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院中顿时一片哗然,原来天爷当真是帮了定远侯密谋造反!众人心中顿时有些凛然,这造反可是大罪, 只怕这天爷一门尽皆不保了。更有人心中打起主意, 今日这情形可有些不同寻常, 需得借机早早离去才好。否则官差一得到消息, 上门围剿, 只怕要被连累。
李檠天更是心中一震,眼中满是惊骇,手直指了那杜达明, 说道:“你!好,你!想不到!” 话不成句, 气息粗重, 面色青白, 额头青筋直跳。那手不停的战抖,显然是心中气怒交加到极点。
容汉升叹息一声, 说道:“天爷,我们荆州江湖堂口的兄弟这般敬重您,想不到却被你如此利用,差点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你,”摇摇头, 面上只有惋惜之色。
李檠天此时面色已转了通红, 犹如滴血一般, 见面前几人面带冷笑, 眼中更是暗藏讥讽, 院中众人面上也是气愤惊疑,眼中更有鄙夷之色。终于, 李檠天仰天厉声长笑,笑声凄厉如夜鹰。众人心中又是一凛,都想天爷称霸荆州数十年,这气魄胆识果然是不同凡响,今日即便这样的情势下也是气势不减。只见李檠天面上一股狰狞之色,大喝一声,手中两颗钢球如流星赶月般打了出去,分击陈胤和杜达明两人。口中厉声说道:“好!好个奸诈小人。我今日就先除了你们清理门户!”更不迟疑,身行一动,挥掌向两人击去。
见天爷突然发难,众人又是一惊,口中尚未来得及惊呼,突见寒光一闪,李檠天一声惨叫,抱退滚到在地。李檠天的亲信弟子都是大惊,齐声惊呼,天爷,抢上前去。众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倒地哀叫的李檠天,心中惊骇万分。李檠天被两名亲信子弟半扶了起身,抬了沾满鲜血的右手直指了容汉升,口中颤抖着说道:“你!你为何。。。。。” 容汉升手执长剑站在天爷面前,剑尖鲜血一滴滴落了地上。他满面歉意,单膝一跪,说道:“天爷,对不住,我一时情急,下手没了轻重。天爷恕罪!只是陈堂主既然说清楚了原由自然不能妄加罪责,还请天爷三思!”原来一旁的容汉升见势不对,立即出剑。李檠天全部心神都放了在那两人身上,没料到容汉升会突然发难,毫无防范之下被削断了腿骨。李檠天满面惊骇,抬眼向容汉升看去,见他唇边隐隐冷笑,眼中更有一股刻骨的恨意,心头一寒,原来他早已知道了!心中更是骇然,这人不动声色,处心积虑寻找时机,为的就是今天!长叹一声,强忍了腿间痛楚,转眼看了院中众人一圈,见众人都默不作声。李檠天面如死灰,哑声对自己的亲信子弟说道:“我们走!”一言不发的被几名亲信弟子抬出后院。
眼见院中情势如此巨变,余下几大堂掌堂互看几眼,也不发一言,手一挥,就要带了自己的帮众离去。那陈胤见状,朗声说道:“各位兄弟,正所谓蛇不可无头,群龙不可无首。既然天爷已不能再担当我们荆州龙头老大的重担,今日趁各位兄弟都在,不如就此另推举一位英雄出来带领我们荆州各江湖堂口,那才能和气生财,少生争端。
朱雀堂堂主看了那陈胤,说道:“好!好提议。今日这日子确实是好。嘿嘿,不知陈堂主认为该推举谁合适呢!”眼中一股嘲讽,面上全是冷笑。
一旁的玄武堂堂主哈哈一笑,说道:“今日能让天爷主动退位让贤全是陈堂主的功劳,相信陈堂主也认为这适合人选是非他莫属了!哈哈!”
院中顿时一片笑声,纷纷说道:“不错不错,这位大英雄只怕就是白虎堂堂主了,嘿嘿,他白虎堂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得到这个局面,这龙头老大的位置嘛,当然是垂涎已久了。。。。。。。”一片嘲讽之声。众人心中都想,你白虎堂这么狠,如让你做了龙头老大,哪里还有我们混的余地。嘿嘿,你打的好算盘,哪有那么容易得逞。院中几大堂口掌堂话虽说得痛快,心中却还是有些凛然,这白虎堂实力实在不可小觑,这陈胤功夫更是高强,只怕这荆州已没有一家堂口能跟他一较高下。就算我们不承认他的龙头地位,他要逐一挑了我们这些堂口也不是难事,今日倒确要推举一人出来新任龙头,才好联合众家堂口压制这白虎堂。却是,推举谁合适呢,两眼四顾,见各人都目光灼灼,显见对这个位子都很向往。
那陈胤面色有些发青,眼中一股寒意,看了众人缓缓说道:“既然各位大哥难以下决断,不如就照江湖规矩,以武定高下如何!”
众人心中一凛,以武定高下,只怕院中无人是这陈胤的对手。朱雀堂堂主性情最为率直火暴,当即跳出来说道:“这法子不妥,老郭我第一个反对!这龙头大哥的位子不是光凭武功就坐得上去的。这德行还需得让兄弟们都信服才行!”
众人大声叫好,纷纷附和,郭堂主说的好,我们又不是华山论剑,干嘛要以武论高下。又有人高声说道:“就算是白虎堂赢了这比试,我们也是不服的。这样的龙头老大当不得数的!”
眼见群情激愤,陈胤只得忍了气,转眼四周,冷冷说道:“那依郭堂主的意思,又该当如何!”
那郭堂主心念一转,笑道:“既然是江湖中人,以江湖规矩比武论高下也是不错。不过,这比试的法子就需得适合时宜。”看向众人,高声说道:“兄弟们,不如我们各堂推举一人,获得推举的才可参于这比武论高下。这样推举出的兄弟既能得大伙的信服这武艺自然也是不差的。众位兄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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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众人一听都高声叫好,面上都带了笑意,心中暗暗好笑,这白虎堂这些日子来把荆州各堂口都得罪遍了,哪里会有堂口推举他。这法子摆明了就是踢白虎堂出局。
见众人纷纷附和,郭堂主对那陈胤笑道:“既然大伙都认同这法子,陈兄弟应当没有异议吧!”
那陈胤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面上却是一片阴沉。
郭堂主心中痛快,不去理会那陈胤,大声说道:“既然大伙都赞成,我朱雀堂就率先推举玄武堂的彭掌堂。”
当下院中一片推举之声,果然就没人推举白虎堂,眼见要各堂推举完。众人心中正暗笑,只听容汉升朗声说道:“众位兄弟,白虎堂虽然前些时日与我荆州各堂有些摩擦,但既然今日这事已经说了清楚,大伙也不用计较了。陈掌堂也算为我们荆州各江湖堂口化解了一场劫难,居功不小。今日我青龙堂就推举陈掌堂!”此言一出,院中又是一片哗然,众人吃惊之余心中不免想到这容哥儿未免还是太嫩,看不出那姓陈的居心叵测。院中一些城府较深者不免皱了眉头,心道,这青龙堂在玩什么花样!只是既然大伙先前已经认同,此时对容汉升的推举也不便反对。
当下,获得推举的各掌堂便开始逐一比试起来,这场比试在江萱眼中自然是如同儿戏,比上次华山论剑差了太多,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早已不耐烦想离开,只是想到要看升哥的比试,这才耐了性子看下去。
那陈胤果然是厉害,众人都不是他对手,相继败下场来。最后只剩了容汉升还没和那陈胤交过手。众人到了此时都把眼望了容汉升,心道,虽然升哥儿年青了些,但让他坐这个龙头老大的位子总比让陈胤这个如此阴险狠毒的人坐了好。心中都盼容汉升能赢了这场比试。
容汉升缓缓抬起手中长剑,说道:“陈兄弟,请!”那陈胤也不答话,当即手中长剑一展,施开剑招。两人拼斗起来!只见剑光飞舞,人影交错,两人斗得甚是激烈!
江萱看得有些奇怪,升哥的武功确实是进展很大,不过,那陈胤却是武林正统门派出身,武功底子扎实,功力不弱,招式更是精妙老到。明显要比升哥高一层,但此时二人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那陈胤显然没有尽全力。江萱心想,上次这陈胤掩饰自己的武功是不想让人瞧出自己的来历,今日这是争夺龙头老大的位置,他还需要如此掩饰么!这事可真有些怪异了。心中诧异,却见那场中的形势又是一变,容汉升竟然是越战越勇,那陈胤则是气势越来越弱,最后容汉升抽了个空际,一剑削了陈胤的袖口,竟然是险胜了那陈胤!众人一看,都大声鼓掌,叫起好来!青龙堂众人都没想到今日居然是这个结果,实在太过意外,更是兴奋激动不已,齐声欢呼!
容汉升面带微笑,向那陈胤说声承让!再含笑向院中众人抱拳为礼!说道:“多谢各位兄弟推举,我容汉升此后定会以荆州江湖堂口的兄弟为念,尽力为各位兄弟谋福。。。。。。”说了一些谦虚且激励人心的话。听得院中众人叫好不已,看到那面色铁青的陈胤,众人更是心中痛快!都想,这白虎堂今次可是妄做小人了,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做了这许多事,想不到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让青龙堂白白捡了个大便宜,自己落了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哈哈,痛快!
各堂中老成者却不免微微变色,心道,这升哥儿平日里不动声色,原来竟然有武功,看来前次他胜过那陈胤也不完全是侥幸了。嘿嘿,这心机更是厉害,冠冕堂皇的拉白虎堂下场,在众人面前胜了陈胤,实是明里压制了白虎堂,其他堂口自然不敢轻易挑衅他这龙头老大的权威。
等得众人都散去了,江萱才悄然现身在容汉升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升哥,恭喜你做了龙头老大!”
容汉升本是满面喜气,一见江萱,心中更是高兴,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欢畅,说道:“萱姑娘,我到处找你呢!原来你早来了!呵呵!”
江萱侧头看了容汉升片刻,低声说道:“升哥,那天爷就是你口中的仇人么!”
容汉升一怔,眼见左近并无他人,才微微点头,说道:“不错,当年我爹爹表面上是在江湖冲突中受重伤而死,实则却是那李檠天想着人取代我青龙堂的掌堂一职,暗地里派人挑起事端,只想在冲突中做掉我们,却没想到让我逃了出来。哼,我隐忍了这许久,就是为了报这大仇!”说到此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面上满是痛快淋漓的神情,显见积愤已久,今日却终于得以发泄。笑了许久,面上神情才暗淡下来,低声说道:“爹爹,我今日终于为你报了这大仇!”
江萱默然不语,心中一丝不安却淡了开去,心道,升哥此次虽然太功于心计了些,不过,他却是为了报仇,也不能说有何不对。心中又一转念,有些奇怪,问道:“升哥,青龙堂一向跟白虎堂不对,今日你们怎么能联起手来?”
容汉升一惊,随即醒悟,萱姑娘武功高强,那陈胤故意让我自然是瞒不过萱姑娘。说道:“只因陈兄弟查实那快活丸一事找上我们青龙堂,大家机缘巧合下不打不成交。。。。。。。最后说清楚了误会。我们有言在先,我帮他查找证据洗清白虎堂的罪名,他就欠我一个人情。这本是说笑,想不到陈兄弟会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还这个人情给我。唉,他确实是大丈夫,真汉子!荆州的江湖兄弟们都误会他了。”
江萱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心中思忖,好象锦衣卫一直很注意这白虎堂,这陈胤如此做只怕是想将众人的风头视线转移到青龙堂身上,所以今日才还了这样一个大人情给升哥。恩,这陈胤城府实在是太深,很不简单!提醒道:“升哥,我觉得陈胤那人很不可靠,你以后还是跟他少打点交道的好。只怕他会对你不利!”
容汉升笑道:“萱姑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哈哈,不用担心,我知道如何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他算计不了我的。”也不再多说,只邀了江萱到青龙堂大肆庆祝一番。青龙堂自然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众人都喜气洋洋,精神抖擞。心道,想不到今日我青龙堂的掌堂成了荆州的龙头老大,以后堂中兄弟们的日子自然是更好过了。
众人猜拳闹酒,大吃大喝得一阵,都嚷了要叫歌舞来助兴。有人就说道:“婉姑娘琴艺高超,不如请婉姑娘先弹奏一曲,让大伙听个心情畅快!哈哈!”众人听了都是叫好,纷纷高叫,请婉姑娘弹奏一曲!
江萱心中有些好奇,这婉姐姐居然还会弹琴。
见众位兄弟情绪高涨,施婉也不推辞,当下入内院去抱了一张焦尾琴出来,叮叮咚咚的调试几下琴弦,便开始弹奏起来。却是弹的一曲高山流水。听得那琴音如行云流水,在大厅中缭绕回旋,高处只觉高入云端,低处却如耳畔低诉。一曲终了,余音不绝于耳,实是让人心旷神怡。江萱心中大奇,想不到婉姐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琴技,却不知是谁人教她的。听说她很小就被容家收留,却是如何能学到这么高明的抚琴之艺的。见那施婉今日装扮与往日有些不同,穿了一身湖水长裙,罩了轻薄软润的衫衣,梳了盘云髻,髻上斜插一枝玉柄珠钗。这身装扮却象是一名大家闺秀,哪里有半分丫鬟仆役的影子。她弹得一曲便不再弹,只斜倚了那琴座休息片刻。大厅灯火辉映下,显得庸懒娇柔,很是动人。江萱心中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好似在那里见过一般,却是一时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