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乖乖地等待男人疼爱?他确定说的是女人,而不是一朵假花?还真是不一般的狂妄自大啊,难道他就不曾帮余惜月陷害过她么?这世间既然不讲公正道义,那就凭能力说话!即便是输,也该输得起,而不是这般惺惺作态!余辛夷冷然勾唇道:“呵,还真多谢五殿下费心了,不知晓五殿下预备将我如何处置?”
景浩天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放心,自然有你的好去处,不过我不会杀你,你这样的美人若是杀了岂不是可惜?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惊喜,你且等着吧。”随即拍拍手,一辆极为低调寻常的马车出现,刺客们再次将余辛夷押了上去。
如此往复的换了几次,相当谨慎的排除了一切跟踪者,马车才在两个时辰后,在一座不甚起眼的院落后门停下。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院落,门上铜把,墙外桃花,宛如一间安静闭塞的书院。景浩天微微一笑,命人前去开门,自己转过头来对着余辛夷,露出玄妙的表情道:“这里知道是什么地方么?”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颗浓妆艳抹满脸堆着艳笑的头颅:“贵客来了,请进请进。”门一打开,一股浓香到刺鼻的气味立刻涌了出来,那是一股夹杂着最粗鄙、恶劣、刺鼻的气味,带着满满的腐朽的味道,就像人身体上最丑陋的一块毒瘤。
景浩天目光带着得意的侧过来,想欣赏欣赏余辛夷精彩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欣赏到,反而看到她心如止水般的目光,仿佛一点都不畏惧。景浩天只当她在故弄玄虚罢了,嘲讽一笑,命人将余辛夷拉下马车。
外头看这院子就像个书院,然而走进来发现里面有多腌臜,之前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走在前头,是不是回过头朝着景浩天发出一阵旖旎妩媚的笑声,扭着水蛇般的腰将他们引到里面,一路上,竟然还碰见几个刚从屋里出来头发凌乱,酥胸半露的女人,浑身散发着那股与这里匹配的腐朽味道。
为首的女人,媚笑着推开一扇稍微华丽些的门,道:“贵客,这就是您定的地方,可满意否?不满意且与奴家说,奴家定让客官满意。”
当门打开的刹那,余辛夷才知晓这世上最恶心的所在,只见这件狭塞的小屋里,那墙上、地上,竟然遍布着各种刑具,鞭子、千根针,木驴,铁链,甚至——各种血迹斑斑淫/具!这时,即便再愚蠢,余辛夷也能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鎏国并不明令禁止女昌妓优伶,然而这些秦楼楚馆也会分等级,一等的便是绿柳楼、红袖馆如此之处,想进楼中一亲佳人芳泽,少不得一掷千金。但与那相反的,还有一种地方,那便是最下等肮脏的妓所,这种妓所一般来自于被抄家的待罪女,犯了重罪的犯妇,以及自甘堕落的下等女们,在这里,一间烂瓦房,一个烂床,甚至没有床只以烂席垫地,一天要接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客人!
他们这是要把自己——
景浩天目光带着深深的可惜道,“你这张脸,比惜月小姐还要美三分啊,可惜了,可惜从前我怎么没发现呢。我身边有不少女人,就少了你这种冷美人,啧啧……可惜,太可惜了……放心,温二公子可是交代过了,绝对不能杀你,无论你如何挣扎,都不会让你死。然后让你在这里好好的享受,让你接尽这世上最肮脏邋遢的客人,比如乞丐,比如满脸麻子一身脏病的,比如最丑最老的醉鬼!这世上哪种客人最为粗鄙,便让你接!一直到老、到死为止!”
女昌馆?好算计!不直接杀了她,却将她送到这种地方来,让她受尽这世上最残忍的侮辱!却不让她死,让她像行尸走肉般活在这种污泥之中,然后被吞没,被吞没……即便她侥幸逃了出去,他们也不怕!因为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被关在这种肮脏之所行这种污秽事,只要说出来便世间在没有容身之所。最后无论结局如何,神智都会全然崩溃,最后化成一具没有神智,永远洗不干净的躯壳!
景浩天看着余辛夷骤变的脸色,脸上带着痛快的嘲讽与狠毒:“怎么样?郡主,你对这些精心布置可曾满意?郡主你放心这些东西都经过多次测试,保证你会无比舒服,至于这第一次,就来伺候伺候我吧。”
景浩天看着余辛夷骤变的脸色,脸上带着痛快的嘲讽与狠毒:“怎么样?郡主,你对这些精心布置可曾满意?郡主你放心这些东西都经过多次测试,保证你会无比舒服,至于这第一次,就来伺候伺候我吧!”
余辛夷冷笑,看着景浩天眼中明显的狂妄以及越来越赤/裸的欲/念,道:“若是我不愿意,你又能奈我何?”
景浩天没说话,而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已经笑出来,半露在外面的酥胸随着笑声不停颤抖:“哈哈哈,别忘了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你既然进了这院子,就是我柳娘子手里的姑娘,多的是让您愿意的法子!比如说这挂在墙上的鞭子,上面沾着的可不是辣椒水,而是荨麻粉,每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人身上,痛的同时又痒如骨髓,然后渴求着更多的疼痛来缓解那酥痒,可越抽便会越痒越疼,最后浑身血肉模糊,最多只要十鞭子,任是在烈性的姑娘都会被这种夹杂着疼痛的瘙痒折磨得欲癫欲狂,最后求着我让她接客。再比如这木驴,这件可是好东西呢,这木柱子上涂着春/药,院子里不听话的姑娘我就让人把她绑在这木驴上,按动下头的机关,让她不停的饱受折磨,一直到下面撕烂都不会停止,一天一夜的刑罚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柳娘子其他手段还多得很,即便是宫里的娘娘,到了我这里也得乖乖的给我接客!你这样皮薄肉嫩的大小姐还是老实一点为妙!”
余辛夷冰冷的目光在柳娘子身上流连:“敢把我留在这里,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被余辛夷冰冷的目光盯住,柳娘子忽然身上涌上一股恶寒,随即又冷笑她整治过多少不愿意的官家小姐,最后还不是一样乖乖的任她摆布,这个也不会例外。她道:“小姐你还真是天真得很呐,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里的恩客全是下等中的下等人,又会有几个认出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光华郡主呢?退一万步说,即便认出了又如何?与你这样的千金贵女一夜风流后,暗自爽快还来不及,谁胆敢说出去都是一条死罪。你当这些男人,哪个是傻子?”
景浩天听后哈哈大笑,眼中充满了笃定与虚假的怜悯:“郡主,本王劝你还是老实些,也好少受些苦头,否则你这般花容月貌,可真是可惜了呢,柳娘子,你说是不是?”仿佛已经将余辛夷完全掌控在手中!
“是么……”余辛夷听着,脸上的笑容越盛,唇畔那一丝笑意却藏着一股锐利的嘲讽,“那就要看,五殿下您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了!”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
菱花铜镜里映照着那张国色天香的容颜,那妖媚的红唇轻轻吐露着:“如何?事情都安排好了么?”声音无比柔软妩媚,却似有似无中,带着一丝阴毒。
身后帮她梳妆打扮的嬷嬷道:“娘娘您就放心吧,五殿下亲自动手,绝对不会失手。况且那地方还是娘娘您亲自选的,咱们早就安排好了不是么?”
眉妃缓缓转过头,那双描画精致的双眸里露出美丽而森冷的笑意,她缓缓提起那身雪白色的宫装起身道:“是啊,这次设计严密任由她余辛夷肋生双翼,都逃不出那个地狱!哈哈哈……”
余辛夷,你绝对没想到吧,你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沦落在最下等的女昌馆里,被天下最粗鄙下贱的男人折辱!承受最可怕的刑罚,最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要一想想,她就心里止不住的畅快!畅快得想要大笑,想要起舞庆贺!
余辛夷,你也有这一天!哈哈,我费尽心机,忍受一切折磨,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
身后,那名嬷嬷冷漠的脸,出声提醒道:“娘娘,时间差不多到了,咱们该走了。”
眉妃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逐渐化为一片平静,仿佛刚才那副疯狂的样子根本是臆想而出,她抬起那双雪白的柔胰在自己美丽的发鬓上轻轻抚摸了下,牵起长裙缓步旖旎走出华丽的宫殿道:“那么,就走吧。这世上敢挡在我面前的人,我一个个都要除掉。无论,是哪一个人!”
金殿内。
余老夫人亲自跪在皇帝面前,恳求道:“陛下!我孙女辛夷在定国公府吊唁,却突然失踪,请陛下一定明察救出辛夷啊!”
皇帝听后简直觉得荒诞,堂堂一个郡主竟然定国公府突然被刺客绑走,简直匪夷所思的,一想到之前五皇子府里遇刺之事,皇帝便怒意立起,道:“温爱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衡立刻上前,孝衣还在身上,看起来仍旧无比沉痛,眼睛发红:“陛下,此事微臣实在不知,家母不幸过世,臣等沉浸在悲痛之中,如何能知晓郡主为何会被贼人劫走?郡主之事实在与国公府无关,请陛下体谅啊……”
这些话完全是推托之词,老夫人立刻怒声呵斥道:“辛夷是在你定国公府丢失,难道你温家不准备负责?!你温家一向咄咄逼人,之前三番两次想尽办法置辛夷一个小女孩于死地,现在更是痛下毒手!今日若是你不交出辛夷,我尚书府定然与你势不两立!”
温衡却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老夫人,说话要讲真凭实据,否则便是信口污蔑!我温家刚刚大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公然绑走郡主?退一万步说,即便要动手,也绝对不会在国公府里,况且公孙大人亲自派人搜查,决然不在国公府之中。老夫人,你这样无凭无据公然威胁,果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么?皇上,请您明察呀……”
这时候余怀远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道:“温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余家何曾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简直是诛心之言!我看不将皇上放在眼中的是你温大人才对!”
看着闹成一团的大殿,皇帝怒皱起眉,大声呵斥道:“够了!这是朕的大殿之中,这般争吵成何体统!谁敢再多言一句,立刻以以下犯上罪论处!”
皇帝身旁,雪妃立刻探身过去,在皇帝后背上道:“陛下,请息怒,注意您的龙体要紧。”
皇帝深吸了两口气,怒气才稍稍平息,握住雪妃的柔胰道:“还是爱妃体谅朕的辛苦。”
此时慧妃转了下眼珠子,温婉劝道:“陛下您日以继夜处理朝政,近些日子龙体更是乏得很,此事还是交由公孙大人处理吧,您还是保重龙体才是,相信光华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应当不会出事。”
雪妃目光立刻望向慧妃,却发现慧妃看似温柔的眼底里,分明闪过一丝冷漠,这余辛夷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是皇后那边的人,与其让她逃脱险境,不如就让她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于她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皇帝却点了点头,道:“也好,公孙赞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置,务必以最快速度救回余辛夷。朕有些头痛晕眩,扶朕回宫,孙福寿去传太医。”说着竟要起身摆驾离开。
皇帝看似下令追查,但仔细一听却不难发现,皇帝竟然是要袖手旁观的意思,这样大的案件不命令三司同查,竟然只是交给京兆尹调查,完全是不怎样顾及余辛夷的生死,更不管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在外逗留一夜前程就彻底毁了!老夫人一颗心凉到底,失声祈求道:“皇上!”
雪妃转了下眼珠子,接口道:“臣妾以为,既然郡主忽然被绑非同小可,还是尽早追查才是,且这些贼人竟然胆大包天在定国公府就敢劫人,臣妾唯恐此案乃上次刺杀陛下的贼人是同一伙人,若是放过,臣妾实在担忧陛下的安危啊!”她是站在八皇子这边的,当然要时刻牢记自己所站的位置,且她现在地位相当微妙,若失去余辛夷的提点帮助,后来的路可谓是步步险境,所以绝不能让余辛夷出事!
皇帝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似乎想到了当夜那些刀剑向自己挥过来的场景,眼中显出几丝怒意。他此生最大的羞耻,便是堂堂皇帝,竟然被刺客在皇城中刺杀,并且险些丧命!当即冷下面孔,下令道:“来人——”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纤柔的身影忽然慌慌张张的冲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露出那张带着泪水的美丽脸庞,眼泪汪汪道:“陛下!请放臣妾出宫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整个大殿全部惊住,不仅皇帝,就连雪妃、慧妃几位妃嫔都相当惊讶。
“爱妃快起来,这是何出此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帝望着眉妃,她那被眼泪润过的眼睛此时分外的清亮,就像两个幽深但是清澈的湖泊。但这美丽的湖泊里忽然涌起了万般幽怨和不舍,她忽然弯下纤细的玉背,垂泪道:“陛下不应允,臣妾不敢起……”
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皇帝简直心如刀割,不悦的朝眉妃身后的宫女们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眉妃身后的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启禀陛下,娘娘是被吓怕了!因为贼人要绑的根本不是郡主,而是娘娘!”
皇帝的震惊,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怎会有此等事?”就连余怀远与老夫人,表情都是惊讶的。
却听那嬷嬷继续道:“当时郡主衣服被泼湿了,娘娘的贴身宫女莲心便取了娘娘的衣裳,给郡主换上,却不料突然有刺客闯入,将莲心……当场杀死!然后劫走了郡主。在屋外的宫女还远远的听到,里面刺客的大声呼喝,说是‘将眉妃娘娘带走!’,陛下,那伙贼人分明是要对娘娘不利,却误绑了郡主,娘娘性命危在旦夕,请陛下救救娘娘!”
眉妃抬起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庞,两行泪水已经缓缓流了下来,充满了哀求与凄婉:“陛下臣妾好害怕!”
皇帝的表情可算是截然大怒:“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太胆大包天了!到底是何人蓄谋,想要对朕的眉妃痛下杀手,立刻传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进殿,真要查!立刻去追查!”
雪妃的表情立刻涌上一丝惊异,直觉有些事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这眉妃到底想要干什么?
却见那名嬷嬷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朗声道:“启禀陛下,事情还不仅如此,在死去的宫女莲心手中还发现了一只玉佩,被莲心死死攥住,应当是她被害前从凶手身上掏出来的,请陛下明鉴!”
就在此时,一名宫女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发软,双目失神,像是被什么东西完全骇住了。而这宫女正是雪妃宫里的宫婢小环。
雪妃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皱起眉头,这宫女怎么回事!
皇帝的眼睛却早早尖锐的捕捉到这怪异的一幕:“怎么回事!”
见皇帝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宫女脸色雪白,像是被什么抽掉浑身血液似的,浑身颤抖的连连磕头道:“陛下!此事……此事与奴婢无关……这,这玉佩不是奴婢的呀!”
雪妃脑中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坍塌了,立刻起身提声道:“你这宫婢莫非魔怔了不成,在说什么胡话?还不快滚下去,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莫非不要命了不成?陛下,这宫女向来神神叨叨的,有些神志不清……”
眉妃却突然失声哭泣,膝行到皇帝脚边:“臣妾肯求陛下不要往下查了……只求陛下救臣妾一命啊……臣妾的心是陛下的,臣妾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与陛下厮守到老,哪怕做个微不足道的宫女臣妾也绝没有半点怨言,但臣妾万万不愿看到陛下陷入两难之中,所以求陛下开恩,放臣妾出宫,让臣妾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了此残生!”
这句话如同一道玄雷般炸下来,直炸在雪妃的头顶,她失声道:“眉妃,你此话是何意思!”
皇帝的脸孔却登时大变,不忍的看向自己最宠爱的眉妃,又抬起眸狠戾的望向抖如筛糠的宫女道:“说!把你知道的全都给朕交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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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妃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面上却哭得更加凄楚可怜。
“奴婢……奴婢……”小环浑身颤抖,胆战心惊的望着皇帝,最后用力咬着牙,将一切和盘托出,“启禀陛下,这枚玉佩是奴婢的,是雪妃娘娘交给奴婢的,让奴婢以此玉佩为信物,买通杀手除去眉妃娘娘!奴婢是无辜的,求陛下饶奴婢一命吧!”
宫女的话一出,立刻满殿哗然,雪妃的表情几乎可以用震怒来形容,登时站起身,厉声呵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本宫何时给你过玉佩买通杀手?!你为何要诬陷本宫?是谁收买了你栽赃嫁祸!”
慧妃却在此时出声,悠悠然道:“雪妃妹妹,陛下还没发话,你先别急着定罪啊,还是等这宫女交代完再说吧。”
雪妃矍然变色,怒意浮上眉间,只得强压了怒火道:“慧妃你是什么意思!你也轻信这宫女的话,怀疑我吗?!”
皇帝厉眸猛地侧过来,呵斥道:“住口!让她继续说下去!敢有半个字隐瞒或者不实,死罪论处!”
皇帝这个问题抛出来,雪妃的脸色已经白了大半!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已经开始怀疑,甚至开始相信了!
不远处,温长恨一直低着的头颅与温衡对视一眼,交换过一抹了然狠毒。这个雪妃是他们亲自送进宫的,却没想到竟然是八皇子安插进来的一个奸细,帮着余辛夷一次次的打压温家,让温家在皇帝面前排挤!不过现在还不迟!借用这次机会,他们不仅要除掉余辛夷,更要除掉他们定国公府所有的障碍!余辛夷你绝对没想到吧,你也会有被我利用的一天!
那宫女浑身哆嗦着,不停的磕着头,额头都青了,畏惧道:“奴婢招……奴婢招了!奴婢是雪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就跟着娘娘的,后来雪妃娘娘受到隆宠,奴婢也跟着鸡犬升天,可惜没多久,眉妃娘娘因为陛下挡剑,后来进了宫,夺走了皇上所有的宠爱,雪妃娘娘怨恨眉妃夺走了皇上的恩宠,日日在宫中发怒,还几次三番与眉妃娘娘发生摩擦,尤其是三日前御花园里所发生的事……娘娘怀恨在心,于是决定……要报复眉妃!让她再也不能魅、惑陛下!”
哭得梨花带雨的眉妃听到此言,立刻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道:“雪妃姐姐,就因为莲花桥上我不小心踩了你的裙子,让你失足落水,你就怀恨在心,要杀了我么?若真是如此,我宁愿向你磕头赔罪,可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三日前的事闹得全皇宫尽知,连皇上都有所耳闻的,雪妃与眉妃各自乘着撵轿在御花园莲花桥边迎面遇上,谁都不相让,两人在桥中央足足争执了半个时辰,最后眉妃看似不小心踩了雪妃的裙子,雪妃一时不慎竟然落进莲花池中,当晚便感染风寒,成了宫中妃嫔们件一件大笑话。
慧妃立即皱眉,不赞同的轻叹道:“雪妃妹妹,一件小事而已,你何必要痛下杀手呢……真是……”她抬起眼小心的瞥了皇帝一眼,果然见皇帝的脸上满是震怒!
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听到心脏砰砰乱跳。后妃间的争斗、尔虞我诈并不少见,但从来都没有这样拿到台面上对峙,且皇帝最厌恶的便是后妃间的勾心斗角,相互设计陷害,若真被查出来雪妃娘娘罪证确凿,那么龙颜,必定大怒……
雪妃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只觉得一个古怪的大圈已经将自己逐渐围住,她疾言厉色道:“她胡说!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绝没有!”
慧妃吃了一惊的样子,叹道:“雪妃,你敢说你不记恨眉妃?你敢说你与眉妃没有发生半点争执?雪妃,你实在太胆大妄为了,眉妃好歹救了陛下一命,是咱们后宫妃嫔们所有人的恩人,感激她还来不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真是太让陛下寒心了。”
眉妃更是哭得面色发白,跪倒在皇帝膝下,忍不住泪如雨下:“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否则,便放臣妾出宫吧,这宫里臣妾再也不敢呆了!”
雪妃简直百口莫辩,所有的克制隐忍都被逼得现形,慧妃这话简直诛心,这样的情况下她若说不记恨眉妃,只会让皇上更加怀疑。而若承认记恨眉妃,便会成为对眉妃下毒手的原因。她疾言厉色道“慧妃!即便我真的不喜眉妃,但我一直身处内宫,如何能买通宫外的杀手,难道我就不怕被出卖吗?”她扑通一声跪在皇帝脚边,拉住皇帝的龙袍,肯求道,“陛下,臣妾真的是无辜的,您千万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啊!”
此刻,那叫小环的宫女却突然出声道:“因为……因为……”
皇帝的牙齿几乎咬碎,一双阴沉至极的龙目沉沉的盯着那个宫女,一把将雪妃的手推开道:“因为什么?”
“启禀皇上……奴婢有一个惊天大秘密要奏明陛下!”那宫女不停磕头,额头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发出重重的声响,祈求道,“奴婢别无他求,只求皇上饶了奴婢一命啊……”
惊天大秘密?整个大殿内气压越来越沉,仿佛头顶上乌云滚滚,似乎有一道惊天玄雷要劈下来!温长恨眼底黑色的笑意更加深重。下面,更精彩的就要来了!余辛夷,你不会想到的,你绝对不会想到!这世上,你在乎什么,我就会摧毁什么!
皇帝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搐起,和太阳穴突起的青筋一般,昭示着他发自心底的愤怒:“你还不快老实交代清楚,朕立刻诛灭你九族!”
宫女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前天晚上打雷下雨,奴婢从小就怕雷,于是不敢睡起来关窗户,却碰巧见着雪妃娘娘一个人悄悄的走出院子,奴婢以为娘娘有什么要吩咐,便跟了过去,却看见雪妃娘娘与……与八殿下碰头,雪妃娘娘相当气愤的要八殿下……为她报仇,除掉眉妃娘娘!除此之外,还谈到了什么五皇子府,刺杀什么的……奴婢害怕极了想逃,却被发现了。娘娘便拿奴婢在御膳房做事的姐姐威胁我,强迫我为她做事,否则,便要了我姐姐的命……皇上,奴婢真的是出于无奈,才做了糊涂事,求皇上饶奴婢一命吧……”
当听完这番骇人听闻的话,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倒抽一口气,就连余怀远都不例外。谁都没想到,这件搬不上台面的后宫争斗,竟然会牵扯到那件查不到真相的行刺案上!并且还牵连了几个身份最为敏感的人!
雪妃的脸孔已经全然铁青,她立刻膝行到皇帝面前,声声泣血的嘶喊道:“陛下!这是构陷!臣妾绝不敢谋害陛下,臣妾是无罪的啊!臣妾虽然进宫才半年有余,然而尽心尽力服侍皇上,绝不敢有半点逾越,”
然而此时的皇帝却深深陷入到魔障之中,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有人要劫持眉妃,而是有人胆敢刺杀他!夺求他的皇位!皇帝脸上的肌肉狠狠扭曲了几下,竟然爆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大笑:“构陷?若是要构陷,为何不构陷别人,偏偏选中你!你敢说你对朕一心一意,毫无徇私?好啊!很好!朕的好儿子,竟然跟朕的好妃子勾结,谋害朕的皇位!简直该杀!该死!”
哈!哈哈!果真是他!果真是他的好儿子!他之前的猜想全是对的!若是他遭遇刺杀驾崩,那么靠着皇后嫡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登基上位的,可不就是他的好儿子,景夙言!这个皇位是他的!他要给,那就是恩典!若是他不愿意给,谁都不能抢!哪怕是他的儿子,也都该死!
“皇……皇上!”雪妃猛地跌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尽褪!皇上不信她!不信她!
“来人!搜查雪妃整个寝宫,不准遗漏半点蛛丝马迹!”皇上一声呼喝,立刻召进数名禁卫军,“孙福寿!你亲自请!把朕的好皇后,以及朕的八皇儿,立刻请过来!”皇帝的表情阴沉得带毒,“如若不来,那就铁锁绑来!”
孙福寿浑身颤了下,立即领命:“是!奴才这就去!”数十名禁卫军紧随而去,整个大殿内一片肃杀。这下皇上是真的龙颜大怒了,不仅八皇子,就连皇后都被请了来!这后宫的天,难道真的要大变了?!
看着面死如灰的雪妃,眉妃眼底划过一丝冷笑,悄悄的抬起头与温长恨对视一眼,随即又分开。没想到如此简单,这样一出连环计,不仅能除掉雪妃,连八皇子跟皇后都要一起拉下马!哈哈,这样后宫之主的位置终于要换人来做了!她要成为皇后,未来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哈哈哈!
慧妃同样眼底带着笑意,然而想法却与眉妃完全不同。皇后在后位上待了二十年,皇后一死,那么这后宫里资历最老的妃子便只有她!眉妃就算得宠又如何?她没有龙子傍身,如何争得过她?到时候,她的皇儿便会被一同册封为太子!她要做的,不仅是皇后,还有皇太后!
在场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大殿内一片沉寂,只剩下雪妃的脸上一片绝望。很快,孙福寿便满头大汗的回来,而他身后,则是面色沉定的皇后,一身明黄色的凤袍迤逦的拖在身后,头上九凤的凤冠上,那颗硕大的东珠代表着无上的尊贵,表情却自始至终的冷淡,而华美:“陛下有何事传召臣妾?”仿佛看不到一丝的畏惧。
皇帝的额头跳了跳,两只苍老却幽深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火焰在跳动,却最终没有说话,只冷冷的望着皇后,那目光犀利得像刀!这天下最锋利的刀!随时会一刀挥下,斩断皇后那美丽的头颅!
皇帝的声音如同深渊里爬上来:“八皇子呢?”
孙福寿立刻跪地道:“八殿下……不在皇子府里,奴才已经派人到处……找寻,一旦找到,立刻请殿下进宫!”
大殿内,气氛陈冷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冰,谁都不说话,谁都不敢说话。几乎所有人额头、手心、后背上都布满了冷汗,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摸!生怕这场宫变,即将烧到自己身上!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后,去搜查的禁卫军已经返回,禁卫军统领亲自带回一件东西,跪下道:“臣等在雪妃娘娘宫中,搜查到一封藏得极为隐蔽的信函,信函上写的是……‘皇后亲启’四个字,请陛下亲鉴。”
“哈哈!”看着那封密函,皇上陡然笑了出来,整张脸却倏然狰狞,一掌用力拍在龙椅上,登时起身,指着皇后怒吼道,“哈哈哈!朕的皇后,朕的好皇后!朕的好妃子,你们现在还不准备老实交代么?别逼朕动大刑!”
眉妃瞥过那封密函,心中划过一丝这世上最刻毒的冷笑。有这个东西在就是罪证,你们完了!这次全部都完了!这里面的密信,可是她专门找人模仿雪妃的字迹书写的,即便是本人,都无法分辨出来。哈哈哈,雪妃,皇后!你们等着去死吧!皇后娘娘,别怪我狠毒,只能怪你为何收余辛夷为义女,给她庇护!所有帮着余辛夷的人,都该死!
雪妃看着那封信,整个人像陷入魔怔一般,尖叫道:“陛下!臣妾从没写过这封信!有人陷害我!真的有人陷害我跟皇后娘娘啊!是小环……是她!肯定是她被人收买,然后将这东西暗中藏在臣妾的宫殿里,陛下!请您明察啊!”怎么回事?她宫殿里怎么会搜出这种东西?眉妃!慧妃!一定是她们!她们要联合起来害死她,害死皇后跟八皇子!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皇帝却登时跨下白玉阶,猛地伸出手,死死的掐住雪妃的脖子!目光狠得像虎,像狼!“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这贱/人!来人,把雪妃拖出去杖毙,现在就拖出去!”
数名禁卫军立刻冲了过来,将雪妃连拉带拖,毫不客气的拖出大殿。公孙赞似乎觉得还未定案,还不能全然定雪妃的罪,想要求情,然而皇帝森冷的目光立刻扫过来:“谁要替这贱/人求情,同等罪论处!”
公孙赞立刻噤声,再不敢说些什么。
皇帝发红的,陷入魔障的双眸,嗜血般的转到皇后身上,露出森冷的牙齿:“皇后!再不说出实情,朕连同一起杖责!”
面对着皇帝愤怒到扭曲的表情,皇后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波澜无惊道:“皇上,臣妾并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实情,无话可说。”
看着皇后平静而沉默的脸孔,皇帝的脸上突然撕开一条裂纹,里面不断有浓黑的浆液翻滚而上,将整个大殿都浸泡在一片窒息的阴沉之中!
与温长恨对视一眼,眉妃忽然抬起那双含水的凄楚双眸,胆怯道:“皇后娘娘,这人证物证俱在,您何必要在陛下盛怒之际,还故意激怒陛下呢?您明知道,陛下近些日子龙体抱恙……”
听罢这句,皇帝的脸孔愈加狰狞!越发还是怀疑,皇后的确是其心可诛啊。不但伙同八皇子、雪妃做下谋逆之事,竟然还明知他身体抱恙,惹怒于他!真是是要气死他,扶持她的儿子坐上皇位么!
皇帝心头那颗怀疑的种子越埋越深,带着浓重的杀意,狠狠的瞪向皇后,怒指着她,咬牙切齿道:“皇后!你可真的朕的好皇后!你就不怕朕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