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域。
这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就像是废墟一样,被狠狠的揉碎打破,然后变成了幻影。
人去楼空巢也倾。
当年的故人都已经是逝去了。
就在一夕之间做到的。
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他们会在一日之间就这样的彻底消失了。
魔宗的手段果然是出手很辣,并且不留任何的余地。
他们沉寂了两个月之久的时间,但是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整整的把一个大域的亿万生灵给灭杀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心还是极为狠厉的。
魔宗从来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道道的灵纹从他的手中散发出来。
他现在还没有达到第八境,仙道实力还远远的不够,但以他扎实的根底,能够简单的推演一些。
至少推演比自己实力差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幕幕在他的手中浮现了出来。
他看到了无数人在挣扎,一道人影从空中闪过,实力强大无比,无边的魔气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人面容阴鸷,颇有些尖嘴猴腮的感觉,但是一双眼睛之中却精光闪烁,能够修炼到这种境界的,实力必然是极为强大。
但想不到也会被魔宗所驱使,去做这种天良丧尽的事情。
或许他们作为魔头,想法都是一样的吧,根本没有将这亿万的生灵放在眼里。
他们本身也是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啊。
就这么活生生的给剥夺了,他看到了那几位宗主在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着上方扑了过去,丹元子也是燃烧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但是面对的大魔头依旧无动于衷,他甚至觉得这些人的做法极为的可笑。
在无尽的推演之中,他将那个人的气息牢牢的记住,接下来就是去寻找了。
他手中有仙器在身,也不需要用什么实力,仙器能够将那人的气息留下一道深刻的烙印,并且模拟出来,很快就找到了那人的定位。
这是借助仙器推演的手段。
很少有人能够有这种机会去使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炼化仙器的,哪怕是那些超级宗门之内,他们或许会有仙器的存在,但这种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可能当代之人也只是炼化一半。
哪怕是借助来推演,也要有足够的力量。
总而言之,这些不是他要关注的,云舒并没有遮掩身形,直接向着定位的地点走了过去。
很快就出了边荒。
如果不是仙器,再加上有祖师辅助的话,这么远的定位也是难以感觉的到的。
现在也只是有一个比较模糊的地点,当然越靠近就越清晰。
“那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推演,他正在飞速的逃离。”祖师的声音传来。
“逃得掉吗?”云舒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他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必要和那些强大的大教对上,但清除这些喽啰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至于说那一切的始作俑者,他还完全有时间去和他们算账。
一点一点来,每个人所做过的什么事情他都记得,一点也不敢忘记。
就像是在茫茫的天地之间,感受到的一股精纯的力量,他们正在向着那力量的源头去探寻。
很快就能够彻底的定位到相应的坐标。
应当是很近了。
这里距离边荒已经很远,他走出来已经有数日的时间。
至于说边荒的地带,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他也留下了相应的手段。
当然这个手段就不是很光彩了。
如果万剑阁受到冲击的话,会第一时间传讯给雪山老者。
至于说他如何暗中出手,那云舒就不管了。
老人小心翼翼了一辈子,但照拂一下万剑阁,想必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而且他也留下了其他的手段,只要不是合道之上境界的人前往,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这只是最后的手段而已,也不会轻易动用。
老者如果暴露了之后,那就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就和他亡命天涯吧。
他自己也要跑路了。
不然的话被人追上,那实力还不够,就只能是等死了。
人间那么大,总归是要都去逛一逛的。
当然这只是下下之策,而且也不一定会发生,他出来几日而已,几日的时间也不至于就彻底的亡了。
况且他也借助着仙器推演过未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应当是不会有什么事情。
当然天机是莫测的,也是茫茫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以他第八境圆满的实力,依旧走了数日,可见这人应当不是简单的离开,应当是借助了什么传送阵。
这种传送阵在每个大教之中都存在。
这种阵法需要消耗的灵石实在是太多了,一般的宗门也根本搞不起。
也只有那些超级势力,他们站在天地的巅峰,可以消耗海量的灵石来沟通天地之间的空间力量,形成两地的传送。
“就是这里了。”
云舒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城,这城池外面漆黑一片,闪烁着黑金色的光芒,显而易见,这里并不是凡间了。
这城池极为的古旧,甚至能够看到城池上方凝结的血迹,已经成为了暗黑色,显得极为的古老沉重。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的攻伐,城池上方有着各种兵刃轰击过的力量。
古老的血色,再加上那种刀剑的痕迹,一切都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不平凡。
上面只用魔纹写着的大字,“深渊之城”。
他也不知道这里有着什么深渊,他只知道自己要找的气息就在里面,而且其他的气息都远没有这道气息强大。
可见那人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那就来对地方了。
他直接走了进去。
看起来这人感受到推演,逃窜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回到了老巢?
不过也对,寻常的第八境,哪怕是能够推演得到他是什么人,有什么气息,但无论如何,也推演不到他的坐标在哪里。
但出于谨慎,仍然是觉得此地没有那么安全。
云舒也仅仅是笑了笑,能够死在仙器的推演之下,那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他走了进去。 门口两个人想要阻拦他,被他抬手之间抹杀了。
两个金丹期的魔修而已,对他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他一袭黑衣,面容被一层轻纱所笼罩,他此前并没有打算隐藏,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还是要保守一下。
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最中央的是城主府,大街上的人都是有来有去的,还有身穿黑甲的卫兵,在那里不断的巡逻着,他们欺男霸女,招摇过市,也并不是那么正规。
显然这地方还是比较混乱的,城主府就是这里的天。
这里的平民也只有被欺压的份。
这一处混乱的领域,也不知道是谁开辟出来的,这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一片混乱,那些黑甲卫士他们随意的凌辱其他人。
云舒从这闹市之上走过,心中并没有泛起什么波澜,这些人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也可以离开去找其他的生存手段。
但既然选择留了下来,那就要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或许有着诸多的无奈,但生在这个世间,谁不是有着满腹的无奈呢?
“你是哪里来的?”一个黑甲卫兵看了他一眼,冷声的呵斥。
一套剑光划过,那黑甲的头盔滴溜溜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其他人也都是一阵的惊恐之色。
他们很难理解,这又是什么强大的存在?
竟然能够把一位元婴期就这样的灭杀了!
这些都是魔修,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他们和那些散修一样,都是懂得趋利避害,那人被杀之后,其他人也都是默不作声,就当时没有看见他一样。
他依旧是大摇大摆的向着城主府之中走去。
城主府在中央,走到这里,他已经灭杀了三波来找他麻烦的人。
可见这里的治安是真的很混乱,哪怕是一个屠夫,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都敢拿着刀来抢夺修炼资源。
他走到了这里之后,依旧是向着里面走去。
当然,身后的血迹已经是铺满了一路。
就这么直直的向着里面走去。
他进来的消息显然是瞒不住的,而且也并没有想要隐瞒。
那里,站着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看上去有约么五十多岁的样子,他身旁则是数位返虚期的强者,还有数不尽的黑甲卫士,戒备森严的看着他。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伱又是何方势力的?”那中年人眼睛眯了眯,已经只剩了一条缝。
但仍然是目光之中带着阴狠之色。
能够一路从城门口杀到这里,那必然是有几分胆识的,而且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不敢闯进来,他甚至都想要立刻跑路了。
但仍然是想要试探一下眼前之人的斤两。
毕竟自己经营了这么久的老窝,就这样的让人一锅端了,可能谁也不会甘心。
而且能够感受到他的剑法路数,不是什么野路子,应当是什么名门正派,那就有的说了,那些大教级别的仙门他都得罪不起。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够好好回答的话,我不介意留你一个全尸。”云舒站在那里,面对这么多人的威压,依旧是面不改色。
他也并没有回答这个中年人的问题。
中年人微微的皱了皱眉,没有多言。
这就是在等待着他的下文了。
“归元域,是谁派你过去的?”云舒开口询问道。
“什么归元域?”中年人皱了皱眉,“你是天罡剑派的人?”
归元域,他才想起来确实是在此前有人来推演他的位置,那应当就是天罡剑派的超级强者了。
当时有天罡剑派的弟子来阻挡他,被他直接灭杀了。
想不到如今还会真的有人来兴师问罪。
中年人的目光陡然间凌厉了起来,“既然是你自己一个人来的,那就留不得你了。”
随后他转瞬之间出手,一张巨网从天而降,上方煞气逼人,显得极为的厚重。
暗黑色的灵气笼罩在上面,几乎是遮天盖日。
这是他的本命法器,骤然之间出手,哪怕是同境界之人也未尝能够反应过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一道剑光划过,至正至阳的力量,直接将巨网贯穿,一分为二。
用心血祭练的本命法器受损,直接和心神相连,让他猛然之间喷出一口鲜血来。
“合道后期!”那中年人目光闪烁,带着浓浓的不甘。
“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苦涩,“我只是一个马前卒,都是青阳魔教的碧琅尊者要我这么做的,你有事可以找他去,找我来有什么用?”
话还未说完,一道雾气笼罩在他的身上。
直接化为了一道遁光,向着远方遁去。
刚刚的苦涩是示敌以弱,其实他是想要逃离的。
云舒也仅仅是望了一眼,一道七彩的光束笼罩在整座城池上空,顿时间将那道黑雾隔绝了。
黑雾横冲直撞,但就是冲不破这种七色的力量。
“逃得掉么?”
手中的长剑刹那间脱手而出,直接向着黑雾激射了过去,一道人影从黑雾之中被击了出来,他的身上还贯穿着一柄长剑。
直接被钉死在了城主府的门楼上。
“碧琅尊者。”云舒依旧是在念着这个名字。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想来这位应当是在整个边荒排兵布阵之人了。
他还有时间和他们慢慢的去玩。
这一次先收一点利息。
七彩的光芒笼罩在上方,并没有随着城主的死亡而有丝毫的动摇。
“你们几个,去把剩下的人都杀了。”云舒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而是看向了那数位返虚期,“把他们的金丹元婴,元神,以及修炼资源,都交到我这里来,记住,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谁给我带来的东西越多,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整个混乱之地,重新混乱了起来。
云舒离开之后,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道气息,哪怕是生灵之血,也被他们献了上来,只为多一个活命的机会。
这些人也足够天真,竟然相信他会留下一道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