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引起的情绪波动在车子回到宽敞大马路上便告一段落,很快就到达了吃饭的地方。
兵大哥熟练地挑了间竹子情调的酒楼泊了车。
徐怀旧一路上紧握着丁玎的手,直都下车都没松开。
一行人走在竹子做的摇摇欲坠却又坚韧不拔的小桥上,可以听到鞋跟敲击的声音,不同的鞋子,不同的步伐,有不同的音色,混合出时而清脆响亮时而浑厚沉闷的旋律。
要说刚才在路上有田园风光的恬静,那么这里就有小桥流水的幽雅,光是空着肚子欣赏这样的美景,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不愿再返。
大伙儿挑的是靠小河的桌子,徐怀旧让丁玎坐在靠河那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水里色彩各异形状奇特的鱼儿,水浅草长,却不妨碍它们自由地摆动着尾巴,你来我往,时而交接,时而嬉戏,不受上面嘈杂的世界影响丝毫。
这里的美食以野生菌为主,形状各异,名字有趣,有很多是丁玎没见过也没听过的,比如最让她惊讶的是,从小就认识的辣椒叶居然也能吃。
新鲜的美食材料,讲究新鲜的吃法,放眼看去,都是火锅的袅袅白烟。
可惜美食当前,丁玎想大战一番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因为那两个鸡腿和两条热狗仍在她胃里逗留着。
徐怀旧非让丁玎喝一杯啤酒,说是定定惊。丁玎信以为真,端起一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虽然味道怪怪的,但一阵透心凉让整个人瞬间舒坦了很多。
席间徐怀旧兴致高昂地给丁玎涮菜,红红绿绿挤满了碗,看得兵大哥几个羡慕妒忌恨,差点没过来抢,小梅却热情地给丁玎倒柠檬汁,说女生多喝可以美容美白。丁玎突然对她充满好感,觉得她是个亲切的大姐姐。
在令人欢乐的美食面前,大家都让自己的肚子毫无保留地装载,早前的不快统统一扫而空。
酒足饭饱后,开始前往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天鹿湖度假村。
车子驶出马路后,直往前冲,这段路比刚才的安全多了,路面宽敞,车流不断,路灯也高高在上。
шшш▪Tтkan▪℃O 投宿的地方是明珠酒店,这里彻底远离了闹市的喧哗,只有秋虫唧唧和植物清新自然的气息。
拿到钥匙进到房间已经快0点,徐怀旧给了丁玎一个缠绵的吻,然后让她先休息一会,便恋恋不舍地去另一间房里陪大家搓一会麻将。
丁玎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在床上半躺着看电视,却没多久就敌不过睡意的困扰,可心里一直记挂着徐怀旧,睡了不到半小时就自然醒了。
2点半的时候徐怀旧终于回来敲门,他说好累,不玩了。
“哈哈,大家还在玩,你却跑回来睡觉,不怕人家长舌头吗?”丁玎忍不住揶揄他。
“我对他们说过来看球。”徐怀旧说完狡猾一笑,并在她脸上大啜了一口,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进了浴室。
丁玎侧身躺着一下子没了睡意,她在倾听着浴室的水声,曾经熟悉和紧张的场景又出现在面前,这一次,她终于不再害怕,她在等那个柔软的怀抱来让自己入眠。
徐怀旧很快就洗完澡出来,把空调温度调低,没等身上的水汽蒸发掉就上床来了,一把扳过丁玎的身体朝着他的方向抱着。
每当相安无事地共度了一个又一个平静的夜晚,丁玎总是不断地想,徐怀旧到底是在疼她吗?为了迁就她,他可以在最后关头一直忍着不再前进,一次次地抱着她安然入睡。这样的保持,还能持续多少个夜晚?
第二天醒来已经中午12点了,阳光从挂着两层帘子的窗户透进来,看着这么强的穿透力,丁玎觉得郊区的阳光似乎比市区的灿烂得多。
丁玎洗漱完了半天,徐怀旧仍未舍得起来,也不见其他人有任何动静,正纳闷着,徐怀旧告诉她由于小梅和飞燕都要加班,兵大哥一早就送他们先回去了,把他们两人直接扔下坐大巴回去。
丁玎正欲对他们的行为指责,徐怀旧打断说:“算啦,我们睡到自然醒,不是一件美事吗?那么早,就算叫你你能起来?”
丁玎自知理亏地吐了下舌头,把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的徐怀旧往洗手间推。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其他闲杂人等,又何必去在意呢。
“吃完饭回去干什么呢?”回到天河客运站吃饭时,徐怀旧看丁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问。
“睡觉呗,还能干什么,落单的人儿真可怜呀。”一想到马上就要分别,丁玎有点沮丧。
“那你想不想去深圳玩?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明天你可要自己回来,因为我还得去一个朋友那里。”
“Bingo!”丁玎简直是喜出望外,“本小姐不用闷得慌啦。”
只要能延长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她觉得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又有什么关系。
徐怀旧被她感染得也乐呵呵地直摇头,却仍忍不住像督促小孩子吃饭一样催她:“那我们赶紧吃完饭就动身了。”说完给她碗里夹了很多菜。
坐在空调车里丁玎浑身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一路上就靠在徐怀旧身上被颠簸得睡一会醒一会。中途在某个地方还被赶下去查什么边防证,丁玎却连身份证都没带,不过也顺利过了,所谓的检查不过是形式而已。
两个多小时的折磨后到了深圳的郊区龙岗,丁玎迫不及待的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同时目睹了那个让外来人称做“遍地黄金”的地方。
仅一眼后,便完全失望,原来图片上电视里那些晴空万里高楼林立的画面不过是传说。
“这真的是深圳吗?还没广州漂亮。”丁玎忍不住发牢骚。
“哈哈,当然,这只是一角,也就是一个区而已,广州可是个大都市。你这是管中窥豹,对比更是有失公平。”徐怀旧毫不留情地笑丁玎以偏盖全。
“我这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其他地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啦。”丁玎觉得第一印象实在太重要了。
“我们先去吃饭再说。”徐怀旧不再跟固执的她争辩,他拨通了电话让同学来接。
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坐在车站旁一个广场的太阳伞下,那里有点歌的节目,一枚硬币一首歌。可是却没见有一个人点,营业者反复放着阿杜的专辑。
丁玎还没从晕车中彻底解脱出来,胃仍在翻江倒海,她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连广场上来往的各色俊男美女都没法吸引她半点注意力。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阿杜的《天黑》此刻听来是如此的经典动人,丁玎记得不久前跟徐怀旧去K歌时,他说过这首歌很好听。
“睡着了吗?”正听得出神时,徐怀旧把手搭在她肩上关切地问,阿杜的歌让他给打断了。
“没呢,只是头仍有点晕。”她转过脸来看白衬衫挺拔地坐在旁边的他,傻傻地问,“你说我闭上眼睛会不会是天黑了?”
“傻瓜,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徐怀旧摸了一下她的头,深深地笑着。
他的笑永远那么迷人和充满溺爱,丁玎的幼稚和单纯在他眼里成了一种吸引力。
“阿杜的声音不好听啊,欣赏不来这种沙哑,唱得好像快断气似的。”
“其实歌之所以流行,不一定是好听,也不一定是歌手的音色要多么漂亮。而在于他是否演绎出了那种符合大众心声的令人震憾的共鸣感。”每次在丁玎评论某件事物时徐怀旧都会加以他独到的见解,恰恰反衬了她的肤浅。
“哦,我终于明白那么多人喜欢许巍的原因了。我觉得许巍和阿杜应该是一类人,他们都能把自己的情绪唱进听众的心里。”丁玎开始恍然大悟。
她总在肤浅和深刻、愚钝和聪明之间转换的那么快,那么令人始料未及,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音乐,一种情感的表达方式,不只是词句配上曲子而已。它表达的是一种背景和心情,能达到某种程度的宣泄和激励。它可以制造一种假像,让你忘记现实的羁绊,让你感受到生活的冲击。有着特殊背景的音乐会给你带来影响,你会随悲伤而忧郁,也会随轻快而兴奋。”徐怀旧对着广场上空飞起的风筝,似在说给丁玎听,又似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