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扬想想当时的情形,如今还是忍不住想笑:“我也不明白月无涯是如何有利用你的想法的,为何会觉得你这样的人,是可以利用的。虽然并无深交,但他从前去过凉州城,我们也算相识,并不是一个眼光短浅的人,更不是一个行事莽撞的人。”
“月无涯这次确实很反常。”月无双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反常必为妖,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哎,如今你和他走的挺近,不如你去打听打听。”
“你还真会使唤人。”靳少扬往床里蹭蹭:“不过你愿意使唤我,我也是高兴的。其实我本来没想那么复杂,看见你伤成那样,只想直接把月无涯给杀了,把你带走。但他说你中了毒,我便想着,易陵是个传说中的地方,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解开你身上的毒。”
夜色深深,桌子上的烛火不知何时被风吹灭,屋子里,两人却是一直低声细语的说了半宿。
第二日清晨,靳少扬一睁眼,便看见月无双正在身边沉睡,被子里露出半张脸来,十分难得的温顺乖巧。
“无双。”靳少扬低声唤了一声。
月无双从睡梦中醒来,还未看清靳少扬的脸,便看见窗幔晃动了一下,门外似乎有人。
这易陵里能有什么人,大巫师不至于干这种偷听的事情,只剩下月无涯。
月无双二话不说的将靳少扬给踹了下去,靳少扬这一口气还没喘匀,脖子上一凉,昨日随意放在桌上的匕首,便架在了脖子上。
月无双虽然只裹着被子,但是杀气腾腾:“靳少扬,你是不是想死?”
“无双,无双你冷静一点。”靳少扬此时实在狼狈,衣衫不整不说,面具也来不及戴上,手忙脚乱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陪着笑道:“无双,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月无双面若寒霜:“你我也算是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也曾经同生共死。我一直将你当做朋友,可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如此事情来。靳少扬,我是你弟媳妇你知道么,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月无双可不是个花拳绣腿的大小姐,说着匕首便要刺下来,好在靳少扬反应的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无双,无双你听我说。”毕竟月无双现在身上有伤,无论力度还是速度都远不及寻常,被靳少扬一把抓住,一时竟然挣脱不了。
月无双闭了闭眼:“你说。”
“你知道我喜欢你,但你也该知道,我想做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朋友。”靳少扬不知不觉的也激动起来:“无双,开始是我不知珍惜,才会和你错过,后面的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很后悔,为什么没在靳少宸之前便将你牢牢的绑住,那样即使你开始也不会喜欢我,但至少我还有机会。”
“你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太晚了么?”月无双挣了挣,却挣脱不了靳少扬的钳制。
“无双,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我确实没有别的办法。”靳少扬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怪我恨我,你要杀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这些必须是在你体内的魔毒完全清除之后,到时候,你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
靳少扬的语气郑重的连月无双都愣了下,随即他放了手,飞快的站起身来:“无双,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不待月无双回答,靳少扬便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刚被关上,月无双手中的匕首便飞了出来,直直的插进了门框上。
靳少扬深深的叹了口气,索性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便站在门口整理衣服起来,他说的那些话,虽然是说给月无涯听的,但又何尝不是他的心里话。
不一时,月无涯走了过来,看见靳少扬后,面上做出一幅意外的样子来。
“容公子?”月无涯指了指自己的脸:“这……”
“哎。”靳少扬十分无奈摆了摆手:“哪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
靳少扬此时的表情颇有些尴尬,月无涯理解道:“这日夜相对,被察觉也是无法,其实这也没什么,是容公子太过小心了,关心则乱。”
“我知道。”靳少扬揉了揉眉心:“确实是关心则乱罢了,不过我有分寸,殿下也请放心,不会坏了大事。”
“这我自然相信。”月无涯道:“只是蓝姑娘是性情中人,还要小心安抚才好。”
靳少扬心情很是复杂,面色也很是复杂,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月无涯和月无双已经翻脸,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出现添堵,见着靳少扬果然还是能制住月无双的,他便满意的避开了。
这种事情以前在宫中他并非没有见过,烈性如火,不愿意屈就权势的女子其实还是有的,最后如何呢,大多还不是屈服了么?
月无双一直在房间里呆到了下午,任由靳少扬在外面说了无数的好话,暮色沉沉时,这才冷着脸开门出来。
不动声色的张望了下,发现月无涯并不在周围,这才寒声道:“进来吧。”
靳少扬进了屋,关上房门,迫不及待道:“怎么样了?”
月无双伸出手来,洁白的手腕上,有一个豆子般大小的红色圆点。
“魔毒确实被压制了,但也不好说到底会如何。”月无双道:“大巫师说,这金线蛊会吸取体内的魔毒,所以可以和寻常无恙。而只要我们帮月无涯度过这个难关,他就能让金线蛊将魔毒彻底吸收干净。不过金线蛊也会瞬间毙命。”
靳少扬将月无双的手腕放在前眼看看,有些愁道:“如今也只能姑且一试了,关系着乌河国运,我想大巫师不会信口开河。”
“嗯。”月无双道:“养蛊之人,培养一个蛊虫都是费尽心思甚至用尽一生的,我猜想,这蛊对大巫师来说十分重要,甚至于它的死会直接关系到养蛊人的安危,若这样,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