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 孙白带薛承儒和云筝宁再次来到血莲旁。这次,两个人都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站在原地, 尴尬的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孙白对薛承儒说:“薛公子, 你母亲得的并非不治之症, 老夫有办法治好她, 而这位姑娘的亲人非白山血莲不足以保命,你若信得过老夫,就让老夫为你的母亲治疗, 把花让给这位姑娘。”
薛承儒听后大喜:“信得过,前辈救小生性命, 又为宁姑娘疗伤, 前辈医术高明, 小生自然信得过,小生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云筝宁谢过薛承儒, 伸手去摘血莲。谁知血莲牢牢扎根于岩石,这一拔非但纹丝不动,花茎上的刺还扎破了云筝宁的手指。薛承儒急忙过来查看,“你没事吧?我来帮你!”说着也将手放在花茎上,神奇的是, 薛承儒的手刚一触碰到云筝宁的手, 那朵顽固的花就像失去了依靠, 自动从岩石上脱落下来。
孙白在一旁捋着胡子解释道:“白山血莲集天地之灵气贯通经脉, 与大地融为一体, 只有男女二人心灵相通,阴阳平衡, 才能将它采下。”
二人闻言急忙松开握在一起的手,云筝宁低着头说:“既然已经得到了血莲,那我就要走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薛承儒在她身后问道:“宁姑娘,小生还能再见到你吗?”
“有缘自会相见!”云筝宁回头,留给薛承儒一抹绝世的笑容。
薛承儒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孙白走过来一拍薛承儒的后脑勺,说:“傻小子别看了,人早就走远了,赶紧带我回家救你的母亲吧!”
薛承儒口中应承着,但还是忍不住三步一回头看向云筝宁离去的方向。
……
云筝宁带着血莲返回皇宫,救回了云峥嵘。云峥嵘此次虽然九死一生,却也因祸得福,不但消除了皇后对他的戒心,被他所救的太子更是对他信任有加,视为心腹,云峥嵘亦趁此加紧对太子的控制。
“太子殿下,听说百花楼新来了一位师师姑娘,貌若天仙,肤如凝脂,婀娜多姿,风情万种,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云峥嵘在太子耳边附耳说。
“真的?快带本宫去瞧瞧!”太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放下手中的书本。
“天子殿下你的书还没读完呢,一会儿皇后娘娘过来检查你的功课怎么办?”二皇子在旁阻止道。
“这……”天子为难的看着云峥嵘。
云峥嵘煽动说:“今晚可是师师姑娘第一次登台,只有出价最高的客人才能抱得美人归,书什么时候不能读啊?这样的机会错过就没有第二次了!如此尤物,太子殿下不能便宜了那些凡夫俗子!再说太子殿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些书不用读也知道了,皇后娘娘心疼殿下,一定不会怪罪的!”
“好,本宫听四哥的!”太子的脸色由阴转晴,欢欢喜喜的去换衣服。
“殿下!”二皇子还想阻拦,太子已经头也不回的迈出书院。云筝宁得意的瞟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一气之下将书扔在地上,“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亏我如此尽心辅佐他,他却不识好歹、不辨忠奸,看不出那个家伙的狼子野心,到时候着了他的道,可不要来怨我!”
百花楼上,通火通明,红鸾帐内,春光旖旎,光亮之外,魑魅暗生。百花楼老鸨对云峥嵘说:“按照公子的吩咐都办妥了,已经让师师姑娘将染病的衣物……”
云峥嵘嘴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
老鸨谄媚的问:“那公子说好的酬劳呢?”
云峥嵘从袖口掏出一叠银票放在老鸨手上,“事情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老鸨一看比约定的多出不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多谢公子!公子出手真是大方!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小人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另一方面,云峥嵘积极拉拢关系,扩大自己的势力。
“四哥,你不是跟我说笑吧,你让我帮你对付皇后和太子?”六皇子难以置信的问。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我要你替我在父皇面前说一句话。”
六皇子一听连连摇头,“太子殿下沉迷美色,我们身为兄弟非但不及时劝阻,反而要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这恐怕有损兄弟情分。”
云峥嵘冷哼一声,说:“我们把他们当成兄弟,他有拿我们当过兄弟吗?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们的手段?太子经常倚贵欺贱、恃强凌弱,皇后更是容不得其他妃嫔与自己争宠。据我所知你娘歌声美妙,赢得父皇的青睐被封为歌妃,却招来皇后的嫉妒,皇后百般刁难,你娘不得以将自己毒哑才保住了你这条命。”
见六皇子有所动容,云峥嵘加紧说服说:“你娘出身卑微说,你在宫中的地位比不得二皇子,即使向他们投诚也不会受到重视。倒是你我二人处境相似,应该互相扶持,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我们兄弟联手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你也说了我们两个是同病相怜,都没有地位和力量,如何对抗势力强大的皇后和太子?”
“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兄弟同心,要扳倒皇后和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太子无德无才,如果将魏国交到他手上,势必国已不国、民不聊生,你忍心见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吗?”
“可是父皇未必就会相信我说的话。”六皇子还在犹豫。
“咱们兄弟之中,你最忠厚,父皇对你十分信任,我如果向父皇告发太子他一定会怀疑我另有所图,但如果告发的人是你,父皇已经信了半分。”
“好!四哥,我答应帮你在父皇面前说这句话,但愚弟只是个庸人,没什么才华,比不得四哥鸿鹄之志,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恐怕没有能力帮助四哥成就大事。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还请四哥另谋贤士。”
见六皇子还在推诿,云峥嵘沉下脸说:“你以为只要自己隐居避世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吗?六弟,我听说你和百花楼的一位姑娘相好,但那位姑娘乃是反臣之后,被贬入青楼为妓,如果让父皇知道你与反臣之子纠缠不清,恐怕……”
“我已经说过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诗诗姑娘已经很不幸了,请你不要再伤害她!”六皇子激动的说。
“六弟,你先不要急,听为兄把话说完,你曾为我求过情,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上,见你如此反应,我知你是真心喜欢诗诗姑娘,那你可知诗诗姑娘接的第一位客人就是太子?”
“什么!”六皇子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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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为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心上人被那家伙糟蹋?我已经安排人替下诗诗姑娘,所以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多谢四哥。”六皇子讷讷的坐下。
“如何?如果你继续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话为兄绝不强求,今后不会再提联手一个字,只是可怜了诗诗姑娘一片痴心,为兄保得了她一时,保不了她一世。我说过要报答你,如果你选择跟着我,为兄一定会想办法成全你们!”
“你真的有办法救她出水火?”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为兄说到做到,贤弟你就等着抱得美人归吧!”云峥嵘哈哈大笑,拍拍六皇子的肩满意的转身离开,六皇子则无奈的叹息。
……
下一个出现在眼前的是云筝宁的房间,她正对镜梳妆,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失笑,在镜中绽放开一朵绝世花容。君羽在上面看着看着,觉得视线不断降低,仿佛被那具身体吸引,逐渐向它靠近融入,直至合为一体,那些属于云筝宁的思绪也纷纷涌入脑中。
云筝宁回到宫里后,不知道为什么会时不时想起那个有点儿迂腐却又傻得可爱的读书人,她派人打听薛承儒的情况,得知他确是白山脚下薛家村人氏,父亲早逝,母亲卧病在床,还有个妹妹已经出嫁,而他已经年近而立,却尚未娶亲。因为家境贫寒,无钱疏通,所以屡试不第,在村中开了一家私塾,经常免费教穷人家的孩子读书,并没什么收入。
云筝宁向哥哥推荐薛承儒,云峥嵘虽有疑惑,一向不关心朝政的妹妹,怎么会突然对科举感兴趣?但也没有多想,难得妹妹开一次口,自然尽力满足。
云筝宁给薛承儒修书一封,要他进京参加今科的殿试,同时询问了他母亲的病情以及孙白的去向,还送去一些吃穿用度。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读书人的事如此上心,而且在得知他还没有婚配的时候竟有点儿开心。
就在云筝宁高高兴兴的等薛承儒上京的时候,云峥嵘突然向她询问:“上次与你一起去白云寺上香的那位姑娘是?”
“你是说珠儿姐姐?她的来头可大了,是魏国第一虎将曲将军的胞妹,怎么,哥哥你看上人家了?夫人才刚为你生下礼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夫人知道会伤心的!”云筝宁打趣道。
“没大没小的,就会拿自己的兄长开玩笑!”云峥嵘宠溺的一弹妹妹的额头。
“珠儿姐姐确实是个美人,又聪明伶俐,我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她的,只是曲大将军对这位妹妹保护过度,即使贵为皇子,也绝不会让她给别人做小的!”云筝宁揉揉额头嘿嘿一笑。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云峥嵘默默记下,开始自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