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蕴,温蕴,楼凤展终于忆起来了。那晚,打电话说自己在医院,希望方添哲过去的那女人,方添哲就叫她温蕴。
方添哲很担忧她,很在意她,楼凤展看得出来。
“你再胡说八道,我叫人撕烂你的嘴。”叶梦仪硬邦邦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林沁还是很得瑟,甩甩波卷的长发,道:“我照实说而已。”
楼凤展早就变的有几分沉稳了,所以她不但没有激动加愤慨,反而昂首挺胸的朝林沁走近一步,道:“我就是二手货,而且,就是嫁给了那位最有才华、最有气魄、最为帅气的拓远集团董事长方添哲,怎么样,嫉妒吧,不像某些被藏了二十八年的一手臻品,一直都没法卖出去!”
瞬间,林沁柳眉倒挂,瞪大眼睛,问:“你说谁是被藏了二十八年的一手臻品?楼凤展。”
楼凤展不愿看林沁,悠悠的拂了拂自己耳际的直发,道:“我不知道,我听我老公说的,某人是老处女。”
“你给我再说一遍!”林沁一副吃人的模样。
一直远远的跟在楼凤展和叶梦仪的身后的六名保镖,早已靠近。
叶梦仪特意与楼凤展肩挨肩,默默地念着:“二十八年都没有被开封,那就是老处女啊。”
“你……你们……”气急的林沁跺了下脚,指指叶梦仪后又指指楼凤展,补充道:“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
楼凤展脑袋往叶梦仪肩上靠,道:“妈咪,就算我长得真像那谁谁谁又怎么样?添哲娶的女人就是我啊,不是那谁谁谁啊。”
叶梦仪不住的点头。道:“孩子,你明白就好,要自信。”
表面上楼凤展无所谓,装作完全不在乎那温蕴是何等角色的态度。然而,九点多时,她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方添哲外出会客还没有回家,紧张的翻看他收藏在一个抽屉里的一本相册。
那里面的照片全是他在来C市上大学之前拍的。
温蕴,温蕴,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
楼凤展莫名其妙的心慌。在这本相册里面她确实看到了好多从未见过的笑脸。
有一张合影,为年轻时候的叶梦仪挽着一个成熟型的男人的胳膊,站在一艘大型游轮上照的。那男人与现在的方添哲。五官如出一辙,完美至极。不同的是,他的整体面容看上去比方添哲的要温和,是具有亲和力的那种,不似方添哲这番严肃和冷漠。
“方渐弘果然帅。比方添哲帅多了,怪不得妈咪这辈子都没法忘掉他……”楼凤展忍俊不禁的感叹一句。
跟着,慌乱的继续翻阅。她希望自己找不到温蕴的照片,她希望根本就没有温蕴这个人。
翻着翻着,还是看到了。
照片上面显示的日期为方添哲大三的那年寒假,地点为H市如家酒店某客房。内容为一男搂着一女的肩膀,并且两个脑袋凑在一块。男的自然就是她的老公方添哲,女的自然不是她楼凤展。不过。那女的确实很漂亮,眼睛比她的要大,脸蛋比她的要小,下巴比她的要尖。而且穿着低胸的睡裙,事业线露的很明显。
楼凤展一阵心碎。有一种被挫败的感觉。
都七年了,他还留着跟她的合影。这代表什么啊?方添哲,林沁说的是真的吗?我一直都是这个温蕴的替代品?
看着看着,她很想哭了。
怪不得那时的他从不搭理那些追求他的女孩子,包括院花陆筱筱、校花曾静静等一大堆才貌兼备的。原来他的心中一直都藏着温蕴。因为她楼凤展长得跟温蕴有几分像,所以他唯独接受了她的追求。
想着想着,她将相册收好了,告诫和安慰自己:没有关系,替代品就替代品,反正现在他爱的人是我而不是她,他的老婆是我而不是她。
“方董,您吃过晚饭了吗?把包和外套递我就行。”楼下,响起伍姨温和的声音。
是方添哲回来了。楼凤展吓得赶紧整理衣服,准备去洗澡。
“已经吃了。小少爷和夫人都睡了?”方添哲脱得上身只剩T恤,然后换上拖鞋往屋里走。
伍姨点头回答,道:“是啊,刚熄灯。”
“嗯,那我不进去了。”方添哲随性的说一声,径直上楼。
楼凤展正坐床上叠着自己待会要穿的睡衣和睡裤。
一见方添哲,马上笑脸相迎,起身跳到他的面前,眨眨自己的眼睛,用发嗲的声音,道:“老公,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说完,还往他怀里扑,抱住他的腰。
“哇,你今天吃错药了?”方添哲吓一大跳,想稍稍的躲一下,可是楼凤展抱他抱得很紧。
楼凤展摇了摇头,继续发嗲,道:“老公,我很正常的啊,你快说你爱我嘛,你好久都没说过了啦。”
“不是吧?”方添哲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摸摸她的额头,确实没有发烧啊。
“老公,快点说你爱我嘛,而且以后的每天早晚都要对我说一遍啦。”楼凤展像只小猫咪一样依偎着他的胸脯,想听到他的心跳。
方添哲想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受什么刺激了?
实在想不到。于是,低头凑到她耳边,问:“老婆,你是不是又发骚了?急求老公我来满足你啊?”
“去你的!”楼凤展一听,立即将他放开,道:“你不说算了,知道你不爱我,哼!”扭头,气冲冲的往浴室去。
方添哲真的无语。
购买山水撩人商业街的事搞定了,在北京纯美公司史册上温蕴又被记了一大功。同时,拿到了两百多万的奖金。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并应为其庆祝的事,可是,温蕴觉得漠然无助。
特别是那天,方添哲说他要下班了,然后问她是否需要他派人送时。
她也二十八岁了。这么多年。她独自在北京打拼和闯荡,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生命中来来回回又走过了两个男人。然而,她心中真正爱过的和记挂的却只有方添哲。
她记得大学那会,方添哲还是她的男朋友的。尽管当时,她被北京当地一个富家公子紧紧的缠着。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春节公司没有给她排假。因为年三十晚上,她的老板沈时志会从北京飞过来,赴拓远集团总裁方添哲安排的一场盛宴,并且签署正式的购房合同。
等待的这段日子里。她每晚都到52酒吧买醉。
酒吧总是激情飞扬、歌舞升平。
此时,她双腿交叠的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举起那个空空如也的啤酒瓶。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模样,带着一种堕落、消沉、以及沧桑的美丽。
“温小姐吧,我们认识一下。”林沁忽然走来,向她伸出友谊之手。
迷迷糊糊的温蕴,眉头紧皱。问:“你是谁?哪里得知我姓温?”
林沁从容一笑,道:“因为你跟拓远集团的总裁夫人楼凤展长得很像。”
“楼凤展跟我长得很像?”温蕴顿时清醒了几分。
林沁轻轻点头,“是啊,开始我差点认错你了。”
一丝笑容就像涟漪一样在温蕴脸上化开,“长得很像?呵呵,那能代表什么?她的命比我的好多了。”
越说温蕴便越失意。柜台先生又给她开了瓶啤酒,她拿起准备再灌下肚。
林沁一把抢过它,便在她身边另一张凳子上坐下。道:“温小姐我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也当过方添哲的女朋友,甚至后来还和他订了婚。但是,因为你,我遭受了无情的抛弃。”
“什么?”温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的看着林沁,十分礼貌的说。“这能和我有关系吗?从前,我都没怎么来过C市的。”
林沁装出一副承载着很多痛楚的模样,咬咬牙,说:“我曾问过方添哲,他为什么不爱我。他说,他的心早被一个女人给占满了,即高中时代与他情意缠绵的初恋女友。”
“他……真的……这么说?”瞬间,温蕴的眼眶变湿了,尽管林沁的话令她半信半疑。
林沁微微勾唇,道:“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至始至终,他都在爱着你一个人。楼凤展一出现,他便选择跟我解除婚约,将她当做你来爱。所以,我被抛弃,都是你害的。”
“添哲,添哲他娶楼凤展为妻,就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我?”温蕴变得精神恍惚了。这些年她每次提起电话准备联系方添哲,便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的在他耳边痛哭。然后,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件肮脏的事情就会被他察觉,她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就会遭到破坏。
现在得知,方添哲竟还爱着她,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开心?
林沁举起那瓶酒,仰头,往自己的喉咙里灌。
“咕咕咕……”不到一分钟,瓶子变空。望向温蕴,道:“我们俩同岁,交个朋友,怎么样?”
温蕴一怔,问:“交朋友?”
“嗯。”林沁点头,道:“我们都是不幸的女人。”
温蕴想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这夜回到酒店,昏昏入睡的温蕴梦中不断的浮现方添哲的身影。还有,他不停的在重复那句话:我发誓,无论我的人生怎样改变,都会等温蕴回来,娶她。
添哲,既然你爱的人一直都是我。那么,我要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来。对不起,叫楼凤展的女人,让你做了我这么久的替身,我必须向你抢回我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