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阳能刚想着,灵光一闪,拍了下脑袋道出这么一句。
“总管快说是谁。”有人迫不及待。
忽然,人群中举起了手,“是我放的!”众人看去,是二狗蛋,此人一向调皮捣蛋,常见他乱给村里人放鸡放鸭。
“哼!”
葬无痕冷哼一声,一步接一步走过去,众人看他气场,是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态度。
二狗蛋连连退后,抹着冷汗道:“葬先生,你要干什么,我是有苦衷的。”
葬无痕走近,一阵拳打脚踢,混乱着说:“你棺材大爷你棺材大爷你棺材……有什么苦衷先打了再说,知不知道你坏了大事,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哇哇……”
二狗蛋大呼小叫,四处乱窜,葬无痕穷追不舍,犹如凶神恶煞,见人就杀,见人就骂。
众村民目瞪口呆,安静至极,他们震惊不已。这还是原来心平气和的葬先生吗?一直以来,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生气发怒打人的样子,原来是如此恐怖!
“救命啊!”二狗蛋不小心摔了一跤,绊道一个茅草丛里,眼看葬无痕追近,撕心裂肺的喊了最后一声。
这一声唤醒了众人,心中暗道不好,要出人命。
几人想前去阻止,总管阳能喝道:“都干什么,葬先生自有分寸,回来!”
……
“说吧。”葬无痕做到草丛里面,众人看不到他们。
二狗蛋惊恐的看了他一眼,颤抖道:“你……你不打我了。。”
“做个样子而已,本葬知道你再调皮捣蛋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肯定有人指使你,本葬何必在众人面前叫你戳穿指使之人。”
“我明白了,谢谢葬先生,你是个好人。”二狗蛋赞了一声,接着说:“是周安康指使的,拿了很多钱给我……”
……
良久,众人看到先是葬无痕走了出来,接着是一瘸一拐走出来的二狗蛋,心中好笑,却不敢笑出声。
葬先生打二狗蛋,是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事情。
“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吃饭。”
然后,各村民们呼呼啦啦的转身而去,暗地里都是在传着话。
“喂,不要乱走路,要按原路回去才能领到汗巾和香烟。”
“我们都知道。”
“……”
按规矩是这样的,每个送葬的人送到目的地之后,都有负责人挡在路口发汗巾和香烟,每人一块,小孩不算。
估计也没什么小孩,那些帮忙抬重的人当然也是有额外的福利。
稀稀拉拉的村民离去队伍拉的老长,锣鼓队还没有走,高老庄演艺团也没有走,狮舞团也是一样,等等只要有点重要的人员都留在了后面。
葬无痕一挥手,“都走吧,回去。”
众人刚刚迈步,忽然传来哭喊:“妈,你怎么了妈……”
“葬先生,我妈不好了。”
混蛋蹲在地上喊道,葬无痕看去,胡杨梅正在地上抱着胡母,胡红梅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众人惊了惊。
“不好,是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葬无痕见胡母已晕,面色紫青,稍有一口余气,很显然是刚刚晕倒的。
众人不禁退后数步,听到是蛇毒就挺害怕,他们看了看坟坑,定然是遭了那条冬蛇的殃。
对于这种事葬无痕是行家,他把了下脉,说道:“有救,只是……”
“只是什么坏蛋葬!”胡红梅在一旁焦急的喊。
“这个……”
“葬先生快说啊。”胡杨梅更加焦急。
葬无痕看了几人一眼,目光停留在了混蛋身上,故意眨了眨眼,混蛋愣道:“怎么了葬先生,人命关天,快救我妈!”
“哎……”葬无痕叹了一口气,起身看向细雨朦胧中的大地,无比悲凉的说:“现在是没救了。”
“啊!”
他们大惊失色,接着呜呜大哭起来,只是,胡杨梅的对象韩文悄悄走到葬无痕身边,轻轻的对他说:“朋友,我外地来的,叫葬先生不习惯,这是一个大红包,请笑纳。”
葬无痕斜眼一看裤腰带边,只见一个大红包烫着金灿灿的字体呈现在眼前,不禁咽了咽口水。苍天有眼,终于看到属于自己的大红包了。
“咳咳……”
葬无痕不动声色的收下,转身假意咳嗽两声,“本葬再检查一下。”
良久,众人听到,“她还有救,先抬回去再说。”
说完,葬无痕在坟坑边上随意抓了两把挖出来的新鲜红土,单手在胡母的身上掐了一把一动,紧闭的嘴巴瞬间自动张开,一股脑将红土塞进了她的嘴巴。
韩文走了过来,担心的问:“朋友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这样?”
“这是偏方你知道么,偏方就是土方,既然是土方就应该有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葬无痕说完,心暗想,这小子先前倒是挺会看时机,毕竟是城里人出身,练的就是看脸色揣心思的“功法”,怎么这个时候这么不开窍。
几人似懂非懂,胡红梅的嘟嘴翘的老高,愤愤道:“坏蛋葬你骗人,就是想敷衍了事,要是我妈妈出了什么事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落,众人惶恐不已,在这种时刻,在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此等“豪言”,那是能成真的。
葬无痕的面色变幻不定,沉声道:“小屁蛋,我得了你们家什么好处,凭什么敷衍了事,要是不信,你们就都留这里吧,等我们吃了饭过来大不了再挖一个坑,连你老娘一块埋了,也算是吉利,“好事”成双。”
“你……”胡红梅大气,跺了跺脚,胡杨梅说:“好了,听葬先生的。”
……
众人走向回家的路,越来越远,乌岭山上再没有一个人,留下一座孤零零的棺材和一席开枕之地,雨色朦胧,远处看来,阴森不已。
“我好像看到我爸了。”胡红梅在路上忍不住回头看来一眼,这样说了一句。
众人加快了脚步,几个好奇的回头看了看,但是没有看到胡正宗从棺材里面蹦出来。葬无痕淡淡的说:“不要乱看,看出毛病了我不作法。”
“葬先生,那个冬蛇队伍事就这样了?”路上有人问。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位置太好了,遭到冬蛇的妒忌,所以才来“共事”,不要紧的。”
“哦!”
“很是太便宜二狗蛋了。”
“怎么,老王你还想真的要二狗蛋死啊。”一人这样说,语气颇为不善,好像是二狗蛋的父亲。
“没没……”那个人连连摇头,语重心长的道:“老狗,我的意思是你也该管管你家小狗蛋了,成天在村里搞破坏,鸡犬不宁,昨天还放了我一笼子鸡,捡走鸡蛋不说,害得我连女婿都叫上满山遍野的去找鸡抓鸡。”
……
过了差不多久的样子,一干人等回到了胡家,葬无痕拿着手里的汗巾擦了擦头上细细的雨珠,面颊有着无比坚硬的骨架。
“开饭了!”
厨房的婶婶大妈们乐不思蜀,端着一盏盏的菜肴走向每一桌发放,特别是那些抬重回来的人,多加上了一桌子的菜,敞开了吃。
而葬无痕则来到胡母的房间,里面站着一群人,是混蛋他们,还有娘家来的人包括舅舅。
胡母在山上中毒的事情也都在饭桌上传了开来,越传越神乎,传到最后说的好像是在坟坑里面遛蛇时被咬的。
葬无痕取出医针,在胡母身上扎了扎,看得众人心境半跳,针灸他们虽然听说过,但是亲眼见到之后有种十分害怕的感觉,这是真的。
扎了数针,耗时一个小时,胡母的面色稳定了下来,白小萌也觉得差不多,说:“她体内的蛇毒已经逼于一处,晚上再去我铺里抓药医治排毒,这些针暂时不要取下,留下一个人照顾。”
“我留下吧。”胡杨梅道。
葬无痕摇了摇头,看向旁边的李天,说道:“她是你姐,这是应该的吧。”
“没问题。”
“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可是饿得本葬直发慌,差点就扎出人命来。”葬无痕拍了拍手板走了出去,众人有点无语。
胡红梅暗自嘀咕:“他就是一个大坏蛋,骗吃骗喝还骗钱,说不定以后就把我骗了,以后都不要再理他了……”
细雨还在下,中午饭——
桌台不是很多,吃饭的人员都是跟做事有关,其余村民都没有机会再来大吃大喝,虽然收过礼金……
葬无痕干脆一个人就躲在大棚子厨房里面吃喝,还揣着一瓶九六年的雪碧,味道是极好的。花婶特意从锅里给他挖了很多的肉块,吃的满嘴流油。
这副吃相,村民们都看到过,习以为常了,心中都认为,干这一行的人都特别能吃。就比方说七八爷他们,一杯酒,一碟菜,就能吃上一天,只是量不同罢了。
这种状态时间一长,大家伙都知道,村里最能吃的是谁,就是葬无痕。还有一首诗:老实巴交找黑皮,调皮捣蛋叫狗蛋。诚实稳重七八爷,能吃能喝葬先生。
……
过后,葬无痕说了声谢谢花婶,走出了厨房,花婶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惊讶了下,他竟然还会说谢谢——
葬无痕找到了总管阳能,商谈吩咐了一些重要的事项,然后,自己带着几个人向山里出发。只有长子混蛋一人跟随,女性不能去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