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高岩,看我怎么样,帅不帅?”
正当高岩数不清的脑细胞不断地在《鬼话连篇》中的鬼画符似的文字前面壮烈牺牲时,某个白痴欢脱地叫嚷着从卧室门口蹦达了进来,并顺道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以便让高岩欣赏。
“我说司徒你能不能小点声……”高岩刚从小破册子上抬起头,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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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司徒允身着一袭草绿色迷彩服,腰间扎着一条黑得发亮的宽皮带,脚上套着一双很酷的黑色高邦登山靴,如果再在脸上涂上几条油彩花纹,那活脱脱就是一名特种部队队员了——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脑残的特种部队队员,因为人家别的队员身上挂的是枪支弹药,他身上挂的却是大蒜、拂尘、佛珠、木头做的十字架、香烛以及一捆又一捆的黄纸符之类的东西!
“哈哈哈,你到底从哪弄来这么白痴的装扮的?”高岩当场就抱着肚子,笑翻在了床上。
司徒允怏怏不乐地收起摆好的姿势,一脸郁闷道:“当然是从寒大神棍那里买的。怎么,有这么好笑吗?可我觉得还不错啊。”
“你说什么要去买东西,原来是找寒赋了?”高岩止住了笑,正色道。
“那当然了,我司徒允从来就不打无准备之仗!”司徒允豪气凌云地挥了挥胳膊,好像他真的是一个身经百战、战无不胜的伟大战士,而不是一个靠老爸钱财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司徒允斩钉截铁道,“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要杀到女鬼的老巢去了,那肯定要好好准备一下。这可是魇,用寒赋的话说,就是厉鬼中的战斗机,光凭我们两个血肉之躯外加你手中那个破本子是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等等,等等,”高岩举起一只手,示意司徒允先暂停一下,“我怎么觉得你才出去一趟,就对寒赋的看法彻底变了呢?我怎么记得上午的时候,你还对他将信将疑的呢?”
“这个嘛,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虽然司徒允这么说,但高岩更愿意相信他是被寒赋那三寸不烂之舌彻底给忽悠倒了,然后就乖乖地掏腰包,买了这一身乱七八糟的“装备”——如果说那一捆捆的黄纸符、香烛、佛珠之类的还说得过去的话,那拜托谁能告诉他一下,这大蒜,还有那十字架又是怎么一回事?
像是看出了高岩的疑问,司徒允一本正经道:“寒大神棍说了,这就叫有备无患,活人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些大蒜、十字架是用来以防万一的——万一那个女鬼是信基督教的呢?万一她的真身变成了一具吸血僵尸从红花崖那座鬼屋里跳出来追着我们咬呢?”
“这都是寒赋跟你说的?”高岩简直要崩溃了。
司徒允点了点头:“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啊!”
高岩彻底崩溃了,心想寒赋那个狡猾又贪财的家伙肯定是看出司徒允是个不缺钱只缺心眼的笨蛋,才会想法设法将他压箱底的陈年烂货一股脑儿的兜售给了他,又发了一笔横财。
“那些纸符是干什么用的?”这是高岩觉得司徒允身上这一堆破烂中稍微还可能有点价值的东西了。
司徒允依次指着身上挂的黄纸符如数家珍道:“这一捆是驱鬼的,这一捆是封鬼的,这一捆是辟邪的……”
“行了,行了!”高岩连忙打断了他,什么驱鬼的、辟邪的,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谁知司徒允想是变戏法似的又从身后变出了一个黑色登山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扯出了一件跟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迷彩服以及同样一堆乱七八糟的“装备”,兴冲冲地对高岩说道:“瞧,我也给你买了一套……”
“得了吧!”高岩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哼,想要他穿上这身能把人活活笑掉大牙的“装备”,除非等下辈子!
一晃又到了晚上。
夜色浓浓,四周一片旷静,唯有涌动的潮汐在发出亘古不变的歌唱。
一楼前堂墙上的时钟指针都已经划向八点整了,家里还是不见凌洁的身影。
虽然之前凌洁已经打电话回家说过会晚回来,但叶明秀还是很不放心,时不时地朝院门口张望一番,嘴里念叨道:“唉,没想到小洁班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那学生到底会跑到哪里去了,这下害得家里大人还有学校这么多老师都担心得要命!”
随即,她又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几天小湖好不好?这孩子可别再闯出什么祸来……”
坐在一旁陪外婆看电视的高岩听了,脑海中马上就浮现了今天上午在浪桥上看到秦湖的一幕。
当时那孩子目光专注,死盯着桥下的浮尸,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际,阴沉得可怕,也不知道他那个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还有,此刻,他多想打电话提醒凌洁,应该让雷霆的父母立即到警察那里辨认一下今天上午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儿子,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至于他不敢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万一死者就是雷霆的话,那么无论是凌洁、还有那个看似很聪明的齐宣,还是雷霆父母,甚至是警察,都会问他同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那具尸体就是雷霆呢?”
“没事的,外婆,小洁肯定马上就回来了。”高岩正在安慰外婆的时候,像是为了响应他的话似的,原本合着的院门发出了“咿呀”的开启声!
高岩马上站起身子,探出脑袋朝大门口一望,发现果然是凌洁回来了,于是连忙迎了上去。
凌洁一阵风似地走进了前堂,小巧精致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好似纸人一般,惨无人色,神情很是紧张,但目光却好像找不到着陆点似的,轻飘恍惚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