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恢复是一回事,她莫名其妙心疼的毛病却不见好。
幸好,董纤纤脑袋转的快,根据她以前演电视剧的经验,但凡女主莫名其妙心疼了,要么先天性心脏有缺陷,要么人为导致。
很明显,她属于后者。
“你对我下了什么巫蛊?”
董纤纤以为自己中了传说中的蛊毒,被人操纵才会心口疼。
蓝术冷哼一声:“蛊术之流,水月教历来不屑。”
瞟了眼董纤纤皱起的眉头,他淡淡地警告:“董姑娘,我劝你还是放下那些儿女私情,不要妄想与他有结果,你可以少些痛苦。”
董纤纤脸一红,但瞬间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面色苍白,质问:“是你对我下了什么邪咒?”
“情丝咒可算不得邪咒,它能让人断了那些不该想的念头。”蓝术意有所指,“董姑娘是聪明人,凡事俗务何必记挂太多?你始终是我教的圣姑人选,情话缠绵的事还是省省。”
火,相当令人火大。
蓝术的解释根本是火上浇油,董纤纤恨不得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我呸,少自以为是!”董纤纤抗辩,“我喜欢谁,我想谁,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去你的什么水月教圣姑,跟我有半毛钱关系?谁稀罕当,你找谁去,别来烦我。”
“董纤纤,你怎么半点继承人的自觉也没有?”蓝术怒斥,“你母亲乃是我教前任圣姑,心怀救世之心,积极为我教带来福佑,甚至愿意为了教众的安危,嫁予当时怀有上古神将血统的莫家家主,也就是你爹。你母亲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来保护水月教,得你爹出兵相护,才使水月教得以保全,免遭蛮夷荼毒。你应当学学你母亲的伟大情怀。”
董纤纤冷笑,迎向蓝术的怒气毫无惧意:“我从不知我母亲有那么伟大,她也从来不告诉我这些。我只知道自我记事起,我母亲已经是展家的二夫人,展老爷的至爱,我只看到她和我继父恩爱相守,只学到风花雪月这等肤浅的东西。”
一番话成功让蓝术气白了脸,董纤纤还火上浇油地感叹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寒,快把她的牙都酸倒了。
蓝术鄙视地用“孺子不可教”的眼光看她,她也不放在心上。
真遗憾,这场辩驳没有其他观众,要是夏弦月在,不知道会不会夸自己。
“疼,疼,疼。”
董纤纤皱着眉,宛如得了害心疼病的患者,愁痛而无奈地忍受心脏阵阵抽疼。
蓝术冷眼旁观,好意警告:“姑娘,你最好听我的警告,这情丝咒一日未解,只要你想他一次你就痛一次,听我的忠告,趁早了断为好。”
“断你妹,我偏不。都说邪不胜正,我倒要看看你这点邪术是否真能奈何我?”
董纤纤只恨身旁没有硬一点的东西,可以砸颇蓝术的脑袋,敲开看看是否还是正常构造,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招逼她就范?
虽然又被绑架真的很窝囊,但董纤纤还是庆幸,起码他帮自己解了忘忧草的毒,让她不再像个笨蛋和无知,只能由别人的口中拼凑出过去的影子,独自承
受没有记忆的茫然和不安,而是真正知道自己是谁。
她是董纤纤,21世纪的潜力女演员,奈何英年早逝,机缘巧合进入了这个时代“董纤纤”的身体,带着她的身份和使命活下去。
想到此,董纤纤皱起眉,抬头看向蓝术。
蓝术凝眉相对,冷冷地说道:“董姑娘,还有何高见?”
“不敢,您继续休息,小的不敢打扰。”
董纤纤见好就收,没再说过激的言论刺激他。
她暗自庆幸:眼前的人没有认出她是借尸还魂的穿越女。
董纤纤心想:绑架她的人会一定的术法,但是道行尚比不过李清修,也无法将她的实质看透,兴许李清修能解开她中的破咒。
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她才能去找李清修。
董纤纤一筹莫展之际,老天爷适时帮了她一把
车夫突然停下马车,隔着帘子喊道:“使者大人,前面有重病把守,现下怕是过不去。”
“那就硬闯。”蓝术笑意讥诮,“莫不是你在中原待得太久,连我教术法也忘了?”
“属下不敢,只是城墙上竟然有克制术法的符咒。”
车夫的声音充满为难,蓝术听完,立刻掀开帘子查看。
“哼,有点门道,这展飞澜也不是太蠢。”蓝术看了眼那些贴在城墙高出的咒符,若不是有心人抬头看,多半会被忽略。然而那几道符咒法力迅猛,莫说不是得道高人才能抵抗它的克制,即便没有被克制,也绝对会第一时间通风报信给展飞澜。届时,他们在何处方位,展飞澜能立刻知晓。
“就这点把戏想逼我就范,实在太天真了。”蓝术见董纤纤目光游离、心不在焉的神态,心中恼火,眼珠一转,瞬间有了主意:“既然如此,那就委屈董姑娘带路。”
“唔……”被迫吞下一颗黑色的怪味药丸,董纤纤按着脖子咳嗽:“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只是一点小毒,确保姑娘能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我再给你解药。”蓝术自行请罪,“等回到水月教,姑娘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又被莫名其妙地喂了无名毒药,董纤纤觉得自己运气太背了,全身恶寒:“你给人下毒前也记得先洗手,我没被你毒死,也要被你的脏手熏死。”
这回,轮到蓝术黑线了,原本坚定不移董纤纤是圣姑的想法,此刻正如不倒翁般摇来摆去,不停叫嚣:这货哪里有半点圣姑的样子!
“使者,我们现在怎么办?”
“杏红楼。”
“……”
“放心,董姑娘会好好招呼我们。”蓝术嘴角的笑意讥讽依旧,“你说是吗?董姑娘。”
她摸着脖子使劲点头。
小命要紧,别说杏红楼,现在带他们去男厕所她也愿意。
熟门熟路地摸到杏红楼后门进来,很快便有人去请了洪大娘。
洪大娘满面喜色地走进来:“小千姑娘,你又来看我们了?”
“是是,我又来叨唠了。”董纤纤皮笑肉不笑,碍于身后的一尊阴晴不定的活雕塑,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骗洪大娘与家里闹别扭了,不想让他们知道,于是便出来待两日,还请洪大娘保密。
洪大娘自然答应下来,又看了眼董纤纤身后蒙着脸的人,忐忑地问道:“小千姑娘,又换了新的护卫跟着你?这个看起来比上次的还凶。”
“大娘莫怕,他人挺好。”董纤纤觉得牙齿碰到牙齿都能发出强烈的声响了,磨着牙说蓝术的好坏。眼珠一转,董纤纤笑眯眯地向洪大娘“献宝”:“大娘,你别看他话少,这变魔术的技艺可是出神入化。”
“小千姑娘的护卫真是多才多艺。”洪大娘多精明,一听董纤纤主动炫耀,就知道她在暗示什么。
如果能在楼里加入一个魔术表演,一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洪大娘两眼放光,看的蓝术心里发毛,不悦瞪了眼董纤纤,警告她别耍花样。后者表情无辜,让他骂不下去,更加不能骂。
董纤纤让蓝术展示一遍,看得洪大娘心情澎湃,看蓝术的眼神除了欣赏,就是不住点头。
不错不错,这可是好苗子,不能放弃,往后杏红楼的舞姬都交由他调教。
“小千姑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洪大娘不必客气。”
这就是红果果的过河拆桥。
正在胡思乱想,洪大娘悄声说道:“董姑娘,你从展家出来,难道没看到你大哥出来?现下他正在杏红楼做客,正和人在聊事情。”
“是谁?”
“染烟正陪着呢,还有弦月公子也来了。”洪大娘话音方落,董纤纤的脸色更加古怪。
蓝术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董纤纤以为他又要阻止,没想到他竟然笑着说。
“姑娘,也该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两个斯文俊美的男子正相对而坐,面上都维持着客气的表情,只是抬眼相视间,眼神就不那么和谐了。
丫鬟送了新鲜的瓜果进来,然后恭敬地退守到边上。
叶染烟不曾停下抚琴,心思却漂移到那方对峙的两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青衣男子自斟了一杯酒,举着酒杯夸赞道:“杏红楼的酒果然酒香宜人,和这杏红楼的美人一样,令人见之忘俗。”
“那展兄要多喝两杯。”
白衣男子笑容温雅,脸上的笑容极具亲和力。
“夏公子文采风流,名动天下,红颜知己也是满天下。”展飞澜看了眼叶染烟,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能得叶姑娘青睐,夏公子真有幸。”
“展兄到此,由叶姑娘亲自接见,不是更荣幸?我不过是寻着展兄来,才沾了你的光。”夏弦月平静应对,叶染烟一曲弹完,向他们行礼,便带着丫鬟们退下。
“展飞澜,纤纤在哪里?”
展飞澜搁下酒杯,冷冷地看向他:“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夏公子软禁我的未婚妻有何居心?”
“她不是,她只是董纤纤。”夏弦月把玩着酒杯,却没有饮一滴,“而不是什么展家二小姐。”
砰,展飞澜一拳砸到桌面上,震的桌上的杯盏都跳了一下。
然后,开始打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