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太阳刚刚升起不久,金色阳光像穿过一层雾气一般,照耀整座金陵城,天气还不如何炎热,可这金陵城却已是喧嚣热闹了起来。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胸口碎大石,金猴爬杆了!”
“……”
张进和方志远走在这热闹的大街上,张进却也不急着去文信侯府登门做客,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挤到耍杂耍的人群中,伸头往里面看了。
方志远可没有他这样好的兴致,不由就劝道:“师兄,走吧!这杂耍有什么好看的,改天看也是一样的,我们还是先去找人打听打听文信侯府在哪儿,早点登门拜访吧,免的去晚了失了礼数!”
张进却踮着脚尖看着里面那一只金猴攀着一根高杆,一窜飞快的爬了上去,在上面吱吱的叫着,还有一只猴子挂着一面小铜锣,时不时敲打一下,看着十分通人性了。
他看的有趣,就是摆手笑道:“不急!不急!急着上门去做什么?也不过是和韩云虚应付而已,与其和他说一堆无聊的客气话,还不如在这街上看一会儿杂耍呢,你看,那猴子多有趣啊,那表情,像小孩一样!”
闻言,方志远苦笑了一声,拉着他就往外面走,道:“师兄,你就是不耐烦应付人家,今日也要早点去了,去人家家里做客的,可也没有踩点到的道理!”
张进被拉出了人群,就是一脸可惜道:“唉!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杂耍,看不着了!”
然后,他又转头对方志远道:“你说的倒也是,既然是去做客的,是没有踩点到的道理,那走吧,我们找一人问问,这文信侯府具体在哪里,大门朝哪儿开了!”
说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的看向了一个读书人,他想,这金陵城的读书人应该是知道文信侯府在哪里的吧,毕竟这文信侯在金陵城可是有名的很,尤其是在读书人里影响力很大了。
如此想着,他就走向那读书人,拱手笑问道:“这位兄台,请问这文信侯府如何走?”
那读书人却是打量了他一眼,就好笑道:“你是外地来的读书人吧?可也是去看了那进士楼,就想要去文信侯府拜访一番了?那可没戏,这真正的文信侯府早就上了京城,嫡系后人也去了京城,这金陵城留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旁系族人了!我告诉你,这文信侯家就在东城那边了,那边几条街的都是权贵,你去了东城再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张进笑笑也不多话,只道谢道:“是,多谢兄台告知了!”
然后,他和方志远就往东城而来。
说起来,张进他们在金陵城也是待了许久了,加上去年待的日子,他们在金陵城也待了有大半年了,可这大半年时间,金陵城的南城、西城、北城,张进可都去过了,他们就住在西城,金陵书院则是在南城,府衙则是在北城,却唯独东城,张进却是没去过了。
这倒不是东城没什么好逛的,主要是那里聚集着很多高官权贵了,还有,东城那里还有一座富丽堂皇的皇宫呢,是前朝建的,但现在也并未荒废了,依旧维持着运转,有许多太监宫女什么的,这样一个地方,张进他们这样的穷书生去那里干什么?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是得罪不起的啊,就是人家权贵家的奴仆都不正眼看人的,他们去那里简直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不过,他们今日却是来到这里了,看着东城这边一辆辆车马喧嚣的来来往往,几十上百个仆从跟在车马后面,还有权贵子弟纵马横行,真正的鲜衣怒马,好不威风有排场了!
但权贵们的威风排场,全是仆人服侍衬托摆出来的,张进、方志远他们这样的路人更是遭殃了,忙不得和其他人一起避让到了一边,看着那一辆辆马车,纵马的权贵子弟扬尘而去,弄的满脸一身都是尘土,好不狼狈!
“呀!又是平阳王、镇国将军、承恩公家的几位公子哥儿去城外山林里打猎了吧?啧啧!他们这些纨绔又出来横行霸道了,也不知道这次谁家会遭殃了!”
“嘿!谁家遭殃?不是你家我家就是他家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开国功臣的后人,这天下都是人家祖辈打下来的,谁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哼!这可也不一定!皇家现在还能容忍他们胡来,以后未必就能容忍了,这百余年来,也不是没有被抄家问罪的开国功臣!”
“嘿!这就是书生话!那些被抄家问罪的开国功臣,都是不甘寂寞的掺和进不该掺和的事情了,他们被抄家问罪一点都不冤枉,可只要安分守己的,做点小奸小恶的,谁又管他们啊?这皇家只要在一日,就会养着他们一日了!”
“不过,这些纨绔子弟也不能一概而论了,那镇国将军家到底还是有功的,从开朝初始,几代人都驻守在边疆了,一大家子都快死绝了,就剩下几根苗子了,就是他家有那么一两个纨绔子弟,那也是可以宽宥的了!”
避让到一边的张进和方志远,听了一耳朵的权贵纨绔子弟的事情了,他们对视一眼,张进就拱手笑问一个读书人道:“这位兄台,文信侯府怎么走啊?”
读书人笑道:“哦?你们打听文信侯府啊,那也不远了,你们穿过这条街,再往里面走一条街,这右边第三座宅子就是文信侯府了!”
“那多谢兄台了,告辞!”
张进和方志远又是道谢一声,笑着告辞,转身就往指的方向走了,这时,他们还隐隐听到了那些人议论的声音。
“说起来,这些开国功臣里,还就是文信侯府最为安分了,就没听说过文信侯府做过什么恶事!”
“那是,那些武勋功臣家怎么能和文信侯府比?这百余年来,文信侯府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在读书人里的声望也是最高的,从来不做害民之事了!”
“是啊,要是这些功勋权贵家都如文信侯府这样那该多好,如此我们这些小民百姓日子就好过多了!唉!”
听到这些议论,张进和方志远又不由对视一眼,张进挑了挑眉,这听起来这文信侯府还真是名声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