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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扳倒周阿离,你就不能去追她。”季浮梦看着长久凝视着兰因背影的赵相栎冷冷说道。
“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周阿离应该已抓了她了。你被他查了个底朝天的消息被季帮兄弟发现,那周阿离又与你有杀父之仇,你还是同我回川城吧。”
赵相栎不出声,只那愈发冷的眸瞥了眼她视作默许。他想,这世道艰难且乱,让世间单纯生晦暗,善意变谎言,但我要她至情至性,至纯至善,做我的日,我的月,我的朝朝暮暮,我的青春和华年。但,有得总有失,我不会成为那个在她身旁嘻嘻哈哈的人了。
赵相栎不知,在他离开同化前往川城的那一晚,兰因被周阿离掳走了。
根据从同化一位阿婆口中得来的徐兰因是赵相栎未婚妻的消息,周阿离是要拿兰因做把柄擒住赵相栎的,可季浮梦放出了将和赵相栎订婚的告示,这令他懊恼不已。想来这个乡下女人可能是赵相栎喜新厌旧的牺牲品,敌人的敌人是天生的盟友,周阿离先入为主的站在了兰因这方。
他本以为这个可怜的女孩大略是长着无盐的容貌,有一副朴实的性子。当他见到兰因,他明白赵相栎定是爱过这个女人的。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他请来唱家乡小曲的正唱到这段,徐兰因便穿着身碧色薄衫,印着水莲花样的白裙缓缓走来,少女瞪着小鹿般澄澈的眸,以警惕的姿态看向他,“是你要看病?”
把兰因骗来的伙计咳了咳,周阿离才回过神,想起劫持她的计划就在今天……她的眼红肿着,该是为那个负心人哭了吧,却又忍着泪治病救人。
“此时还是小姐的心事要紧些,这病改日再看吧。”
他看了眼呆愣住的手下,“走吧,启程回去。”
兰因看着这个奇怪的、素未谋面的男人油然生出一丝疑惑,但这点疑惑很快被另一方巨大的伤悲淹没了,甚至于兰因自己也被囿于困境,一困经年。
四年后,川城的秋又一次来临,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而周阿离的势力便如这年夏天的炎热一样被秋风驱出川城,川城遂得一段安稳,当地人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看这风烟俱净,天山共色的美景。
纵没了川城的势力,周阿离照旧可以动动眉头让许多人俯首称臣。可他不甘心,他决定要用一种更加高明的手段来折磨赵相栎。
车里,两个手下窃窃私语:
“若不是有季家孤女撑腰,我们怎么会斗不过一个一穷二白的毛头小子?”
“说来奇怪,都过去四年了,季浮梦快熬成黄脸婆了,赵相栎怎么还未娶她。”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щшш ▲t tkan ▲¢ o
心里闪现出一张女人面孔,是那年徽州乡下手下骗来的带泪而坚忍的女子。因女子的忧愁、伤感,明媚清爽的美,他那时放过了她。不该的,他那时不该一时心软。于是他很快做了决断,他去了皖地,带着极少的行李。
周阿离爸以前是开赌场的,赌博这事,需要很多技巧,骗人的本领他跟着他爸学了不少。所以当他身无分文,叩开兰因家门时,兰因母亲未迟疑地将他领进家中。周阿离饿的发晕——做戏要足,也是他爸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