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孙阿姨摇摇头,也不知是真不清楚还是刻意不说。
夏如秋没法子,只好按着来电显示给周游回拨,响了两下被摁断。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特别不想让她找到似的。爸爸到底在哪里?她思前顾后想了想,决定去趟陆纪尧公司。
虽然车祸只是小伤,可身子却觉得有些虚软。
她站在路边望着对街的红绿灯,只觉得眼睛发酸,迷迷糊糊地。以致于那辆火红的法拉利停在她跟前,她都没注意。车里的人又喊了她几声,见还是没反应索性摁了喇叭。
她一惊,这才看清楚车里的人,“……向老板?”
“难得见过一次,妹子你还记得我呀。”向安娜笑得妩媚,问她:“你上哪去我送你。”
“我去陆氏。”
她挑眉颇有深意得哦了一声,替她开车门,“我送你,上车吧。”
向安娜是个衣着打扮很时髦的女人,长得妖媚一头乌黑的大卷发,穿了件抹胸连身裤。开着敞篷车的缘故,她将头发挽起成低马尾看上去非常利落。从车旁经过的许多车,多数都会侧目看她,或者吹口哨或者污秽言语调戏。她完全不在意,还会嬉皮笑脸得冲他们咧嘴笑。
放了平常,她肯定不会觉得不妥,但今天夏如秋看,便在第九个吹口哨的人经过后她索性将蓬给拉起来盖上。夏如秋微微一笑,见她在开空调,便说:“我没关系的。”
“嗨,那群人也就嘴上耍个痛快,乌烟瘴气的污了你的耳朵。”
她笑了笑。
车往前拐了弯,夏如秋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向老板,有件事我想跟你打听下。”
“别叫我向老板怪生疏的,叫我安娜吧。”
她憋了很久,叫了声:“安娜姐。”
向安娜噗嗤笑出来,“也成,想打听什么事,你尽管问。”
“我这几天都联络不上陆纪尧,满月和苏医生那也都一直占线。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别的什么联系方式能找到他?我想知道他在哪。”
向安娜听完奇怪道:“他没和你说吗?他前几天应该在北京。”
“北京?”奇怪了,出发前陆纪尧分明和她说去南城办事的,怎么变成去北京了?
“对,陆老夫人前几天刚过世。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消息,那会儿都在忙所以才没能联系上吧。不过事情过了几天了,照理说没理由不接电话啊。”
陆老夫人过世?!
难怪这几天陆纪尧不接电话,语气凉凉的,许是在悲伤期。可是,不对劲吧。爸爸那通电话打来时,分明说陆纪尧在派人追他。爸爸犯什么事了?令陆纪尧在丧期这么大动干戈?
向安娜给陆纪尧打了电话过去,果然没人接。她想了想,突有主意另外拨了个快捷键。几声之后传来一声低沉得疑问声:“嗯?”
“陆先生,您好呀。最近好吗?我挺好的,你呢?”
她自言自语得搭腔,紧张得有些无措。夏如秋不禁好奇,是谁能令她这么拘谨。
“有事直说。”陆见森最不爱拐弯
抹角。
她赶紧哈笑着说:“非常抱歉,碧月天这几天忙得热火朝天的,我昨晚才晓得老太太过世的消息。这不一早就往机场赶,准备来北京问候呢。”
电话里传来轻蔑的冷笑,“你消息什么时候这么不灵通了?”
“瞧你说的,难道我还是故意的不成,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怠慢你们陆家的事。”她赔笑着,心里暗骂他好几遍老狐狸、你大爷等粗话。
“谅你也没胆。”
她气极,还要装微笑,软声软语地赔笑。呸!你丫的陆见森,就爱顺杆爬。
陆见森说:“葬礼已经办妥,不用来祭拜了。”
“好,那我待会儿去退票。”
说完她就后悔,怎么嘴这么快,该打!果真陆见森阴森冷笑两声,“别这么麻烦,既然买了就过来,我好多天没见着你,怪想你的。宝贝。”
宝、宝贝?
她后背起了疙瘩,连连赔笑说是是是。
占完便宜,她也没忘记正事,忙问:“对了,二少还在北京吗?”
“昨天就回A市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语气有点不悦。
她赶紧打马虎:“他之前在碧月天不是存了批私酿嘛,许廖那天不当心给当库存拿出去给客人喝光了,我就想给他亲自登门谢罪呢。”
“麻烦。”他低斥了声,直接挂电话,都没防备。幸好向安娜都习惯了,挂了电话扭头对夏如秋说:“陆少昨天就回A市了,他常住的公寓不在吗?”
“没有。”夏如秋摇头。
向安娜:“那先送你去公司,你上去看看他有没有回来,要是没回你再下来。我再带你去别处找,一个大活人我就不信他能人间蒸发了。”
到了陆氏,夏如秋直奔上去。
Emma照例对她冷言冷语的,说:“总裁还没回来。”
她失落下楼,果真向安娜还在。没问看她那表情就猜到肯定不在,向安娜没说话,倒了车出库直接拐弯往城郊开,说:“要是都不在,就肯定在那了。”
向安娜说的是陆纪尧在本市郊区的一处别墅。
空气非常好的地方,绿荫深深,街道两边栽着大团大团的鲜艳杜鹃。一桩桩的欧式别墅伫立在两旁,屋前大片的花园草地。非常安静又美好的地方,很适合喜欢清静的人住。
虽然交通不方便,但住着的人,多半都有私家车根本不用担心这点。
向安娜将车停在最里面的一桩最大的别墅前,往里面张望了下,笑了:“就在这了,他车在。”
“好的,谢谢你安娜姐。”
“客气什么,都是认识的人。我得赶紧去机场,北京那位爷可不好担待的。再见啦小夏,有空来碧月天玩!”她豪迈得挥挥手,单手打着方向盘,往来的地方开。
边开,她给许廖打了通电话,说:“许廖、许廖!快给我订张今天被北京的机票。”
许廖有些疑惑:“你平白无故去北京干什么?”
“怪我这张贱嘴。”
***
夏如
秋站在那栋高耸铁门前,踌躇再三才摁门铃。门铃响了两下,传来一个略微年迈的声音,“您好,请问哪位?”
“请问,你这是陆纪尧的家吗?”
“对,您找二少爷?”老管家问道。
“是,我找他有事。”
“有预约过吗?二少爷没说今天有访客啊。”管家有点奇怪,来这边的出了周游和一些手下外,极少会有面生的人来这边,不免令他特别谨慎。
夏如秋为难道:“我没预约,我给他打电话都不通。我真的有急事才来这边找他的,您能替我问他一声吗?就说夏如秋来找他。”
老管家从视频里看,不像个坏孩子,看着挺乖巧得,表答应着回去问问。陆纪尧那会儿正在书房里会客,听到直线电话里管家说的话,想都没想就说:“别管她。”
老管家不明觉厉,只得婉转告诉夏如秋,“二少爷不方便,正在会客呢。”
“那,我在这等。”
“孩子,你还是回去吧,二少爷今天不会再见客了。”老管家已经刻意将不会再见客几个字加重,纵然再笨夏如秋都能知道摆明是陆纪尧不想见她。
甚至连她到了门口,都不让她进。
可她想知道爸爸的下落,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虽然应承着管家说会离开,却在街对面的台阶上坐着。她想,就算不出来总有人会进去吧。
她就不信,陆纪尧还能一直不去公司!
别墅二楼的书房里,那抹修长的身影倚在窗口。轻而易举就能看清楚那小小的身影,坐在别家门口的台阶上,小脸时而埋膝时而抬头望着这边。
他办完事,抬头已经四个小时过去,她竟然还在。
若是从前,他定然觉得心疼。可那几件事串联在一起,就令他心有愤怒。周游在葬礼当天,将公寓的录像给他看。画面上的夏如秋边打电话边鬼鬼祟祟跑去书房翻他东西。最后找到那份文件,又出去。过了几个小时后又折返,将一张纸抽出来替换文件里原来的东西。再小心翼翼塞回原本的地方。
等再晚些,便是Emma来公寓拿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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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查了下,文件是做过手脚,还是经由夏向磊。没想到,这父女两真真是会骗人,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失望的目光,他就觉得痛心难过。
为什么非要是她,为什么非要是她呢?
他视线透露阴沉,恰见一辆果蔬车开进来。这里的东西,都是最新鲜运送来的,估计是管家之前打电话订的。夏如秋顺着那辆车,悄悄溜了进来。
她溜进来后,帮忙卸货搬蔬菜水果。别墅里的佣人当她是时令蔬菜店的员工,蔬菜店的员工当她是别墅里的佣人,便都没怀疑。她狡猾地搬着筐卷心菜往屋子里走,目光骨溜溜得往四周张望。楼下没人,都是些佣人,那么陆纪尧肯定在楼上。她乘着大家都在忙活,悄悄跑上楼。
楼上房间太多,房门都是一样的,静悄悄地都没半点动静。她正准备一个个贴着门板听,身后传来女人的质问声:“你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