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借地成名勇为先

“银霞,你怎么来了?”乔知叶呼痛地转头,望向美丽的胡族少女。

麴银霞瞪起杏眼,冷着脸道:“这几天你都不见人影,却原来是在偷懒!”一想到她忙得焦头烂额,此人却在玩耍,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就是,族长这次你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随她同来的胡族少年布加特一脸的正气凛然,“说好了帮忙卖货,却跑到这里来看热闹,此人根本就是个大骗子!”

“我问过你们要不要来,你们都说不来啊。”乔知叶一边捂着耳朵讨饶,一边悄悄以尾指在银霞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两下,“而且我也不只是看热闹,更是为了拓展生意。你的银电商队初来乍到,买家不多,所以我就想着到这里来打打名气。武林中人向来喜欢简洁款式的服装,那些胡服正好合适于他们。”

“我说不来你就不带我来了?你不会再肯求一下嘛。”银霞被他痒到,虽然就此罢手,仍是恶形恶色地吼了他一句。刚才隔得虽远,似也隐约听到他在叫卖胡服,那就饶了他吧。她此次的货物是胡服和一小部分乐器。乐器经由舞乐大师徐子瞻推荐,被几家歌坊订去不少。胡服却因为没别家有名气,因而销路不畅。这里人多,希望他的展示能有些效果。

乔知叶立刻举手保证,“下次我一定再三肯求。”严肃了一下,他又嘻嘻笑问,“你俩是何时到的,可曾看到我在台上大展神威?”

布加特不屑地“切”了一声,“卖货也算大展神威,那我这些天日日都在大展神威。”若不是他眼尖地发现在台上展示机关鸢的乔知叶,想要在这人山人海中找到他,还真是不容易呢。

“原来你们是刚到啊。”乔知叶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好不容易在人前逞了一次威风,却还未能让心爱之人看到。

“咦,擂台上那人不是你的二师兄吗?看不出来啊,居然连如此凶猛的招式他都敢直接去挡。”

此时擂台上的比武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银霞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是当然,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嘛,二师兄很厉害的。”乔知叶的注意力也转到台上,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不知是气势提升的缘故,还是骨骼真的发生了变化,周进看似魁梧了许多。只见他低喝一声,聚力发掌,浑厚的劲气化作巨大的厚背大刀当空劈下。

此招名为“裂岩斩”,是他精进至一流高手后,又钻研数年才演化出来的凶招。其劲气所化之刀比寻常之刀大上数倍,气刃之威亦是锋锐异常。他曾在高山上试刀,此招足以将其下巨岩绞为齑粉。

此时季怜月刚避过前招,正处身刀锋之下。面对如此威猛的一刀,任谁也要先避其锋芒。然而掌刀并非实刀,劲气后招变化多端,只要躲避,必会落于下风。

乔知叶看得心惊胆落,正在思忖着如果是他该如何应对此招之时,就见季怜月眉峰竖起,纵身突入,竟然举起双掌迎锋而上!

只见他前腿弓,后腿抵,腰背挺直,沉马于劲气大刀的正下方。他双掌上翻,竟使出“空手入白刃”,生生撑住劲气刀刃全力劈下的裂岩一斩。

好大的胆子!周进怒不可遏。竟敢硬接他的凶招!想他一代宗师,却接连被两名小辈看轻。

“不自量力!”他怒骂一声,陡然加劲,气刃挟其数十年功力迫向对手。

季怜月的双掌被他一分分地压低,腰背亦被迫逐渐后弯。当其腰背几乎弯成弓型,他突然双腿蹬地,借力腾身而起,以奇异的身法扭转身体,一个跟头侧翻在旁。半空之中,他迅速出腿,踢向劲气大刀,令其攻势缓了一瞬。落地时,他抽出玉扇,再次迎上。

这一招连挡连消,悍勇异常,擂台下略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如雷彩声,就连对战中的周进也暗喝了个好字。

乔知叶却看得脸色发白:使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者应该是小疯子才对吧,二师兄何时变得如此勇猛了?若是他翻身略缓,或稍不留神,不是一条腿被废,就是整个人都要被人做成红豆沙拌豆腐了啊。

眼见二人又拼过几招,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怎么才一顿饭的功夫,周老头也变得如此凶狠了?如果自己现在与他去斗,怕是就要有去无回了。难道说,刚才的比试他是有意相让?

其实倒并非如他的想,周进与他交战之时虽因轻敌,未出全力,然其掌法本来就是对战强者才能发挥出真实的实力。老虎打蜻蜓,自然看不出其真正本事。乔知叶轻功非凡,加之周进气怒之下精准未免失常,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局面。

而此时此刻的周进本因乔知叶的挑衅,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在被季怜月接连几下硬碰硬后,心头怒意消减,反倒生出一片惜材之情。他不禁暗自感叹,老陆真有眼光,倒收了个好女婿!难怪他会舍下老脸,激自己不出台打擂。他久经江湖,见过不少奇人异士,然而为了不失先手,这名看似文弱的青年如此悍不畏死,却又机智沉稳,实是难得一见,令人无法不心生敬意。

武林中人素喜以武服人,周进越是与之交战,越是见猎心喜。他久居的湘地,于武学一途已无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然而江湖却是人才辈出之地,便是面前青年,竟也是名深藏不露的劲气高气。真是不知他是如何练成,其功力之深,竟可与他堪堪相敌。

他怒气既消,又顾及老友,便不愿再下死手,其招式上便无法占据绝对的优势。反观季怜月,屡出奇招,既勇猛又沉着,将其进攻一一化去。

看到季怜月与周进你来我往,竟逐渐战至平分秋色,台下豪杰既感大饱眼福,又啧啧称奇。要知道周进的武学修为称得上是一代宗师,季怜月虽颇有名气,却只是侠名,而非武学。

二人战了小半个时辰仍是不分胜负,周进瞟了一眼皇罗伞,暗道了声可惜:此子虽是身手脱俗,但得罪了四王,还是不得不打败你啊。

“再接此招试试!”他高声喝道,双掌缓缓齐推而出。

季怜月毫不畏惧,纵身迎上,二人的双掌撞在一起。

这一招全不似刚才那般勇猛,反倒悄无声息,劲气之芒更是未曾流露出半分。在双掌相接之际,周进暗运劲力,使出“粘”字诀,逼得季怜月与他互拼内力。

既然招式上无法分出胜负,那就以内力一决高下吧!

一柱香后,二人仍如雕像般僵持不动,凝重的气氛扩散至场外,令地擂四周的武者全都缄口不语。

学武之人尽皆知晓,达至高手之境,气劲比拼之时越是无声无息越是凶险万分。这说明二人的劲气正直接在双方的体内对撞,没有半分泄露与浪费。若非生死仇敌,无人愿将劲气的战场引至自身体内。一个不妥,那可是要爆体而亡,死无全尸的!

场外武者尽皆屏息观看,然而却有一人并非是学武之人,一个突兀的声音自皇罗伞下传来:

“刚才打得热闹,现在怎地不打了?”

说话之人乃是四王李泰。本来在季怜月战胜柳志之时,他便已经输掉了赌局,却被他以如簧巧舌说成是还有一场。周进是他不惜屈尊就卑,登门求贤得来。四王府中的武功高手对其推崇备至,皆称地擂擂主必为周进无疑。他自诩谋略过人,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便是因此才会与李承乾定下赌约。本以为令周进这名地擂擂主对付一个词锋犀利的书生,必是手到擒来。谁知周进先是与个无名小辈打成了平手,接着又与季怜月这名书生久持不下,到得现在,在他眼里,二人索性就这般歇息着站立不动了。

见他沉脸喝问,旁有侍卫耐心地向他解释。然而眼见已是打赌的最后一场,一旁的太子李承乾得意洋洋,汉王李元昌又不住地煽风点火,李泰急躁气恼之下,无论属下如何解释,却不肯轻信。他怒不可遏,暗自咒骂:这些江湖中人果然全不可信,一个个都是欺世盗名之徒!

场中周进挟数十年功力对付一名晚辈,自是游刃有余,暗暗将李泰的神情看在了眼里。望着面前青年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抺不正常的红晕,他不禁发问:

“为何要如此拼命?”

“当今江湖群龙无首,寇患四起,侠道势微,愿尽一己之力,匡扶正道。”季怜月咬牙作答,额上冷汗涔涔。其声虽轻,却铿锵有力。

“说得倒是动听,”周进意有所指地瞟向皇罗伞,“不过若想达到你之目标,只要各门各派全都归顺于朝廷,岂非是最简单最稳妥的办法?”

“我辈侠者,乱则出世平天下,安则归剑隐山林。”季怜月亦顺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皇罗伞,“若是尽归于一处,岂非成为他人手中屠刀,令掌权者只手遮天?”

“你怕是忘记了,此次比武大会便是由皇家主持。”周进嘴角边飘过一抺嘲讽。

“借其地,成己名,有何不可?各门各派代代传承,武者之傲,唯有武尊方可号令。只要武尊不归顺朝廷,江湖中人便可傲骨不折。”阳光半倾于季怜月神骨清俊的面容上,他目光执着若定,仿佛不是在擂台上与人比拼内力,而是作为一名士子在书苑中与人激烈地辩论时政。

“你如何能保证武尊不归顺朝廷?再者说,你以为武尊是那么好当的?”周进眼中嘲讽更盛,私下却承认他说得不错。江湖武者,皆为桀骜不训之辈,向不服人,唯有武力强大者方能号令。他心中忽地一凛,皇家将擂台如此划分,莫非是想将江湖势力由大及小,分而治之?

“在下若能成为地擂擂主,当可保证地擂不归顺朝廷。”季怜月勉力支持,一颗滚圆的汗珠自其睫毛滑落,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周进瞳孔一缩,被其言语所撼。凭此子的声望及其自身实力,再加上陆正宇的全力相助,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极有可能当选为地擂擂主。而他已拜入四王门下,如果成为地擂擂主,怕是再也无法保持住以往的立场……

看出他眼中的迟疑,季怜月诚声开口:“如果在下能赢过前辈一招半式,为了江湖武者不成为旁人手中的屠刀,还望前辈成全。”

“若你能令我退后半步,便算你胜。”周进盯着他颤抖的手臂,不由松了两分劲气。

虽然极为可惜,不过武者重然诺,既然他答应了四王,还是不得不击败他。不过看在他这一身难得的气骨份上,倒是可以令他败得体面一些。

季怜月不再出声,深吸了一口气,发劲加力,鼓动重重气浪向周进攻去。

周进微微一笑,故意又松动了一分劲气,江湖有如此年轻一辈,令其老怀甚慰,暂且让一下他吧。

果然没攻过几波,季怜月的劲气便弱了许多。

只是这样吗?周进有些惋惜,但也足够厉害了。想自己在他这般年纪,可还没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季怜月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其脸色苍白透明似玉,眸光却璀璨明亮如星。

周进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惜,又将掌劲暗松去一分。年轻人能撑到此刻已经实属不易,自己逼他比拼功力已然是以大欺小,就让强弩之末的他尽力一试吧。

一股奇峰峻岭般的沛然之力向他袭来,此击之强,完全出乎周进预料。他不由大退一步,才使力撑住。瞠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青年,“你怎可能还有如此劲力?”惊诧之后,他愤怒喝道:“原来你一直在装腔作势,隐瞒实力!”

季怜月收回掌劲,躬身一揖,“望您老成全。”

“看不出来,你竟会使出此等手段。”周进冷冷地盯着他。以弱示敌再骤起攻之,本就是比武之时惯用的招数,他行走江湖多年自是屡见不鲜,不想竟然阴沟里翻船。只不过季怜月一与他对上就悍勇无畏,再加之他面对四王时表现出的铮铮傲骨,令周进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他会使出此招。

“擂主之职除武力之外,还须有手段。”季怜月躬身不起,抬眸望向周进,其眼中一往无前的孤勇无半分改变。出此下策实乃情非得已,然他有必须做要之事,绝对不能败于此处!

周进盯视他良久,心中思绪如潮:虽说四王现在待他极为礼遇,然其对待杨昊的态度,却已令他心中存疑。他并非不明事理,亦曾动过念头,若是自己归附于四王,是否有朝一日也会是杨昊那般的下场。但富贵遮人眼,他不免心存侥幸,又因承诺,不得不遵从四王之令。可李泰后来的态度,及其身侧侍卫们的低声下气,令他终于幡然醒悟,他好好一个无冕之王,为何要去做别人家的走狗?

“老喽。”周进喟叹一声,转身跳下擂台。

突然,两道黑光自台下悄无声息地分袭二人!

此时的周进与季怜月,一人正背对擂台跳下,一人仍在躬身。二人刚竭尽全力比斗过内力,正是力弱气衰之时。而这两枚暗器,无论是发射角度,亦或是出手时机,均是异常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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