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临死之前与任寒的对话,在场的一众弟子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也是听得面红耳赤,自愧不如,再看任寒时,觉得他的身形高大了许多,前所未有的高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赵虎代所有刑堂的弟子向任寒道歉,这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内心是强烈自责的,也就更证明了,任寒自始至终都没有错。
原来那女子是他姐姐?对一对患难姐弟,使用那样激烈的言辞来污蔑,真的好吗?
所有人看任寒时,都是怀着深深的歉意:“非墨统领,对不起,是我们冲动了,你能给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大家都很好奇。”一名青年弟子问道,不知不觉间,对任寒的称呼也是客气了很多。
“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可以自己去弄清楚,我没义务对你们做出解释,你们也不配让我向你们做出解释,人既然长了脑子,就应该学会独立思考,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这么轻易就被人煽动利用。”
“在木头上扎一根钉子很容易,将钉子拔下来,也并不难,但是钉子扎过的洞,会永远存在,无法填补,你们走吧,我饶你们一命,以后也别来惹我。”任寒淡淡的说道,这些不明事理的子弟,并不值得他与之计较。
“这……”虽然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被任寒直接这样劈头盖脸的训了一番,还是让一众弟子面子上很挂不住,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任寒说的,是对的。
“多谢非墨统领教诲,我等受教了。非墨统领明天,真的会去找大长老报仇吗?”这名弟子叹了一声,仍旧担心的问道。
“明天我会上天璇峰,亲手取下杨禀天的脑袋,这个热闹,你们倒是可以去凑,现在的话,速速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受累,把这几具尸体抬走。”任寒朝那名弟子交代 一声,自顾自的朝任雪走去。
一众弟子纷纷对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无奈的抬了地上的几具尸体四散而去,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
当然,最要紧的话题还是关于杨禀天动用刑堂的残余弟子,不惜残害同门弟子来诬陷任寒,这种行为可真的是有些令人发指了,尤其是做下这等恶行的人,还是德高望重、手握大权的大长老杨禀天,实在让弟子们有点接受不了,心中都是一凉。
“哼,竟然被你这么快就识破了,不过,也没什么,无论如何,你都见不到后天的太阳,老夫想做的事情,在这半寸山上下,还没有人敢阻拦,老夫为了达到目的,使用任何手段,在这半寸山,都没有人敢说出半句指责的话来!,梵儿,派人将赵虎一家夷为平地,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与任寒住处遥遥相对的隐蔽之地,杨禀天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对身旁的杨梵吩咐道。
“明白,此等败类,死不足惜,就该斩尽杀绝,不留后患,我马上派人去做。”杨梵答应一声,父子二人转身离开。
而于此同时,在杨氏父子藏身之地的另外一侧,周铭瑄和席大师同样是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其实,山主如果出马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会更好,张晨那小辈现在闹得正欢,要出来为非墨声张正义,山主何必阻止。”席大师说道。
“不用,非墨和杨禀天之间的争斗,只能由他二人自己来解决,无论双方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只能由他二人见招拆招,从始至终,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干预,我倒要看看,这个非墨到底能不能把咱们半寸山的天,给翻过来!”周铭瑄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山主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咱们半寸山的天被人给翻过来呢?”席大师会意,笑呵呵的问道。
“我希不希望,席大师心里难道会不知?呵呵,我们也走吧,明天,好戏就要开场了,咱们也得准备准备。”周铭瑄说道。
“山主,老夫有一好好友,对非墨此子颇为关注,明日兹事体大,关乎非墨性命,老夫请求山主,能让老夫这位好友也上山观战。”二人转身之时,席大师突然说道。
“哦?席大师的好友,还有我不认识的么?”周铭瑄好奇的问道。
“这位好友并非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个还有些见识的山野村夫罢了,因此不曾向山主提及。”席大师解释道。
“还有些见识的山野村夫?呵呵,我倒是很想见一见席大师口中的这个山野村夫,准了,既然是席大师的好友,自然也是我们半寸山的朋友,来者是客,没有拒绝之理。”周铭瑄答应道。
“那就多谢山主了。”席大师点头说道,二人也是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
“弟弟,明天那人一定要杀么?”任寒转身归来后,任雪担心的问道。
“非杀不可,姐姐放心,他不如我。”任寒坚决的说道。
“那好吧,只可惜姐姐什么也帮不了你。”任雪无奈的说道。
“姐姐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等杀了这个人,咱们就可以离开了,我们去南荒界。”任寒暖声笑道。
“南荒界?是什么地方?会有危险吗?”任雪问道。
“危险的话,应该是会有吧,不过没什么,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任寒轻松的说道。
“知道你有本事,姐姐跟你去就是了,从山下回来,也累了,我想休息了。”任雪微微打了个呵欠,说道。
“嗯,我也累了呢,正好一觉睡到大天亮,等起了床,就直奔天璇峰!”任寒说完,直接是将任雪拦腰抱起,将任雪吓的一声娇呼,下意识的搂紧了任寒的脖子,然后便任由任寒抱着进了屋。
“南荒界……”任寒姐弟走后,红燕念念有词的说道。
任寒所立下的三日之约,在不知不觉之间,便是已然来临,在这三天之中,除了一众弟子头脑发热到摇光峰下闹事之外,整个半寸山都是一片寂然,然而这片寂然之下,却是黑云颠覆,暗流涌动,所有人都是轻易的从空气中嗅到了些诡异的味道,更有甚者,直接是整夜失眠,翘首以盼夜尽天明。
每天的太阳自然不会因为谁的期盼就早升起一秒,但是也绝对不会晚升起一秒,当刺破地平线的第一缕晨曦光临人间的时候,整个半寸山便是迫不及待的热闹了起来,无数的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破门而出,朝着天璇峰顶飞掠而去。
这片地方因为是被位高权重的大长老所占据着,所以平日里极少有人涉足,但今天无疑是个例外,不用杨禀天广发请帖大邀宾客,无数的弟子都是不约而同不请自来,转瞬之间便是将天璇峰顶给扎了个严严实实。
但凡有人身形落下,紧接着便是要倒吸一口冷气,被眼前的阵势所深深震撼,不由得都要去揉一揉因为熬夜而变得酸涩的眼睛,生怕自己是看到了幻象。
杨禀天在天璇峰顶摆下了一座大阵,而他们父子二人,则是比肩傲立于大阵的另外一侧,这含义也是不言而喻,任寒想要取下杨禀天的脑袋,那就得先破了眼前这座大阵,然后,才能获得与杨禀天交手的资格!
“这些人都是我们半寸山的弟子?”
“什么时候山门竟多出了这么多修为如此强悍之人?”
所有看到这大阵的人,除了极少数知情者之外,都是在心底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妈的,大长老也真是狠,为了对付一个非墨,竟然动用了如此大的阵势,这是要把咱们半寸山的家底全都押上了啊,为了难为一个新进弟子,折损了整座刑堂还不够,竟要将整座山门都是给押上吗?”有稍微对那秘闻知晓一些的弟子,此时都是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远处的杨氏父子。
几百年了,杨家在半寸山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已然到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地步,就算是历代山主都是无法将其彻底制裁,只能任由这颗毒瘤肆意发展,越长越大。
竟然靠自己人,已然摘除不掉这一颗毒瘤,那就让非墨这个孟浪的小子来试一试吧,说不定,真的能创造奇迹呢!
当然,能有这般见识的人,只是极少数,更多的人,在见识到杨禀天使出的手段之后,心中都是一沉:“完了完了,姜还是老的辣,非墨这一次说什么,都是要栽了,怪只怪他太急于出手,一个羽翼未丰的新进弟子,和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大长老作对,终究是要被打压啊。”
“哎,其实仔细想一想,咱们半寸山这潭死水,也只有非墨到来之后,才掀起了一点波澜,我上山五六年,惯看的都是到处一片死气沉沉,也只有非墨,能带来一些冲击与刺激,只可惜,枪打出头鸟,以后,恐怕是又要回归到那种无聊的日子里去了。”一位隶属于第一军团的老弟子长叹一声,说道。
(成功破万,十更之约,第一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