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胡红梅打着哈欠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一脸的憔悴,本来是很精致的小脸,无缘无故的多出了蜡黄。
关上门之后屋里有点昏暗,她在书桌前坐了会,然后开始脱衣服,差点就一丝不挂,扑向了柔软的大床。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黄昏时分,外面不断的鞭炮和敲锣打鼓声吵醒了葬无痕,起身伸了伸懒腰。
忽然听到一股细微的呼吸声,脸一变,遂伸手往旁边抹去,软软的样子。
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二话不说悄悄下床,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头上的冷汗直流。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咦,葬先生你怎么我家从小梅的房间里出来了?”
刚出门,便碰到了胡红梅的姐姐胡杨梅,她惊讶的问道。葬无痕摸了摸头,“有吗?”
“我明明看见了。”
“你肯定看错了,我刚刚从库房出来经过这里。”葬无痕一脸严肃,说:“你太累了,头昏眼花也是情有可原,快去休息吧。”
胡杨梅愣了愣,眼眶确实浮肿,“可能我看错了,那我去休息了,我妈的娘家人要过来,等下葬先生要多多招待下。”
“应该的应该的。”葬无痕一溜烟没了影。
“谁摸我!”房间里胡红梅醒了过来,道出了这么一句。
胡杨梅走进了胡红梅的房间,“小梅 你说什么。”
胡红梅看了眼她,羞答答的说:“姐,你怎么这样子啊……”
“我怎么了?”
“讨厌,不和你说了……”
胡家屋前,摆满了桌椅板凳,葬无痕看了看,周围所有空地都是如此,沿着一路过去,桌椅都摆到了村口。
心中自己都暗暗咋舌,场面真大,自己的决策还真是伟大了点。时至暗夜,村口来的人络绎不绝,赞叹这种大手笔。
有些是外村来吃白酒的,不管是村里村外都是奉上不多的礼钱,一般外村来的都是胡正宗的朋友或者有些亲戚关系的。
突然,村口来了一大群人,很威武的样子,他们迅速在地上摆起了众多的礼花,鞭炮更是数不胜数。
“吱……啪啪……”
“砰砰……”
鞭炮声和礼花同时响了起来,炸的地面空亮,暗夜之空的色彩更是绚烂,整个天葬村都为此震惊。
胡正宗婆娘的娘家来人了!
村民们都想到了这点,有钱啊,真是大手笔,葬无痕倒是平淡的多,和总管阳能亲自领着这些娘家人入座。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鞭炮声才停下,葬无痕问阳能,“明天抬重的人手准备的怎么样了?”
阳能道:“都安排妥当,只等葬先生的任何吩咐,我竭尽全力做到。”
“不错,阳总管果然名不虚传。”
“还不是葬先生抬举……”
“嘟嘟嘟嘟……”
突然,响起了各种哀鸣的吹号,阳能欣喜的说:“葬先生,是吹号团和戏班子来了!”
“走,去看看。”
……
村口,迎来十来名穿着统一的人员,他们有男有女,手里有大号有小号唢呐等等,一群小孩子似乎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同时,鞭炮作响,阳能领着他们一路向胡家走去,不是很快,声音连绵不绝。
高老庄演艺团?
葬无痕笑了笑,跟在了他们后面,而后又陆陆续续的鞭炮作响,来了几拨人,外面的都是在村口放鞭炮,村里的在胡家门口放鞭炮。
七点多的时候,各项人员都统计了下,人员全部到齐,一桌八人也许有的领着小孩子,百桌差不多有八九百人。场面壮大,人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入座。
不一会儿,饭菜陆续端上,这可苦了厨管人员,除了每桌送八个菜之外,还需摆碗放筷和饮料之类的。
待着厨房炒菜是干得热火朝天,端茶确实叫苦连连,花神和总管反应忙不过来,叫多几个人送饭送菜,不然前排吃完了后面的菜才刚刚送上。
葬无痕屁颠屁颠的扛着一箱箱饮料和诸多十来岁的小孩子配发,吩咐的很详细,每桌两瓶饮料两瓶啤酒一瓶白米酒。他们也不是傻子,乐呵呵的最喜欢干这种事。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放了一把鞭炮众人们开吃,似乎上了战场,狼吞虎咽,好不容易吃回好吃的,下手当然要快。
葬无痕思来二去,还不知道坐哪儿,干脆蹿到了胡家家里面摆的几桌,除了打鼓念经的一些人之外,还有胡正宗婆娘的娘家人,身份不同决定座位。
再者,明天抬重的人员更是不能少,他们是这次丧事的核心,比娘家人来不来都重要。
只不过,似乎那个演艺团的人也坐在这里,葬无痕看到几个不同类的衣物人员,便问:“他(她)们是?”
领头的说:“晚上唱戏的,有几个节目需要她们。”
“哦哦……”葬无痕点头离去。
“这谁啊!搞得像老大一样。”一个人嚷嚷道。
“谁知道,可能就一疯子。”
“别多说,快点吃饭。”领头的堵住了他们。
葬无痕走在路上心中还在嘀咕,怎么看着刚刚那几位像小学生出来的,虽然长得漂亮,可身体太娇小了。
不过,总算里面夹杂着一个成年女人的样子,大冷天的还穿着薄薄的衣物,就算是病了自己也捞不着钱啊……
葬无痕愁眉苦脸的,为她担心,后来他被胡母亲自请去和他们一桌,在一个房间里面,只有她的家人和娘家来的几个重要人员。
胡红梅瞥了他一眼,喝着饮料不做声,胡母介绍道:“这是亡夫的葬式人,叫葬先生,这次多亏了他帮忙。”
说着,他看向葬无痕,举起手中的一杯酒,“葬先生,多谢了,我这个亡夫之人敬你一杯。”
葬无痕连连推辞,“哪能让你敬酒,不成规矩,本葬恐怕是会折寿,**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本葬!”
他见胡母如此识大体,就连对胡正宗的称呼也变了,语气更是平易近人,不过有的人听着有些扎刺。
“一口一个本葬,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仙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拍案而起,“听说我姐夫是被你害死的,在这里惺惺作态,是死人财没发够吗?”
众人咽了咽口水,胡母忙道:“弟弟,你怎么说话的,葬先生是胡家的恩人,他没有害死任何人。”
“哼!”李天死死盯着葬无痕,说:“恩人?要不是他,我姐夫岂会死于不幸!”
一旁的胡红梅翘起了嘴,说:“舅舅,他是大坏蛋!”
葬无痕唰的看向胡红梅,那个得意劲是没发说,谁叫她舅舅长的牛高马大,身体壮实的很。
他故意咳嗽了两声,道:“截止目前为止,本葬还没有拿到任何的钱财,如果你们硬说是本葬害死他的,就当是真的吧!本葬再强调一点,**命里必有此劫,如果不是他死,在座的每位恐怕有个人不会坐在这里,而是……”
众人大惊,外边不远是口棺材,而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是胡红梅必死的样子。
李天不信这个邪,冷哼道:“口口声声说我姐夫命有此劫,那么如果你有此劫,你当如何?!”
“义无反顾!”
葬无痕淡淡的指了指地下,“生的痛苦,死的痛快!”
李天心一顿,深看了他两眼,缓缓端起了白酒瓶 递到了他眼前。葬无痕起身接过,毫不犹豫的灌入腹中。
“好!”
李天拍手叫好,“葬先生好酒量,大家吃饭,别凉了就不好吃了。”
葬无痕擦了下嘴,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来,众人看到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之前如杀父仇人般,怎么现在……
也许,只有他们彼此懂——
饭后,葬无痕忙活了起来,召集了胡家之人,他看到一个陌生面孔,问:“此人是谁?”
胡杨梅脸一红美好意思说,胡母道:“女婿。”
“记得不错,胡大小姐还未婚嫁吧?”
“我们已经越好日子了。”胡杨梅终于道。
葬无痕一挥手,说:“既然还未婚嫁,一边去。”
“为什么?”
“世事难料啊!”葬无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说完,他拿出了众多的黄色布今,说:“女的剪一缕头发给我,男的剪指甲给我,李天那边的人撕衣角给我……”
不一会儿,头发指甲等等都送来,众人看到他将各物品分别放在每一黄色布巾中包裹了起来。
包好之后,对混蛋说:“来,你过来,帮我抬下头。”
混蛋哦了一声,走过去抬住了他的头,葬无痕大骂:“谁叫你抬我的头,抬你老爹的头!”
“啊!”
混蛋惊叫了声,眼睛瞪的老大,看向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不禁咽了咽口水。葬无痕无奈道:“难道自己的爹也怕吗,过去,抬起他的头。”
他还犹豫,胡母喊道:“不孝子!还不快去!”
混蛋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眼睛微眯,生怕看到棺材里面尸体的模样,偏着头伸手插入了棺中,摸到了一个脑袋,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葬无痕看到死去的胡正宗面色已经发白多日,僵硬无比,他将胡家后人的黄色布巾放到了他脑袋下的枕头上。而李天那些娘家来的黄色布巾放进了他的胸膛。
胡正宗死于卯时,需镇物入棺,不过这不管什么时辰都需如此,只不过卯时死的人稍为繁杂。
简单的寓意就是家人给死者留念的物品,死者保佑家人平平安安,亦或者表达对死者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