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媳妇为人子

为人媳妇为人子

沉睡中的素怡忽然打了个激灵,从梦境中惊醒。她拍拍怦怦作响的胸口,四下环顾——漆黑的帐帘上,精致的百子春戏图纤毫毕现。手背轻贴额头,抹去细密的冷汗,素怡告诉自己——你在清朝,而非现代的医院病房里。重复几遍,方微微定下心神。

同床共枕的弘历首先发现素怡的异样。他撑起沉重的眼皮,摸索着将素怡拥进怀里。这位白日里处变不惊的皇子,低哑的嗓音里罕见的带了焦急:“梦魇了?”

素怡心里不由一软。将侧脸紧贴于弘历温热的胸膛上,她镇定的宽慰弘历,同时宽慰自己:“不妨事。”只是一个阔别十几年的旧梦罢了。

弘历沉默了一会儿,才抬手抚摸着素怡的秀发,话语温软:“睡吧,我在这儿。睡吧,睡吧。”他低沉的声音仿佛深秋里祥和的安眠小曲,将素怡带入他的世界里。

冰凉柔软的娇躯与火热强壮的身体紧密依偎,素怡缓缓放松僵硬的四肢,任由那丝丝缕缕的暖意融入血液,蔓延至全身,宛如在冰天雪地里饮下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浑身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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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怡蜷缩着脚趾,整个人如藤蔓般缠绕在弘历身上。在这陌生的朝代,在这孤独寂寞的夜里,有一个宽阔安稳的胸膛依靠是件值得感恩的事情。因为夜色的遮掩,素怡才敢小心排解深藏的恐慌与忐忑。——那些不见天日的回忆与秘密,通通化作青烟散去吧。

耳畔的呼吸渐渐均匀。弘历长出口气,亲吻着素怡的眉心,暗道:我在这儿守着你,放心入眠吧。希望你能做个好梦。

没有幽深的走廊,没有颓废的易叔璟,没有紧皱眉头的父母,没有雪白的病房,没有冰冷的机器,素怡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畅快。直至自鸣钟敲响七下,她才悠悠醒转。旁边泛着野菊花香味的软枕已经泛凉,想来弘历在五点时已经起床上早朝去了。

抬手拨了拨床帐,外面立刻传来轻巧的脚步声——莫失满面笑容的将帐子挂在金钩上,清秀的脸蛋红彤彤的透出一股子喜庆:“福晋,昨晚休息的可好?”

“嗯?”素怡眨眨眼,道:“还好。”除开上半夜的梦。

“贝勒爷临走时交待奴才们不能吵醒您呢。”满足好奇心的莫失顿时开怀,给素怡披上夹衣,招呼宫女捧了铜盆香胰等物伺候素怡梳洗,口中问道:“福晋今儿要去给皇后娘娘与熹妃娘娘请安么?”

素怡颔首作答。虽然宫中没有明文规定皇子福晋必须如同平常人家的儿媳一般,每日都到婆婆跟前伺候,但是素怡勤去不缀,可谓风雨无阻。于皇后和熹妃,此时的素怡只是一个有些熟悉的人。素怡的目的很简单,把关系由陌生人转变为家人。这是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

宫中的人精们,在风云诡谲的紫禁城里,早早练就一身本事——和气淡然是他们的保护色,冷漠自私才是实质。宫妃们更是个中翘楚。素怡在心底叹息:皇后暂且不论,让弘历的生母熹妃接受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莫嗔匆匆而来,头发上仍可见细微的晨露,豆绿色的旗袍下摆也有些湿润。她凑到梳妆的素怡耳边,小声禀着刚才探听到的情报。

素怡倒不意外,微不可察的动动嘴角,道:“我知道了。”让苏氏四人挪到隔壁居住的消息肯定会被人知道,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想起表面上万事不理的皇后与慈祥和蔼的熹妃,素怡目光一闪,问道:“看清是谁了吗?”

“是厨房的小宫女春桃和太监小三子。”

素怡摇头:“肯定不止这两个,你仔细盯着,再来回话。”皇后和熹妃的眼线岂是能轻易揪出来的?也太小看她们了!“春桃和小三子先留着。”根基不深,不能打草惊蛇。

“奴才遵命。”莫嗔福身退下。

从养心殿出来,弘历的脸色有些阴沉,吩咐吴书来:“备马,出宫看十三王叔。”怡亲王今儿没有来上早朝,似乎是旧病复发了。刚好他出宫有事,便向雍正爷请旨去探望怡亲王。

吴书来眼珠子转了几转,道:“贝勒爷,您还没有用早膳呢。”

弘历瞪他一眼,负手大步离去:“在怡亲王府用。”

“哎哟。爷,您等等奴才。”吴书来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爷,今儿不去户部么?”

“……”

“爷,上次去的法兰西店铺不错,里面的香水福晋一定喜欢……”

弘历拧紧眉头,顿住脚步,回首道:“吴书来。”

吴书来整整歪倒的帽子,躬身道:“奴才在。”

“去查查后院的几个女人……”平日里安不安份。明代屠隆《昙花记·礼佛求禳》里有说到:“清闺梦魇,晓黛愁蛾敛,渐香肌疲损腰纤。”在他看来,梦魇可没有素怡说的那么轻松,长期噩梦对身体健康有很大影响——没看见人家精神疲惫,连腰都瘦了吗?

梦魇的形成原因有二:一是德行有亏;二是惊吓过度。第一个可能直接否定——素怡品性高洁,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坏事。那么只剩第二个可能。结合他亲眼所见,海氏的唱做俱佳、明里暗里给素怡上眼药的行为——若来个不了解素怡的人,恐怕也会被欺瞒。

吴书来心里一咯噔,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呀。他苦着脸道:“奴才去查不太合适吧,爷?”

回答他的是弘历鼻子里发出的一个“哼”字:爷是主子,你是奴才,竟敢推诿责任,违抗命令?小心爷随便找个理由把你发落了,机灵的小太监又不是只有你吴书来一个!

寒意袭来,吴书来一凛,自己越界了。忙点头哈腰的答应:“奴才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出门没有看黄历,霉运当头哟。

皇后寝宫。

皇后还是一副漠不关心、超然物外的样子,根本没有提起弘历后院的事情。她细细询问了弘历的作息,嘱咐素怡:“好好照顾弘历。”

弘历毕竟是她身边养大的孩子,在某些程度上弥补了亲子弘晖去世的遗憾。因此,她对弘历尚有几丝母子之情,较为关心弘历。

素怡顿时对皇后起了敬意:作为无子而稳坐中宫的皇后,乌喇那拉氏算是个好嫡母。如果没有皇后的照拂,弘历不一定能成为雍正爷最看重的儿子,就连能否长大成人都是问题;弘历的今天离不开皇后的教育与努力。

“媳妇省得。”她的话里就含了些亲近与随意,与以前的公式化截然不同。

皇后笑了笑,显然她察觉了素怡的态度变化,“你向来让人放心,弘历有你照顾,皇额娘就不愁了。”又递了根橄榄枝出来:“有什么事儿,放心去做,有皇额娘给你做主。”暗指素怡处置后院几个女人的事。

素怡毫无异色,大大方方的道谢:“皇额娘疼惜媳妇。”她心里早就有了对策:夫妻一体,弘历的决定相当于她的决定,多辩无益。以不变应万变。

身为雍正爷的皇后,乌喇那拉氏上无公婆伺候,中无冒尖的宫妃争斗,下无不服管教的庶子挤兑,乌喇那拉氏掌控着后宫,地位高高在上。当权利达到顶峰,一切手段伎俩在她面前无所遁形。这就是上位者的优势。

皇后意味深长瞧素怡一眼,随即垂了双眸:“你去熹妃那里坐坐吧。”

素怡弯弯唇角,行礼告退。皇后的空头支票倒是开得好——不见得有什么大作用,但堵堵熹妃的嘴是可以的。不过,她不打算使用。宫里的女人啊,说一句话拐几道弯子。心思过重,用脑过度,怪不得总是体弱多病。

因在皇后宫中耽搁了一会儿,素怡到达熹妃宫殿的时候,熹妃已经在用早膳了。

莫失听见宫女的回话,眸中闪过诧异。也怨不得她奇怪,往常熹妃都是等着素怡过来,婆媳一起用膳的。

素怡神色不动,暗道:熹妃的下马威来得好及时。在大厅里坐了,素怡道:“姑姑有事先去吧,我就在这儿等候额娘。”

秋菊是熹妃身边的老人了,穿戴很是体面,微微躬身道:“那奴才先行告退,福晋稍等。”

素怡还能说什么,等呗!茶几上还有杯西湖龙井茶供素怡打发时间。莫失静立在素怡身后。

两刻钟时间眨眼就过。熹妃用完早膳,扶着宫女的手出里间。

素怡赶忙迎上去扶着熹妃的另一只手臂,笑着奉承:“额娘的气色真好,这湖蓝色的旗袍衬您白皙的肤色,看起来年轻十岁不止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熹妃就笑:“是秋桐挑的。唉,本宫都做玛嬷的人了,她偏挑这鲜亮的衣裳。”抬手摸摸头上的烧蓝花钿,嗔怪地看了眼秋桐。

秋桐是个心灵嘴巧的,最会说话逗人开心,闻言立刻道:“福晋说的是,娘娘年轻着呢。娘娘福气大,儿孙满堂。”

熹妃在首位坐下,假意斥道:“就你会说话!”接着感叹一句:“不过,你这句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本宫最大的心愿便是儿孙满堂。”

“额娘长命百岁,福泽深厚,定能心想事成,事事如意。”好话谁都会说,素怡张嘴就来。

熹妃呵呵笑起来,眼角露出浅浅的鱼尾纹,她拍拍素怡的手背:“你也是张利嘴。”

素怡配合着浅笑,道:“多谢额娘夸奖。”

熹妃微微眯眼,捻动手里的佛珠:“额娘天天在佛前祈祷,就等着媳妇的好消息呢。”

素怡抿嘴一笑,却不答话了。

熹妃手里动作飞快,道:“你是个懂事的,多的我也不说了,你先回去吧。”

“那媳妇不打扰额娘了。”素怡款款福身,告辞离开。

乘肩舆回到西二所,已是辰时末。

莫愁带着宫女麻利的摆上早膳,嘟囔道:“福晋今儿迟了半个时辰呢。”还没有用膳。

素怡挥挥手,坐到桌边:“习惯就好。”熹妃不过小惩大诫,只是让她干坐了两刻钟而已。怪不得人家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婆媳关系真是个老大难问题呀。

满洲的姑奶奶们,当姑娘那会儿,金尊玉贵;嫁人之后,当牛做马。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少有年轻媳妇不躲在卧室里辛酸垂泪的。幸而素怡心性够坚韧,阅历够丰富,适应能力够强大,才能瞬间调整好心态,从容面对婆婆的刁难。

素怡用完迟来的早膳,刚漱了口,莫痴和莫悔便带着一群人抬着两口红木大箱子进了明间。原来是铺子里的东西送到了。

莫痴呈上物品单子,素怡接过扫视一遍,道:“把锁打开,我要亲自过目。”雍正爷的寿礼,可不能马虎了事。

大箱子里面又有若干个盒子,分门别类的装着物品。小太监们抬了张长案来,将盒子打开,整齐摆放在上面,供素怡查看。

没有钟表之类犯忌讳的物品。素怡对掌柜们表示赞赏。细致的检查一番后,把不合时宜的和重复的东西挑出来。大概花了一个时辰,方圆满完成任务。

素怡眨眨干涩的眼睛,道:“把这些锁好,放小库房里,万寿节要用。其他的东西,莫痴你看着办,有用的留下,用不上的封存入库。”

莫悔奋笔疾书,迅速将物品录入单子,呈给素怡。

素怡饮下半杯花茶,大致浏览一遍,拍板道:“没错,就这样办吧。”又问莫悔:“出去办事的太监呢?让他来回话。”

“宋管事正在外面候着呢,奴才这就去宣。”宋晓明是内务府拨给素怡使用的总管太监,向来与内务府慎刑司总管爱满(李荣保的叔父)交好。

宋晓明年方四十三,面白无须,曾在康熙定妃处任职,颇有能力。宋太监目不斜视的进门,先给素怡打个千,道:“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素怡免礼赐座,又让宫女看茶,摆出长谈的架势。

宋晓明人如其名,晓事明理,知道主子有话要问,也不推辞,沾着凳子边坐了。

“宋管事差事办得很好。”高帽子先戴上。

宋晓明连道福晋谬赞,奴才不敢当,很是谦虚。

“宋管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以后家里的事情就有劳你了。”

自分到西二所那刻起,宋晓明就上了四贝勒的船。听了素怡的话,忙站起来表忠心:“福晋吩咐,奴才竭力而为。”并不敢满口子吹嘘。

谨慎处事,是宫中生存法则之一。素怡回忆着两位姑姑教给自己的知识,笑着道好,方切入正题:“不知宋管事此次出宫,有何见闻?”

宋晓明脑筋一转,拱手禀道:“奴才也没去旁的地方,只是与店铺管事说了会儿话。管事们无不问福晋安好。”

“哦?”素怡感兴趣了,“详细道来。”

宋晓明便知趣的挑素怡想知道的讯息说了。

挺有眼力见的。搁下没有热气的茶杯,素怡道:“宋管事有心。”太监普遍爱财,素怡也不吝啬,打赏宋晓明的荷包胀鼓鼓的,主仆二人皆大欢喜。

素怡心声:宋管事办事细心,知上意,为人谨慎,可以用。

宋晓明心声:主子宽厚大度,极智慧,不好欺瞒,得忠诚。

了了寿礼这桩事,素怡心里放下一个大石头,可以稍稍松快活动了。靠着秋香色福寿迎枕,素怡问道:“我看单子上写着菊花,是什么新鲜的品种么?”

“是府里送来的东西。”莫痴指的是富察府。“福晋要不要看看?”

娘家送来的,听着就亲切。素怡挺挺背脊,笑道:“李花匠的手笔?快让人送进来。”

莫痴出去吩咐一声,一群捧着菊花的宫女鱼贯而入,在屋里站成两溜燕翅。“福晋歇着吧,奴才们捧过来给您看。”说着,莫痴招招手,宫女们依次上前。

菊花品种众多,色彩缤纷,姿态各异。由十六名豆蔻年华的姑娘双手托着,真真是西二所内独特的风景线。素怡打趣道:“我看啦,这人比花更娇,你们觉得呢?”

屋内的几个丫头都笑着附和,一时间中院里笑语不断。

素怡指了十二盆花让人分为三份,送给后宫三巨头。剩下四盆中院留两盆,后院两个格格各得一盆。想了想又道:“再拿一盆送去隔壁,小阿哥也赏赏花。”

莫失嗔道:“早知道福晋要送出去的……幸好奴才还留了两盆特别的。”扭过身子,让小太监搬了两盆植物进来。

但见口径三十厘米的花钵里种着一株绿油油的植物,顶端的翠绿中零星点缀着鹅黄色的小花,下端墨绿的枝桠里坠着或红或绿的圆形果实。那果实最大的如婴儿拳头,最小的不过小指头般,似葡萄成串,每串约有四五个果实。

素怡眼睛一亮,道:“快,拿过来。”

莫失连忙端了个结实的凳子,与莫痴合力抬了一盆过来。

素怡趿上软底绣鞋,走过去围着凳子转了圈,笑问:“它叫什么名儿?”

“洋人叫的什么……哦,爱情果!”莫失想了想,拍手道。“咱们这儿的名字叫喜报三元。名儿倒好听。可惜这果子鲜红欲滴,诱人得紧,好看归好看,却是有毒的。”

素怡坐回榻上,轻笑道:“这你就错了,它的果子可没有毒。不仅没有毒,滋味也是不错的。你拣那熟透的摘下一些,送到厨房去,让莫愁和着鸡蛋弄个汤来。”美味又营养的番茄蛋花汤呀,好想念。

莫失与莫痴对视一眼,俱有些踌躇:“福晋,这真能吃吗?那洋人分明就说……”

素怡安抚一笑:“信我的,不会错。今儿也让你们尝尝鲜。”

莫痴笑道:“福晋读过那么多书,见识宽广。你快去吧。”

莫失只得按下心底的担忧,照办不提。

素怡抿口茶道:“这个果子也能当做水果食用,夏日食用最好。”

“奴才这就去办。”莫痴向来胆大,二话不说,摘了一小篮子番茄就走。

“哎。”莫悔进门就见莫失与莫痴风风火火的往厨房奔走,纳闷道:“干什么呢?”

那两人头也不回:“待会便知。”

莫悔跺跺脚,埋怨道:“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进了西次间,先给素怡请安。

素怡随口给她解惑,又问:“东西收拾好啦?”

“奴才办事,福晋您放一万个心。”莫悔主管内务,向来认真负责。她拿了美人捶给素怡敲腿,道:“早知道这果子那么好,就让周掌柜多送几盆过来。”

素怡无奈一笑:“不过是个玩意儿,就图个新鲜。”

晌午时分,番茄蛋花汤果然摆上了饭桌。素怡不得不感慨下莫愁的厨艺天分,这么简单的一道汤,硬是煮成了色鲜味美的皇家膳食。

打马归来用午膳的弘历喝过之后也说好。素怡忍俊不禁的告诉他,这是喜报三元做的汤。弘历大吃一惊,那夸张的表情逗得早已吃过番茄的宫女们低声笑起来。

弘历叹口气道:“其实果子没有毒吧?”

这会儿轮到素怡惊奇了,“你怎么猜到的?”

弘历得意非常,信心满满:“你会拿毒果子给我吃?”

素怡颔首,暗道:原来如此。

弘历捏捏素怡的小手,道:“小捣蛋鬼。”

素怡瞬间破功,强忍住嘴角抽搐的,转移话题:“今儿去外面可有什么发现?”等着你拿出讨雍正爷欢心的东西呢,你别忘记正事了吧?!

弘历敛了神色,严肃道:“先去看了十三王叔。王叔的腿上长了个脓包,每逢阴雨天气便刺疼难耐。太医院那帮子废物,至今也没拿出个好方案来!”说着,恨恨的捶了捶桌子。

得,今儿午饭就别吃了。素怡使个眼色,莫失立刻带人把杯盘撤下,阖上门扉,留给夫妻俩一个安静的空间。

素怡心里一动:怡亲王的症状倒像是风湿病。光是听弘历的描述,她也不是很确定。何况,她的职业是妇科医生呀!术业有专攻,她对其他科室的毛病实在只懂个皮毛。没有亲眼见过病人,她这个半吊子医生不敢乱发言——太医院可是十来年也没有拿出个好方案来治疗怡亲王的病症!难怪弘历忘记皇子风度,怒发冲冠,直骂饭桶废物。

未免桌子不保,素怡拉过弘历的手,建议:“不如使人去民间寻觅方子。听说闽南云贵一带气候湿润多瘴气,或许当地人有治疗之法呢。”

弘历想了想道:“也是个办法。不过希望不大。这些年,皇阿玛派出去寻找良方的人马不止一拨两拨,却统统无功而返。”

素怡勉强道:“只能如此了。十三王叔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这安慰虽然苍白无力,但弘历别无他法,只得接受。他转了话题,说起今天的见闻:“今儿我发现了些好东西,献给皇阿玛再好不过了。”

“什么好东西?”难道是杂交水稻,高产小麦?或者是生产玻璃的简便方法?

弘历理理马蹄袖,调笑道:“先卖个关子,等到万寿节自有分晓。”

素怡横他一眼,也不多问。估计是怕被弘时等人抄袭创意——亲兄弟啊,你们何以互相防备至此?曹植的《七步诗》闪现在素怡脑海里:“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章好肥呀。

雍正七年开始了雍正朝的文字狱新帝继位风波大小老婆多真麻烦达玛法福寿安康婚礼与陈年旧事为人媳妇为人子侍妾富察氏产子保大人还是孩子李荣保奉旨回京刻入脑海的医书小阿哥洗三满月未来心腹预备役选秀是个辛苦活保大人还是孩子国宝级孕妇素怡李荣保奉旨回京咸安宫官学诞生用心良苦的额娘康熙帝幸圆明园第一 次亲密接触光杆皇子的辛酸素怡养胎二三事中秋节悲欢离合恶俗清朝婴儿穿漪澜的盛世婚礼中秋节悲欢离合未来心腹预备役姐妹间的私房话矜持的五好青年婚礼与陈年旧事素怡的皇宫之旅戏里戏外万寿节关于子女的设想矜持的五好青年熹妃的态度转变弘历正式上班鸟阿玛外放察哈尔达玛法福寿安康生命诞生与消逝雍亲王突然来访光杆皇子的辛酸生命诞生与消逝恶俗清朝婴儿穿姑娘终于有名字选秀是个辛苦活富察府三喜临门所谓的青梅竹马忙碌的便宜阿玛素怡养胎二三事素怡养胎二三事雍正七年开始了咸安宫官学诞生用心良苦的额娘保大人还是孩子姑娘的满月之礼达玛法福寿安康清穿女必遇阿哥伯父府上遇弘历为人媳妇为人子姑娘决心要早定姐妹间的私房话恶俗清朝婴儿穿雍正朝的文字狱新帝继位风波大姑娘的学习安排光杆皇子的辛酸关于子女的设想姑娘搬家二三事雍正七年开始了未来心腹预备役人逢喜事精神爽夜色笼罩的皇宫矜持的五好青年当家主母的工作小阿哥洗三满月忙乱中素怡管家国宝级孕妇素怡关于子女的设想新好男人也出轨矜持的五好青年伯父府上遇弘历阿玛外放察哈尔中秋节悲欢离合清穿女必遇阿哥心思纷繁见弘历圣旨下素怡备嫁姑娘搬家二三事中秋节悲欢离合素怡的皇宫之旅熹妃的态度转变中秋节悲欢离合为人媳妇为人子素怡养胎二三事用心良苦的额娘走亲戚的小胖子姑娘终于有名字姐妹间的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