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割破薄纱帘,我成了被困之势,根本无力对敌三人,掌风袭来,重击在我身上,胸口血气翻涌,我张口便吐了一大片鲜血,感觉到背后朝我刺来的剑气,我慌张回身提剑挡下。
“三师弟!暂时留她一命!她还有用!”其中一人喝道。
于是那原本封喉的剑锋忽然一转,我忙侧身,却还是被划破了皮肤,额上传来利痛,我咬紧了唇,狼狈跪坐在地上,鲜血顺着鼻梁滑下,我颤巍巍的抬手抚去,借着幽幽的剑光,手心全是血。
冷光一闪,三人将我包围,剑尖再次指向了我,“坤元镜在哪儿?!”
我冷冷的扫过他们,“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坤元镜……我哪知道是什么鬼。
“不说?”执剑的那人一声阴冷的讽笑,手腕一动,额上再次一凉,我痛呼一声,捂住了额头,好痛!
“师妹,你可想好了,若是不说,我就一刀一刀的毁了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他蹲下身,抬手箍住我的下颌,幽冷阴森道。
我狠狠的瞪着他,对着他的脸吐了口唾沫,“枉你们自称修仙者!一个个利欲熏心!与魔鬼有何不同?!”他恼怒的退后擦去脸上的唾沫,我趁机拎了剑就朝他刺去,剑锋理他还有三寸,一旁的师兄便一掌拍开了我。
“啊!”撞到一侧的桌子,桌上一罐白瓷印青花的小巧瓷坛稳不住身形,一圈圈的打着转儿,最后还是摔碎在地上,瓷光晃晃,数不清的珠子迸溅,幽青色、血红色、黛绿色,一颗颗珠子在地上欢快的蹦跳。
“这魔女真是比石头还难搞!干脆杀了算了!坤元镜定藏在这屋子里!”他们在背后商量,我无暇顾及,只是呆怔的看着滚到手边的珠子。
铺天盖地的雪山中,寒风咧咧,左脸滚烫发痛,手腕上的一串念珠脱离冰蚕丝,亦是这般纷纷坠落,只是没入雪中,没有声响。
那片雪白的袍摆……是谁站在那里?我身侧又是谁?为何我会有这段经历?只有那零星的几张画面飞快的掠过脑海,我愣怔的跪坐在地上,听不到任何声响。
待我回过神的时候,大师兄那张烦人的脸在我面前晃荡,我定住心神,凝眸看他,一把推开他,“我杀了你——”剑被他慌张的挡住,他看着我的额头,眸中溢满忧色,“师妹!我没有参与这件事!你额头被划伤了,需要包扎!”
我回头看,天已蒙蒙亮,我身处师父的寝殿内,四周一片狼藉,额头的血早已凝结,但疼痛不减,“那几个畜生呢?”我撑着剑艰难起身,浑身疼痛,似要散了架。
“我听闻有蒙面人在此闹事,怕他们伤害你,便带了弟子过来,他们一见众人,害怕身份暴露,逃走了。”大师兄讨好一般扶着我坐下,查看我的伤口。
我冷冷的打开他的手,“你别以为我忘了你那天怎么对付我和无邪的!即使你没参与昨晚的事,待师父出来,我定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他!”
他怔然的看着我,惶然的站了半晌,低声道:“师妹,你以前不是很厌烦掌门的吗?如今为何……为何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闭嘴!”我怒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会厌烦他?倒是你们!一个个狼子野心,意图不轨!先是围攻无邪,接着来盗取坤元镜,待师父出来,定要你们好看!”
他看着我,微微后退了些,目光暗沉,“坤元镜……”他缓缓开口,再无方才的体贴,“在哪里?”
我微诧的抬眸看他,讽然勾起唇角,“我若说不知道,你也会像他们那般对付我吗?”
他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我,“师妹,我不会害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坤元镜在哪里。”
我安然坐在凳子上,淡淡看着他接近,“你们为什么都要争夺坤元镜?”
“坤元镜,可窥得天机,泱泱六界,你想知道什么,就可在坤元镜中看到什么!过去、未来,任何时间地点,都瞒不过坤元镜!”他边靠近我,边近乎偏执痴狂的说着,“有了坤元镜,别说白山掌门,就算天下,也可握在我的手中!”
我放声大笑,可悲的看着他,“若坤元镜当真如你所说那般厉害,师父又因何只屈居于一个小小的白山掌门?”
提及师父,他眸中浮起暗波,显然不悦,“赵修灵一心求仙,孤高自傲,他向往的,从来都不是凡界!”他抬手欲抚摸我的伤口,我侧脸避开,却听他继续道:“原打算,只要我坐上了掌门之位,便可得到坤元镜,一统天下,可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师妹,我已没有回头路,既然不能杀了无邪,便只得对不起掌门,师妹,告诉我,坤元镜到底在哪儿?你只要我得到坤元镜,便带你一起走——”
我听得实在不耐厌烦,提剑挥退他,“一派胡言!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坤元镜!你最好趁我现在没精神杀你赶紧走!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
“师妹——”他欲上前,我立马提剑指着他,“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喊人了!”
他终是看了我半晌,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口,身子顿时一软,全身无力,我伏在桌上,看着周围的狼藉,闭了闭眼,长叹了口气,师父要是回来看到这些,定要骂我比猪还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