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苑内,是百合正乖巧的坐于叶氏面前,如小鹿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是俏皮与灵动,但那眼神,在叶氏望向她时,又快速变成了委屈与辛酸。
并非是百合特意向叶氏祈怜,只是,此刻听着刚从琼海居回来的两个丫鬟向叶氏禀告薛姨娘的恶行,是百合作为备受薛姨娘迫害的女主,自然得装出点受欺负的样子来。不然,人家瞧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指不定认为是谁欺负了谁呢。
“娘,你现在相信了吧,薛姨娘是真的想置百合于死地。”
是百合微垂着头,如花容颜似是蒙上了一层迷雾,黯淡的叫人心生怜悯,纤长的羽睫垂下,重重的遮住眼帘,扫下一片阴翳。
纤纤玉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蒙上了水雾的眼睛,一想到自己被人以如此恶毒的方式暗害,忍不住哽咽出声。
叶氏听着女儿若有似无的哭泣声,一想到薛姨娘竟然背着她用如此卑劣的方式暗害她的女儿,平日隐忍的好脾气也悲逼得无处安放。
双手紧握成拳,重重的砸在自己面前的黄梨木方桌上。
指尖传来的疼痛冰围让叶氏的愤怒消停,她咬紧了下唇,胸,蒲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
今日,若不是百合提前来向她寻求帮助,她都不知道,薛姨娘竟是如此丧心病狂,竟敢用剧毒的痒药下在她女儿的身上。
百合说的没错,薛姨娘,这是要置她的百合于死地啊。
愤怒的站起身来,叶氏指着刚刚给薛姨娘灌药的两个丫鬟。
“你们两个,把你们刚才所说的事,一字不落的像老爷重复一遍。”
又转头,目光坚定之中又带着劝慰。
“百合,为娘今日一定要好好惩治了那贱人,浇她以后都不敢再生害人之心。”
叶氏平日里素来是端庄贤淑,很有大家风范,今日,是被薛姨娘给气的,别说大户人家的风姿了,就连基本的情志都不见了。
她现在,只想着惩治恶人,替自己女儿出头,却不曾想到,自己此番前去告状,无凭无据,如何叫人信服。
“娘,你回来。”
在叶氏愤怒的脚步声中,是百合悠悠然在她的背后开口。
“你忘了薛姨娘背后站的是谁了?”
叶氏一怔,愤怒向前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去。
她一向冷静自持,方才不过是一时护女心切,才顾不得许多,如今,被是百合这一提醒,神智恢复了几分,不免也觉得自己刚才是过于冲动了。
在没有找出证据之前,无论他们母女两说什么,那是老太太都会一律偏帮着薛姨娘那边,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这事实却让她无比恼火。
“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就不相信,那老太太还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害自己得孙女不成?”
叶氏说的是义愤填膺,姿容尚好的脸上已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愠怒之色。
可是百合只是瘪瘪嘴,心内不由得腹诽。
这个,叶氏还真是小瞧了老太太了,老太太连自己亲生孙女都能害死,更别提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害自己孙女了。说到底,叶氏还是吃不透老太太这块老姜啊。
“娘,你先坐下来,慢慢说。”
腹诽归腹诽,老太太联合薛姨娘害死是百合原主之事她并没有打算告诉叶氏,告诉了她,恐怕叶氏就不会只是告状这么简单了。所以,眼下也只能先稳定叶氏的情绪。
是百合拉着叶氏坐下,小心的替她顺着气,完了又在她的肩头给她按摩了几下,如此一番折腾,也是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看着冷静的有些异样的是百合,心里头有丝异样的感觉。
这样的是百合,真的一点都不像未出嫁前那个嚣张跋扈,性格倔强的女儿了,嫁入王府这三月余来,百合她,真的变了许多。
看着是百合淡然自若的脸,叶氏愤怒的心情总算是一点一点的得到了舒缓,她相信,既然是百合叫她不要轻举妄动,肯定氏心内已有了对付薛姨娘的主意。
“你打算怎么做?”
叶氏问出这句话,只为求一个心安,另外,若女儿真的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也能在旁指点一二。
“我没打算怎么样啊。”
是百合双手叉腰,一脸无辜,她现在,只想让薛姨娘的腿废了,先让她尝尝变成残废的滋味,剩下的,留着和她慢慢算。
她倒不是不相信叶氏会站在她这一边,只是,报仇的事从来只有自己来做才爽。
……
叶氏一时疑惑不解,怀疑是百合究竟是没有打算还是早已做好了打算。
要说啊,自己这个女儿自打嫁入王府以来,那变化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如今的她,沉稳有余,谋略也高,再不是从前那个有勇无谋的是百合了。
可是,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个性却是一点没变。
要不说,知女莫若母,是百合心内的小算盘,叶氏早看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了,薛姨娘么,是该给她点教训。”
叶氏又悉心交待了几句,想来自己女儿已无大碍,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靖王府
当刑青听到自家王爷交待给自己的任务时,一向淡漠的冰山脸开始有了各式各样的色彩,如调味盘一般,好不精彩。
他没有听错吧,竟然要他一堂堂王爷的贴身侍卫去假装英雄救美,而且,救了人之后还要说一大段那什么什么的话。
当宫珉琛微抿的唇,吐出如此“情意绵绵”的话来时,刑青很不厚道的弯着身子躲到一旁干呕去了。
宫珉琛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淡薄的唇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去还是不去?”
声音里,已隐隐有几分被压制的怒气。如果刑青敢拒绝,他不介意逼迫他接受这个任务。
但是,一向忠诚的刑青这次却是选择了拒绝,他情愿上战场去杀几个人,也不愿意做这种叫人倒胃口的事。
“王爷,属下无能,您能换一个人么?”
“不行!”
宫珉琛义正严辞,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百合说,你长得不错,武功又高,会讨女孩子喜欢。”
宫珉琛说此话时,平日淡凉如水的音调起了变化,听起来,有几分异样。
他想起是百合说刑青如何如何之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只觉得眉心突突跳的慌,本来他还想换个人来做这件事,可是,当刑青竟敢当着他的面干呕起来时,他就认定,这个任务非刑青莫属了。
“去吧,记住把事情做的漂亮点。”
宫琛直接摆摆手,不容刑青再多说一字。
硬着头皮,接受了这项任务的刑青走出门时,已是冷汗涔涔。
长安街上,一个身穿粗布麻衫的女子神色异样的跻身于人群之中,她的衣袍很大,走起路来有些细微的响动声,细听下来就会发现,她宽大的衣袍中藏了东西。
女子面上神色不安,即便走在人群当中,也是紧张的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一般。
这个女子,便是红袖。
自误打误撞的下毒害了薛姨娘母女之后,红袖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薛姨娘会来找她算账。
方才,她听见思宁苑中的红翠说要外出给大小姐买些脂粉,她好说歹说,从红翠手上抢过这门差事。回到自己的下人房内,随手掏出几样值钱的首饰戴上,罩上一件宽松衣袍,便出去了。
红袖,这是打算跑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会查到她这儿来的,若真被查出时她下的毒,别说薛姨娘了,就是老爷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决定先跑。
偷偷摸摸,带着忐忑的心溜到了大街上,一路上也未发现有人跟踪,红袖这才稍稍放心一些,挤出人群,往一偏僻的内巷走去。她现在,得先躲起来。
一处寂静的胡同内,一直凝神往前面走的红袖,突然觉得身后响起了诡异的脚步声,冷不丁回头,几个光头,胡子拉碴的大汉挡住了胡同的入口。
红袖猛地一惊,心内慌乱不已,再回过头来,只见出路又被另外几个高偷大汉给堵死。
红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眸子布满死灰般的凄楚。
“你,你们是谁……”
一个长相邋遢,贼眉鼠眼的汉子嬉笑着看着她。
“有人,要我们来收拾你。”
“谁,谁叫你们来的?”
红袖心内一紧,望着越逼越近的男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断的后退。
“你不用管是谁,总之,小爷们今天就要了你的小命。”
“不,你们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
红袖的脸色惨白无比,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嘴里不断的大叫着,踉跄的脚步终于又碰到了后面守着的人。
退无可退,红袖被几个大汉夹击,逼迫着退到了角落处。
咬紧了下唇,如死灰般的眸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个男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猥琐的笑,仿佛,她就是哪逮捕的猎物。
红袖又惊恐又无望,头顶的光,已被几个大汉的身影罩住,雾霾霾的一片,看着他们,红袖连喊都不敢再喊了,只在心里一遍遍默念。
“薛姨娘,一定是薛姨娘……”
“不要,不要过来……救命……”
为首的人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咧嘴而笑,满是疤痕的脸上因着这一笑,又变得狰狞了几分,那些疤痕如一条条正在胡乱爬走的虫子,布满了一脸。
将红袖按倒在地上一脚踩在她的胸脯上,柔弱的红袖立时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柔弱可怜的样子,丝毫没有博得几个大汉的同情,相反,众人再度发出猥琐的笑声,淫,荡刺耳。
大汉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捏的红袖的关节节节作响。
“小丫头,你可别怪我们,要怪就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要我,将这毒给你灌下,让你也尝尝痒死的滋味。”
红袖扭动着头,挣扎着从大汉的钳制中出来,惨白的嘴唇上泛着鲜红的血迹。
“你们说得那个人,是不是薛姨娘?”
大汉显然没料到她回这样问,略一低头,想了一会才道。
“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就是是府的薛姨娘,谁叫你得罪了她呢。”
停了一会,几人又在红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虽是粗布麻衫罩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可那如惊弓之鸟般胆怯的神情确➕几人起了色心。
为首的汉子猥琐一笑,一双手慢慢伸出,身子缓缓向着红袖靠拢。
“不过呢,你放心,在你死之前哥几个会让你快活快活的。”
淫,荡的话语一出,旁边的几个人也跟着淫笑起来,目光,斥,裸裸的盯着红袖。
下一刻,那为首之人以一个飞身扑过去,将红袖压倒在身下。
被他压在身下的红袖大声呼救,一双手,一双脚不住的踢着打着身上的人,奈何她的力气在这高大的男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反而,她激烈的挣扎叫那身上的男人越来越起劲,轻蔑的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双手用力一扯,红袖身上的衣裳已被撕烂,如碎片一般裹在身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那人看着如此香艳的一幕,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随即,笑声更甚,他想不到,今日得来的竟是这样一个好货色。
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子满脸泪痕,痛苦难当,那男人扣住她的头,身体猛然压下,在红袖萝,露的肌肤处一阵猛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