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们结盟吧。”她第一个能够想到的是童优优,她的信息量快捷,她的靠山并不稳,在这些没有稳定靠山和没有靠山的人当中,她可以挑选出来,大家抱团形成一个整体,相互协助。
“结盟?”童优优笑了。
“哈哈,这个主意好。”
她举着酒瓶子找卢笛碰杯,灌了一大口之后,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其实,我早有此意。来,干一个,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卢笛托着腮帮子说道:“光我们两个人还不够,我们得拉更多的人进来,你觉得这些人当中谁比较合适。”
童优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她说道:“小王工可以拉进来。”
她的想法跟童优优一质,她还想听听她的理由:“为什么选他?”
“小王工的身世有点坎坷,公司的高层对他心存怜悯,即使他犯了任何的错,公司也会念在他身世可怜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童优优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另外一句话。
卢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跟童优优比起来,她卢笛已经算是菩萨了。
“那怎么拉拢他?”
“他最缺的是别人对他的关怀,咱们只要在这方面入手,自会手到擒来。”
虽然是在醉酒当中,可是刚才,她分明看到童优优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寒噤。嘴里嚼着食物突然没了味道。
她站起来向服务员招手结账。
眼光一瞥,让她看到了燕燕,她的身边还有谢少卿,为了避免让他们发现自己,她赶紧坐了下来,她的行为引起了童优优的注意,童优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自然也看到了燕燕和谢少卿,“哈哈,真是神来之笔,这么珍贵的一刻,得拍个照留作纪念啊。”
她拿着手机朝燕燕和谢少卿的位置拍了很多张照片,卢笛提醒她:“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谢少卿来头不小。”
“什么来头,不就是一个医生吗?我跟他打过交道。”
才没有医生那么简单。这不是她的直觉,他身边的保镖行事做风总让她觉得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这群人,保镖身上携带的勋章,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优优,咱们赶紧回去吧。”
“回去干嘛?”
“休息啊,都已经这么晚了。”
童优优摇头:“再去前面坐一会吧。”
“那要坐到什么时候?”
童优优央求她:“就一会。”
“嗯。”她点头,她们才刚结盟,也不能太扫盟友的兴致,卢笛陪着童优优在对面公园的长凳子上坐了下来,“好了,回去吧。”童优优突然站了起来。
她,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两人刚坐下来,她又嚷嚷着要回去。反正她也想早点休息,那就回去吧,一路上,童优优很沉默。
两个人一直走,一直不说话,场面尴尬得有点可怕。
很短的一条路被她们走了十万公里的长度,卢笛看着近在眼前的宿舍楼,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找到话题了:“晚安。”
“晚安!”
这个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有想过要放弃这个行业,另谋生路,也有想过童优优说的蜘蛛网一般缠绕不清的关系。
想来想去,思绪越想越乱,她有个习惯,一旦头脑混乱,必定拿着手机乱翻,翻看朋友圈,看微信群,最热头条,无意中看到了龚师的微博,自己什么时候加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的微博跟其它施工员的微博不太一样,很少提到他的工作,常常是发出一句不咸不淡的感慨,跟他本人的形象不太一样。
他本人的形象,卢笛仔细想了想,她与他打交道并不算多,他是负责9栋2004水电安装的师傅,年纪看着还小,技术也不算太好,跟其它公司相比可能要好些,但是跟巧家装饰的金牌水电安装师傅,周师,宋师,李师相比差了很多。卢笛看着的时候,龚师又发了一条微博,卢笛的手一滑,点了一个赞。龚师立刻发了一个消息过来:“卢工,还没睡呢?”
卢笛惊讶:“嗯,还没。”
“女孩子不要睡太晚,对皮肤不好。”
卢笛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自从进了巧家装饰,她几乎忘了自己的性别,出于一种调侃的心态,她回了一句:“男孩子睡太晚,对皮肤好?”
那边的龚师,不自觉地扬着唇角,他打了一行字过去:“我明天休息。”
“9栋2004那边完工了?”
龚师再次扬着嘴角:“嗯,卢工要验收的话,我明天去工地。”
这一句话卢笛看出了不一样,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往她可以取笑这个献殷勤的人,现在不能了,她当作工作上的正常对话,应道:“好的。”
与龚师聊了一段时间她这才觉得眼皮沉,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卢笛别的不担心,最怕的是两只眼睛出现黑眼圈,回了那两个字以后她便睡了。
第二日醒来,手机里跳出许多条未阅读的信息,都是龚师发给她的,问她在巧家装饰上班是否辛苦,又问老板对她可好,还问她什么时候休假,以休假这条信息为转折,后面的信息都在自说自话,时间延长到凌晨四点左右。
卢笛洗漱完了以后,赶到9栋2004。
龚师已经在等她了。
打开门,第一眼见到卢笛,龚师的眼睛一亮,待看到身后跟着江工之后,喜色褪下了,前来验收的是卢笛的上司江工,江工先拿着墙角挂着的施工设计图看了几眼,看过之后看客厅,主卧,客卧,书房的线路铺陈,再然后又转去卫生间,随手拿着卷尺量了一下蹲坑下水管的高度,量完之后他对卢笛说:“这里高了,放不下蹲坑,这里要改。”随手又指另一个管子:“这两根管子改成75的,50的太小,天气冷容易堵。厨房阳台这里的地漏遮掉一个,不需要做两个地漏,一个就可以了。”
卢笛拿着纸笔认真地记下了。
对卢笛说完之后,他转向龚师:“暂时不能结工资给你,改好之后我会再过来验收,验收成功了,你可以到公司借支。”
又是借支?
卢笛看了一眼龚师,这才发现龚师不穿工作服的时候看着还挺精神的,施工员听到这些一般会有些负面情绪,他倒好,什么表情也没有。
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