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出现在那幢别墅的面前。
“二楼主卧室。”李教授指出了目的地。
客厅了没有人,不过却堆放着几个满满的尼龙袋。过去一翻,都是些易拉罐之类的废品。而在袋子的旁边,我们看到了一根白色的粗绳。
这更加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我们慢慢向二楼走去。
二楼主卧室挡着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丝的缝隙,依稀地看到卧室里铺着纸板,有一张桌子,上面还摆放些日用品。不过似乎没有人,侧耳倾听里面很静。
我和小开把门挪开,看到在墙角破烂的棉絮里,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披头散发,用脏兮兮的手抱着头。大概见到生人闯入有些害怕,此刻不住地瑟瑟发抖。因为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那人的样貌始终看不真切。
“是个女人。”小开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道。
“你看她的脚。”小开答道。
她脚上的皮肤肯粗糙,但是从轮廓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这是一家三口。”李教授拿起桌子上的相框说道。
我结果相框一看,果然一张彩色相片里,一个干瘦的孩子站在两个衣着简朴的大人中间,他们露出很幸福的表情。
“从这张照片上你们能看出什么?”李教授问道。
小开接过相框,笑道:“我能看出来他们会被赶出去,我也会被经理大大地表扬一番。”
我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人家明摆不过是拾荒者,就靠着拾点废品为生,你让他们睡大街啊?”
小开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适者生存。今天要是没把“鬼”抓出来,明天就该我卷铺盖睡大街啦!”
我转过身向李教授问道:“您老看出来点什么了?”
李教授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女人,说道:“这父子俩应该是一大早出去讨生活了,而这个女人,应该是有精神缺陷的。”
我也同意李教授的看法,不过想要解开谜底,只能等待那对父子回来了。
这是小开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分给了我们,然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那个女人抬起头,她眼神中透着光芒,专注地盯着我们,确切地说是盯着我们手中的面包。
我把面包的包装小心翼翼地撕开,俯下身子递给她。
她舔着干涸的嘴唇,时不时吞咽着口水。她刚要伸出手,突然神色一凛,把头埋在灰黑色的棉絮里,不断的哀求:“别打我,别打我——”
我有些吃惊,又凑近了一些。
这时有人闯进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奋力地推了我一把,“不许欺负我妈妈!”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上的穿着几乎是衣不遮体,他的身材比一旁的桌子高不了多少,但此刻却勇敢地挡在了他母亲的身前。
迎着他清澈而又凌厉的眼神,我蹲下身子把面包递给他,“你放心,我们不会欺负她的!”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原来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他手里捧着一次性的饭盒,虽然头发邋遢,身上穿着的也很难称之为衣服,但是脸上的神色却不卑不亢。
小开上前一步说道:“别墅区的——临时负责人。”
“哦!”那个长着国字脸面庞的中年男人应了一声,捧着饭盒向那个女人走近。
我们自觉地让开了路,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的确问道了一股下水道般的恶臭味。
他挥了挥手,那孩子站在用塑料遮挡着的窗口旁,警惕地看着我们。
“燕儿,来,别怕!吃点东西。”他打开饭盒,轻轻安抚那个受惊过度的女人。我大概看到饭盒里面有一团粘稠的稀粥。
那个女人转过身,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这是太阳早已徐徐升起,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口那一层薄薄的塑料布,在这一家三口的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个男人摸索出一只勺子,他舀起了一勺粥,喂到了那个女人的嘴边。
那个女人一抬头,我才看清了她的脖子上,额头上,横亘着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怎么了?”小开小心地问道。
“燕儿命苦,十六岁就跟了我。农村穷,地里的收成也不好。为了生存,我带着她和儿子去了城里。”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吃的很香,很高兴,于是又舀了一勺。
“怪我没用,就连收废品都抢不过别人。”他愁苦地说道。
“爸爸,他们人多。等我长大了,帮你教训他们!到时候所有的废品都是咱们的!”一旁的小男孩像模像样地说道。
这个男人疼爱地看了他的孩子一样,摇摇头说道:“那年过年,我们依旧留在城里没有回家。多亏一个回家的老乡肯把他的住处借给我们暂住,但是我们还要为一顿饱饭发愁。燕儿看在眼里,她说出去想办法。”
这个男人用毛巾把那个女人的嘴角擦干净,继续喂她。那个女人只是边吃边傻笑,稀粥有时会从她的嘴角流出。
“燕儿溜到了饭店的后院,闻着菜香,她想进去给我们偷些吃的。她刚爬过墙头,谁知道,老板在饭店后院里养着两条狼狗。她惊动了狼狗,脸上就被咬成了这样。”
那个女人依旧笑着,笑得很开心。“后来饭店老板带我们看医生,又给了点钱打发了我们。我以为打了针,她就会没事的。没想到,她的情绪越来越差,变得几乎都不认识我们了。后来我拿着所有的钱去看医生,医生告诉我,她受到的刺激太严重,患上了重度精神分裂。”
“哎!”李教授叹了一声。
“爸爸,都怪我嘴馋——”一旁的小男孩嚎啕大哭了起来。
如果说那个女人十六岁就跟了这个男人,再看这个男孩的年龄,可以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女人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可是现在她的样子——
“别让她吃那个了!我这里还有些吃的。”小开说道。
这个男人拒绝了小开的好意,“谢谢,不用麻烦!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我们这就搬走。”
小男孩哀求道:“爸爸,我不想再睡到桥底,那里的老鼠很凶。”
我说道:“你们现在搬可以去哪里?她经不起折腾了。”
这个男人,眉头紧锁,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燕儿病了的这几年,我们就是这样搬来搬去,像老鼠一样被人驱赶,我其实已经习惯了。”
“那也不能装神弄鬼啊!”小开不客气道。
“你们知道了!因为这两天燕儿的病情很不稳定,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这样做。你们放心,我一会就搬走。”这个男人说道。
李教授缓缓道:“那就先不要搬了,过几天再说吧!”
小开对李教授的提议表示赞同。
倒是小男孩怯怯地问道:“你是谁?你说的是真的?”
李教授摸摸他的额头说道:“昨晚刚刚抓过我的脚脖子,怎么转眼就忘记了?”小男孩听完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们以前是不是装过鬼吓唬过别人?”
这个男人正色道:“没有,我们住进这里还不到一个月。”
根据我手上的资料,“闹鬼”之说虽然没有确切开始出现的日期,但可以肯定的是早在一两年前就有所传闻。
小开释然道:“说不定以前也有人这样做过,应该是这样。”
“在你装‘鬼’的那幢别墅,还有周围里,你见过其他的人吗?”
“没有。”这个男人答道,“正是听附近的人说这里不太平,没人管,所以我们才搬到这里来。战栗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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