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上,段离看着一脸无奈的高欢,说:“算了,你们先走吧!待会儿会有一场不属于你们的战斗,离开吧!”
高欢看到柳杏在不远处的“表演”,皱眉道:“前辈为什么不上去帮一把?以您的实力,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
段离摇了摇头,说:“你们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无奈高欢只能抱着无颜离开了树,段离呼出一口气,轻道:“这时代怎么了?随便出来一个年轻人都是传奇级别的,我现在身体状况太差,还好把他们吓走了,否则,待会儿头发全成了白的,估计就会被他们发现,我现在只是外强中干吧!”
晦暗,绝对的黑暗之中,一切罪恶在悄然滋生。李原看着刘杉,说:“ 紫薇这个小鬼,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刘杉揉了揉眉心,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能来这里,说明李唐也在里面有参合,小心一点! ”
紫夷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二人在她面前战战兢兢,不禁笑道:“你们不是高高在上的李唐主人之一吗?不是武力无双?不是可以肆意夺人之命嘛?”
李原一听,低下了头,说:“紫薇,我承认,当年我们是对不起你,可是你哥哥要的我们都给了,你也离开了李唐,我们的承诺也实现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们。”
原本也是谈笑风生的紫夷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说:“原谅?杀了我亲人,要我原谅你们?你们是何等高贵的身份!李唐的继承人之一,而我呢?一个小小的奴隶的女儿!你们没有家庭就要毁了别人的家吗!”
刘杉叹了口气说:“紫薇,你够了!杀人确实是我们的错,可是有看着你们有着一个个伙伴,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我们不羡慕?什么是残忍,你知道吗?”
紫夷拿起了烛台,看着他们微微焦急的脸,说:“我不知道,我从不残忍!即使杀人,也要让他们一家团圆!”
杀人也要让人一家团圆!还不是残忍?李原一听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说:“你是在教我不成?杀人就是杀人,一人有错,杀一人便够了。你凭什么杀人家全家!”
紫夷晃了晃烛火,说:“杀人,不是为了杀而杀,而是为了传播痛苦!一个人痛苦,又怎么比得上满门被杀的痛苦!”
柳杏额头出了汗,四周都是刀剑,火把,甚至连空气都有一丝炙热。
段离微微一笑,向着书房的反方向跑去,段离见到柳杏的动作,急忙甩了甩头,把一股股晕眩感驱逐,急忙施展轻功跟在了柳杏身后,微微皱眉悄悄闭上眼睛,一团团碧绿色的光芒从地上进入了段离体内。身法再一次加快,在柳杏身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先去找一下那个贪官,你小心一点!”
段离身法奇快,而且脚不沾地般在整个院子里“滑行”。
柳杏在向前一边闪躲一边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突然耳边响起了段离的声音:“我先去找那个贪官,你小心一点!”还以为自己幻听,回头一看那棵段离藏身的树,明白段离真的开始动手了,速度故意放慢了许多,看着护卫的眼睛里没有了杀意。
高欢和无颜又一次回到了树上,看到了一地灰色的东西,散发着一阵让人晕眩的气味,一个翻身站到了树下。无颜看着段离原先藏身的地方,一边思索一边在树下走着。高欢看着段离原先身下的那一丝凹陷,以及那一地的灰色的东西。皱眉分析着:段离受了伤,而且很重,是那种不可能有转机的病,他让我们走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而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他自己外强中干的事实。
我们一走,他立马也就走了,由此可见,段离并不想见到我们,甚至不是我们怕他,而是现在的他在怕着我们!至于那些灰色的东西,我估计是一种让人可以暂时不受伤势影响的药吧!
李原搬过了一坛酒膏,舀了一点,倒在了口中,细细品着。
刘杉摸出了一把匕首冷冷地看着紫夷,说:“我不管你以什么身份来到了这里,但我们的目的估计是恰巧相反,我们要的,你也想要,对吧!”
紫夷微笑着说:“心思缜密到你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你想不到的?”
刘杉叹了口气说:“我没想到你会和我们耗上!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你是什么身份,我真的对你的身份十分感兴趣!”
紫夷说:“我的身份与你们无关,我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阻止你们拿到一件东西罢了!”说着眼睛似有若无地瞄了一下右边的几坛酒膏。
喝着酒膏的李原看了一下,又恢复了醉眼朦胧,那里只有三坛酒膏,李原踉踉跄跄地起身,说:“哎呀,没酒了,我再找一坛吧!”
醉了的人不管是谁都不想搭理,紫夷也是如此。侧着身子,让李原走到了她右眼刚刚瞄到的那个位置。抱起了一坛酒以后,似乎喝多了,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又似乎真的喝多了一脚又踹碎了一坛酒膏。
摔倒时碎了一坛酒,摔倒后又踹碎了一坛酒,李原挣扎着起身,说:“怎么回事,酒都撒了一地,太浪费了!”
说着抱起仅存的唯一一坛被紫薇看过的酒,李原虽然走得还是踉踉跄跄,但
就是没有摔倒。
一到桌子上,李原一改醉态,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紫薇,你说说看吧,这坛酒膏里到底有什么?”
紫夷微笑着说:“废了一番周折,李原殿下总算是拿到手了啊!自己打开看看啊!可千万不要说你害怕啊!”
段离在极速之中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屋子,可连门都没有打开直接就过去了,似乎相信目标不在这些“庸俗”的屋子。差不多到了大院的中轴线,看了一眼大门,直接反方向走向了大院深处。
大院是一个前朝大臣的私人府邸,本来是不配刘志住的,可是他偏偏就是住在了里面,在大门的牌匾上堂而皇之地写着“刘府”。晚上刚刚吃过饭,护卫说有人潜伏进了大院!潜伏?刘志承认自己确实是得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宝!所付出的仅仅是一个方便而已。
文人!古来都是武将定国,文臣乱政。没有武将的国家,根本无法在中原立足。只有文臣的国家,恐怕唯一的手段就是口头反抗,完全没有一个大国的觉悟!
文人!自古便有穷文富武的说法,文人自古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立志想要依靠自己的努力想要实现的愿望。
当上一个大官,便可以利用自己的权力来实现自己的野心,武将已经习惯了金银财宝,对于所谓的“诱惑”,毫不在意。纵览史书,无一例外,都是文臣的鼠目寸光,导致了一个王朝的覆灭。
秦朝的丞相李斯建议杀尽天下儒家,可惜了高瞻远瞩,儒家不会被杀尽,当时权倾天下的不是李斯,而是惑乱天下的赵高!
儒家的变通让他们存在了下去,即使秦朝被灭了,哪怕秦朝毁在了两个不读圣贤书的人手中。
杀戮是王朝的更替,可腐败却是让王朝丧失民心的唯一途径,即使不高效,可却十分有效!
刘志想到了自己的一切,为了一个小小的功名。浪费了十年的时间。为了一个小小的职位,耗尽了家财。一步一步爬了上来,一直到了开封,一直到权力在手。钱,以前根本不会想到会有钱,办事,行个方便,源源不断的钱财进了自己的腰包。官,是用钱买来的。官,是用来挣钱的。
刘志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极为精明,直到那几个人物的出现,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官!可惜他们却称呼自己为:寇!
月光从茂密的树林里照了进来,刘志端起了一杯酒,轻道:“世间的一切,我们只能无助地看着啊!”
背后树影突然动了动,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了刘志身后,说:“刘大人,不知道段某的事,你是否能帮个忙?”
刘志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段离,说:“可惜你来晚了!我无能为力!”
段离微微一笑,说:“我来晚了?我倒觉得来得刚刚好!”
刘志说:“你迟了啊,在你来之前,我喝了一杯酒,一杯要人命的酒!所以,阁下慢了一步!”
段离说:“是吗?那我的擒贼先擒王的计划不就失败了?”
刘志笑道:“好了,你要的东西,是什么?只要我有,一定给你!”
段离说:“我知道你有,所以就请你拿出来吧,毕竟它对于即将死去的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不是吗?”
刘志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轻咳了一声,说:“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我不懂!”
段离呼出一口气说:“好吧!我要的是那个账本!你们交易时用的那个账本!”
刘志说:“呵呵,我想你们有人得到了吧!密室的机关已经触发了,一定有人拿到了账本,至于是不是你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段离看了一眼倒在了地上的刘志,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死呢?”
段离手掌微掩住口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段离看了一眼刘志,走出了树林,一手将鲜血摔在了地上。运起身法向着柳杏的方向疾驰而去。
柳杏看到了极速回来的段离,心里略微讶异,手上速度一瞬间加快,包围她的一大堆护卫突然都不能动了,身上扎着一根细小的银针,柳杏站在了段离身后。在月光下,柳杏的脸略微发红,鼻尖出了一点汗,段离伸出没有沾血的那只手,轻轻擦了一下柳杏的鼻尖,说:“他们两个估计得手了,我们去看看吧!”
李原看着自己抱回来的酒坛,看了一眼刘杉,问道:“打开吗?我心里没底!”
刘杉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要不抱上去?”
紫夷微笑着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说:“你们太天真了吧!我可挡着门呢!抱着一坛酒,你们谁出得去?”
李原一听,手握住了亢龙锏,说:“把你逼走了,我们也可以上去!”
锏的速度不快,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躲开,不是因为锏的造型够帅,而是锏本来就是为了破掉敌人的武器而存在的武器,自然要够硬,足够势不可挡!李原的锏甚至看不到那股厚重感,只有一股快到极致的凶悍。紫夷脚尖轻点地面,向后微微退了毫厘,躲过了李原的一击,说:“不要逼我出手,否则你们的计划只能说失败了!”
李原一听,左手握
拳想要打上去,刘杉挡在了李原身前,说:“她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没有多久时间了,速战速决吧,我先上了!”
一柄特殊的匕首从腰上摸了出来,刘杉的气势一变,不再是原本敦厚老实的样子,一瞬间变得极为危险!
匕首只有一把,刘杉的身法极快,不过瞬间便握着匕首停在了紫薇站的地方,匕首向下一划,目标正是紫薇的咽喉。紫夷微笑将斗篷往手心里一卷,直接握住了刘杉的匕首。
紫夷冷笑着说:“李唐的东王殿下,你除了匕首能不能换个武器?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是你连我的斗篷都划不破,还说什么伤我?”
刘杉叹了口气说:“别在想要激怒我,对你不好。”原本正手握着的匕首突然换手了,原来是正手,一瞬间变成了反手提匕首。
匕首的握法可以分为正手握和反手握,正手握可以保证匕首的快速,反手握可以加大手对于匕首的爆发力,实现一击必杀!
手上的一个小动作,刘杉的气势变得狠辣,一把匕首直接划破了紫薇的斗篷,划破了她的衣衫。紫夷感到了斗篷上被划破的那一道裂痕,说:“他送我的,没有人可以破坏,东王?我会让你死的!一定让你死得明白一点!我修罗的一切都可以放弃,抛弃。可这件斗篷是我唯一的禁忌!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修罗之所以是修罗,不是因为绝对强大的武力,而是因为那一股不死不休的偏执!杀也许根本不是为了杀,而是完成那一股骨子里的倔强!修罗,便是天生的战士!
冷酷,极致的无情,紫夷握拳看着刘杉,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接受我的惩罚吧!”
紫夷步法轻快,在刘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站到了刘杉背后,轻道:“记住,我是修罗王!”
刘杉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可以看到你的速度,别以为你很快!”脚下微微一错,居然又站到了紫薇身后,手上提着匕首。冷冽的刀锋狠狠地刺了下去!
紫夷的身法诡异,可是刘杉的速度更快,眼看刀锋就要刺中了紫薇,刘杉眉心一跳,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匕首落空了。一道白光闪过,刘杉的发丝被斩落。
紫薇的斗篷!衣服而已,难道成了武器?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可是一件斗篷罢了,该如何杀人?
刘杉看着紫薇的衣服,又想起了关于修罗的江湖秘闻,问道:“你加入了地府?还当上了修罗的王?”
紫夷微笑说:“看上去不像?我也没想到堂堂的东王殿下也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刘杉叹了口气说:“为人卖命罢了!但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紫夷说:“与你无关!还有,北主的样子可有点不光彩!不怕玷污了李唐的名声?”
李原一听,停了下来,说:“紫薇,我们可以让着你,可是这件事我们必须完成,所以你也够了!”
李原说着抱着酒坛的手放了下来,说:“紫薇,你知道的,你不过也是传奇,互相比拼的话,生死不知。倒不如各自退一步!”
刘杉点头,说:“不错,都是李唐出来的!何必如此!”三人都和李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本来就是“一家人”,又何必手足相残!
紫夷:“可以吗?你们欠我的,不止是命,你们和我不共戴天!”
书房外,柳杏搀扶着段离,看到了一地面粉,想起了每次做饭时,刘杉都会收集一点面粉,原来用到了这里!鼻子微微一皱,轻嗅了一下,说:“地上有酒,估计价值不菲!”
段离轻咳了一声,说:“小心一点,里面不止有两个人,估计他们也被人挡住了!”
段离微笑着走了进去,轻道:“在下,段离,不知能否把我的两位朋友放出来!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柳杏讶异地站在书房外,看着段离向着空中“自言自语”。刘杉和李原暗舒了口气,一个传奇级别的人想要在神话级别的人物手下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紫夷站在了密室门口,挡住了光线,听到了段离的话,有一丝讶异,却又有一丝激动,按耐住激动的情绪,说:“阁下便是段离?”
段离微笑点头说:“不错,我就是段离!”
紫夷斗篷下的脸略带喜色,正想回过头和段离说几句话。毫无征兆,一团烈火携带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李原一手握着烛火,一手捏拳放在腰间,嘴里喷出了烈酒,混合在烛火中,一大团烈酒味的火焰出现在了紫夷面前。
斗篷一转挡住了脸,紫夷冷笑着说:“李原!我记住你了,今天的账,我们以后再算!”
紫夷一个折身,从段离身旁飞出,似乎卖弄般,停在了段离身前,笑了一下。李原吐完了嘴里的酒,喘息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问道:“哎呀!我的嘴唇呢?怎么我感觉不到我嘴唇的存在呢?”
刘杉一拳打破李原抱过来的酒坛,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住的东西。打开一看一个暗金色的账本模样卷起来放在里面!侧面描绘着一个特殊的图案,刘杉也没多看,递给了段离,轻道:“幸不辱命,我们两个完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