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萱心中微微一惊, 真是如此厉害的药物,那确实有些不妙。忙运功一试,却发现功力毫无阻碍!面上不由就有些疑惑, 难道这女人被人骗了, 这药是假的。假装面色惊慌, 说道:“怎。。。怎么会这样!但我明明喝的是另一壶酒, 怎么还会中了你的计!”
曹常侍只当她是体内药物发作了, 终于忍不住哈哈一笑,面色有些得意,说道:“你年纪虽小, 却是狡猾得很。可惜落在本宫手里,再狡猾的手段也没用。实话告诉你吧, 今日这杂耍本就是专为你准备的, 桌上的酒全被下了药。我们这些人本来就不会武功, 即便喝了那酒也没什么妨碍,自然就喝得随意自如了。况且那些人也不知情。你当然看不出破绽!哼, 你那日以戏来诱我中计,害了我大哥,想不到这报应来得如此快吧!哈哈!”
江萱这才明白,心中不由佩服,这个女人还真有些厉害, 当真算得上有勇有谋了, 可惜居然进宫做了妃嫔, 她实是应该在朝中当官的, 只怕那样成就还要大些, 说不定会成为一代奸臣,名留青史!
江萱叹气, “看来今日我是难逃一死了!不过,”上前一步,拿起遢中矮几上的玉如意说道:“既然我是因为盗窃这如意被定的死罪,那就让这如意为我陪葬好了!”那曹常侍面色一变,喝道:“你敢!”赶紧叫,“来人!”只想叫人制止江萱,却哪里阻止得了,只见江萱笑呤呤的抬手一松,但听得咚的一声脆响,那如意在黑金砖上跌了个粉碎。殿外闻声而入的侍从听得那清脆的声响,心中都不由一跳,心道,这事闹大了。眼看着犹自笑厣如花的江萱,心中都是叹息,唉,这女孩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江萱假意哎哟一声,笑呤呤道:“册封信礼摔碎了呢!啧啧,这可了不得,不但是不祥,更是大不敬之罪,只怕娘娘以后都不得晋升了,只能一辈子做个小常侍,永远进不了京都皇城了。唉,真是可惜!”
曹常侍面色铁青,胸口起伏剧烈,指了江萱喝道:“你!。。。。。。”,唇角颤抖,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片刻,手一抬,一个耳光就向江萱扇去。江萱一侧身,躲了开去。笑道:“娘娘,息口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那可不划算!”
曹常侍恨恨的瞪着江萱,一咬牙,指了江萱,满眼怨毒,喝道:“博萱,你今日偷盗不成,竟然老羞成怒摔了物证。你。。。你好大的胆子!如此目无王法,以下犯上难逃死罪!”对侍从喝道,“拉出去杖死!”
江萱顿时大惊失色,说道:“娘娘,三思啊!你当真要杀我么!”
曹常侍冷笑一声,趋身上前,在江萱耳边轻声说道:“你不用提醒我皇爷很宠你!可惜,皇爷外出巡视,这几日都不会回宫。任你如何能耐,今日也没人能救你。”冷哼一声又说道:“即便皇爷事后追问,我也可说你垂涎宫中珍宝,屡次意图偷盗,上次被你巧言瞒过,此次却是人脏并获,本宫依律处置。皇爷也无话可说!哼,你。。。认命吧!”
江萱叹口气,“你算准了皇爷离宫,这才出手对付我!真是想得周全!”
曹常侍冷冷一笑,“你倒还算聪慧,可惜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设计害我,哼,”在江萱耳边缓声说道:“我今日就要看着你被一杖一杖慢慢打死,那才能消了我心头大恨!”话语阴冷森严,听得江萱心中不由微微一寒,这女人还真够狠的。只见曹常侍面色一沉,缓声对那些侍从说道:“带下去,慢慢打!直到打死为止!”
众侍从应声是,上前押了江萱出殿,就要将她绑在院中的刑凳上。江萱使劲挣扎,口中大叫道:“放了我!娘娘饶命!啊!救命啊!”那声音清脆响亮,震耳欲聋,从院中远远的传了开去,在半空回荡,瞬时整个行宫都被江萱的尖声呼救声惊动了。听得院外有纷杂的脚步声近前,江萱这才停止挣扎,由得那些侍从将自己绑在刑凳上。听得那刑杖带了呼呼风声打了下来,还没触及衣衫,就听得一声怒喝,“住手!”紧跟着啪的一声,那刑杖被击落在地。江萱心中想,恩,总算来得及时,哈哈,可惜这个曹妃还是算漏了一人,皇爷虽然没在宫里,但二哥哥在啊!这样大的阵势,二哥哥自然早就知道了。
眼见那刑杖就要打在江萱身上,曹常侍唇边不由露出一丝冷笑,今日终于为姐姐和大哥报了大仇。哪想却听见有人大喝住手,一行人走了进来。曹常侍一怔,忙上前行礼,“臣妾参见殿下!”
博政缓缓走近,面色森冷,缓声问道:“为何如此吵闹?”
曹常侍低眉敛目,垂首答道:“回殿下!这女子目无法纪,犯下重罪。臣妾正按宫例处置她!”
博政重重哼了一声,扫视院中众人一圈,目光森严。众人心中都是一凛,低了眉眼,不敢作一声。只听博政训斥道:“即便是按例处置宫人,也要行事周全。哼,禁宫之中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曹常侍面色有些发白,没料到博政如此不留情面,轻声应是,说道:“臣妾知错!是臣妾没有考虑周全,惊扰了殿下,殿下恕罪!”
博政轻唔了一声,算是应答,又看向被绑在刑凳上的江萱,问道:“这人怎么是民女装束,她不是宫人么?”
曹常侍微微一惊,说道:“回殿下,这女子只是名普通民女,确实不是宫人。”
博政眉头微微一蹙,“既然是民女,怎能随意按宫例处置。恩,她犯了什么事?”
曹常侍只得说道:“殿下,这女子胆大包天,竟然在宫中偷盗,被当场抓住,人赃并获。臣妾质问她为何偷盗时,她为逃罪责竟然当众毁了证物!”说到这里眼眶就有些发红,玉指拈了光滑软润的丝绢,微微掩面说道:“那证物是皇爷赐给臣妾的册封信礼。居然,居然被这贱婢摔了!”气愤委屈,话语更带了些哽咽。
博政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曹常侍,眼底有丝寒意。缓缓说道:“既然是如此重罪以宫例处置倒也不为过。哼,如此大胆妄为之人却是少见,”看向江萱,说道:“带她近前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放肆。”
当下博政的侍从上前为江萱松了绑,将江萱带了过来。
江萱跪在博政面前,神色惊慌,口中说道:“殿下救命!”
博政面上微微有些诧异,“博萱!”皱了眉头,威严道:“怎么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江萱满面委屈,“殿下,博萱并非故意摔了那如意,实是交还给曹娘娘时失手落了在地。博萱也是无心之过,殿下开恩!”
博政:“唔,原来是无心之过。”
曹常侍见博政神情有些松动,忙说道:“殿下休听她狡辩,她分明是故意的。这贱婢满脑子痴心妄想,对御赐如意一直心存妄念,之前她就偷过那如意,前次本宫见念她初犯,年纪又幼小,这才在皇爷面前为她开脱。想不到这贱婢不但不知感恩,反因偷盗不成心存怨恨,今日被人赃并获后更心生恶念,当众毁了证物,妄图逃脱惩处。”
江萱大呼冤枉,说道:“娘娘息怒,博萱知道失手摔了娘娘的册封信礼实是罪该万死。但我今日确是被人栽赃陷害。请娘娘明查!”又看了博政说:“殿下圣明,请殿下为博萱洗脱冤情!”
博政皱眉微微点头,“既然你口称有冤情,是需得查实才能定罪!来人,将博萱押到内宫,本殿下今日就亲自审问确实,再做定夺。”
曹常侍有些愕然,近前说道:“殿下,锦葵宫的事务又怎敢劳烦殿下。殿下对此案如有疑虑,容臣妾审理查实后再向殿下回禀。”
博政眉毛一扬,轻哼一声,说道:“你锦葵宫的事务我没兴趣干预,哼,不过,你按例处置宫人倒也罢了!这博萱虽未受封官职却也是朝堂中人。”看着曹常侍,目光已有些凌厉,缓缓说道:“后宫不得干政的宫训相信你也清楚,你就这样处置一名朝廷中人却是有些不妥!”
曹常侍心中一凛,立即盈身下拜,说道:“殿下恕罪,是臣妾欠了思量。臣妾绝不敢违规逾僭,干预朝廷事务。”看了江萱一眼,眼中满是愤恨,口中却只得说道:“多谢殿下为臣妾亲审此案!”
端肃宫中,听江萱说了事情原由,博政不由皱了眉头,心道,父皇怎会留了这样一个女人在宫里。起身负手在殿中踱步,若有所思,又看了江萱一眼,微一沉吟,传来行宫内侍总领,吩咐道:“送壶牵机酒到锦夔宫,就说是我赐的,给曹常侍平气。”那须眉灰白的老年内侍左眉微微一扬,恭身沉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