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妈妈,清清就拜托你了,别让阿墨为难她!”段裴也了解一些季清浅的脾气,知道她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殷婉见段裴这样说,也没有再说什么。
季清浅进了厨房,本来那几个佣人还以为她添乱,结果发现她手脚麻利,刀工了解,做起菜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很多她们没见过的菜式并且精致可口。
殷婉许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菜,晚饭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
“夫人,吃多容易积食,我问过管家您平时的饭量,所以不能再添了,如果您还想吃,我在厨房里炖了甜品,一会我推您出去散步回来您尝尝!”季清浅照顾起人来的功夫一流,这都得益于这么多年来在季家的磨练,真没想到如今派上用场了。
殷婉没作声,乖乖地收回手,但她内心对季清浅一阵赞许,这是一个极为心细的女孩儿。
季清浅推着殷婉到后院散步,殷婉话很多,但她却很沉默,被问到也是惜字如今,这让殷婉很扫兴,本来想打听多一些信息,都没办法。
“清清,你做的这个山楂糖水,甜酸可口,怎么和我之前喝的不同?”殷婉觉得季清浅的手艺很多惊喜。
“夫人喜欢就好!”能吃能睡,心情愉悦对伤口也有好处。
“你也喝一点,不要总这么拘谨!”殷婉示意她坐下来。
季清浅没有,乖乖地站在一边。
“夫人,喝完您该擦药酒了,给您擦完药酒我还得回家!”季清浅看看已经八点。
殷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的确是不早了,只是她对这寡言的季清浅充满了好奇。
“我们家房间多!”
“夫人,我们上楼吧!”季清浅与殷婉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殷婉无趣地闭嘴,然后上了楼,季清浅替她按摩,按着按着她就睡着了。
季清浅看着殷婉,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她从季家出来心情更差了。
殷婉是个有福的人,有个这么孝顺她的儿子,尽管白墨北这人她不苟同,但这儿子当得还算称职。
刚走出去没多远,一辆车往过来,车灯大亮地打在她的身上。
白墨北以为她一定会拒绝到白家的,结果,她却爽快地答应了。
管家晚饭后打电话来说,母亲晚餐吃得很开怀,他想到了她的手艺,此时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他的车停了下来。
车灯在闪着,季清浅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车里的人。
她视若无睹继续迈开步子。
白墨北的车镜降下来,看到她视自己如无物,他下了车。
“季清浅,我让你走了吗?”
这条路很长,季清浅看不到头,就好像她的生活,黑暗一片,而白墨北就是这生活里突然跳出来吓人的恶魔。
季清浅不回答。
白墨北上前两步,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季清浅像被病毒碰到一般,想甩开,只是他似乎料到了一般,抓得很紧。
“你又想怎么样,你要我来侍候我照做了,难道连我回家都要问过你?”
这个世界上自以为是的人很多,白墨北大概是最登峰造极的。
“说对了,我不满意你不能回家!”
“昨晚你已经让我死过一次,我实际不欠你什么,我来是因为我对白夫人觉得抱歉而不是因为你,你没资格要求我!”想想就觉得后怕,如今看到她,她内心就无法平静。
昨晚,是一个恶梦。
白墨北被季清浅的话噎住了。
她今晚的眼神就像看季家人一样,冰冷至极,她把自己划到敌人的范围了。
“我妈晚上需要人照顾,你这样一走了之就是你的诚意?”白墨北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季清浅自然是不搭理。
“我不是你家佣人,我不必二十四小时侍候!”
“季清浅,我想你是没搞清楚状况,这种情况我可以去告你,你还想坐牢吗?”
“呵,告我?白墨北你与季心洁真是天生一对啊,颠倒事非的本事,如出一辙!”
“季清浅你别在这胡扯!”
“我是瞎了眼才听你胡扯跟你合作,到底是谁胡扯,处处要挟我,处处逼迫我,我是胡扯吗,你可以承认但是人天做天在看!”季清浅负气地甩开他,然后快速地走了出去。
白墨北气极,狠狠地踢了两脚边上的车。
季清浅走了许久,才坐到车,这个地方较偏,一般很少的士会进来。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钟了,洗完澡却睡意全无,她在整理沙发的时候才发现了那叠夜大的资料,她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还有白墨北之前用过的一切东西全部清理,然后扔到后楼梯的垃圾箱,整理完一切,她才爬上床。
但是,发现床单都还留着他的气息,她负气地爬起来没有力气再换床单,最后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的手机就铃声大作。
“浅小姐,白总说夫人要吃早餐,让你马上过来!”
季清浅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还是爬了起来,在七点钟的时候赶到了白家大宅,临近八点殷婉起床,看到了鲜美可口的馄饨。
“清清啊,你这么早,昨晚我醒来时佣人说你离开了,你没走吗?”
白墨北将殷婉从楼上抱下来。
季清浅正在盛早餐。
“白夫人早上好,我是一大早过来的,白少说你想吃面食所以做了这个希望你喜欢!”
白墨北有尝过这个,那天他还想表扬她,可惜她早早地去上班。
再见到,竟然有一种想念的感觉。
“儿子,你别为难清清,她这一来一回得费不少时间!”殷婉知道这儿子昨晚回来将田七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他连个人都看不住。
她还没见过白墨北因为一个女人生这么大的气,但如今看来这季清浅倒有几分让人另眼相看的,不卑不亢的样子,挺好。
“白夫人,您慢用!”
“清清,你忙了一大早,别走呀,坐下来一起吃!”殷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脚扭伤是有她的原因,可是这儿子把人家当丫头使唤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不了,我吃过了,不打扰两位!”
季清浅出了白家客厅,往花园周围走,这个房子周围都是花,早上来的时候还听到小鸟的叫声,安静清雅。
她在一个小石凳坐下,她不想看别人享受天伦。
殷婉对季清浅的早餐赞不绝口,白墨北看母亲这么喜欢,没吃多少就放筷子了,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季清浅一身白裙站在花丛中。
“中午有客人,多做一些精致的菜!”白墨北咐吩。
“我只负责白夫人的部分,别的我不管!”
“客人是你的家人,也不算别人!”
季清浅没接话便想回屋,但是他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听到没有!”季清浅披散着头发,但是也遮不住那印子。
“我的家人在精神病院!”打掉他的手,然后进屋。
季清浅一直在隐忍却没想,季家人会到白家来,面对着殷婉的拜托,她只好和佣人们一起准备了许多菜。
但是一到饭点她就离开,她不想和这些人照面,谁知白墨北中午居然回来吃饭,将她拦了下来。
季家母女一来看到季清浅在,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但是看到白家人都很怠慢她,季心洁和徐宁才没这么惊悚。
“死丫头你怎么会在白家,你又在搞什么鬼?”徐宁和季心洁趁机将她拉到一边审问。
“拜你们所赐,白墨北迁怒我让我来当奴隶,烧饭做菜,你们满意吗?”
“什么意思?”
“自己想!”
白墨北回来季心洁便紧紧地贴着他,说了许多好话来讨好,季清浅忙碌着上菜,而徐宁拉着殷婉聊个没完,最后菜上齐,季清浅也没上桌,而是站在一边帮助殷婉布菜。
殷婉叫了几次她也不上桌。
徐宁则与季心洁假惺惺地虚寒两句后更不再理会,殷婉看着季家这两母女这般薄凉的样子微微皱眉头。
“清清,那就麻烦你再替我盛婉汤,我看墨北爱喝!”季心洁将碗递给了季清浅。
殷婉抬头看着儿子不动声色的样子,她便开口。
“管家替季小姐盛汤!”
但是,季清浅已经伸手过来了,她神色平静,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只希望白夫人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内疚了,其他人她忽略不计。
“我来吧,白夫人!”
“心洁,你怎么使唤起自己的妹妹,她不上桌也不代表她就是佣人!”徐宁责备了两句。
“妈,清清不介意的!”
白墨北看季清浅如此地顺从的样子,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多久。
季家打了几次电话来想来道歉,但是他都没答应,早上看到她这么硬气的样子,随口就应下了,就是让她知道和他作对的结果很惨。
“清清,坐下,让管家来!”殷婉也觉得季心洁过分了点。
“没关系,我从小到大习惯了!”
徐宁瞪了季心洁一眼,示意她别乱来,但季心洁却被白墨北迷了眼。
季心洁看了一眼白墨北然后伸手去接汤,谁知汤还没有接到,她手就松开了,整个汤倒在了季清浅的脚背。
“阿!”倒是季心洁先叫了出声。
季清浅后退两步,觉得脚板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