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的人越来越多,刚才的雷声惊动了不游客,又听说赤瑕璧道仙也出现了,都想来见一见道仙,因此上月丘顶的山道上人头涌涌,都在往上挤,而平台上早已人满为患,黑压压的一片。
“这小子是谁呀?居然和道仙大人平起平生!”
“不会是道仙大人的徒弟吧?”
“不像,似乎是朋友。”
“错了,他是异术师。”
听到吵杂的议论声,斩风抬眼扫了一圈,发现小亭被数百名道士围得水泄不通。
赤瑕璧笑道∶“来了这麽多人!老弟,不如我们打一架,让他们开开眼界。”
“没兴趣!”斩风冷然一口回绝。
赤瑕璧毫不在意,嘻笑道∶“老弟,刚才我的提议怎麽样?”
“提议?”
赤瑕璧涎著脸道∶“我把我学会的道术全部教你,你只要教我刚才那招就行。”
斩风摇了摇头,道∶“没兴趣!”
“看看再回答!”赤瑕璧微微一笑,双手如大鹏展翅般向向扬起,一挥之後,两臂的下方同时喷出火焰,烈火沿著臂侧向下伸展,渐渐成形,最後变得与大鹏的翅膀一般无二,形成一对硕大的火翼。
“这是火灵神翼!”赤瑕璧没有道仙的架子,也没有因为斩风的冷漠动怒,反正更加热情,一心想学冥杀气。
他虽然打扮古怪,但举手投足却是显得优雅出尘,没有一丝俗气,随著他的双手轻轻舞动,栩栩如生的火翼也上下扇动,片刻之後,火灵神翼从双臂跳上了他的後背,并释放出炽热的红色幻光,带动他的身上向上攀升。
“妙啊!”
“道仙大人好厉害!”
平台上一片哗然,火灵神翼的神妙固然让他们吃惊,但赤瑕璧所表显出来的气势更令他们吃惊,赤瑕璧是十大道仙中很神秘的一个,从不收弟子,也不热衷於扩大势力,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还经常改变形象,让人无法适从,当他们第一眼看到赤瑕璧,心中都有怀疑,然而这些负面印象都在此刻一扫而空,无不被他的优雅的举动吸引。
斩风从不怀疑道仙的实力,因此见了奇妙的火灵神翼并不惊讶,却从这一幕所想到了自己,他现在欠缺的除了防御性的冥术和冥武技,飞翔能力也是一大弱点,由於道仙都能飞翔,不能飞就意味著攻击的方式受到限制,只要对方飞上半空,实力再强也无济於事,如果能像赤瑕璧这样纵意飞翔,战力的提升何止十倍。
赤瑕璧飞了一阵,见他坐著发呆,又回到原位,笑问道∶“怎麽样?这种道术不错吧?想学我教你!”
一句话勾起了无数羡慕的眼光,赤瑕璧从不收徒,想从他手中学会道术几乎不可能,这个冷漠青年却平白无故得此良机,有的妒忌,有的羡慕,还有的不以为然。
“道仙大人!您真要传给外人!这不会道规吧?”汞甫阳忍不住插了一句。
“嘿!你这狗崽子连我都敢教训!”赤瑕璧白眼一翻,摘下左手银环上的一个小铃,随手就抛了出去。
小铃忽然在空中急切地摇动,清脆的玲声就像是一根羽毛,抚弄著每个人的心,轻柔舒服。
斩风的心神力早已不是普通人所能撼动的,除非他自己打开坚冰般的外层,但看著周围的反应,也不禁动容了。
这枚小玲的作用竟然有些像冥神之眼,可以化解旁人的杀心,但不同的地方在於一个用光,一个利用声音。冥神之眼充满了刚性,而铃声刚好相反,软得就像一团绵花,这使他想起了冥皇的话,冥术的特点在於强大的攻击力,而仙术的特点在於强大的防御力,现在的情况映正这一点,铃声没有任何攻击性,却可以削弱杀心,让敌人没有杀念,这就是最好的防御术。
赤瑕璧见了众人的反应嘻嘻一笑,忽然瞥见斩风平静的表情,大为惊讶,忍不住赞道∶“还是你厉害,我这靡音铃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这些癈物居然想抓你,真是自讨苦吃,我该让你教训他们一番,免得他们仗著尊瀚的地位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靡音铃!”斩风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赤瑕璧见了他的眼神,笑道∶“你一定很奇怪吧!我的绝技为甚麽肯传给别人?”
“嗯!”斩风的确感到奇怪。
“其实也没甚麽,既然我学会了,教不教给别人对我又有甚麽影响呢?只有我没学过的东西才能让我提起兴趣,例如你的杀气攻击术,我实在很感兴趣,我不要你现在教我,当你觉得我能学的时候,我再向你求教。”
斩风还是不太明白,但有一点很清楚,赤瑕璧绝不是啬色小人。
聿丘是唯一替斩风感到高兴的人,见他没有回应,心里替他著急,满脸兴奋地劝说道∶“老弟,快答应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赤瑕璧笑嘻嘻瞥了他一眼,赞道∶“说得好,他要是答应了,我也教你一种道术。”
聿丘大喜过望,立即就要跪倒拜谢,然而斩风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又是一片哗然,道士们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有甚麽理由拒绝,都在暗暗骂他不知趣。
赤瑕璧也愣住了,吃惊地盯著他半晌,突然一拍脑门,放声笑道∶“嘿!我还真够蠢的,忘了你不是道士,没有道力学了道术也没有用,嘻嘻,这个脸可丢大了!”
斩风对他越来越感兴趣,眼见道士聚集,如果流千雪在附近也一定会赶来,因此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有的甚麽可以交换呢?”他歪著脑袋思考,表情十分认真。
斩风开始有些喜欢这名古怪的道仙,如果把仇恨撇开,这个男人倒是可以相交的人物,他坦率地应道∶“不必想了,我不会教你。”
赤瑕璧满眼失望之色,哭丧著脸求道∶“名,利,权力,美女,你要甚麽都行,求求你教我吧!那招实在太酷了。”
看著堂堂道仙竟然向无名小卒苦苦哀求,围观的道士们都惊得瞠目结舌,脑子里更加糊涂了,为甚麽他在施术时举止高雅,平时却随意无度,让人实在无法理解。
“你不够资格。”斩风推搪不过,直接一语否定。
赤瑕璧没想会是这种答案,呆了一呆,不甘心地催问道∶“难道还要特别的条件吗?”
“杀气!”斩风两眼一抬,两道蓝光的冥杀气如离弦之箭,狠狠地刺入亭柱,穿出了两个小洞。
正面面对斩风的道士们突然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面色苍白,眼神中透著浓浓的惧意,这种攻击事先没有任何徵兆,速度奇快,力量也不弱,如果真要遇上根本防不胜防。
随著斩风的目光移动,人们再次纷纷避让,害怕自己成为攻击的目标,因此斩风目光所到之处永远都是空地。
“好烈的杀气啊!”赤瑕璧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显得兴致盎然,冲到亭柱边伸手摸了摸小洞,抚掌大笑道∶“妙啊!学会了这个比甚麽任何弓箭都好,随时都可以用,嘻嘻,不行了,我越看越爱,老弟,我们再商量一下行不行,要不我把道仙的位置让你!”
“道……仙!”斩风大吃一惊,对於道士来说,道仙之位何等尊贵,赤瑕璧为了学会新技竟然愿意放弃尊荣的地位,可以见他从来都没有把道仙之位放在心上,这一点不能不让他感到惊讶。
其馀的道士更加吃惊,道仙的地位在他们心中如果仙人一般,都恨不得早点挤进去,如今却听赤瑕璧说要用道仙换奇术,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冲击,斩风的杀气攻击术虽然奇妙,但比起道仙的地位,代价太大,都不以为然。
“道仙大人!不能这麽做呀!”
“是啊!十大道仙是我们的领袖,怎能随意让人?”
赤瑕璧翻起白眼骂道∶“老子的东西,爱给谁就给谁,甚麽时候论到你们插嘴!谁不满意就出来,打赢了我照样做道仙,来呀!”
叫嚣的道士都吓得一缩脖子,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道仙挑战,只能装孙子不说话。
“切!有胆叫嚣没胆出来,都是一群癈物,还敢和人家比,道士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赤瑕璧嘟嘟囔囔骂了一阵,又笑著望向斩风,问道∶“老弟!道仙总该满意了吧!”
“没兴趣!”斩风没有一丝犹豫。
周围的道士都大大地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斩风答应了,否则道官名位将会变成可以出卖交换的物品,道官的威严也荡然无存。
“不会吧!”赤瑕璧抱著脑袋尖叫一声,哭丧著脸问道∶“连道仙你也看不上眼,老弟,到底要甚麽才能交换?”
“我要下山了。”斩风等不著流千雪,心里著急,站起来朝聿丘点点头,然後朝山路走去。
“别走!”赤瑕璧急速冲到他身边,笑嘻嘻地道∶“你不教我,我跟定你了”
斩风著实拿他没有办法,但冥杀气牵涉到冥界秘密,断然不能泄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继续往前走。
“是他!”,“站住!”,两声大叫喝停了两人的步伐。
斩风抬头望去,一群十几名道士正向自己挤来,眼含敌意,不禁有些纳闷。
赤瑕璧看了他一眼,笑道∶“有麻烦吗?我帮你摆平,你教我那个。”
斩风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红发怪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时候也不忘利用机会学新技能。
汞甫阳一眼就认出来的是师弟,斥道∶“申华,你在干甚麽,这位可是赤瑕璧道仙。”
“参见仙道大人!”申华愣了愣,连忙恭敬地朝著赤瑕璧行了一礼。
赤瑕璧撇了一眼斩风,笑道∶“你办你的事吧!我不插手。”
“是!”申华眉尖一挑,指著斩风大声叫道∶“奉尊瀚道仙令,捉拿妖人斩风!大家快把他拿下。”
霎时间,数百名道官的目光都变了,既然有道仙令,斩风非抓不可,松散的人群突然挤紧了,把斩风团团围住。
“道仙令!”赤瑕璧尖叫一声,看著斩风吃惊地问道∶“你惹了尊瀚?”
斩风冷漠的眼神色扫视了一圈,淡淡地道∶“尊瀚不敢来,却派几个小卒来,我不想杀你们,滚吧!”
“你——”申华顿时哑了,刚才一眼认出斩风,因此大叫了起来,原想著在场有数百名道士,还有赤瑕璧道仙在,胜卷在握,但此时想到他杀得尊瀚逃荒而逃,还几乎丢了一只手臂,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他是青龙国来的异术师,进入朱雀国是来捣乱的,尊瀚道仙有令在此,抓住他有重赏。”
一句话又挑起了周围道士的斗心,道仙的重赏自然不会差,也许可以学到更高明的道术,极富吸引力。
聿丘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想动手,但申华手里有道仙令,不遵守会遭重惩,但斩风的实力他很清楚,再加上有些旧谊,不忍相害。
“青龙国!”赤瑕璧并没有因为尊瀚的道仙令而敌视斩风,依然露出一张笑脸,问道∶“老弟果然是青龙国的异术师,我早就想去看看,可惜一直没时间,有空我陪你回去。”
申华原想借助他抓人,此刻却见他与斩风称兄道弟,不禁一愣,道∶“道仙大人,道官的敌人,请您帮忙抓住他。”
赤瑕璧骂道∶“你这狗崽子,我抓不抓人还用你管!”
“可是道仙大人的命令……”
赤瑕璧翻起白眼,骂道∶“尊瀚的话是道仙令,难道我说的不是吗?哼!别忘了,我排第八,他排第九,我的道仙令能压他的道仙令。”
申华心里早已破口大骂,但脸上还是一副恭敬的神色,垦求道∶“请您给我们一佪面子,否则我们无法向尊瀚道仙交待。”
斩风见他们两方争执起来,反到有了兴致,想看看道仙的派系斗争到了甚麽样的层次,於是转身又坐回亭中。
“老弟,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弄得尊瀚气得败坏地下令抓你,你是不是让他吃了大亏,快跟我说说!”
斩风见他不但没有愤怒,反而兴致勃勃地要听故事,而且表情和神色都藏著幸灾乐祸的含意,确认道仙之间的确有争斗。
赤瑕璧环视一圈,笑道∶“放心,有我在,他们谁也不敢动手,坐,我们慢慢聊。”
申华硬著头皮走入亭中,战战竞竞地道∶“赤瑕璧大人,怎麽说尊瀚道仙也是您的同门,何必为一个无名小卒坏了两家的和气,万一激怒了尊瀚道仙,对您也不利。”
赤瑕璧脸色一沉,冷冷地道∶“说的好啊!这麽说我如果不抓他,尊瀚道仙就要来抓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申华吓得面如土色,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惹翻赤瑕璧,急声辩道∶“道仙大人,他是我们的敌人,您不帮我们抓他,也不该护著他。”
赤瑕璧瞪了他一眼,骂道∶“尊瀚那混蛋,整天谋著我这个老八的位置,不知算计我多少次了。哼!想我帮他,简直是做梦!回去告诉他,想抓人让他自己来,让底下人来群殴,亏他还是个道仙,面都给他丢尽了!”说话毫不客气,把尊瀚骂得体无完肤,在场的尊瀚门人都觉得面目无光,抬不起头来。
斩风终於看清了道仙之间的矛盾,赤瑕璧敢当众指责尊瀚,说明积怨已久,心病早已根深蒂固。
“老弟,你到底犯了甚麽事?”赤瑕璧满脸好奇地盯著他。
“我砍了他一只手。”斩风轻描淡写地应道。
这句话仿佛是在平静的湖中扔下一块巨石,掀起千层巨浪,冲得道士们神摇心颤,一个个呆若木鸡,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这也难怪,自从道官掌权之後,从来没有发生过道仙被外人击败的事件,如今听说尊瀚不但战败,而且败得很惨,连手臂也被砍臂,怎能不怕!
“甚麽!”赤瑕璧惊得跳了起来,像是看怪物似的打量斩风,半晌也没缓过劲来。
申华虽然知道尊瀚断手的事,但尊瀚害怕自己的势力和声誉受损,严令亲信们不许泄漏消息,没想到还是从斩风的嘴里吐了出来,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斩风泰然自若地坐著,仿佛说的只是别人。
“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赤瑕璧忽然拍著桌子大笑大叫,连眼泪鼻涕也流了出来。
一轮狂笑将道官们从梦中惊醒,诧异地看了看赤瑕璧,随即又把目光移到斩风身上,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一时间根本无法消化。
斩风原本已准备应战,见场面如此平静,又放松了,淡淡地看著赤瑕璧。
赤瑕璧一直在笑,边笑边拍著桌面道∶“尊瀚那个蠢货,平时飞扬跋扈,看不起旁人,我早就想教训他了,不过看在同为道仙的份上,没和他计较,没想到他被你收拾得这麽惨,哈哈!太痛快了!下次见到他终於有把柄了,可惜这里没酒,不然我一定和你痛饮三天三夜。”
在场有很多尊瀚的门人,一听这话顿时窘得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怒火恨意,都涌上心头,而斩风则成了他们憎恨的目标,都怒目瞪著他,恨不住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暗中鼓掌称好的也有不少,聿丘就是其中一人,虽然知道斩风实力不凡,但如何也没有料到他能战胜道仙,心目中的地位陡然升高,又敬又佩,暗暗赞道∶“原来斩风老弟的本事这麽大,我真是小看他了,能击败尊瀚道仙,实力也许比师父还高,难怪随他修练会有那麽好的成果,我真是幸运啊!”
汞甫阳是除赤瑕璧外地位最高的道官,见师门一再受辱,终於忍不住了,大声叫道∶“该死的异术师,你不要信口呲黄,凭你这点本事,连给道仙大人提鞋都不配,居然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说甚麽击败道仙,根本就是在说谎。”
申华反应很快,随时叫道∶“大家不要信他,堂堂道仙,手下有万千道士,怎麽可能输给一个乳臭未乾的黄毛小子?他有意破坏尊瀚道仙的声誉,千万不能相信他的话。”
“对,也许是有人授意,这是阴谋!”
在两人的鼓动下,尊瀚一脉的道士都叫嚣了起来,气氛顿时为之一变,矛头都指向斩风,异口同声都在怒斥他说谎,败坏尊瀚道仙的名声。
赤瑕璧觉得有趣,看著众人呱呱乱叫,鼓掌大笑道∶“老弟,尊瀚的弟子还真是团结啊!连这种厚颜无耻的话都敢说出口,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尊瀚教导有方啊!佩服,佩服,实在佩服!”
申华等人心中有鬼,都不敢与他争辩,假装听不到,依然指著斩风破口大骂。
斩风听得有些不耐烦,冰冷的目光狠狠地扫视一眼圈,杀气随著目光四散,整个人仿佛一块巨冰,散发著烈寒般的杀气。
霎时间气氛为之一变,斩风肆意张狂的气势罩住了平台,仿佛一张大网悬在人群之上,道士们都感到心中涌起一股寒光,慌得嘴都张不开了,又想起那杀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倒退出三丈外。
申华来的较晚,不知刚才的事情,见众人都被吓得倒退,心里也犯起嘀咕,拉著汞甫阳小声问道∶“怎麽都退了?”
汞甫阳心有馀悸地道∶“那小子眼中会放杀气,能穿石破土,站得太近会有危险。”
申华的脸立时白了,想到斩风和尊瀚的那一场龙争虎斗,惧意渐生,也悄悄缩入人群。
赤瑕璧是唯一不动的人,他一眼就洞穿众道士的心思,嘻笑著小声道∶“老弟,你那招威力太大,他们都不敢接近。”
斩风还是淡淡的,仿佛木雕一般坐著不动,虽然成为众矢之敌,但他丝毫不惧,单凭实力也足以收舍这里数百名道士,何况怀里有戟布的那块牌,拿出来足以震摄任何道士。
他从背上抽出长刀横放桌面,冷冷地道∶“虽然我今天不想杀人,不过如果有人想死,我也不介意动手。”
“嘿,连话里都藏著杀气,你们谁想来?”赤瑕璧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还不停地道士招手,挑逗他们邀战。
申华和汞甫阳面面相觑,虽然都想抓斩风,但自知实力不济,如果没有赤瑕璧帮忙,根本不可能成功,但刚才一番叫嚣已把架式摆了出来,现在退缩无疑是自打嘴巴,日後会招人耻笑,心里犹豫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
“老弟,看来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别理他们,我们去喝酒。”
“好!”斩风等得不耐烦,刚想起身,崖边忽然有人大惊叫。
“仙……仙人!”
霎时间,整个山头如煮沸的开水般沸腾了,所有的道士都伸长了脖子,向同一个方向张望,神色崇敬,刚才的嚣张、不安、愤怒、妒忌、不满,都在一刹那被抹去,气氛也变得祥和有秩。
“仙人!”斩风有些吃惊,但想到大道法会临近,很快又平静下来,稳坐在亭子里一动不动,目光随著众人的目光向北张望,眼神却包含著截然不同的意思。
赤瑕璧也站了起来,但没有像其他道士一样,急不可待地想见仙士,他犹豫了一阵,又坐回原位,望著安然不动地斩风笑道∶“想不到老弟此时还能这麽沉稳,的确有大将风度。”
斩风淡淡地道∶“仙人,可敬的就敬,不可敬的也用著。”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原来老弟觉得仙人也有不可敬的。”
斩风扫视著面前众道士,问道∶“他们真的敬吗?”
赤瑕璧呆了呆,很快就明白话中之意,点头道∶“身敬不如心敬,叩一千个头也未必是敬,一个不叩也并不是不敬,想不到老弟年纪轻轻,竟然悟透了人情。”
“来了。”
赤瑕璧急忙甩头望去,天边果有飞来一只团白色的物体,来速极快,转眼间已来到月丘上空。
最前面竟是一只神骏的仙鹤,鹤背一张熟悉的面孔首先出现在斩风眼中,神骏的仙鹤,奇特的龙凤天火枪,俊朗的外表,优雅的气质,他就是虎极,一个能让天下女人尖叫的美男子。
“是他!”斩风松弛的神经突然紧绷,当日在山林全靠紫月之瞳才逼走虎极,心里一直感到不安,担心他认出施展的是冥术。
“真是仙人!”人群中暴发出哄叫声,每张脸上都是又惊又喜,紧接著哗的一声,人群突如像潮水般伏倒在地。
“嘻嘻,身敬不如心敬,这个我就不叩了。”赤瑕璧仿佛也悟透了,笑嘻嘻地看著虎极,没有任何举动,敬意都化入了眼神。
斩风看著他,赤瑕璧能做到这一步实在难能可贵,道官的特性大大的削弱,与流千雪一样,只是道士,不是道官,虽然一字之差,但内在的含意却截然不同。
赤瑕璧也在看他,见他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丝毫不受仙人的影响,笑著小声道∶“看来我们两个都是异类!”
“异类!这个名字挺好。”斩风点点头,眼角又扫向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