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餐的时候,陆见森告诉她一个好消息,“pu萄庄园刚给我电话,愿意合作。”
“真的吗!”
她惊喜完又疑惑:“谭老板不是不愿意谈合作的吗?你用了什么法子?”
按理说,就算争取到合作也该是乔辰一,那天他们一直坚持不懈到最后。陆见森神神秘秘得,只说:“因为我懂得放弃,舍得,有舍才有得。”
她没明白。
在别墅住了近一个月,安娜觉得腿已经好转些了,便去找陆见森。他正在衣帽间里戴腕表,指节修长漂亮,扣着名贵表带挑眉看她,“什么事?”
她嘿笑着靠在门边说:“老板,我觉得腿好很多了,能回家、去上班吗?”
陆见森指了指她,“你走几步我看看。”
她应了声,乖觉得按照话丢掉拐杖,一瘸一拐往前挪。这走路姿势异常难看,连他都拧起眉头了。最后他说:“还要休养,我不想落下个苛刻下属的骂名。”
“不去上班,我先回家也成。”
他冷冷重复:“你需要休养。”
安娜自然明白这层话里的意图,不再作死。不过她骨折的地方确有好转,第二天去医院摘石膏。陆见森有紧急事务要处理,让钱管家带她去医院。
老翁把车停在医院底下,由钱管家带她上楼。今天医院人特别多,钱管家趁着等候的时间出去了趟。她一个人坐在长沙发里等,数着眼前逐渐减少的队伍,都发困了。
铃……
手机铃声从沙发里传来,安娜奇怪往前挪,在沙发垫后找到手机。大约是之前看病的患者遗落的,安娜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松口气得声音,“您好小姐,这个手机是我掉的。”
“对,我在医院12楼骨科,您的手机之前掉在沙发垫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在这等您来取。”
他感激道:“真是太好了,谢谢您。”
医生叫了安娜的名字,她因要等失主就让后面的人先进去。等了约莫十来分钟,手机的失主才匆匆而来。那是个看上去极具气质的男人,媲美时尚杂志里的封面男模。一身大衣穿得笔挺端正,他不是特别帅,可偏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甚至连微笑都颇有倜傥之感。
他看到安娜时,微微一怔,继而非常有礼貌向她道谢:“非常谢谢您,手机里存了很多信息。”
“不客气,应该的。”她微笑,将手机递给他。
他还要说什么,护士探头喊:“向安娜。”
“在。”安娜应了声,对着他点点头往里头走。
拆了石膏,整个腿轻到没分量似的。听着医生的忠告,出来时,那人竟然还在。
她咦了声。
男人笑着说:“你好向小姐,我叫聂路宇。”
聂路宇?
竟然是聂路宇!
安娜震惊得看着他,磕磕绊绊好半天,才说成一句完整话,“同名同姓?”
他笑起来,“不,就是我。”
享誉全球的年轻陶瓷艺术家,说起来一年多前,还在学校时就曾因为打碎他的某件作品导致校长大怒。那会儿,幸亏聂路宇没计较。
没想到,居然会碰上。
安娜激动得像个追星的疯狂粉丝般,去包里翻找东西想要他的签名,“聂大师,我特别喜欢您的作品,真是太荣幸能在这里遇见您。”
他微笑,温和得好像没脾气,什么要求都照做,最后在病历薄上给她签了名。两人相谈甚欢,甚至还说起之前J大学生打碎展品的事,令聂路宇也是惊讶万分,“真是太巧,看来我们注定是要遇上的。”
她笑着说:“能和您遇上,真是三生有幸。”
聂路宇说:“也是我的荣幸,就在刚才我脑子里有了灵感,等成品出来一定第一个给你看。”
“真的吗!”
她完全像个仰望偶像的小粉丝,笑得合不拢嘴。以至于钱管家来找她时,满脸疑惑又戒备的看着聂路宇。向安娜给他介绍,钱管家只是礼貌却疏远得道了声好,就带着向安娜离开医院。
一直上了车,钱管家才问起,“向小姐和他认识吗?”
“刚认识,我在医院沙发里捡到他的手机。可他非常有名,之前长居美国,这些年才回国定居。我看报导,说他很神秘,今天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她巴拉巴拉说起一大堆在杂志上看到关于聂路宇的讯息,钱管家似听非听,良久叮咛一句:“这些话可别说给大少爷听。”
她僵住,点点头。
她不傻,自然不会在陆见森面前说这些。安娜再没说下去,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老翁拐过十字路口,猛地踩住刹车。她整个人往前撞,额头发疼。
老翁连声道歉,“对不起向小姐。”
“怎么了?”钱管家坐起身,搀她。老翁指了指前头,“有人闯红灯过马路。”
经这么撞击,钱管家手里的袋子落地,药物洒了出来。她有些慌忙去捡,安娜帮忙去捡拾,顺势看了眼药罐上的药名。她奇怪道:“你不舒服吗?配这么多药。”
“人老了,毛病就多。”她这么敷衍打发,但极有道理,向安娜便没再追问。可她总有疑惑,因为那药名虽然具体不知是治疗什么的,但她隐约在哪见过,是止痛片。
回到别墅后,安娜去网上搜索了药名,跳出来的的确是止痛片,多用于癌症三级止痛片。
她惊住,难道钱管家……
安娜下午喝水时,钱管家正捂着肚子面容痛苦,向安娜去搀她,她只是摆手说:“老毛病了,天冷就犯。”
“去休息会儿吧,这些活留给其他人做。”
她没拒绝,点头去了休息室。
已经临近圣诞节,别墅的气氛却总是冷冰冰的。想到晚上的平安夜,她特意网上订了装饰圣诞树,送货员搬着材料进来时,大家都奇怪买了什么东西这么大包。
直到她将圣诞树组装完成,钱管家脸色大变,冲上来说:“向小姐,您快把这东西拆了。”
“怎么了,我装了好久。今天平安夜,我看家里空荡荡的,想用来装饰装饰。等彩灯装上去,关了灯特别好看。”
钱管家却说:“不行的,大少爷要生气。别家兴这些,这里不兴。”
她疑惑问原因,钱管家死活不愿意说,只是非常坚决得要人把圣诞树给拆了。她没办法,只好回自己房间,刚坐下就
接到许廖的电话。
许廖说:“你有东西之前落碧月天了,我去你家找你,怎么没人在啊。”
她吱呜道:“……哦,我最近住朋友家。约个地方我过会儿出来找你,顺便陪我过个平安夜呗。”
许廖自然高兴陪朋友。
别墅里的气氛压抑到死,不知道是否错觉,总感觉今天气氛特别古怪。好像每个人都在提防着什么,做事非常小心翼翼。瞧,连圣诞树都不给装。
到了外面,才感受到平安夜的热闹气氛。
许廖见到她,就调侃,“你这拄拐逛街呢,是要我全程像搀老佛爷那样搀稳你?”
她笑,把手抬起,“起吧,小廖子。”
他上去敲她脑袋,“把你给嘚瑟的。”
两个人涮了顿羊蝎子,又去逛街买东西。安娜在橱窗里看到一双红色的舞鞋,丝绸系带特别好看。她没忍住,冲进去花了存近一个月的工资买下。
许廖连声嘘她,“败家。”
“我好久没跳舞了,留着提醒自己。”她摸了摸鞋子极好的面料,自言自语般。两个人在过红绿灯时,遇上一起事故。是个孕妇被一辆小轿车给撞了,这条路行人很少。
她和许廖见义勇为,送孕妇去医院,并且逮住肇事司机。
等她从医院出去又做完笔录,已经十二点多。她让许廖送到别墅外一条街,徒步进去。别墅里还亮着灯,檐外门灯澄黄,远远看去像是夜风里两颗跳动的黄豆。
她进屋时,钱管家迎上来问:“向小姐您怎么才回来。”
安娜往屋里看了看,“陆先生回来了吗?”
“陆先生急坏了,正到处找你呢!”
正说着,车库里传来车子声音。接着陆见森颓然步入光亮里,寸步艰难,抬头看到向安娜,眼睛立刻睁大,箭步冲过来。看着她衣服上的血,紧张道:“怎么回事,怎么流这么多血!谁伤你了!”
这还是安娜第一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到失态。
她愣愣摇头,“路上遇到车祸,我送人去医院溅到的。”
“谁让你乱跑的!你脚好了吗!手机呢,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得到答案后,他稍显松口气,接着就是顿怒吼,似乎她犯了件非常错误的事。
安娜委屈道:“手机救人时掉了。”
“你是猪吗!”
她又气又好笑,“你说什么?”
他冷冷重复:“笨蛋!”
怎么了,今天的陆见森是吃到火药了?她无语,但见他眸底血红还是默默讨乖,连说不会这样晚归才令他作罢。本以为风波平息,可等他看到向安娜手里拎着的东西时,再度发作。
没有缘由的勃然大怒,抢过她的红舞鞋,作势往壁炉里扔。
她惊得跳起来,抢,“很贵的,还给我!”
“走开!”
他恶狠狠得,像只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莫名其妙得敌视这双鞋。佣人都吓坏了,向安娜扑上去要抢,被火星子给烫到手背,还是没能挽救鞋子。
亲眼见着鞋子被火包围,渐渐烧成灰烬。
她气急,胸腔里冒火,“陆见森,你有病!鞋子找你惹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