上那些丑陋的嘴脸时,她眼中多了一份警惕;当对上蓝隽和紫晴时,她眼中多了一份恳求,暗暗告诉他们,务必保护好尧儿,自己会找时机回来营救。尧儿和尚未出世的这个,都是自己的宝贝,自己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拿定主意后,冷君柔开始挪动脚步,悄悄地,不动痕迹地,可惜,就在她准备就绪,打算迈步跑时,只觉一阵疾风掠耳,她刚刚挥动的手,马上被人扯住。
不是古煊,而是……绮罗。那上官素若说的没错,绮罗会功夫,而且,在自己之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绮罗尖锐可恶的嗓音,像魔音一样地响起。
求生的本能,让冷君柔下意识地运气武功,使劲挣脱,与她纠缠。奈何,她的武功终抵不过绮罗,加上自从生了孩子后,她一心放在孩子和古煊身上,疏于练功,导致现在才几个回合,便被人制服。
“放开我!”冷君柔怒斥,做着最后的挣扎,同时,她又发觉,腹部再次起了疼痛。
绮罗的手,仿佛长在了她的手上,拽得紧紧的,绮罗身体纤细,想不到力度会如此之大。
正好这时,林公公出来的,走得小心谨慎,手里正端着刚刚煎好的打胎药。
紫晴更加心惊胆颤,更加大声乞求,其他宫奴也纷纷跪下,古煊却仍旧一副雕像似的,屹立不动地矗立殿中央,森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瞪着冷君柔。
古煊的反应,绮罗自是收在眼底,而且,这是她预料之中。她心里冷哼一声,把侍卫唤进来,大部分用来阻止紫晴等宫奴,包括蓝隽,另外安排几名过来帮忙一起押住冷君柔,就连上官素若和冷若甄也趁热闹地围过来,她们的脸上皆布满了幸灾乐祸和痛快淋漓。
对于她们的邪恶,冷君柔无心遐顾,只因已被眼前那黑压压的药汤和异常难闻的气味刺得胃在翻滚,阵阵恶心令她干呕起来。
“来人,按住她,给我灌下去!”刻不容缓地,绮罗发出了指令。
眼见装有夺命药汤的玉碗已经碰上自己的嘴唇,冷君柔暂停呕吐,再起挣扎,可惜,她就算再努力,也抵不过武功比她高的绮罗,还有那几个虎背熊腰、力大无比的侍卫。
身体上完全被制服,故她只能抿唇,牙齿紧紧地咬住,她还仰起头躲避。
结果,又是几经挣扎,她的头被压下,碗再次喂到她紧闭的唇间。
殿里,哀求声四起,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冷君柔的身上,每人的眼中,蓄着不同的情愫。
蓝隽喊得撕心裂肺,此刻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神功,摆脱掉这些侍卫,然后把君柔带走。可惜,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柔肠寸断地看着她痛苦挣扎,看着她一步步地被坏人制服。
紫晴不忍心去看,噗通跪在地上,朝古煊不停地磕头,不停地乞求,她肌肤细嫩的额头直接撞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很快便撞出了血,合着自她眼里不断滚落的泪水,在地面形成了一面小血池。
栖鸾宫的其他宫奴,也跟着磕头求饶。
冷君柔还是死命咬牙闭齿,嘴唇已被她咬破,鲜血染红了整个唇瓣,传来钻心的痛,可她毫无知觉。含泪的双眸,牢牢盯着古煊,看着他的冷漠,看着他的无情,看着他的狠绝,还有……他的无动于衷。
尽管她很坚强,尽管她很努力,可惜,当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抵抗不过人家强大的队伍,最后,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嘴唇被绮罗掰开,看着那黑压压的药汤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慢慢地灌入自己的嘴里,漫过舌头,冲进喉咙,直下肠胃。
大碗见底,药汤已经全部注入了她的喉咙,侵进她的脾胃,蔓延到身体各个部位。那些可恨的“刽子手”,也终松开了她。
冷君柔动也不动,全身麻痹,仿佛是被定了格,只有灵魂还在感觉。
药开始起效,腹部,传起了难以形容的剧痛,一阵接一阵,子宫里似乎有股狂猛的热流,直往下冲,从下体奔出。
湿漉漉的感觉,连绵不绝地滑过大腿内侧,跟着到膝盖,到小腿,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裙已被染成了红色,那么的触目,那么的惊心。
然后,她听到了无数惊呼哀叫的声音,都是来自于她殿里的宫奴,至于那些可恨的坏人,她们眼中仍是痛快和得逞的神色。
呆滞麻木的眼眸,还是无法克制地移向那个高大的身影,也很可悲地看到了他的冷酷如旧,无情如旧。他的亲生骨肉化成血水了,他却毫无知觉。他的心,是黑的吗?他的血,是冷的吗?
腹部越来越痛,痛得冷君柔浑身抽搐,还有那源源不断的血水,愈加增多,冷君柔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躺下,让血慢慢流干。
然而,她不愿!
她不想自己的惨状被那些坏人目睹,让她们内心更加凉快;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惨状让忠心耿耿、平日里彼此待如亲人的宫奴们看到,引起她们更多的哀痛。
所以,她一手覆在腹部,使劲迈动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地,无比艰难地朝着寝房方向走。
她仿佛走在泥潭沼泽地,脚明明提不起劲,可她依然吃力地拖着脚步一点一点地往前迈进,她扑到了还几次,但她都坚持着站起,血继续从她体内流出,滑过她的脚,在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艳红的血斑。
紫晴已经哭成了泪人,得到自由的她,箭一般地追上去,追到房门口时,刚好及时扶住准备又倒下的冷君柔。
她化悲愤为力量,将冷君柔拦腰抱起,快速跨过门槛,直奔大床,也顾不得冷君柔这身情况会把床单弄脏,直接把冷君柔平放在床上,先是冲冷君柔呐喊,“娘娘,您要顶住,一定要顶住!”
看着紫晴清秀的脸庞布满泪水,冷君柔视线更加模糊了,她想伸手,替紫晴抹去眼泪,可惜,她的手就好像被大山压着,动弹不得。
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娘亲,要来接自己了吗?真的是,她看到了娘亲亲切慈祥的面容,看到娘亲缓缓朝自己走来,嘴里发出一如既往的温柔嗓音,“柔儿,年娘来迟了,让你受苦了,不过你别怕,以后娘会带你在身边,再也不让你被欺负,娘会好好保护你,没人能够再伤害你。”
是的,有娘亲在,没人再敢欺负自己,有娘亲陪伴,自己不用在感到孤独,不用再难过。
可是,自己还是要跟娘亲说,对不起,娘,柔儿错了,柔儿不该不听您的话,您说的没错,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不可信,只有无情无爱,才不会被伤。
对着娘亲宽容恋爱的笑脸,冷君柔苍白憔悴的绝色容颜,也渐渐绽起了一抹凄美的笑,然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娘娘,您别睡,娘娘,您醒醒……”紫晴凄厉的呐喊,响彻了整个房间。
其他几名宫女,也跟着冲了进来,看到昏睡过去的冷君柔,她们同样是无比的惊慌失措。
最后,是紫晴安排指点她们,大家一起为冷君柔脱去被血染脏了的衣裙,拿来干净的棉衣垫在冷君柔的私处,她们甚至将热毛巾也一并加入使用。
可惜,毛巾和棉垫换了一条又一条,渐渐地数量多不胜数,却依然无法阻止冷君柔下体的鲜血狂流。
“紫晴姐姐,怎么办,娘娘在这样流血不止,估计会出人命。”其中一名宫女,被吓哭了。
紫晴何尝不是口齿发颤,她听过,打胎会流很多血,但从没听过会是如此之多,已经过去两刻钟了,冷君柔仍旧没有止血的迹象。
是的,自己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救娘娘?紫晴思绪混乱,脑海在不停地飞转,稍后灵光乍现,急声吩咐出来,“快,去叫太医,把陈太医叫进来,说娘娘有性命危险!”
紫晴话音刚落,一名宫女已经跑了出去。
可惜,带回来的消息,打破了大家最后一丝希望。
绮罗那伙人还在殿里,不给陈太医过来,还放声说不准任何太医救冷君柔!
“皇上呢?皇上怎么说?”紫晴又是大吼。
“皇上没有说话,大概是……默许了李贵嫔的指令。”
109 带她走
“皇上呢?皇上怎么说?”紫晴又是大吼,整个人也几乎崩溃了。
“皇上没有说话,大概是……默许了李贵嫔的指令。”
紫晴听罢,更是悲愤和振动,脑海已经不由自主地浮起了方才在大殿发生的情景,还有古煊那冷酷无情的样子!她真想立刻冲出去,给古煊狠狠一巴掌,把他打醒,让他看看他到底做过了什么,让他追悔莫及,痛哭流涕!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即便心中多么愤怒和悲伤,自己都不能这个时候出去以卵击石!
何况,冷君柔还需要自己,她可怜的皇后娘娘,此刻性命垂危,等待着自己去营救。
可是,怎么营救?自己不是太医,更非神仙,除了不停地更换棉垫和热毛巾,自己还能怎么办?老天爷,拜托您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娘娘度过这一劫?
紫晴泪水狂流,仰起因为恸哭而涨红的小脸,对着高高的屋顶默默祈祷了起来。
她哭着哭着,忽觉手臂一麻,自己的身体被人提到一边去,待她站稳脚跟,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时,她悲伤绝望的眼眸,即刻露出一丝惊喜。
是神秘人!
只见神秘人先是探手到冷君柔的鼻子下方,确定还有气息,随即抓起冷君柔的手把脉,继而小心翼翼地掰开冷君柔的眼皮,仔细观察,最后,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喂进冷君柔的嘴里,运功协助冷君柔吞下去。
“神秘人,你终于来了,谢天谢地,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活娘娘……”紫晴扑到神秘人的身边,高声呐喊,嗓音中,激动又欢喜。
神秘人眉头深锁,忽然将一包东西递给紫晴,吩咐紫晴去煮成药汤。
紫晴毫不犹豫,拼命点头之后,娇小瘦弱的身体已经奔出去了。而且,不到一刻钟就回来。
药汤刚刚从锅里煮起,她们只能把碗放在冷水中散热。
神秘人还边用羹匙盛给依然处于昏迷中的冷君柔喝,直到喝光吃尽。
冷君柔的脸,还是异常苍白,毫无血色,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下体的出血已经慢慢减少,排出量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里有两包药,你每天准时煮给她喝,一天三次,每次都是用完膳半个小时之后。可以分开煮,也可以单独煮。”神秘人又对紫晴交予另外两包药,轻描淡述地交代一番,继续神色复杂地对昏迷不醒的冷君柔注视了一会,随即转身。
眼看她要离开,紫晴心里好像落空了似的,连忙追过去,“请稍等,请问……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神秘人不说,身体一僵。
“我是指,万一娘娘还会出现其他情况,我想找你帮忙的话,我应该怎么做?”紫晴做出解释。
神秘人还是不吭声,脚步继续迈动起来。
紫晴便也不再阻拦,和神秘人见面次数尽管不多,可她对神秘人也大概了解,她想,神秘人既然能在危急关头救了冷君柔,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应该不用担心。
在神秘人的身影消失于门外之后,紫晴也扭头,回到床前。
正好听到了冷君柔在梦呓,“越是好看的男子,越不可靠,越不能托付终身,只有无情无爱才不会受伤……娘,柔儿错了,柔儿知道错了,柔儿以后再也不会沾情爱,再也不会了……”
是的,皇上长着一副完美的外表,足以令每个女人都砰然心动,可惜,他终究是皇上,谁爱上他,注定了伤痛。
“娘娘,您说的没错,既然皇上变了,那您就别再爱他,好好保护自己,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生。”紫晴侧身坐在床畔,握住冷君柔仍很冰凉的手,定定凝望着冷君柔不安稳的睡颜,心里默念了出来……话说回头,外面的主殿里,仍占满了许多人,不过,都没人吱声,大家各自维持着不同的姿态,绮罗、上官素若等四个坏女人,面面相觑,不时地用眼角悄悄扫向古煊。
古煊不再站着,而是到旁边的软榻坐下,他俊颜遍布思云,眸中的暴戾和愤怒也再次转成了呆然迷惘。此刻脑海里,全是刚才的所见所闻。
她悲愤痛斥的眼神,她苦苦挣扎后的绝望,她一脸死灰的认命,打胎引致的出血染红了她美丽的裙裾,她艰难坚强地拖着脚步离开,给地面留下了一连窜的血迹,这一切的一切,他竟然全都看在眼里,而且,记在了脑海中。
这是自己要的结果,自己应该觉得痛快才是,可为什么,自己反而觉得惘然,内疚,甚至后悔?对她的惨状感到了丝丝怜惜?
其实,蓝隽他们说的有道理,自己不该当凭片面之词定她的罪,可是,就算她肚里的种是自己的又如何?就算她没有和易寒芶合又如何?那都无法抹灭她的坏!就连刚才,她还使计派个奴才出来说她流血不止,有性命危险,急需太医诊治,不正是想博取自己的同情吗?打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就不信,她真的那么脆弱!
至于血脉方面,自己的皇儿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并非任何女人都能孕育,当时糊涂之下让她生了尧儿,已算侥幸,因而这个,没有必要再留。
今天的事,自己也没必要去后悔!
“皇上——”冷不防地,一个黄莺般的轻唤,自耳畔响起。
古煊回神,看到了绮罗温柔可人的丽颜,她娇艳的红唇轻轻抿着,冲他嫣然地笑。
“皇上,咱们该回去了?”绮罗又道,美眸仍旧充满关切和爱意。
古煊望着她,约有一阵子,深邃的鹰眸继而转向殿里其他人,从那几个女人眼中,皆看到了与绮罗类似的眼神。
蓝隽,除外。
看着蓝隽一副愤怒状,古煊不禁忆起方才蓝隽是何等放肆地为冷君柔求情,于是乎,他也回蓝隽一个不悦地瞪视,高大健顾的身躯从榻上站起,迈起脚步的同时,对蓝隽发出命令,“你,跟朕一起走!”
蓝隽怔了怔,丝毫没有动身的意向。
“蓝子轩!”古煊不由得拔高嗓音,哼,这小子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岂会不明白!
他要留下看冷君柔,自己偏不给!而且,看来自己得加紧限制,不让这小子越来越无知和放肆,被冷君柔迷惑得越来越深。就算要迷惑,也只能自己受迷惑,其他的男人,包括蓝子轩,都不行!
“蓝侍郎,你敢情聋了?还杵着作何?还不乖乖地跟皇上走?”上官素若这胸大无脑的女人,竟然多管闲事起来。
她在想,古煊一定是要惩罚蓝隽,她心里根本就在期待,古煊能重重地惩罚一次蓝隽,惩罚这个对冷君柔好得莫名其妙、大胆妄为的家伙!
看着上官素若龇牙露齿,狐假虎威的样子,蓝隽打心里厌恶,又瞧瞧古煊沉怒阴寒的面色,他便也不再坚持,担忧不断的眼眸朝着前往冷君柔寝室的方向再望了一会,收回视线后,迈步随古煊走出殿外。
古煊并不乘坐专用龙撵,而是步行回去养心殿,他健步如飞,把那几个女人甩得远远的。
蓝隽是七尺之躯,追起来并不难,不过,一路上彼此均沉默不语,就那样各有所思地回到养心殿,进入御书房。
偌大的房内,书香味四溢,空气里一片严肃和宁静,静得只有各自的呼吸声在交错起伏。
两人的眼神,均非常深邃,非常炙热,相互紧盯着,都希望借此来看清楚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
稍后,是蓝隽先开口,直接切入主题,语气有点儿冷,“不知皇上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皇后娘娘?如何安排皇后娘娘?”
古煊眸瞳一瞬不瞬,依然牢牢盯住蓝隽,好一会,才做声,同样是冷哼着反问,“你认为呢?一个敌国派来的奸细,用妖术迷惑朕的女人,还怀了野种,蓝子轩你身为御前侍郎,你来告诉朕,她应受何种惩罚!”
蓝隽听罢,立即替冷君柔辩解道,“她不是奸细,也非妖术迷惑你,更不会和人芶且通奸!”
瞧他嗓音拔高,面色涨红,古煊俊颜不觉也更加阴沉起来,咬牙切齿地怒吼,“蓝子轩,朕看你是中毒太深了!”
蓝隽怔了怔,继续反驳,“臣看真正中毒的是皇上才对!臣不清楚那个什么倪净师太对皇上有多重要,曾经帮过皇上多少,但臣可以确定,在这件事上,她根本就是无耻和可恶!所以,臣恳请皇上清醒过来,别再被她蒙蔽了自己的心!”
古煊冷面霜眉,面色愈加难看,内心怒火腾腾直升,他抿着唇,不语,打算让蓝子轩往下说。
“还有绮罗,四娘,很明显,她们居心叵测,想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可笑可悲的是,皇上竟然任由她们胡来。被心爱的男人亲自扼杀了属于自己和他的爱情结晶,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悲哀和伤痛,皇上今天这么做,分明是将皇后娘娘推进了万丈深渊!”蓝隽边说,脑海边不受自控地忆起了方才在栖鸾宫的一幕,心里更是悲愤难掩,什么也不顾,痛骂了出来。“曾经,皇上独爱君柔,君柔更是爱皇上胜过自己的命,想不到,这一切如今在皇上看来,竟成了阴谋诡计,成了奸细,成了……淫luan。好,既然皇上认定了她是坏人,请皇上放了她,这个皇宫已经不再适合她,她爱的男人,也已经不值得她留恋!”
蓝隽义愤填膺、理直气壮的控诉,让古煊心情直线下跌,眸色已经阴鸷难言,俊脸如狂风暴雨来袭,他甚至乎,目露凶光,骇人的表情简直要把蓝隽生吞了一般,他突然抬起大手,拍案而起, “放肆!蓝子轩,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别以为朕器重你,你就大胆妄为。朕告诉你,朕能把你抬高,同样也能把你踩下去,你要是再敢给朕瞎扯半句,朕立刻将你革职!”
震耳欲聋的凛冽之音,说明了古煊是何等的暴怒和狠绝,房内的摆设均受到了程度不等的殃及,不同幅度地震抖着。
然而,蓝隽一点也不怕,就算这个该死的皇帝不说,他也想自动提出,这样的暴君,根本不配自己再为其效力!
温润隽秀的星眸同样是蓄着狂猛的火苗,蓝隽面色惧色,毅然声明出,“皇后娘娘是我的朋友,朋友被冤枉,我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件事,我打算管到底,即便皇上若要革除臣的职位,甚至乎要臣的性命!臣,势必,要为君柔讨回公道,还她一个清白!”
话毕,他双唇紧抿,不甘示弱地回瞪古煊。
既然这个皇帝不知好歹,不懂珍惜,那也说明,他根本不配拥有冷君柔,自己要带冷君柔走,带她离开这个无可救药的暴君身边,让她远离伤害,远离悲痛。
而古煊,料不到蓝隽会说出这番话,已被气得暴跳如雷,心里头,不忘暗暗咒骂冷君柔。
这该死的贱人,简直就是红颜祸水,还专挑自己的心腹下手,她到底给蓝子轩灌了什么迷药,以致蓝子轩如此盲目和沉醉,就连绮罗和倪净师太也无法解除!
不过,他才不会放开她,他才不会满足蓝子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不错,她充当奸细,用妖术迷惑自己,当凭这点,自己就该立刻处死她。
但是,自己不会这么轻易要她死,自己得好好折磨她,让她永远记住。
背叛自己,会生——不——如——死!
“来人,把蓝子轩押出去,从今天起,不得他踏入皇宫半步!”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了整个御书房,还形成了大大的回音,久久回荡不断,古煊怒不可遏地下出圣旨。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几名侍卫迅速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浩。
李浩和蓝子轩交情甚笃,也早就清楚蓝子轩和古煊的非凡关系,不禁对古煊发出这样的指令感到惊愕和不解,以致于进来之后,并没即刻行动,而是探究式地望着古煊。
古煊心头怒火未退,把怒气迁移到李浩身上,“还杵着做什么?听不懂朕的话?敢情要朕再说一次?又或者,连你也想抗旨不成?”
“呃,微臣不敢,微臣……不敢!”李浩身体微微一颤,连忙低下头,“微臣遵旨,微臣遵旨!”
说罢,来到蓝隽的面前,做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蓝隽回他一个不碍事的谅解眼神,灿若星辰的黑眸再次瞪向古煊,一会儿后,甩一甩袍袖,转身朝外面走去。他走得昂首挺胸,走得淡定从容,他,不会就罢休,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君柔带走,彻底离开这个狂妄自大、冷酷无情的皇帝,他要粉碎那不知所谓、荒谬无稽的前世今生和宿命轮回!
110 终于醒来
蓝隽走了,那些侍卫也已退下,御书房内只剩古煊。
他阴沉的面色逐渐得以恢复,内心却仍翻滚澎湃不断。
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看着桌面的奏折,看着前方的书柜,看着跟前两旁的富贵竹……御书房里的一景一物他几乎都看过了,视线不停转移,奈何脑海闪现的情景毫不改变,冷君柔方才被逼打胎的惨状,还有蓝子轩刚刚那番彻词狡瓣,皆像下了符咒一样,反复占据着他的思绪,把他折磨得狂躁无比,且难受不堪。
而且,他心头还居然升起了一丝后悔。
自己当时为何不让陈太医进去看看?就算她没性命危险,至少也能缓和一下她的疼痛,这毕竟是打胎。她一路流血地离开,说明伤势不轻。
她,不会真的有性命危险吧?
冷不防地,古煊脑海蹦出这个猜测,同时发觉,自己在担心她,担心程度还不少!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下定决心不管她的。怎么又会胡思乱想?自己这样和蓝子轩有何区别?自己又怎有资格怒骂蓝子轩?!
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受冷君柔牵动如此之大,古煊既困惑,又懊恼,且更加狂躁。
为了彻底消除这些不该有的念头,他打算回寝宫,好好睡一觉,在睡梦里把一切甩掉。
然而,当他回到金碧辉煌、豪华奢侈的寝室时,他内心里竟又浮起一丝别的感觉,那是……空虚感。
躺在空荡荡的龙床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荒山野林处,周围很冷,很空寂,连带人的心也显得不踏实,异常忐忑。
他只好下床,修长的双脚轻轻踩着软地毯,深邃的黑眸四处晃动,脑里更加混乱。
周围的熟悉景物,令他脑海忽然间闪过一些画面,可惜都很模糊。
当他来到浴池边时,画面开始变得很火辣起来,宽大的浴池里装满了温度适中的热水,水中铺满了鲜嫩的花瓣,自己和她正在水中嬉戏,共赴巫山云雨,做着人类最原始、最美好的事。
只是,那个人影看不清脸庞,只知她有一头如云的长发,凝脂般的娇嫩肌肤,令人血脉贲张的完美身段,服侍的技巧有点儿生涩,却能将自己弄得欲仙欲死。
她到底是谁?这些年来,自己临幸过无数嫔妃,何解独独记住她?又因何只记得她的影子,没有清晰的容貌?
莫非,是……她?
又一个让人震惊的念头倏然从古煊心头掠过。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想到她!不,不会是她,那个令自己欲仙欲死,爽到极点的小尤物,绝对不是她。
若然真的不是她,自己被她迷惑又作何解释?温柔床上荒淫乱,自己之所以被迷惑,为她做出种种破例,必定是掉进了她的销魂窟。
一想到自己这身经百战的床上悍将,竟拜倒在一个20岁的小丫头身下,古煊不禁恼羞成怒,内心又是一阵低咒,像是被鬼追一般,迅速离开了浴池。
回到床上之后,他搂着大抱枕,极力克制自己的思绪,不停地想其他事,好让脑海不再被冷君柔占据,同时也促使自己困倦,就这样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总算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外面一片漆黑,房内点起烛火,仍然亮如白昼。
林公公走了进来,提醒古煊用膳。
古煊沉吟着,稍后,迟疑问出,“栖鸾宫那边……情况怎样了?”
林公公听罢,愕然,且答不上话,很明显,他并没去关注那边的情况。
古煊见状,也没在意,人已经下床,先是伸伸懒腰,再一次环视空荡无人的周围,随即迈动脚步,径直朝外面走去。
林公公这才略微抬头,挥动短小的腿跟上。
胃口欠佳,古煊晚膳只随意吃了一些饭菜,吃完后,来到御书房,本欲批改奏折,奈何总是无法集中精神,他感觉心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捣得他不知所措,熬过大约半个时辰,他步出御书房。
不带任何随从,也不用人挑灯,他就这样只身走在昏暗的夜幕中,速度很快,刚出到大院时,不料碰上了姗姗而来的绮罗。
玲珑有致、高挑秀美的身材裹在一袭菊黄色的裙纱中,裙纱是蚕丝做成,透明无比,里面的肚兜清晰可见,还有那曝露空气里的半截胸脯,雪白细嫩,丰满高挺。长发如墨如缎,只用一根丝带拢在肩后,配上一张绝色风华的容颜,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和迷人。
她晶亮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异样精芒,随即笑靥初绽,给古煊欠了欠身,柔声地道,“这么晚了,皇上还打算去哪儿呢?”
古煊霎时怔然,是啊,自己这一路疾奔出来,准备去哪?
“皇上莫不是……要去哪个娘娘寝宫夜宿?”绮罗接着说,隐藏着诡异之光的美眸继续一瞬不瞬地注视古煊,弹指间,她笑容凝住,嗓音也不再娇柔。略带控诉地质问,“又或者,皇上想去的地方是栖鸾宫?皇上放心不下冷君柔,想去看看?”
栖鸾宫?自己刚刚是想过去栖鸾宫?那么心急地走,是为了见她?见那可恶该死的冷君柔?心头像是被某样东西重重砸下,古煊浑身一颤。
“看来,皇上依然摆脱不了她的魔咒。”绮罗猛然一个叹息,语气里,有可以佯装的忧心忡忡,还假惺惺地自责,“师父对绮罗托付重任,绮罗却无法胜任,也罢,绮罗明天就离开,回去跟师父请罪,让师父再想办法帮助皇上。”
说着,她刻不容缓地转过身,准备离去。
古煊及时伸手,拉住她。
她回头,眸间是浓浓的忧伤,水汪汪的美目痴望古煊,稍后,一副情深地劝解出来,“皇上请多保重,请务必当个明君。继续带领东岳国走向繁荣富强,驱逐外敌,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好家园!”
古煊臂力骤然一紧,把她扯到怀中,继而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往回走,不久便到他的寝宫,双双跌倒在巨大的龙床上。
撕的一声响,绮罗身上的薄薄裙纱已在他手中撕成两半,接着是她的肚兜、亵裤,直至她身无寸缕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倪净师太说过,安排绮罗进宫是因为绮罗有着圣女之躯,有绮罗和自己交欢,自己会彻底摆脱冷君柔的迷惑妖术。
看着绮罗那惹火狂放的身材,古煊也迅速自个脱掉袍衫,无限健美的身躯直接伏在绮罗身上,大手开始沿着她细嫩光滑的肌肤抚摸了起来。
他的动作,非常急促,连带呼吸也是很粗喘,他用力摆动腰腹,霸气而狂野地占有她,不顾她有任何反应,一个劲地驰骋冲刺下去……同一时间,栖鸾宫。
冷君柔的睡房里,一片静谧,柔和的烛光轻轻晃动,照亮着房间各个角落,一股淡雅清新的桅子花香气静静蔓延着。
从白天到现在,紫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此刻,她怀里还抱着小希尧,轻摇着小希尧的藕臂,指向仍在昏睡中的冷君柔,教导道,“小皇子,来,叫母后别睡了,说你很想见到母后,想母后抱你,喂你吃粥,陪你玩,陪你说话……”
随着紫晴的动作,小希尧使劲挥着小手,他的表情是兴奋的,嘴里不断咿呀,很明显并不清楚自己的母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天真无邪和不谙世事,令紫晴忍不住黯然凝泪,目光回到冷君柔身上,轻声低吟,“娘娘,您看到了吗?小皇子是多么想您,还有我们,也热切希望您能尽快醒来,然后肯定地告诉我们,您平安无事。”
自神秘人离开后,她无时无刻不祈祷冷君柔醒来,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冷君柔能永远这样睡下去。只因她知道,冷君柔恢复知觉后,定会再次承受漫无边际的痛苦。
身上最重要的“一块肉”被逼害舍,瞬间化为乌有,那是多么惨绝人寰、让人痛不欲生之事!
“啊呀——”
猛地,来自小希尧嘴里的一声呐喊,将紫晴从悲痛沉思中唤醒。
隔着朦胧的视线,她发现小希尧不知几时小脸调往后面,趴在她的胳膊上。
顺着小希尧兴奋欢喜的目光,她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影,他正冲着她笑,笑容里,不再是以往那种熙和如风,而是带了一股浅淡的忧伤。
“蓝大人,您怎么来了……莫非,您又乘坐【飞机】进来的?”紫晴连忙对他说话,同时腾出一只手,抹去眼中的泪水。
原来,来人是蓝隽!
蓝隽抿唇,颌首,炯亮的星眸越过紫晴,继续看向冷君柔,看着她恬静苍白的睡颜,他低声问紫晴,“皇后娘娘情况怎样?太医后来有看过吗?”
当时绮罗不准太医过来,他也在场,也曾反对和劝解,最后甚至和古煊起了挣扎,可惜结果是,被古煊逐出宫门。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先回家,待夜深人静,马上借助飞机模型进来。
紫晴稍作思忖,开始说出冷君柔及时被神秘人营救的情况,见蓝隽困惑不解,便索性对他告知神秘人和冷君柔之间的渊源,说得精要重点。
蓝隽总算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感叹之余,蓦然萌发一种特别的感觉,他觉得,这个神秘人有点问题,但具体怎么样,暂时又说不清楚。
“蓝大人,你能把娘娘带走吗?”紫晴再次开口,冷不防地提出一个请求。
蓝隽回过神来,一脸愕然。
“皇上他变了,而娘娘这次是伤透心了,绮罗和淑妃那伙人定会继续对付娘娘,娘娘再呆在这个皇宫的话,我担心她会有……会……”紫晴解释着,眼眶又红了。
恰好,小希尧又叫了下,小家伙,不甘被冷落着。
蓝隽不由逗他,伸手搭住他小小的手指,看着可爱的他,不禁想起了乐乐和嘉嘉,还突然发现,他们在小希尧这个年纪时,长得跟小希尧很像。
冷君柔呢,她和某个阶段的雪柔相比。谁更惨?蓝隽哀伤的目光,再次转向床上。
“蓝大人,小皇子是时候就寝了,我先带他去给奶娘哄睡,您自便。”紫晴蓦然又道,还舞动小希尧的手,教他跟蓝隽说晚安。
蓝隽再露微笑,也扬手对小希尧说再见,待紫晴抱着小希尧出去后,他缓缓走近床前,对冷君柔的情况,此刻看得更清楚,同时也明白到,跟雪柔相比,冷君柔更可怜。更悲哀,让他格外心疼。
“娘,您说得不错,柔儿假如能做到无情无爱,便不会经受这些痛苦,一切,都是柔儿活该。柔儿后悔了,后悔不听娘亲的教诲,不由自主地爱上他,还深深沦陷……”蓦地,冷君柔嘴里又是发出了梦呓,她不停摇首,面容痛苦而扭曲。低不可闻的嗓音里尽显悔恨和哀伤。
蓝隽迅速俯身,情急地抓起冷君柔冰冷如旧的柔夷,热切呼唤,“君柔……君柔你醒醒,我是蓝隽,我来看你了,你快点醒来!”
可惜,冷君柔并没听到他的呼唤,也感觉不到他的到来,她继续呢喃梦语了几句,微颤的嘴唇渐渐闭合,整个人已经恢复平静。
蓝隽继续紧紧裹住她的手。希望自己掌中的热度给她传送些许温暖。然后,高大的身躯在床前大椅坐了下来。
他知道,这么晚了自己不该与她独处一室,更不能与她有肌肤接触,但他又想,既然来了就无需多顾虑,再说。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发觉。
她刚才说什么?说她后悔爱古煊了?还有,她娘亲曾经教她无情无爱?
她们母女真是可怜,走上同一种路,夏艳芝深爱冷睿渊,最终却遭到了抛弃,郁郁寡终。
冷君柔为古煊付出一切,爱古煊的程度应该不亚她娘爱她爹。结果呢?古煊受人迷惑和煽动。把她当成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对她做出一连窜的伤害。
紫晴说的不错,自己应该带她走,绮罗和倪净师太的出现很明显是个阴谋,而古煊,已经陷入了这个阴谋当中。她接下来的处境会非常危险,有可能会遭到废后,而最让自己担心的,是她的性命。
先是胎儿被逼打掉,再是皇后之位被废,最后,肯定是被处置身亡,甚至乎……折磨致死。
因此,自己必须在情况越来越糟糕之前,尽快把她带走,除了她,还有小希尧和紫晴,但是,这儿的密道已被封住,单凭自己特制的那架“直升机”,顶多只能带走冷君柔和小希尧。
古代“诛九族”的变态刑罚,冷君柔一旦逃跑,在绮罗等人兴风作浪之下,栖鸾宫里的下人恐怕都会受到牵连。万一都被处死,那可是几十条人命!
善良如冷君柔,必定不肯答应跟自己走!
“君柔,假如我们身处现代,我一定会带你告上法庭,要那个残酷无情的暴君受到制裁,要那些伤害你的恶毒女人不得好死!可惜,在这唯皇帝独尊的封建社会,古煊就是王法,他的话就是判决。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把你带走,才能让你远离伤害和痛苦!”蓝隽俊脸遍布愁云,眸光黯然失色,悲伤哀痛的心无助地发出呢喃。
他就这样愁思满腹地注视着冷君柔。还不停揉着她的手,直至紫晴再次进来。
三更已过,紫晴来提醒他离开。紫晴定定望着他。只因为,他方才还没有对她的请求做出正式的回应。
细心体贴的蓝隽,伸手在紫晴肩上轻轻一按,“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带你们离开!”
话毕,不顾紫晴的激动和欣喜,他对冷君柔留下最后一个深望。
君柔,无论接下来有多难,我都会想方设法,帮你脱离苦海,而你,也请答应我,务必保重!
无声的许诺结束之后,他收起坚定的目光,转身,走出门外。
他快步前进,走在无人的回廊,出到庭院时,直奔院北角落,那儿,站着一个人,是……李浩。
“一切可好?”蓝隽先是开口了解情况,原来,考虑到这是非常时期,避免意外发生,他委托“蓝子轩”的死党李浩帮忙,让李浩今晚安排心腹守在栖鸾宫附近。
“嗯,没事。”李浩语气轻快地应答,顺带问候冷君柔的病情,“皇后娘娘情况如何,严不严重?”
“她已无性命危险,由于失血过多,依然处于昏迷当中。”蓝隽内心仍哀痛不已,其实,他有想过带个大夫进来,可又怕泄露行踪,宫里的太医,也不敢尽信。
李浩将他落寞忧伤尽收眼底,于是安慰道,“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而且,老天爷不会亏待好人的。”
是吗?经过这些事,自己还能相信所谓的老天慈悲吗?蓝隽不禁抬头,仰望夜空,看着那漆黑又遥远的苍穹,他发出无声的控诉。
最后,是李浩提醒,他才从悲愤中出来。
望着李浩,他郑重而真诚地说出一声谢谢,再拜托道,“请多留意皇后的情况,有事立刻告诉我。”
“嗯,你放心,我会的!”李浩点了点头,眸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闪亮,泛着肯定之光。
蓝隽心头又是一阵激荡,下意识地给李浩一个深深的拥抱,蓝子轩何其有幸,能拥有李浩这样一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对于蓝隽的古怪举动,李浩略觉愕然之余,便也没有多加探究,还学着伸出手,给予回抱,约有数秒,两人才放开。
蓝隽坐上特制的古代版“直升机”。准备就绪,趁着四更钟鼓声响起,他刻不容缓地发动引擎,用钟鼓声做掩护,在“直升机”冉冉升起之际,他对李浩挥手告别,待“直升机”到一定的高度,开始随着夜风沿着水平方向飞走,慢慢消失于夜色当中……接下来的两天,冷君柔还在昏迷,栖鸾宫的奴才也继续担忧和期盼,紫晴更是贴身守候、服侍。
沉睡中的冷君柔,不能吃饭,但可以吃些粥水,紫晴每次给她喂完粥水后,遵照神秘人的吩咐给她喂药,见她面色不再那么苍白,紫晴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于是更加祈祷神秘人的再次出现,能彻底将冷君柔救醒,毕竟,偌大一个宫殿,不能没有主子。
可惜,左等右等,皆见不到神秘人的影子,庆幸的是,绮罗那伙人并不如大家所担心中出现,这让大家安心不少。
是夜,微凉,寂静,紫晴继续坐在床前,静静守候。
她边看着冷君柔,边握住冷君柔的手摩挲和按摩,不久,忽觉冷君柔的手指动了一下,她心里头的惊喜和震动还来不及表现,便见冷君柔紧闭了三天三夜的双眼,赫然睁开。
心情澎湃,让她嗓音颤抖,近乎呜咽。“娘娘,您……您总算醒来了!”
冷君柔不语,先是对她注视片刻,迷惘的水眸开始环视周围,看着极其熟悉的一景一物,无波无澜的眸光,迅猛起了一个晃动。
自己没有死,娘亲没带走自己,只是,胎儿没了,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千疮百孔的心,像是被无数虫蚁在啃咬,引致更加难以形容的痛,冷君柔整个身体,哆嗦了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身体在痛吗?我……我去宣太医……紫晴脸色大变,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根本请不到太医了。
冷君柔又是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出。声音近乎沙哑,“小皇子呢?”
紫晴怔了怔,随即应道,“我这就去把他抱来。”
说罢,人已经起身,迅速朝外奔去。
冷君柔重新闭上眼,灼痛的泪水,这才淌淌涌出来,依然颤抖的手,爬上腹部。
怀尧儿的时候,自己曾擅自偷偷吃滑胎药,最后,是被古煊及时阻止,这次,在自己极力想挽留胎儿时,却是轮到他强行打掉。这,就是因果报应吗?
因为自己当年的无知和狠心,老天爷要惩罚自己?
但为什么,惩罚是这般残忍和无情?就算当年自己做错了,那也该冲着自己来,而不是……报在胎儿的身上,还差几天,他就成形了,他就成形了.
111 血债血还
当年自己想打掉尧儿的时候,紫晴劝解自己,说她奶奶跟她说过,婴灵很可怜,且很难超度,除非母体再次怀孕,不然很难重新投胎。
爱破碎了,自己将来恐怕再也不会怀孕,若然紫晴的奶奶所说真有其事,这个被古煊活生生地扼杀的胎儿,便永远得不到超度。永远得不到转世。
思及此,冷君柔内心更是撕裂般地痛,泪水流得更凶更猛,后脑枕住的床单,很快出现一片湿濡,她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紫晴已经进来,见到了冷君柔的泪如潮涌,心中难过不觉再起,事不宜迟地将小希尧放在床前,希望借此平复冷君柔的痛哭,奈何,连她自己都拖制不止悲伤,发出来的声音哽咽不已,“娘娘,小皇子来了,我把小皇子抱来了,您快睁开眼看看他。”
紫晴话音落下之时,冷君柔睁开了眼,看到模糊视线中那令她时刻放心不下的小人儿,她眼泪霎时又是一阵狂飙,用力伸出手,将小希尧搂在胸前。
她紧紧地、牢牢地抱住小小的他,让他和自己几乎密不可分,今后,自己真的只剩他一个亲人了!
尽管几日不见,小希尧却仍记得母亲的味道,软绵绵的小身体便也一个劲地朝母亲怀里钻,胖呼呼的双手,不停在母亲身上抓绕,嘴里,竟然喊出了一句“母——后——”。
出其不意的呼唤,不仅把紫晴震慑住。冷君柔也更是浑身哆嗦,她轻轻推开他,暂且让她从怀中出来,眼中含泪,脸上却带着笑,激动而欣喜的笑。
“小皇子会叫母后了。娘娘。小皇子会叫您了,他会叫人了!”紫晴同样是又哭又笑,欣喜若狂,她还教导着,“小皇子,乖,再叫一次,再叫一次母后。”
冷君柔继续泪眼闪烁,定定望着小希尧,万分期待。
可惜,小希尧并没有如她们所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莲藕一般的小手爬上了冷君柔的脸庞,咧嘴呵笑。
冷君柔不禁再一次抱紧他,不顾自己身体娇弱,让已有一定重量的他直接趴在她的身上。
看着眼前温馨感人的一幕,紫晴也是满腹激昂,她其实很想了解冷君柔的身体状况,告诉冷君柔关于神秘人的及时搭救,还有蓝隽前天夜晚的悄然来访,可她又不想冷君柔太快陷回到痛苦深渊,于是决定先沉默。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夜渐渐转深,不久,小希尧睡着了,冷君柔把他平放在床上。
她侧着脸,继续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又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她突然翻身坐起。
紫晴见状,连忙劝阻,“娘娘,您不能起来!”
冷君柔仿佛没听见,支撑之下,已经坐在了床上。
“娘娘,您刚刚流……您的身体还没好,暂时不宜走动。”紫晴继续急声劝说,却见冷君柔执意下了床,她无奈之余,唯有拿来披风给冷君柔披上,且小心翼翼扶住冷君柔。
她本以为,冷君柔只是在屋里走走,又或者去窗口那,出乎意料的,冷君柔脚步迈进的方向,是门口!
“娘娘。您要去哪?您要做什么?难道您要去找皇上?”紫晴又道,先是把小希尧抱回到摇篮里睡。
听到紫晴最后一句话,冷君柔猛地打了一个踉跄,及时伸手扶住门柱,胸口激烈起伏着,似是再被狠狠刺了一刀,疼痛加剧。
“娘娘,来,小心一点。”紫晴重新赶到她的身边,准备扶她跨过门槛。
冷君柔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抬起乏力的双脚,随紫晴走了出去。
回廊上,挂着一盏琉璃宫灯,淡黄色的光芒把她影子拉得长长的,瘦瘦的,夜风吹拂而来,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她一路低头,眼睛定定看着地面,不由自主地忆起了被逼堕胎当天的情景,地面的斑斑血迹已被洗擦掉,但那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已经清晰刻在了自己心中。
不仅是回廊,还有前面的主殿,自己当时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永不可抹的血路。
紫晴一直留意着冷君柔的表情,尽管冷君柔低着脸,可她依然能感觉到冷君柔的悲哀和愤怒,她左右环视一下,随即压低嗓音禀告道,“娘娘当时性命垂危,绮罗不准任何太医给娘娘诊治,紧要关头幸亏神秘人出现,娘娘的血才终停止,神秘人还留下一些调理的药叫紫晴煎给娘娘服用。”
冷君柔身体猛地又是一僵,脚步停下。
当年,因为有神秘人的救助,自己安然无恙地诞下尧儿,如今,因为神秘人,自己能死里逃生。到底是自己和神秘人渊源甚深呢?又或者其他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而绮罗。不准任何太医给自己诊治!一个五品之下的贵嫔,竟有能耐爬到自己这个皇后的头上!
古煊,这一切,一定是你在纵容吧!
心头悲愤难以形容,冷君柔突然有股想仰天大笑的冲动,宝宝,请原谅母后,请原谅母后的幸灾乐祸,只因为,你那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父亲,真的不是人。
虎毒不食子,而他,硬是要你的命,就那样剥夺了扼杀了你的权利,你要是在天有灵,要是有能力,找他报仇!母后也会帮你,帮你一起消灭狠心无情的他,还有那些同样该死的女人,要她们通通为你陪葬!
感受到冷君柔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瞧着冷君柔突然变得神色骇人。紫晴连忙紧拽住冷君柔的手臂,声音也加急了,“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是不是冷?不如我们回房?”
自己怎么了?自己有没有事,当然没有!那么大的痛苦,自己都能熬过去了,何况是现在这种痛定思痛!
“对了,她们这几天有没有来找你麻烦?”冷君柔没有回答紫晴的话,而是反问,美丽如旧的容颜,已恢复了淡然。
紫晴怔了怔,摇头,“倒是蓝大人前天晚上来过。”
蓝隽来过?他乘坐自制直升机偷偷潜进来的?冷君柔眼眸一个晃动。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个男人坐在自己的床前,温暖宽厚的大手牢牢裹住自己的手。还不停对着自己说话,她一度以为,那是古煊,想不到,是蓝隽。
也是,只有蓝隽才这样,自己又怎会想到是那个无情残酷的暴君!
“娘娘,不如您跟蓝大人走吧!”紫晴蓦地又说了一句,把冷君柔扶到殿中央的凤椅坐下,“您带上小皇子,随蓝大人逃出宫,然后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静度过下生。”
听着紫晴的述说,冷君柔水眸逐渐涌上惊震,目不转睛地盯着紫晴。
一开始,紫晴被古煊派来监视自己的人,曾经不管古煊做过什么令自己生气和失望,她都一直规劝自己,要自己原谅古煊,如今,她竟劝自己离开!
是否紫晴,也觉得这份爱不该再坚持下去,觉得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值得再爱?
也对,在自己反抗无门地被灌下那碗打胎药,在自己捧着凌迟般蚀痛的腹部怒瞪着他。在自己拖着麻木无力的身躯留下一条触目而永但的血路之时,自己对他的爱,已经消失,彻底地消失。
不过,自己不会就此离开,自己要为可怜无辜的孩儿讨回公道,先是他那禽兽不如的狠毒父亲,再是那些决然相逼的坏女人,绮罗,四娘,上官素若,冷若甄,她们通通都不能放过!
“娘娘,娘娘……”
突然,紫晴的轻唤加摇晃,将冷君柔从痛苦愤恨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冷君柔定睛之后,不但看到了紫晴,还看到另一个人影,那张熟悉的面容,那双亲切的眼睛,让她心头荡漾,喉咙紧致,眼眶泛红。
“蓝大人,您和娘娘慢慢聊,我出去把风。”紫晴接着道,对冷君柔留下一个关切的注视,准备转身。
不料,蓝隽及时把她截止,“不用了,有李浩在外面帮忙,应该没事的。”
“李……统领,他……”紫晴不由惊慌起来。蓝隽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双唇一抿,解释出来,“皇上不会知道的,上次我过来,也是他帮忙。”
紫晴恍然大悟,不经意地瞧了瞧空荡宽敞的大殿,始终觉得这儿谈话不方便,加上她想借此机会劝冷君柔能够回房,于是重新回到冷君柔的身边,温声细语,“娘娘,您已经出来很久了,这儿的风毕竟有点大,您还是回房吧,说不定小皇子醒了呢。”
蓝隽一听,便也附和道,“君柔,我们进去谈吧,而且,我也想见见小希尧”
看着满眼期盼的蓝隽,看着哀求万分的紫晴,冷君柔继续呆愣了一会,随即站起身,由紫晴搀扶,一步一步地,回去寝室。
小希尧依然睡得正甜,蓝隽先是走近凝望,这几天,他发现自己特想念乐乐和嘉嘉,七年的相处,果然深刻,不是时间和空间能够阻断。
紫晴则将冷君柔扶到床上,让冷君柔靠着床背而坐,还在她和床背之间加了一个柔软的垫子,待一切都弄妥后。走到蓝隽的身边,“蓝大人,您和娘娘聊吧,我先出去一会,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紫晴已经出去,房内变得宁静下来,蓝隽目光暂且从小希尧身上抽离,站直高大的身躯,定定望着冷君柔,继而慢慢靠近,直到床前。
“君柔,你是今晚才醒来的吧,你的身体怎样,没什么大碍吧?是否有哪儿不舒服?你身体虚弱,为何不卧床休息,反而出去吹风?”一连窜的问候,自蓝隽嘴里逸出,灿若星辰的眸瞳仍旧异常闪亮和炙热。
冷君柔并不回答,静静回望着他,美目呈现迷惘状态。
蓝隽习惯性地抿起薄唇,沉吟了片刻,准备再开口时,却被她抢先了一步。
“蓝隽,曾经我跟你说过,当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希望你能答应我,当时你给我的回复是义无反顾,请问,这个答允,现在还有效吗?”这次,轮到冷君柔眼中发出炙热的光芒,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
“当然!”蓝隽毫不犹豫地应答,“我正在想办法把你带出去,除了你。还有希尧和紫晴也会一起……”
“我不会走!”不待他说完,冷君柔立刻打断,看来,他误会了。
“你不会走?”
“对,我要报仇,我要古煊、绮罗、四娘等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她们都是杀害我孩儿的凶手,我要她们血债血还!”冷君柔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尚未平复的那股深恨,火山爆发般的迸射出来。
蓝隽则惊讶转为震慑,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冷君柔表露出这种深恶痛绝和毅然果断,由此可见,她心意已决!
自己呢?是劝她离开或是接受她的请求与委托?可是,当凭自己和她的力量就能对付古煊吗?就能整治势力雄厚的绮罗等人吗?硬拼的结果,是以卵击石呢?还是绝里夹逢,置于死地而后生?
“你……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们了?”蓝隽沉吟迟疑地问出。
“暂时还没有,但我一定会想到!至于绮罗那些人,怎么说我也是皇后,想要她们的命,并不难!”冷君柔继续满面怒容,咬牙切齿。蓝隽却不以为然,不知怎么的,他有种坏的预感,她的皇后之位会被废除,而且很快。
不过。他又不想把这个担忧说出来,她刚刚小产,他不希望她受到更多的刺激。
也罢,那就让她继续拥有目标和打算,那样对她的身体痊愈也有用处,能坚持一天便是一天,至于废后一事,就赌古煊吧,希望这个该死的暴君能及时清醒,及时回头,及时挽回一段来之不易的爱情……同一个夜晚,绮罗的寝宫,灯火辉明,细烟缭绕,一副嫦娥奔月画像前,伫立着两个高度差不多的人影,一身黄色轻纱的正是绮罗,一身黑色斗篷的则是……
112 复仇
她们都缄默不语,各有所思地注视着眼前的画像,好长一段时间过后,绮罗首先开口,“干娘,我们真的不用顾忌那倒雾鬼?照您推断,她应该今晚醒来,说不定明天会做出反击。”
黑衣人眸光轻又快地晃动了一下,并不应答。
“这次本是除掉这个女人的大好机会,我们应该让她早日归西,落得个干净才对!我们这样一次次地放过她,难道就是为了皇兄那不知所以然的理由?不错,她是长得很美,可天底下好看的女人多的是,至少,冉花容就不比她差,何况她还是个二手货!”绮罗说着说着,疑惑的嗓音渐渐透出一丝嫉恨和不甘,“我真看不出她有何能耐,能令两国之君都为她着迷!一个古煊如此,皇兄也是如此!”
“绮罗,记住你的任务,记住你接近古煊是为了什么,你的一举一动,四娘都会了如指掌,你别让我知道,你背叛我!”黑衣人总算开口,说的竟是教训和威胁的话语,声音格外冰冷,仿若寒霜降临。
绮罗身体微微一僵,一种异样的光芒在眸中飞逝而过,继而马上保证出来,“干娘请放心,绮罗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绮罗接近古煊的目的,是为了盅惑他,让他心智渐渐迷失,最终成就了皇兄的大事。”
“知道就好!我跟你说过,男人最不可靠,冷君柔的下场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你别蠢到对他动心,否则,到头来你只有死路一条!”黑衣人继续冷哼。
“绮罗谨记干娘的教诲,绮罗绝不让干娘失望。”绮罗开始侧目,看着黑衣人深沉如日的面色,决定转开话题,“对了干娘,废后那件事,真的没问题吗?我始终担心古煊不会那么轻易废掉她。”
“何以见得?”黑衣人也换成了轻狂的口气。
绮罗稍顿,往下说去,“虽然冷君柔那倒雾鬼‘红杏出墙’和‘怀了野种’但古煊似乎对她情缘未尽,先是逼迫打胎那天,若非我们几人在掺合,在刺激他,说不准他会放过冷君柔。而当天晚上,他竟想去看冷君柔,幸亏我及时出面,搬出利害关系才阻止他。”
绮罗述说的同时,已经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晚上的销魂蚀骨体验,一股暖流猛地自下面涌过,让她春心荡谦不已,同时,她还满腹嫉恨,嫉恨对象是冷君柔。
趁黑衣人静默着,她于是又不甘地数落出来,忿忿然的语气,“若非清楚内幕,我还真要怀疑冷君柔是否给他下了盅毒,干娘当年只给了上官燕一剂药,就足以令冷睿渊把夏艳芝忘得一干二净,对古煊,我们可谓使出浑身数解,却仍无法令他彻底断绝对冷君柔的情爱!还有那蓝子轩,更是完全不受控,真是让人抓狂!”
黑衣人继续默然,赤红的眼眸同样布满了费解和疑惑的神色。绮罗说的不错,她也曾对古煊的情况感到非常纳闷,自己独门研制的灵药和符咒,从没出过失误,越是感情深厚的,越容易中招。
莫非是……古煊对冷君柔的爱并非真爱?非深爱?
但若然如此,冷君柔的独宠又作何解释?冷君柔所受的种种殊荣呢?因此,古煊是绝对爱那冷君柔。
而蓝子轩,明明是个很普通的人,奈何自己的种种妙招对他起不了半点作用,他内心隐藏的,到底是一颗怎样的灵魂?
按住心里的挫败和懊恼,黑衣人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瞄了一下屋顶的漏洞,突然道,“你去探一下古煊的口风。”
绮罗俏脸一怔,“现在去?”
“嗯!”黑衣人还是没有任何情感的语音,也不做告辞。就那样转过身子,自顾朝房外走去。
绮罗也跟着转身,目送黑衣人的背影自门口消失,约有片刻,终收起复杂的思绪,开始梳妆打扮,换上一袭性感的薄纱,事不宜迟地直奔古煊的寝宫。
她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便进入古煊的寝室,在那巨大的龙床上,发现古煊正沉睡中,不过,他睡得不是很安稳,饱满的额头满是细汗,两道剑眉紧皱,眉心清晰形成一个方形疙瘩,那张俊美绝伦的容颜,也呈一派不安状。
看情况,他在做梦!
他梦到什么了?梦境与谁有关的?
绮罗边看,边纳闷,当她伸手准备去呼唤他时,惊见他自个醒了过来。
他健硕的身躯,陡然从床上弹起,睁开的鹰眸中,透着噩梦过后的震颤和恐惧。
“皇上,您怎么了?”绮罗开口,刚刚举起的手,转为爬上他的前额,替他轻轻拭擦着那一滴滴晶莹的汗珠。
古煊目不斜视,继续呆呆望着前方,脑海浮起方才的梦境。
他竟然梦到了冷君柔,再次梦到她!自从逼她打胎后,这几天夜里他都梦到她。
那纤细的身影,那哀怨而绝望的眼神,还有她当时一边流血一边吃力地离开主殿的惨状,像是一道道符咒,又像是一条条绳子,牢牢勒住自己的脖颈,让自己几乎喘不过起来。
她冷笑着对自己说,古煊,虎毒不食子,你却比老虎还没畜性,那是你的亲生孩子,是你期盼已久的孩子,你会后悔的,你会受到报应的,你这刽子手,你会不得好死的!
杀人,对自己来说并不陌生,撇去当年勇战沙场,杀敌无数,即便继位后,有时候为了江山社稷,自己也曾下令处死过许多最该至死的官员,甚至乎……满门抄斩,可自己从不觉得内疚,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噩梦缠身。
难道,真的因为那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后悔、自责,导致要受到噩梦的折磨?
不过,就算那真的是自己的亲骨肉,冷君柔因何会冷笑?她不是应该很痛苦,很悲伤吗?自己怎么好像从她悲愤的眼里看到一种幸灾乐祸?
“皇上,您没事吧,皇上……”绮罗充满关切和担忧的呼唤再次响起。
古煊定一定神,满眼复杂地注视着她,稍后,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他的冷漠态度,让绮罗很是不悦,但她忍着没发作,而是发挥她一贯的狐媚手段,嗲声道,“绮儿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不料会碰到皇上做噩梦,皇上,您刚才梦见什么了?能否跟绮儿说说?说不定绮儿能给您一些看法?
古煊继续定定望着她,俊颜微怔,没有接话。
绮罗心头起伏,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状,稍后,毅然问道,“皇上,那冷君柔的野种已经解决,接下来是不是该废掉她的后位了?”
野种!
古煊一听这个词,身体陡然起了一个微微的颤动。不禁再次忆起今晚的梦境,再次陷入怔愣和迷惑。
“皇上之前说找不到理由废她,如今这个大好机会,皇上应该好好把握。”绮罗继续假惺惺地劝解,芊芊玉手开始爬上古煊的胸膛,隔着薄薄的里衣,很有技巧地抚摸起来。
古煊并没该有的反应,整个人仍一副呆愣状,很明显,思绪还陷在某一点上。
绮罗见状,内心不觉起了焦急,可又不知所措,故只能继续用她专门练过的媚功,对他展开挑逗攻势。
结果,古煊是回过神来了,却没有如她所愿地带她共度欲海,而是推开她,还令退她。
“皇上——”她嘟着小嘴,不满地娇嗔出来。
古煊像是被封印了似的,不为所动,“朕还有事,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
他没有发怒,也非凶残下令,可那淡淡的语气,不容否决。
因此,绮罗即便再困惑、再纳闷和不甘,最后还是乖乖地离去。
偌大的寝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那股浅浅的靡香味道在空气里萦绕不散。
古煊维持发呆,约有好一阵子,继而起身下床,走到窗口边,抬头静静仰望寂廖遥远的夜空。
看着看着,他心里似乎有种力量驱使。于是回到床前,套上外袍,刻不容缓地冲出卧室,利用他高超的轻功,飞檐走壁。无需一盏茶功夫便抵达栖鸾宫的大院。
三更已过,各个角落都静悄悄的,四处无人,他凭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轻灵的身形,顺利进入了冷君柔的寝房。
幽雅安宁的室内,靠两根蜡烛照亮着,古煊先是屏息凝神地环视一下整个房间,接着迈动脚步,蹑手蹑脚地朝大床靠近。
经过一个大摇篮时,他下意识地止步,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预期的人影,这才又继续前进,拉开珠帘子,停在床前。
华美高雅的床榻上,除了躺着她,还有那原本该在摇篮里睡的小人儿。
她醒了吗?三天过去了,她应该没事了吧?看着她呼吸平稳的样子,古煊心想,她一定已从堕胎中慢慢恢复,担心她会惊醒,他点住了她的昏穴。
然后,他开始无所顾虑地端详和打量宝宝。
倪净师太将自己从这贱人的盅惑中搭救出来后,连带自己对宝宝的记忆,也跟着消失。
据说,宝宝将近一岁了,自己对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今晚,可谓头一遭这么清晰仔细地看他。
原来,他长成这个样子,五官俊俏,很有自己的影子,这也说明了,他根本不似淑妃大前天所说那样,也是个野种,他绝对是自己的亲骨肉,是自己……和冷君柔这贱人所生的皇儿。
想罢,古煊目光转到冷君柔的身上,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发觉自己的心很乱。
虽然倪净师太说她是易寒派来的奸细,但基于好奇,基于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敏锐和多疑,他还是忍不住感到纳闷和迷惑,而每次蓝子轩劝说时,自己尽管痛斥了蓝子轩,然而事后,还是忍不住投入深思和探究。
可是,倪净师太和自己认识多年,早在父皇、母妃那代起就存在,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因而,不管自己多努力,都找不到理由说明她不是奸细,找不到理由原谅她!但另一方面,自己又做不到彻底与她决裂。
记得当年得知冉妃是易寒派来的人时,自己毫不犹豫,非常果断地与冉妃断了关系,如今对她,自己竟萌发过劝她弃暗投明的念头,打算只要她发誓不再被易寒所用,自己会既往不咎。
这两年以来。自己和她之间到底经历的是怎样一种生活?自己是如何受她迷惑,导致明知她罪该万死却一次次地放过她?就连这次,她红杏出墙,私怀野种,罪该废后和打入冷宫,可自己丝毫没有这样的决定!
倪净师太说过,自己保持与绮罗交欢,会慢慢摆脱冷君柔的盅惑,今晚,绮罗引诱自己,自己应该顺势和她共赴巫山云雨,但实际上呢?
自己非但赶走绮罗,还悄悄溜来看她。由此可见,自己鬼迷心窍得不轻,自己被盅惑的不轻,自己根本就不想摆脱她的盅惑!
堂堂一国之君,注定了不该付出真感情,不能对女人较真,更何况,她还是个异国派来的奸细!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不,自己不能当个昏君,不能被任何女人左右自己的思想,绮罗不能,冷君柔更不能。
想罢,他顿觉心中更加慌乱起来,前所未有的慌乱,难以言表的慌乱,让他迅速伸手,点开她的穴道,自己则立即转身。再也不敢多瞧一眼床上的她们,一阵风似的冲出房外去。
安静的夜,在继续,直至黎明的来临。
或许是前几天睡了很长时间,又或许是心中有所牵挂,冷君柔很早就醒来,她一睁眼,便沿着整个卧室张望。
昨晚和蓝隽谈到将近三更天,蓝隽走了之后,她自个发呆沉思了一阵子,便也沉沉睡去,睡梦里,她感觉似乎有人来过,有个人影伫立床前,静静看着自己和尧儿。
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是谁?蓝隽吗?又或者……不,不会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在他狠绝地对陈太医怒下命令,在他无动于衷、冷酷无情地看着绮罗那伙人给自己强行灌下打胎药,在他默许绮罗不准太医给自己诊治的那一刻起,自己对他的爱,也已经随着孩儿的消失而葬送,自己的梦里,不会再出现他!绝对不会!
“娘娘,您睡醒了?”
一声温柔亲切的问候,把冷君柔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紫晴进来了,淡淡的哀伤神色中透着丝丝欣然,只因为冷君柔的大难不死。她把脸盆搬到床前,服侍冷君柔洗激,弄妥之后,命人把早点端来。
紫晴果然是个资深宫娥,知道冷君柔长睡刚醒,叫人做的早点是比较稀的粥羹,清淡、可口,美味,让人食欲大振,所以尽管冷君柔伤悲未退,加上饿了好几天。基于本能,她勉强吃了一些。
正好,曦太后忽然驾临。
冷君柔的表情和紫晴如出一撤,满眼困惑和诧异地看着太后姗姗而至。
曦太后依然是一身华服打扮,只是,再鲜亮的衣装也掩不住那落寞和怅然。
这是她头一次进入冷君柔的寝宫,环视着四周的金碧辉煌和雍容华贵,她忍不住暗地里冷哼。
她曾经也有这么风光和荣耀,但到头来,还是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其实,进入这皇宫的女人,又有谁能一直笑到最后。
“太后这么早过来,有事?”冷君柔开始做声,继续望着曦太后,并没有下床,只是就着床沿端坐。
曦太后停止打量,锐利的目光转到冷君柔的脸上,先是沉吟一下,才道,“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嗯,性命保住了。”稍后,冷君柔才答,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意思。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曦太后便也开门见山,看冷君柔怔愣着不语,她哼道,“最亲的人被害。你该不会就此作罢吧?”
“当然不会!”冷君柔这才道出,嗓音透着丝丝愤恨。
“那就对了!”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还自顾说出建议。“能把你打倒的人是皇帝,扶你起来的人,也是他,你最好从他那方面入手。”
从古煊入手?可以吗?冷君柔不禁想起,刚得知他变了的时候,自己是如何不顾卑微和尊严,不顾一切地去挽回他的心,更别说,他现在是多么的冷血和无情。
“皇上被绮罗迷惑住了,对娘娘根本不理不睬,太后娘娘有何妙计,不妨教教娘娘?”紫晴忽然插了一句。
“不错,皇帝是‘病’了,故我们要对症下药。皇帝因什么厌恶你,那你就顺着这个方向去解除他的厌恶,让他重新对你好!”太后说的含含糊糊,并没有直接明讲。
重新对自己好?还有可能吗?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奸细,是贱人,他既然已经认定自己是易寒派来的人,自己又如何能解除他的厌恶?看冉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接下来,太后没有再多说,自行离去。前后逗留不到一刻钟。
冷君柔便也不挽留,围绕着太后的暗示展开沉思,不久,想到一个办法。听到冷君柔准备向古煊承认是易寒派来的奸细,紫晴震惊又不解,当又听冷君柔会跟古煊说“弃暗投明”、不再为易寒所用时,紫晴又是唏嘘不已,最后,依然不认同,迟疑地说出担忧和顾虑,“娘娘,您确定,皇上还会回心转意,还会……回到从前?”
短短一句话。让冷君柔宛如被雷电劈中,全身僵硬。是的,经过这些种种,她根本无法确定古煊还会否恢复到以前,可想来想去,除此之外,真的别无他法。
昨晚刚醒来,自己满腹仇恨和悲痛,只想着如何报仇雪恨,如何为无辜的孩儿讨回公道。经过一夜休息,自己脑子清醒不少,理智也回归正常。
曦太后说的没错,能操控生死大权的人,只有古煊。这次的堕胎,很明显是绮罗的主意和阴谋,尽管自己暂时还弄不清楚绮罗的来历和目的,但能肯定的是,绮罗和自己势不两立。
奸细,私通,暗结珠胎,若然自己没猜错,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便是废后!自己目前唯一的优势便是皇后这个头衔,一旦后位被废,自己想报仇要谈何容易,说不准,性命难保。
因此,无论如何自己都得保住后位,只有保住后位,才能对付那些蛇蝎女人,绮罗、四娘、冷若甄、上官素若等!
“对了,娘娘,您要不要先和蓝大人谈谈,看蓝大人怎么说?”紫晴猛然又提议道。
找蓝隽谈?昨晚,蓝隽最终是答允了她的要求,但冷君柔清楚,他内心其实还是希望她能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他和古煊最熟,这些日子以来,他必定劝过古煊无数次,而每一次,估计都不成功吧,他应该也知道,古煊对自己的态度有多坚硬,不然也不会劝自己走最后一步——逃离。
但是,自己断然不能就这么离开!尽管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栖鸾宫的下人们呢?蓝隽只能带自己和尧儿走,顶多加个紫晴,在不确定其他人会得到什么处置之前。自己根本做不到就这么一走了之。
再说,娘亲的遗体现今还在陵宫,虽然还没有人觉察,可是自己一旦离开,首先上官燕那个毒妇定会趁机出手,这次,可能不是虐尸那么简单,说不定,娘亲会尸骨无存!
所以,自己不能就这么走,就算真的要离开,也得等那些罪有应得的坏人先消失。
所以,自己只能赌一把,赌老天是否有眼,是否真的人在做,天在看,是否真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拿定主意,冷君柔坚定不移,开始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紫晴见状,便也不再规劝,她早就暗暗发过誓,这辈子永远追随冷君柔,不管冷君柔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和协助。
小产对人体的创伤相当于半个生产,再说冷君柔这次是这种残酷的情况下被逼打胎。应该更需要好好休养,可实际上。她只给自己数日。
本来她还担心在计划进行之前,会出现意外,值得庆幸的是,这几天没啥动静,那几个女人并没过来找渣,古煊也没下过任何关于废后的圣旨,她认为,这一定是老天爷在保佑,是娘亲在天有灵,故也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小产后的第八天,她正式开始了计划。这天晚上,她让紫晴给她好好打扮,花上将近两柱香功夫,直到她自己也无比满意。
二更天刚过,在紫晴的千叮万嘱和忧心忡忡的目送之下,她怀着只能胜利不准失败的信心,悄然离开栖鸾宫,直奔养心殿去找古煊。
113 深夜誘惑
他这两年来,冷君柔出入养心殿的次数多不胜数,因而很清楚怎样去养心殿最不容易被人发现,仅需一炷香功夫,她便顺利抵达养心殿。
今晚正好是李浩值班,因为蓝隽事先打过招呼,李浩没有任何质问,更无阻拦,还很有默契地给冷君柔一个祝福和鼓励的注视,让她轻易进入古煊的寝宫内。
情况如她暗暗调查到的一样,古煊今晚并没召人侍寝,偌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巨大的龙床上,只有他一人。
他还没有睡,在发呆,而且,似乎陷入很深,不然凭他的功力,不可能觉察不到有人出现。
他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深夜里能占据他脑海的人,会是谁?还会不会是自己?
冷君柔不立即唤醒他,只是远远凝望,看着那张俊美如昔的面容,她心驰里竟然感到微微的荡漾,原来,再深刻的痛和恨,都无法彻底磨灭某些爱。
极力甩掉那股不该有的眷恋和痴迷,冷君柔重新迈步,缓缓走近他,在他面前停下,终于将他从沉思中引回神。
看到她,古煊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愕然,继而,面色更沉,叱喝出来,“你来做什么?”
冷君柔不慌不忙,淡定从容,沉吟片刻后,摆出谦卑的样子,福一福身道,“臣妾是来给皇上请罪的。”
请罪?古煊锐利敏锐的鹰眸,再次呈现困惑不解,精芒闪烁异常。
“皇上猜得不错,臣妾的确是南楚国派来的人,目的是想盅惑皇上,等时机成熟便一举消灭东岳国。”冷君柔自顾说出事先编造好的谎言,“不过,臣妾对皇上的爱也是千真万确,皇上英明神武。俊美不凡,温柔体贴,让臣妾情不自禁地倾心,无法自控地堕入皇上的情网中,为了和皇上长相厮守,不惜背叛了主人。”
随着她的述说,古煊心头疑惑持续膨胀,他料不到,她真的是易寒派来的奸细,更料不到,她会坦白。曾经,自己突发奇想,莫名地希望她能“弃暗投明”,想不到她真的会这样,而且,还是在自己提出命令之前。
只不过,她后部分话,是真的吗?或者,又是她盅惑的本领?思及此,古煊心头已经暗暗筑起一道围墙。
为了留意他的表情,冷君柔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她忽略不深究自己此刻的深情是否发自内心,又或者是依照计划中的假装,继续往下说去,“臣妾虽然是易寒的棋子,但臣妾的身体,只有皇上碰过,除了尧儿,腹中那不幸被毁的胎儿,通通都是皇上的种,臣妾真的不明白,为何皇上会说他是野种,而且还……”
泪水已经盈满冷君柔的眸眶,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痛,为自己那无辜的孩儿,泪水当中,还隐藏着对古煊和绮罗等人的恨。
而古煊,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竟然感到一股心疼,那晶莹闪烁的泪花,已经悄悄冲破了他刚筑起的心墙。
偌大的室内,有了片刻的寂静,两人彼此对望,各自的心里,是不同的感觉。
一会,冷君柔突然仰头,伸手抹去眼中的热泪,继续深望着古煊,嗓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痛失孩儿,让臣妾柔肠寸断,义愤填膺,深深怨恨皇上,恨不得……恨不得和痛杀孩儿的人同归于尽!后来,紫晴跟臣妾说,皇上可能也是被人煽动,皇上估计太爱臣妾,以致一时失去理智,紫晴还说,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这个宝宝注定和臣妾无缘,臣妾已经失去了宝宝,不能再失去皇上一一那个臣妾深爱的夫君。”
尽管她话中的某些字句已经犯了大不逆,古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愤怒,心情随着她的痛诉而起伏,明知这或许是她的诡计,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冷君柔隔着水汽氤氲的泪眼不着痕迹地留意着他,觉察到了他的动容,索性靠近过去,不经他允许就坐在他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把头依偎在他的肩窝里,继续诉说,“皇上亲手扼杀了臣妾和皇上的爱情结晶,臣妾应该记恨皇上,然而,在这些备受冷落的日子里,臣妾不由自主,脑海闪现的总是曾经和皇上一起的美好时光,原来,臣妾已经离不开皇上,即便皇上对臣妾做过一些非人的对待,臣妾对皇上的依恋,仍然无法停止和消失。”
冷君柔说罢,挽住他手臂的两手忽然松开,改为环住他精壮的腰腹,抱得紧紧的,脸顺着他的手臂不停摩挲,“皇上,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基于什么原因,一切,我们就让其过去吧,臣妾只希望,日子能回到以前。没有皇上的日子,臣妾生不如死,没有皇上的宠爱,臣妾宛如一朵没有阳光滋润、即将凋萎的花。臣妾恳请皇上,重新浇灌这朵花,让她恢复之前的茁壮成长。”
她刚刚那段话,大大满足了古煊身为男人的骄傲和自豪,即便他是个尊贵的皇帝,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受到这样的表白,何况是发自她的口,故他也避免不了沾沾自喜和极大的优越感。加上她柔软无骨的触碰,她满身的幽香,他更是被迷得昏了脑子,那是他潜意识里对她的无法抗拒。
冷君柔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反应,心头大喜之余,继续按计划行事,手自他腰间松开,一个翻身,跨坐在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她的红唇。
出其不意的献吻,让古煊先是一怔。在她的刻意挑逗之下,他本能的欲望跟着窜起,暂时冲走了防备,反主动为被动,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蛮腰,加深加剧这个吻,他那不安分的大手,还开始沿着她美丽的曲线游走起来。
冷君柔更是媚态尽显,将自己隔着一缕薄薄轻纱的妙曼身子不停地朝他贴近,丰满的浑圆主动朝他挤进,磨蹭,感受到他肌肤的热度不断增加,她开始去解他的衣衫。
渐渐地,深深相拥的两人,齐齐倒在后面的巨大龙床上,粗促的呼吸喘息声在房里越来越大。
就在彼此都情迷意乱之际,眼见一场翻云覆雨的欢爱就要爆发,是古煊,及时从中清醒。
他像是躲避瘟疲似的,立即松开冷君柔,还后退几丈远,尚未完全精明的黑眸,复杂地瞪着冷君柔。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冷君柔也乍醒,下意识地爬向他。
孰料,被他一声喝住,“不准靠近朕!给朕滚开!”
胸口似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冷君柔压住那难以言表的痛,定定望着他,他那深邃的黑眸好似蒙上一层薄冰,把方才的情意都给冻住了。
“滚——”古煊继续怒声如雷轰,不仅是对她的暴怒,还为他自己的薄弱意志感到羞愤和生气。
望着他骇人恐怖的神色,冷君柔不由往后退,退着退着,当她的手摸到床的边缘时,脑海猛地一个激灵,假如,自己这样跌下去,他会不会出手相救?他会不会救自己呢?
黯然伤神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冷君柔继续往外挪动,到了半个臀部悬空出去时,她心一横,将支撑在床沿上的两只手收起。
由于身体的往后倾斜,她的视线已从水平方向翻转着往下。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她心如死灰,看来,自己这个赌,注定输了。
本来,她可以凭借功夫底子来稳住身体,至少,不让自己受伤,但她什么也不做,就那样任由自己的身子继续朝地面摔去,甚至有一瞬间,她希望自己能就此死去!
再一次出乎意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长臂闪电般地伸来,在她的身体触碰到地面之前及时把她捞起,下一瞬,她发觉自己跌进一个宽阔而熟悉的怀抱中,那张阴沉如旧、俊美如旧的面容,闯进她的眼帘。
自己没有输!自己赌赢了!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他还是舍不得自己受伤!
冷君柔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眸眶发热,极想哭。
古煊冷峻的容颜,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高深莫测的冰眸也是毫无波澜。可他内心里,其实懊恼不已,明知她是故意的,他却无法自控,紧要关头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愈想,他愈是气自己,同时更恼怒她,于是乎,他松手,将她狠狠地摔在床榻上。
床榻是柔软的,冷君柔自然没有伤及,她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去了。她匍匐着爬起,双膝跪在床搡上,对他频频说道,“皇上请息怒,臣妾这就回去,皇上请别生气,请别生气。”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战战兢兢和胆怯可怜,下床之后,手忙脚乱地整理一下衣装,给他留下一个恋恋不舍的注视,转过身。
她清楚,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故她走得不舍和脆弱,一步一步地,直至出到门外,耳边传来李浩关切的询问,她才从伪装中出来。
对上李浩关切担忧的眼神,她对他讷讷一笑。说自己没事,让他放心,继而与他告辞,沿着来时的路回栖鸾宫。
见到她安然归来,紫晴惊喜交加,打从她离开寝宫后,紫晴也没合过眼,边守着熟睡的小希尧,边等待她回来。
扶住紫晴递来的手,冷君柔走到床前坐下,呆望着儿子天真无邪的恬淡睡靥。
“娘娘,今晚的情况怎样?皇上他……他有没有……”紫晴进入正题,她一直算着时间,冷君柔去了将近一个时辰,情形看来不错。
对紫晴,冷君柔毫不隐瞒,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紫晴听罢,自言自语,语气难掩欢欣,“那就是说,皇上对娘娘现在是又爱又恨?既想和娘娘在一起,但还是无法介怀于娘娘的“奸细来历,不敢完全相信娘娘的诚意?”
“应该是这样。”冷君柔也轻声低吟了一句,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庞,脑海慢慢浮起另一张酷似的俊颜。
今晚,本着计划的心里,可不得不承认,期间自己真的被感动了。死灰绝望的心,似乎又悸动和跳动了。譬如自己对他诉说过去的美好时光,对他诉说没有他的爱,自己会枯萎,还有他及时营救自己免遭摔倒之痛。自己的感动和激昂。
“太好了,娘娘您接下来继续努力,估计不用多久,皇上说不定会恢复对您的爱!”紫晴继续兴奋地发表想法。
冷君柔视线暂且从儿子身上抽离,回头看向紫晴,没有立即接话。前几天,紫晴曾劝自己离开皇宫。离开古煊,如今,她又开始鼓励自己和古煊在一起,是因为,她也看到了希望?
自己呢?能否忘记一切伤痛,对那些痛彻心扉的画面既往不咎,毫无间隙、毫无芥蒂地与古煊重修旧好。和好如初?
内心里,茫然一片,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快休息吧,来,紫晴帮您更衣。”突然,紫晴又道。
冷君柔回神,冲紫晴点点头,在紫晴的协助下,稍作梳洗,洗掉脸上的胭脂水粉,换上干净舒爽的睡衣,然后上床。
紫晴出去了,冷君柔仍没入睡,侧身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儿子,渐渐地思绪又回到今晚发生的事情上,直至破晓,才缓缓睡去。
尽管冷君柔连夜去过坦白和表明心迹,古煊还是有所保留。不过,已不像前阵子那样厌恶以对,而且,继续保持着她的后位,也曾去过栖鸾宫两次,表面上打着看儿子的旗号,实则是什么心理。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本来,后宫所有的人都抱着不同的心态等着看好戏,这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大家无不震惊和诧异,特别是绮罗一伙人,更是咬牙切齿。绮罗还多次找古煊,苦口婆心地劝解,甚至再次搬出利害关系,古煊每次的回答都是,自有打算。
冷若甄,同样是忍不住,这天把母亲上官燕传召进宫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天爷为何总是那么厚爱那个女人。眼见她已经一脚踩到地狱之门了,因何最后又恢复了宠爱?”冷若甄满面不甘和愤怒,气得直跺脚。
上官燕脸色也是异常难看,两手紧紧撺在一起,显示她的怒火在持续高涨着。
“师祖明明说过派绮罗和皇上交欢便能让皇上彻底摆脱那女人。可实际上……到底是师祖无能呢,还是皇上太厉害,又或者,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冷若甄继续气急败坏地低吼,“对了娘,师祖她,到底什么来历,真的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