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秋往后看,果然有几辆车正左右夹击这出租车,生将它逼停在大广场的空地。车上下来几个黑衣人,司机师傅吓得语无伦次,“姑娘你这得罪什么人了,可别把我给拖累进去!”
周游往车窗上敲了几下。
司机正要松中控被夏如秋大声喝止住,“师傅,别开车门!求你了!”
“我也不收你车钱了,你赶紧走吧。”司机翻下表,松开中控。周游试了下车门,拉开后面无表情地对着蜷缩在车里的夏如秋说:“夏小姐,下车吧。”
“我不!”
周游往外看了两眼,略带警告意味:“夏小姐,别让陆少久等了。”
她还是死活不下,最后周游只能将她拽下车。车门大开,夏如秋只能看到车后座一双大长腿交叠着,没进车里她都能感受到那股森冷的温度。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陆纪尧冷冷的嗓音传出。
周游下意识推了她一把,夏如秋便哆嗦着坐进车里。陆纪尧甚至都没看她一眼,表情和商场里时天差地别,她知道他肯定在生气。
“几个小时前我还警告过你,不要妄想逃走,我的话看来是当耳旁风了。”他边说狭长的眼瞪过去,一把拽住夏如秋的胳膊,吓得她几乎要闭眼,身子抖得厉害。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红着眼眶,战战兢兢得对他说:“……你放我走吧。”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他严词厉喝,浑身散发着将要把她掐死的恐怖,“在我还没玩腻你之前,你想都别想!”
她终于哭了,整个人像个孩子一样肩膀耸动。
陆纪尧在手机上拨弄几下,定格在一张照片上给她看。夏如秋立时瞪大双眼,照片上的人正是夏向磊,被反绑着手满脸的淤青红肿,满头湿发散乱着。
“想让我放了你,可以,我想你爸会愿意继续偿还还没付清的债务。”他凉凉一笑,全是轻蔑。夏如秋觉得他卑鄙无耻到极点,红着眼冷声回呛他,“他为了一己私欲,保护姐姐选择让我替他承担罪责,事后又弃我不顾。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他的死活,继续让自己难受?”
陆纪尧朗声笑出来,“好!我这就灭了他,事成之后你就自由了。”
说罢,果真开始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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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秋愣了几秒,扑上去抢他
手机,“不要!”
“你刚才不还义正言辞的说,他的死活不关你的事吗?”陆纪尧满脸嘲讽,将她鄙夷到骨子里。夏如秋望着他,久久张不开嘴,只留着泪摇头,“不要杀他。”
冰凉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陆纪尧轻哼一声似在看笑话,“哭什么,你这叫咎由自取。看来今天你胆子变大了,平常和我说话都结巴。”
夏如秋死死咬着唇,不哭出声来。
冰凉的眼泪落在他的指尖,他蹙眉松开,对开车的周游报了一个地址。
周游有些诧异,“陆少!”
“有些人该受点教训。”他冷睨着身边还在低泣的夏如秋,眸光里闪现残忍。周游不好再说什么,开车往目的地驶去。夏如秋不清楚他要把自己带去哪里,但整个路途越开越偏僻,近乎要进深山。她心里充满恐惧,又不敢问,一路上陆纪尧都拿她当病毒,连看一眼都觉得会传染。
车子最后驶入一座占地几乎半个山林的游乐园里,和外头不同的是,这里的项目都是挑战极限刺激,美其名曰尝试迫近死亡的感觉。
“陆少,大少的意思是,让你悠着点。”一个游乐园经理模样的男人笑呵呵得走过来,将话给传达给他听,目光落在被陆纪尧死死拉着的女孩身上。
“多事!”他啐了一声,强硬得拉夏如秋往里头走。
两人在一块悬崖下坐铁笼状的电梯上去,还没升至顶峰,悬崖壁边就传来尖叫声,一声声或有刺激畅快的尖叫或有哭腔尖锐。
她开始有点害怕。
等到了顶峰,才知道原来这里是蹦极台。要真是一般的蹦极倒还好,但这个崖底下是一汪水潭,隐约可见里头伏蛰的鳄鱼。
那条皮筋在松弛弹力间,将一个个人送下鳄鱼嘴边又收起,引来无数尖叫。
A市怎么还有这么变态的地方!
“陆少,今天怎么有空来玩?”负责这个游乐设施的员工笑着对他打招呼。
陆纪尧将夏如秋往前推,“不是我玩,她玩。”
员工有些诧异得打量了看似柔弱的夏如秋几眼,赞许道:“没想到看上去柔弱,原来骨子里这么厉害。你不用担心安全,这弹力不会正触碰到鳄鱼,只是看上去比较可怕而已。”
而已?
夏如
秋觉得这根本就是有病!
“我、我不玩……”她连连倒退几步,慌张得摆手。
陆纪尧一把拦住她,“不玩可不行,我不喜欢女人和我耍小性子,既然耍了就要付出代价。”
他一脸不置可否,对着几个员工使了眼色。几人上来替夏如秋捆绑好腿脚,她吓得小脸煞白,一把抱住陆纪尧的手呜咽连连,“我怕,我不要玩!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冷眼旁观,不作理会。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夏如秋被他甩开手,又不顾一切得要去拉他,但腿上已经被绑好安全防护措施,只待她纵身一跃。
望着百丈高的悬崖以及下面张嘴的鳄鱼,她吓得尖叫,死死抱住护栏,不顾形象得嚎啕大哭。员工也觉得她可怜,望了眼立在一边表情冷淡的陆纪尧。
陆少没说放人,他们也不敢撤回,只得上去劝说夏如秋,生拖硬拽得将她挪往跳台。她哭得像杀猪,尖锐嘶咧,还没抵达跳台边两眼一翻倒下。
员工吓了一跳,去试她鼻息,感觉到呼吸才松了口气,对陆纪尧说:“昏过去了。”
她昏沉沉的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悬崖边,不知谁推了她一把,整个身子轻得没有分量,直直往崖下坠。崖底的湖水看上去清澈无垢,但小小的涟漪波动间,赫然伸出一条张着嘴巴的鳄鱼。
她赫然转醒,吓得直喘气。
四周很安静,天气似乎已经完全黑下来。这是间很大很奢华的房间,每一件摆设似乎都精心设计。顶上的吊灯看上去非常奇特,像只孔雀又像只鹤,四周盘踞着水晶镶嵌的流云。
她躺在松软到几乎整个人能陷进去的乳胶床上,无声凝着素白的天花板。
啪嗒。
阳台上的落地门传来轻碰,陆纪尧站在那抽完整根烟走进来。夏如秋条件反射得坐起身,一个劲往床头缩。对于她的胆战心惊,他习以为常,径直走到茶几边倒了杯水给她,“渴不渴?”
她没敢接。
“做噩梦了?这满头的汗。”他挨着床边坐下,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拭额角的冷汗。夏如秋胆怯得望着他,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错了。”
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变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