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发市场里晃荡了整整一个白天,没补多少货,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百无聊赖中忽然想起了久违的朋友,跟凌风双双坠入爱河的大美女田丽。
在放下电话一个半小时后接上了头,对方开着自己的红色保罗停在了罗杰斯西餐厅门口。
“凌风怎么样了?”话题从那次难忘的尼泊尔之行轻易地过渡到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那他妈是一骗子!说是单身,俩老婆仨孩子。”田丽轻吐着烟圈,一脸怨恨。
“俩老婆?”颜如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北京一个,厦门一个。情人更是不计其数了。”往事不堪回首,端起咖啡浅酌着苦涩,“可我就是没脸,还来往,整个一他妈贱货!”
“为什么?”困惑。
“扛不住那丫拿钱砸!”拢了拢整齐而密实的经典沙宣短发,神情淡漠地靠在椅背上,“其实自己挣得也不少,但人的是无止境的。哪个女人说自己不拜金,那他妈是没遇着拿钱砸她的男人。”
颜如玉端起柠檬红茶温暖着冰冷的指尖,“可能,大城市的诱惑更多。”就象聂琛说的,D城没有一万多块一条的裤子,没有五十万一条的南珠项链。每天在海量的奢侈品中晃悠,谁能控制得住自己的?
“我恨他!可我要什么他给买什么。我说要路易威登的皮包,他连皮带附带钱夹给我买了一套。过年的时候我说北京冷,他给钱让我去了趟澳大利亚。我这辈子就巴望着找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嫁了,事到如今越来越迷茫了。爱我的没有钱,有钱的不爱我,混吧!”狠狠挤熄了烟,扬起轻松的笑脸,“你呢?嫁出去了吗?”
“没目标,反正年龄还不到。放眼一看,找不着合适的。”忽然感觉到电话的震动,大概是林晚生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靠在椅背上按下了接听,“喂,忙完了?我在万通对面,跟个朋友聊几句。。。。。。好,你过来吧。”
十五分钟之后,林晚生悠然走进了餐厅,在颜如玉的介绍下认识了田丽。扬手示意服务生结帐,建议等下的晚餐换个地方。
戏界无腔不学谭(谭鑫培),食界无口不夸谭(谭家菜)。京城酒店林立,林晚生喜欢住台湾饭店的多半原因是因为这里的谭家菜。掠过黄杨木镂雕的穿花门,在整洁而气派圆桌旁落了座。没点太多菜,每个精心装点的盘子里都透着十二分的精致。几例简单的炖盅,原汁原味,美食美器。
林晚生话不多,周身透着一股子成功人士才具备的处事不惊,从容不迫。饭后寒暄了几句,跟颜如玉一起将田丽送出了大厅。
目送客人上了车,两人并肩上了电梯,林晚生忽然问了一句,“这女孩子有主儿吗?”
“怎么?有兴趣?”分手之后还是满心醋意,却又明知林晚生不是她的私有物品。这颗死人头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狠心!
“呵,相比之下,她对我更感兴趣。”言外之意,他的已然有了新的目标。男人和女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了然于心。他不可能一个人长久的干耗下去,仅仅是——过夜而已。。。。。。
颜如玉被她薄情寡义的小哥笑眯眯地送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隐隐感到一阵郁闷。明知自己不该介意,却还是忍不住要介意。仿佛因年老色衰而被爱人遗弃的怨妇一样挫败,静静地躺在空旷而寂静的房间里呼吸着冰冷而稀薄的空气。
林晚生进了隔壁,摘下眼镜拧开了洗澡水。他没有勇气跟隔壁的小丫头同住一个房间,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万一他兽性大发趁着月黑风高再次爬上她的床,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他得时刻提醒自己与她保持安全距离,越是喜欢就越不能靠近。他希望看到他心爱的小鱼安然游过狭窄的溪流,被一个有能力照顾她爱护她的人带回家里。
靠在浴缸里拨通了田丽的电话,如果她没有偷香窃玉的想法就不会趁着颜如玉去洗手间的工夫给他留电话。他并不欣赏这个女人的做法,她的身份毕竟是小丫头的朋友,对方不会真的以为他是颜如玉的小哥吧?看那个女人的做派无疑已是久经沙场了。
“喂?田小姐,安全到家了吗?担心,所以打个电话。”语调关切且彬彬有礼,“有机会去D城一定联系我,我亲自去车站接你。。。。。。”惬意交谈,心中疼惜地埋怨起独自睡在隔壁的小丫头:当初若不是小雨给他落下了几分钟的空子,他就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如今她也犯这种低级错误,究竟是没心没肺,还是对他满不在乎?
房间里开着电视,颜如玉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手机响了极不情愿地接了起来,“喂?”
耳边随即响起聂琛邪气的声音,“查岗!”
“死人!”嘴角霎时勾起一抹甜美的笑意。这姓聂的居然还能惦记起查岗,不错,挺把她当回事儿的。
“我专门半夜鸡叫,打算把你旁边那位吓成阳痿。”照他的估计两人就算不同床也会同房,俩人好过一场,还装什么装?
“我旁边有个枕头,你来吧。我这会儿寂寞得要命!”隔着五百公里路,不过是说说而已。
“真的假的?我这会儿上路,两点就到。”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果她当真是一个人,他为什么不去?呵呵一声淫/笑,压低声音说道,“我这就出发了。你可别诳我,我可不想在你房间里碰见那家伙!”
“开玩笑而已!”
“我当真了。。。。。。”话音一落电话迅速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