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去美女家,司徒允兴奋得就好像一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乐不可支,这一路上还直嚷嚷着先要跑到镇上买点鲜花之类的礼物。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结果,凌洁听了,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们不进她家,只在门口等她就可以了。”
“为什么?”凌洁的话以及她说话时的莫名态度令高岩心中一惊,心想,坏了,这小丫头不会是看上司徒允了,一听他对秦珊这么好,就心生嫉妒、开始泼冷水了吧?
不过,凌洁的下一句话很快就打消了他的疑虑:“因为……因为姗姗的妈妈身体不大好,不喜欢见生人,别说是你们,平时就连我也很少上门的。”
“美女的妈妈,呵呵,也一定是美女,不能亲眼见到实在是可惜了……”司徒允不愧是色狼中的战斗机,就连人家的妈妈都忍不住要幻想一下。
高岩马上尽可能地拉开与司徒允的距离,以免一不小心就被他传染上脑残这种根本就没得治的病。
原本满腹焦虑的凌洁看司徒允这副样子,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笑过之后便打趣道:“司徒大哥好像很喜欢珊珊啊?正好珊珊也还没男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们做介绍?”
“好啊,好啊!”司徒允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小洁,你可说话算数啊!”
“小洁,如果你和秦珊真是朋友的话,就不能这么坑她啊!要知道这家伙可是个典型的花花大少,他在编的加编外的女友加起来都可以组成一个集团军了!”关键时刻,高岩铁面无私、义无反顾地揭露了司徒允的老底。
“高岩,你每天不损我几顿,就浑身难受是吧?”司徒允跑到高岩面前,先是凶巴巴地看着他,随即又做一脸惊恐状,用故意发颤的手指指着他道,“你、你、你不会也是喜欢上了珊珊,打算跟我抢吧?”
“啊?”凌洁听了,也马上回头头来看向高岩。
高岩顿时哭笑不得,只能举手投降:“你绕了我吧,司徒允,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走到哪,那跟花一样的心就泛滥到哪吗?我可是很痴情的一个人,我一直都是……”
说到这里,高岩神色突然一僵,右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胸口处。透过身上的衣服,他可以清晰地感触到那对被他用链子串起来悬挂在胸口处的黄金对戒的圆润。
只可惜,这段至今依然被他珍藏在内心深处、无法忘怀的初恋,其实不过是个可笑得不能再可笑的笑话罢了。
见高岩如此,司徒允不用想都猜得到他肯定又是想起了他至今还未忘掉的劈腿女友了,便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别傻了,该醒醒了!”
高岩正在出神,冷不防差点没让他的大巴掌直接给拍倒在地,顿时跳起来,朝他踹去:“司徒允,你这是故意报复吗?”
司徒允一个闪身,避开了他的无影腿,转身就朝前面跑去:“报复你又怎么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你打我啊!”
“看,这人就是犯贱,一天没人打他就浑身难受,看我怎么收拾他!”高岩对凌洁说完这句话后,就拔腿猛追了上去。
“慢点,表哥,司徒大哥!”望着前面跟大顽童似的你追我赶的两个人,凌洁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焦虑,笑出声来,“哎呀,都这么大的人类,怎么还跟两小孩似的!”
三个人一路嬉笑打闹着走了大约十五六分钟,眼看着就要走出夕海路的时候,凌洁指着离路口不到百米远的地方对还在推来打去的另外两人说道:“到了,姗姗家就在那里。”
高岩和司徒允终于停止了无聊的打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座带院子的水泥平房孤零零地伫立于前方道路一侧。
这座房子不仅式样简单老土,而且铅灰色的水泥外墙破烂斑驳,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就像个垂垂老者,与周围邻居家那些欧式风格的新潮小洋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美女就住在这种地方?”司徒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随即捂着胸口做心碎状,“哦,灰姑娘,美丽而又可怜的灰姑娘,她一定是在等着她的王子来带她走出这可怕的困境!”
面对此情此景,高岩的忍耐力再度触底,脸上露出了因为恶心而痛苦不堪的表情,朝司徒允叫道:“少在这里恶心人了,快给我滚一边去!”
这时,一声隐隐约约的“哗啦”声响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力,于是不约而同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一看,只见依然穿着一袭白衣的秦珊正匆匆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令人悚然一惊的是,秦珊的身后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一道伛偻的黑影,黑影手里还拖着一个很大的袋子,每走一步便发出低低的“哗啦哗啦”声。
秦珊先是回头瞥了一眼跟随在身后的身影,再回首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原本就已经很快的步伐。
不过,当她终于看到站在前方路灯橘黄色光影下的古怪三人时,大大的丹凤眼里顿时亮光一闪,原本紧绷着的神情也随之而松懈了下来。
“姗姗,这边!”凌洁挥手,朝她示意。
“咦,那个好像是那个捡垃圾的老大爷啊?”高岩视力不错,虽然路灯昏暗,而且又隔着一段距离,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跟在秦珊后面的那个人。
“没错,”司徒允也看到了,“应该就是那个只要垃圾不要命、人称‘垃圾孙’的老大爷!可是他为什么会跟在美女后面?”
说话间,秦珊已经一路小跑来到了三人面前,而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垃圾孙这个时候却调转了方向,开始朝夕海路路口的方向慢慢挪去。
“吓死我了,小洁!”跑得起喘吁吁的秦珊拉着凌洁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道,“那、那个怪老头,刚才、刚才从路边突然冒出来,然后、然后就一直就跟在我身后。这里晚上没、没多少路人,可把我给吓坏了!”
“不会吧,”高岩不太相信那个老得都快走不动、又到处遭人欺负的拾荒老人会打秦珊的坏主意,“也许,他只是走他自己的路而已。”
“如果他只是走自己的路,那为什么一看到我们,就掉头走掉了?”凌洁似乎跟秦珊一样,对垃圾孙心怀惧意,两眼紧盯着老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这老头实在是太怪了,好像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已经在岛上到处捡垃圾了,无论春夏秋冬,永远都是这么一副黑咕隆咚的打扮,永远都拖着一个大塑料袋。”
“是啊,”停下脚步后的秦珊,气息渐渐顺畅了起来,说话也利索了许多,“我也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到后来好像精神都不太正常了,还有人说他用他的垃圾袋套走过路边的小孩,最后那些小孩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没错,我也听说过这些传言,”凌洁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不听话时,我妈就吓唬我,说再不听话的话,就让垃圾孙用他的大垃圾袋把我抓走,扔到海里去。”
“这也太夸张了吧?”高岩越听越觉得受不了,打断了她们,“不过是个捡垃圾的老人,至于这么编排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