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花无涯不曾见过,说是少年,也仅仅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娃娃脸,就算不说不笑,一双大大的眼眸闪动着清澈晶亮的光芒,让人感觉很可爱。
这也是花无涯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原因,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少年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双眸子冷冷,整个人无形之中泛起了浓浓的煞气,这时候少年给花无涯的感觉如坠冰窟。
“几天前,你的人带了一个昏迷中的女人出来,那时女人穿了一件淡粉的罗裙,脚上是淡紫色的绣花鞋。这女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他们进了你的房间,便再没有出门?”少年冷冷的开口,无形中释放的冰冷气息,让花无涯的心坠落谷底。
淡粉罗裙,淡紫绣花鞋,这些正是当时舒叶的装扮。想不到,自己人的一举一动都明晃晃的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
究竟这人是谁,怎么会如此的厉害。
一瞬间,花无涯想到了风家,也只有风家的人,才会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难道这个少年就是风家的家主?
花无涯压下心底的疑问,微勾唇角,浮出一抹邪魅至极的笑意。他的身子轻柔的飘移到少年的身边。
“这是哪家的少爷,还真是个俊美的可人。怎么你对本公子的事如此了解,难不成,你是看上了本公子?”花无涯伸出手指,用指背滑过少年的脸颊,吐气如兰,带着万种风情妖媚至极的倚向少年的怀中。
少年皱眉,身子微闪躲开了花无涯的怀抱,花无涯的重心已经倚了过来。不想少年会忽然抽身而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讨厌,差点摔到了人家,开个玩笑么,干嘛那么认真。你们说的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人可不是你们要找的舒叶。是本公子看上的一个小倌。”说道这里,花无涯伸出有些猩红的舌尖,在唇上轻柔的舔过,对着少年狂抛媚眼,那副勾引的魅惑神情让少年一阵的恶寒。
“看不出来,花当家的,还有这种嗜好!”甘澈在一边都看不过去了。
花无涯轻笑,扭了头对甘澈饱含怨怪娇嗔的一瞟:“王爷从来都不曾睁眼看过我一眼,怎么可能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道这里,人家暗恋了王爷您好多年的,尤其是几年前,王爷得胜归来那副微风凛凛的样子,至今还在人家的脑子里徘徊不去呢!”
花无涯今天也豁出去了,说话的声音尽量的绵软,娇嗔,即便是长期和花无涯相处的甘澈都快要受不了吐出来了。更加不用说那少年。
“花公子,你不用这样故意转开我们的注意力,本少爷很奇怪,您的舌头怎么看上去有些不自然。而且似乎还渗着血丝呢!”少年似笑非笑的问。
花无涯心底一惊,他的舌头根本没好,勉强伤口有些愈合结痂,但也是表面,方才他故意用功力压制伤势,尽量不让舌头影响他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就是害怕被甘澈觉察出来。
毕竟整个花楼没人能把他的舌头弄成这个样子,除非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嚣张到极点的野猫:舒叶。
花无涯不想让甘澈怀疑,却还是不小心弄裂了伤口,血丝渗了出来,倒是被少年发现了。
“还说呢,还不都是那天的小倌性子野调教的时候被咬伤了。”花无涯真的豁出去了,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厌恶玩小倌的人。希望能让他们忍不下去,而厌恶的离开。
果然,他这一招见了效。
“最好这是和你没有关系,本王现在就去找风家的人买消息,如果舒叶当真是被你们弄了来,花无涯,本王会让你明白后果的。”甘澈厌恶的瞟了他一眼,转头带着少年离开了。
两人出了花楼,甘澈纠结着眉头问少年:“这事,你准备怎么做?”
少年转头看了一眼花楼,冷哼了一声低语道:“如果我没猜错,舒叶一定在花楼,肯定是花无涯给藏了起来,可惜我暗卫的人不能如风家那样。
之前我也派人去问了风家的人,冬歌说,他也在寻找舒叶,在花楼是肯定了,只是,花楼的密道太隐秘,而且四通八达,如果我们大举派人围剿,就怕他们会带人从别的洞口出去。”
甘澈凝眉,他很清楚花无涯最大的依仗便是那些四通八达的密道。这点就连他都不能不佩服。
“我再派人去别处寻找看看,实在不行,我晚上夜探花楼,看看究竟能不能找到那密道。
不过我实在想不明白,花无涯为什么对舒叶那么在意,按理说,他那个性子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得罪那么多的势力。”这也是之前甘澈没有真的防范花无涯的原因。
“我的人打探到,蛮荒王子似乎最近惦记着当初在皇宫里跳了异域舞蹈的女人。”少年,也就是皇上轩辕拓冷冷的说。
甘澈哑然,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能说通了,花无涯八成是要把舒叶给蛮荒王子,一想到心爱的女人,就要被那个蛮荒的王子蹂躏伤害。
甘澈忽然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要爆炸了,他有种要疯狂,要杀人的冲动。
轩辕拓瞟了一眼甘澈,轻描淡写的甩了一句:“今晚准备行动,不行就夜探花楼,实在不行,朕会派人封了花楼。”
今天这次来,原本就是为了打草惊蛇的。
两天前,舒叶失踪后,甘澈便进宫去找皇上,他以为是皇上暗中派人救走了舒叶。
可两人见了面,轩辕拓很肯定的说,这是没有的事,而且当时他是那么想的,可惜失败了,这才想到要放弃皇位。
“你以为,你的休书对我而言就那么重要么?朕想要的女人从来都是她。”再结合了之前关于立皇后的时候,先皇的遗旨。甘澈什么都明白了。
怨怪父皇的偏心,也无奈与眼前的形势,舒叶是他的女人,他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两人倒也明白眼前的形势,没有互相指责,而是共同合作,利用一切力量寻找舒叶。
找到了人,才能谈其他的。
之后经过两天的调查和寻找,好多条线索都指向了花楼。
可惜,他们安排在花楼的人,都说找不到。
甘澈无奈只能去找冬歌,他知道冬歌是爱着舒叶,如果不是情况实在不允许了,他是绝对不会去寻找冬歌的。
意外的是,他没有见到冬歌,据说冬歌被长老们留在了家族。暂时出不来。
甘澈只能用作交易的形势和风家买消息。
这样他们得到了舒叶被送进了花楼密道的确切消息,至于怎么进去,便不得而知了。
甘澈和轩辕拓商量了好半天,最后决定打草惊蛇。
只要他们惊动了花无涯,那家伙一定不放心舒叶留在花楼,他只要把人转移,他们便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舒叶。
也因此,有了上面的一段。
甘澈和轩辕拓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晚上花无涯怎么行动了。
这边再说花无涯。
好不容易恶心走了甘澈和轩辕拓以后,心情却极度的糟糕。
舒叶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上次被他夹怒的一掌打下去。几乎击碎了肋骨,五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好的郎中,在没有好药给她医治,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花无涯为此烦躁的不行。
理智上来说,他希望她能就此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尸体再一处理,即便是风家的人,也找不到她。
这样他也不会惹祸上身了。
偏偏,他的内心深处又不愿意这样做,一想到舒叶会死去,那双倔强的眸子再没有了光彩,他便会烦躁的不行,心里也空落落的难受。
纠结了好一会,花无涯决定先不去看舒叶。他得好好想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行。
眼看着到了晚餐的时候,花无涯没精打采的命人上了晚餐。
他已经有日子没有正儿八经的吃饭了,原因无它,他的舌头受伤,吃啥都是障碍,只能让厨房变着花样的做些清粥。呼噜噜的喝下去算完事。
也因为这个,他对舒叶更加恨的咬牙切齿。这辈子他还没受过这样的罪呢!
不到一刻钟,晚餐上来了,花无涯捏着鼻子喝了一些清粥,吃了点轻淡绵软的凉拌豆腐,勉强囫囵了肚子,连忙叫人收拾了下去。
这些东西就算摆在那里,他都会感觉心烦。
吃了晚餐,又让人给舌头上了点药,感觉到伤口处地沁凉,花无涯舒服了好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都城,花楼里依旧燃起了油灯,开始一天的营业时间。
人来人往,娇笑魅香中,花楼的姑娘们一个个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为能从客人那里多弄些钱财。
红花躲在一边的角落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一切对她而言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了仿佛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这种熟悉就要改变了。
过去她是置身处地中的一员,但很快,她就要成为她们的主宰着,这个花楼的主母了。
红花的眸底热切了起来,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往花无涯的房间里行去。
晚餐的时间早就过了,之前恰恰罗曾经说过,那药服下后,半个时辰见效,人会昏迷不醒,但昏迷多久就难说了,一般都要三四个时辰,最快的,也要一个时辰才能醒来,最慢的,可能要三五天。
时间上,红花不在乎,这花楼,包括少主的起居都是她在负责的,前几天少主虽然恼她,却没有剥夺了她的权利。
如今,不管花无涯昏迷多久,她都能守在身边,一直到他醒来,睁开眼看到她为止。
红花心里很着急,表面又不能急。就这么慢慢悠悠,一路走了过来。
花无涯房间的门口,一个小丫鬟乖巧的守在那里。这是红花的心腹,是她从街上捡来的,人样子很丑陋,心眼实诚。
红花的这些个手下,也只有这个小丫鬟最让她信任了。
“小柳,少主可有什么动静?”红花在房门口几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招手唤了小柳过来。
“没有,红姐!”小柳乖巧的摇头,微垂着头,不管让红花看到她的脸。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只因她长的太丑,没有脸面抬起头见人。
红花点头轻柔的语气要小柳下去休息了。
小柳走后,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花无涯的房间原本就是偏僻,基本不会有什么客人过来的。
红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带着慢慢的期望走了进去。
在她的预想中,花无涯这会应该不会醒来,确切的说,现在的他应该还在昏迷的。
恰恰罗也说过,记忆和思想越是复杂的人,昏迷的时间越久。
当红花走进屋子的时候,一幕让她惊恐的情景出现了。
只见花无涯的那张大床上,一躺一坐了两个人。
躺着的是个女人
,那长长的发丝垂在枕头上。看见容貌,身子也被被子牢牢的包裹着。
而坐在那女人旁边,确是少主花无涯。
此刻的花无涯一脸的温柔,眸光痴情缠绵的看着床榻上的女人。
这一瞬间,有无数个念头在红花的脑子里闪过,却怎么也不能想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少主,您,您醒了?”红花有些结巴,半天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好了。
花无涯皱了皱眉头,很明显的因为自己被打扰而不高兴。
“你小点声,吵醒了她怎么办?”花无涯不悦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红花。
“谁要你进来的。出去!”声音压抑、低沉、阴冷。
“少主,奴婢,奴婢是来看看您要不要沐浴的!”红花急忙解释,脚底下却不管停留,慌忙倒退了出去。
当她退出房门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是花无涯那依然热忱似火的眸光。
红花咬着唇,看着关闭的门扉,泪水瞬间滑落。
这次她是真的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那个女人是谁,她没有看到容貌,但已经不重要了。少主眸底的光芒她很清楚,那是热烈到了极点的痴爱。
如果她没有估计错误,今生忘已经见了效,只是,她错估了少主醒来的时间,因此让别人占了先机。
她费劲了苦心,一切居然给别人做了嫁衣。
红花好恨,恨的牙痒痒,却无能为力。
房间里,红花的到来和离去,对于花无涯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甚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女子:舒叶。
之前发生了什么,花无涯已经没有记忆了。
一觉醒来,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难受,随后出于本能的去打开密道,进入密道尽头的那间石室,然后见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在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心立马充盈了起来。那是一种被涨得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仿佛只要能如此看着她,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Wшw▪ тTk ān▪ ℃O
接着他发现心中的幸福似乎病了,病的很重。
他毫不犹豫的抱着舒叶从密道中出来。或许当真是天意吧!这一切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密道中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究竟是阴差阳错,还是天意弄人。可惜,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花无涯满含怜惜的看着昏迷中的舒叶,手指轻柔的划过她脸颊的轮廓,忽然心底酸酸的,好想哭。
这样痴情的看了好一会,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好像应该看郎中的。
花无涯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迟钝,不大好使唤了。
他起身到房门外叫丫鬟去请郎中来。
下命令的时候,声音小的很,生怕声音太大,会吵了心爱女人的休息。
郎中很快过来了,这次来的郎中居然是钱拔光。
钱拔光原本不在这边行医的。今天病人比较少,他就想去看看自己的一个小师弟。
他的小师弟便是给花楼的姑娘经常看病的那个郎中。因为年龄比较小,对青楼的那些姑娘有种特别的怜惜。
也因此成了花楼的专用郎中。
钱拔光到了师弟那里,便听说花楼里有个姑娘看样子要不成了。
八卦么,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会有。
钱拔光的师弟叫罗弟。为人善良,就是这张嘴每个把门的。尤其是见了熟人,基本不带停下的。
虽然不大说什么家长里短的,但那些奇怪的病人,他还是比较喜欢拿出说说的。
钱拔光知道师弟的这个爱好,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他们师兄弟都是孤儿,而且师傅也过世了,他们从小一起学医,一起在都城混饭吃,嘴上不说,内心深处还是在乎对方的。
而每次这么听着罗弟唠叨,他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说着说着,罗弟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问钱拔光:“师兄,我怎么感觉,我的那个快要死了的病人长的好像那个女菩萨七王妃呢!”
舒叶以前赈灾的时候,郎中不够用,便请了好多郎中过来帮忙,当然费用还是舒叶和王府出的。
那些请去的郎中里,便有罗弟一个。
罗弟也曾经和王妃近距离的接触过。
前几天,他给舒叶诊脉是在地下的石室中,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朦朦胧胧的,感觉那个女人很是眼熟。
起初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以前给看过的病人。
今儿和钱拔光嘟囔的时候,猛然间想到了那人像谁,但心里还是不能完全确定的。
钱拔光心不在焉的听着,根本没有在意之前他说的细节,一听说像七王妃,这才来了精神。
“你确定么?那七王妃不久前我给诊过脉,那时候似乎东躲西藏的,再躲着谁,后来我再去那里想看看她的情况时,她已经走了。”
被钱拔光这么一说,罗弟在联想到自己看到的情形,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没错没错,是很像七王妃,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可惜你进不去,要不你也能悄悄是不是了!”正说着,花楼的人便派人来请罗弟了。
钱拔光见机会来了,和罗弟商量代替他出诊。
“你就说我是你师兄,来投奔你的,我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七王妃。如果是,我们就得想想办法了,七王妃那人不错,尤其是对穷人,更是好的不得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钱拔光这样说。
罗弟也赞同师兄的看法,爽快的答应了。
钱拔光跟着丫鬟到了花无涯的房间,一眼便认出了躺在床上的是七王妃。
心里禁不住一沉,这个七王妃,还真是倒霉,怎么就没躲过追兵,居然落在了青楼。
钱拔光低下头掩藏了眸底的阴霾,专心的给舒叶诊脉。
诊脉过后,钱拔光绝望的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王妃,居然落到了这个地步。
“怎么样?”花无涯紧张的问。
“没救了,她有内伤,又错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拖的太久。而且从她的脉象上看,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身体虚弱的要命。准备后事吧!”钱拔光的话说的很冷,很硬,此刻他的内心甚至有种要咬上眼前之人几口的冲动。
“不可能,她不会死的,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只要你说,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一定要治好她。”花无涯现在的意识大部分是空白的。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在密道的石室里。
事实上,过期的很多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唯一的一个念头便是医治好舒叶,要让她重新活过来。
钱拔光沉默不语,心里也在极力思索到底怎么才能挽回她的生命。
好半响,就在花无涯耐性快要被磨光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需要的东西很难找到。”钱拔光凝眉低语。
“要什么,你说,我有的是钱,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弄到。”花无涯焦急的抓着钱拔光的衣角哀求。
钱拔光低叹:“她的内伤拖延的太久了。需要天山雪莲、天山冰蚕、七绝藤还有还魂草才能医治。”
天山雪莲和天山冰蚕生长在雪山之巅,倒也不难得到,七绝藤生长在大陆边缘的沼泽地带。这个只要花钱也能找到,只有还魂草。
还魂草是一种叶子金黄,花叶两不相见的小草,没人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这种草。几百年来,整片大陆只有三颗曾经出现过。
而这三颗,都已经被炒成了天价,传说这种草能还魂,只要还有一口气,人便能活过来。绝对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这些还都是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三颗还魂草还在不在都是一个问题了。
也因此,之前明明有的救,钱拔光却说没救。
在他看来,这位花楼的少主,摆明是绑架了王妃过来的。否则也不会弄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是绑架来的,怎么可能花费莫大的心力,甚至倾家荡产也要医治舒叶呢!
让钱拔光意外的是,花无涯再听到这几样东西之后皱了皱眉头。
“好,我马上去准备,你稍等。”言罢不等钱拔光反应过来,花无涯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这算什么?这么难弄的东西,居然只是轻微皱了皱眉头,而且还说了一句稍等。
难不成,这些东西就在他家,他只不过是去柜子里拿么?
钱拔光不解,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才好。
瞧了瞧床上的舒叶,心里蔓延过阵阵的酸楚,好好的一个王妃,被弄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啊!
钱拔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好一番的感慨,心里盘算着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救了舒叶。
或许那些东西完全弄不到,弄一两样还是可以的,好歹能先稳住了她的性命,其他的,再慢慢去考虑吧!
正想着,花无涯回来了。
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里的托盘上放着几个盒子。
将盒子放下,花无涯挥退了下人。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快点医治她吧!”
钱拔光傻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放了四个盒子。每个盒子都是古香古色的。
而中间最小的盒子居然是冰晶玉打造的。
冰晶玉是雪山之巅出产的,居然用冰晶玉做成盒子,里面放着地东西,会停留在放进去的那一刻,不会毁坏,不会腐败。仿佛时间就此停止了一般。
钱拔光揉了揉眼睛,几步到了那些盒子的面前,打开其中的一个。
里面映射出莹白的光芒。
“这个是,天山雪莲!”钱拔光喃喃自语。
接着,是天山冰蚕,然后是七绝藤。最后那个冰晶玉的盒子里,赫然是那传说中的神草,还魂草。
“我想我这辈子,真的没有白活!”钱拔光喃喃自语。
正在愣神的功夫,脖子上忽然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意。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脖子上架上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你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如果你还是不能医治好她,我不介意让你变成一缕幽魂。”声音带着彻骨的冷。
“放心好了,我保证,明天王妃就会醒来。”钱拔光理直气壮的回答。
起初真的是震撼了,作为一个医者,能见到这样的旷世奇珍,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钱拔光开始忙活开了。他以一个人有些麻烦为由,要求让他的师弟一起帮忙。
花无涯点头应允。
怎么医治这些事,花无涯帮不上忙。他走到角落里,安静的坐在
椅子上,眼眸几乎不肯离开舒叶一下。
这些东西究竟多有价值,他不是不知道。虽然他的脑子有些迟钝。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起来,脑子反应也恢复了好多。
最初钱拔光说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迟疑的,便去拿了。
其他几样都是金钱可以买到的,惟独还魂草,是根本无价的。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曾经对他说,还魂草是他们家族镇族的宝贝。只要一片叶子,便能起死回生。
如今,他把整棵草都拿了出来,甚至没有一点的犹豫,就是因为他不能失去她。就算想想她可能会死去,他都会感觉到胸口痛的要命。
“儿啊,你现在还小,长大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女人,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动心,我们花家的男人,一旦动心了,就会万劫不复的。”这是他的父亲临死前对他说的话。
他一直不懂,却执着的自我保护,也加上他见过的女人太多,对女人早已没有了奢求。
一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他们是怎么相识的?他还是感觉有些模糊,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受伤。这些就像是一团迷雾堵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不管怎么说,他不能要她有事,就算他死了也不能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
钱拔光和罗弟忙活了好一阵子。眼见着舒叶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脸色也红润了。这才舒了口气。
“她怎么样了?”花无涯有些紧张的问,虽然舒叶的变化他也看在了眼中,却还是有些担忧,一定要听郎中亲口说出来,才能放心。
“暂时没有危险了,不过七天之内最好不要移动她,要精心照料,大约十天之后,差不多就能行动自如。”舒叶受的是内伤,七天之内再移动,会让内伤加剧的,给她服食的那些药物不但能让她破损的内脏重新生长出来,还能增加她的功力。
花无涯见舒叶气色不错了,这才给了钱拔光两人银两,让他们回去了。
两人刚刚出了花楼,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浮现。
“两位,请跟我们走一趟,”那黑影亮出一个腰牌,上面刻了一个金黄色的‘御’字。
这是皇宫里,暗卫的象征腰牌。钱拔光点头,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虽然没想到找他的会是皇上。
那黑影带着他们绕了好几圈,才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停留了下来。
“主子,人已经带到了!”巷子的尽头站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男人背对了钱拔光。
此刻已经到了傍晚,金黄的光芒笼罩在男人的身上,在他的周围形成一道金黄的光圈。
男人转了身,朝着钱拔光走过来。钱拔光连忙低下头,不敢正视。
时间不大,他眼角的余光瞟见了身旁脚边停了一双白色的长靴。
“你就是钱拔光?”那人淡漠的问,声音居然清朗甘冽,好听至极。
“是,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钱拔光对那些富贵官爷向来不假辞色,那是因为他厌恶他们的贪得无厌和需索无度。
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们完全不同,如果他没有猜错,他可是皇上。
男人轻笑:“钱拔光,上次见你可没这么拘束啊。抬起头来。”
钱拔光微楞,这声音有些熟悉,闻言连忙抬头奓着胆子看。
可不么!眼前这人还真是见过,他就是当初半夜拎着她去给七王妃诊脉的那个娃娃脸的男人。
“是你!你来的刚好,我们刚才被请去给人诊脉,结果,那人居然是七王妃,而且,七王妃深受重伤,奄奄一息了。”钱拔光这会早把黑影给他看的令牌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到轩辕拓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告状,也不用轩辕拓问,便将他今天在花无涯那里见到的,和之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钱拔光的话说完,轩辕拓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你说七王妃七天之内不能移动是么?”
“是的,她的内脏受损严重,七天之内要药效充分的发挥,内脏的伤口愈合,破损的地方要重新生长出来才行。不过这七天她也会非常的难受,她会感到腹内痛痒难当,抓不到又挠不着。”
“可有办法缓解痛楚?”娃娃脸皱眉问。
“没有,而且服了缓解的药会影响药效发挥的。不过,王妃若是能顺利挺过这一关,本身将会增加近三十年的功力。”这便是那些天山雪莲和天山冰蚕的作用了。
原本钱拔光疗伤不需要那么多东西的,只要一颗还魂草足以,他认为那家伙一定拿不出还魂草,便想用七绝藤和天山雪莲代替。
至于天山冰蚕,也是一种辅助的作用,只有天山冰蚕的再生能力,才能让她破损的内脏重新生长出来,就如破茧成蝶一般。
钱拔光汇报了情况,带着师弟走了。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从一边的阴暗角落中走出一身冰冷、饱含沧桑的甘澈。
“他的话,可信么?”甘澈低声询问。
“可信,他是个医德不错的人,之前舒叶生病,就是他给医治的,他人还不错,对穷人更加好。他的话,我信。”轩辕拓斩钉截铁的回答。
甘澈沉默了,虽然不知道舒叶是怎么受伤的,可如今的情况,让他无可奈何。七天之内,也只能让她留在那里。
何况那里有舒叶需要的药,他也好,还是皇上也罢,想要一下子筹集到那些药,还是有些困难的,也只有花无涯这样的人,才能有那么珍贵的绝版存货。
“我想见见她。”轩辕拓低沉了片刻,声音黯然的开口。
甘澈一翻白眼,他也想见,而且他才是舒叶名正言顺的夫君好吧。为什么这些横插一杠的,一点觉悟都没有?
现在的他甚至已经不能用郁闷来形容了。
他的尊严、他的霸气和他的那些坚持,到了现在都换成了乌有。谁叫他没有一开始便发现她的不同。甚至还起了要把她赏给冬歌,用以拉拢风家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让自己如此的被动。只因他早在刚成婚后,冬歌说要保她的时候,便彼此默许的将舒叶的未来给了冬歌。
那会在他的心中,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筹码,或者说,是个礼物,用以将风家之人牢牢拴在身边的牺牲品。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没有了皇位,没有了野心,这么多年的坚持到最后成了一场梦,而舒叶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和依靠了。
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转变,居然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想当初战场上那霸气嚣张的甘澈,有一天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混的如此窝囊。
轩辕拓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已经决定这几天要找个机会去看看老大了。
只要十天过了,他就会把舒叶接出来,她不能让她留在那个乌七八糟的地方。
甘澈似乎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咬着牙冷哼:“别看你是皇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只要我一天没休了她。她就是我的。”
轩辕拓闻言冷笑:“真的么?我怎么记得有个人给你写了休书。已经把你休了啊!”
甘澈被噎的够呛,气得直翻白眼。
“那是她写的好吧,她没有权力写休书,写了也是没用的,这点你身为轩辕皇朝的皇,不会不知道吧!”
“切,那有什么,我是皇上,回去我就把这条律法给改了。以后女人也有权利选择放弃自己的夫君。”轩辕拓一扬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其实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轩辕拓这话不过是说说罢了,律法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何况轩辕皇朝向来是男子为尊,一旦让女人也有了休弃夫君的权力,那对整个国家都是一种冲击。搞不好轩辕拓就会犯了众怒。
然后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释怀就又是一回事了。
甘澈对轩辕拓的这种势在必得,甚至有些无奈的做法,无可奈何又恨得牙痒痒。
“哦!对了,朕还可以下旨让你们和离。那时候,你能奈我何?当然,为了补偿,朕也会赐你十个八个美人的。”轩辕拓挑眉勾唇,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这会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浮。怎么看怎么是欠扁的那种。
甘澈无语了,他是皇上,就无耻了,他又能如何。这会他有些后悔放弃王位了。
“你说什么都没用,要她本人同意才行。我们不能强迫她。”甘澈现在只能这样说了。
轩辕拓冷笑:“那有何难,朕会让她愿意的,我们走着瞧。”言罢不在理睬甘澈,悠哉的迈着小方步轻快的离去。
多日的担忧,终于在今天有了结果。
至于舒叶到底会不会跟着他进宫,轩辕拓心里还真没底。
如果是别的女人,光是他皇上的身份,便能让对方心仪,偏偏,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她是舒叶,是个喜欢自由,视地位为粪土的另类女人。
尽管没底,他还是不会放弃的。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了整个城市。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在整个城市里缓缓飘荡,有那么一丝风绕着花楼旋转了好半天,朝着都城外飘荡而去。
在轩辕皇朝南方的一个城市里,这里距离都城大约有七八天的路程。已经算是最南边了。
这里几乎一年四季均是温暖如春,也因此被人们称为春城。
春城的西边住着的人大多姓兰,很普通的一个姓。却没人知道兰家的人,其实便是整个大陆人都闻之色变的风家人。
说起来,风家能御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相信风家的所谓御风是能和风沟通。
风,在我们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存在,只要有空气流通的地方,便会有风存在。
如果一个人能与风沟通,那对他来说,这天下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也因此在多年前曾经有几个家族大势力联合起来要对付风家。只因他们明白了所谓御风的真实含义。
可惜,那几大世家终究被灭了。
风家御风的秘密,也再没什么人知晓,大家都以为他们所说的御风不过是功法中能够带着风,或者说是统御风。
风家也是从那次的事情后,移居到了春城,从此更名唤姓,姓了兰。
这几天,兰家似乎有什么大丧之事,从里到外,所有兰家的人都带了孝。据说是家主的奶娘过世了。
普天之下,能够给自己的奶娘如此待遇的,恐怕也只有兰家家主一人了。
全城的百姓议论纷纷之余,都很羡慕死去的奶娘会有如此的待遇。
连带的,好些姑娘也对那个不曾谋面的兰家家主倾心。
这样重感情的男人,嫁之可是一辈子的幸福。何况,虽不曾谋面,大家都传言兰家的家主不但清秀俊美,年龄也很小,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成婚。
这可是典型的高帅富啊。又有哪个女人不会动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