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几人欢喜几人忧

凤翎殿中,除了皇上与皇后还不曾出现,就只剩下苍怜迟迟不见人影。

周美人和徐美人守着蕾祤笑的花容灿烂,那样子,恨不得贴到她脸上去巴结。

“恭妃娘娘此番陪着皇上历尽艰险,谁说是吃了苦头,可咱们姐妹羡慕不已呢。这能与皇上出生入死的福气,咱们算是没有。”周美人笑眯眯的说。

“可不是么。”徐美人喜声附和:“这样的好福气,岂是咱们能有的。如今一回宫,皇上就晋封了恭妃娘娘,足见对娘娘多么倚重。到底咱们姐妹也跟着沾光,后宫里好久没有这样大喜事了。倒是那一位,怎的还没出现,莫非是嫌皇上给的位分没达成她的心愿吗?”

“切!”周美人冷蔑的嗤道:“她还想要什么?贪心不足的。难不成想越过皇后娘娘去吗?真是自不量力。不过,她这心思只怕是和司马昭一般了,任是谁都能瞧见。终究是皇后娘娘宽容罢了。”

蕾祤听着她俩左一句有一句的数落苍怜,便想起当日她们巴结怜贵妃的劲头了。料想那时候,也没少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欣美人,您在这儿啊,让奴才好找。”梁宝急匆匆的进来,正好遇见欣悡往外走,也就顾不得给旁人行礼,先将她拦住。“皇上让奴才去传圣旨,谁料您不在宫里呢。”

“圣旨?”欣悡手里还端着茶盏,是廖嫔口渴,她去给端一盏温水进来。

“美人快些接旨吧,皇上特意交代奴才,盛宴之前必须传达完呢。”梁宝笑着催促了一句。

“小溪,快。”欣悡把手里的茶盏递给她,连忙跪了下去。

梁宝便展开了圣旨。

望见的妃嫔们自然也跟着起身,跪倒一地。就连远远坐着的廖绒玉也不例外。

前头梁宝说了一大堆,众人都没什么反应。直到他扬声道出最后一句,晋封欣美人为欣嫔,赐居月桦殿,在场的妃嫔少不得交头接耳,面露异色。

“娘娘,还不谢恩接旨。”梁宝看着愣愣的欣嫔,不免笑着提醒一句。“打今儿起,您就是欣嫔娘娘了。皇上赐下的饰物和锦缎,奴才已经让人送去月桦殿了。现下奴才们正在收拾月桦殿。从前的东西一应的挪了出去,一准儿让娘娘住的舒适,您就放心吧。”

“多谢皇上恩典。”欣悡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劳烦公公。”

“娘娘,这是皇上赐下的金钗,还请您簪在鬓边,以享殊荣。”梁宝把最要紧的那支金钗给拿了来,交到小溪手上。又特意把茶盏接过来,交给别的奴才。“娘娘要喝茶,还不快去倒。”

那奴才紧忙退了下去。

小溪已经换下了欣嫔鬓边,那支廖嫔送的金钗,换上了皇上新赐的这一支。这下子可好,那些一贯喜欢跟红顶白的女人们,又簇拥到了欣悡身边,一个劲儿的夸赞这金钗好看,比从前那支强得多。

欣悡脸上挂着笑,心里却隐隐担忧,不知道廖嫔会不会不高兴。

可惜她被众人簇拥着拉去好位置坐着,连和廖嫔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梁宝身边的奴才给她送了一盏极好的铁观音,廖嫔在孕中不宜饮茶,欣悡只好自己接过杯盏,慢慢的喝了一口。正想让小溪去给她送一盏温水过去,就听见外头的奴才通传,荣襄贵妃驾到。

殿内的气氛,顿时有些不好。

妃嫔们随时起身相迎,但个个脸上都没看见什么笑容。说话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丝毫看不见半点喜色。

苍怜自然觉出了不对劲,却什么都没说。只在人前最显赫的位置落座,才温声笑道:“诸位姐妹不必如此多礼。本宫当贵妃也不是头一遭了。”

“的确不是头一遭,但这一回可与众不同呢。”杨芸碧对苍怜恨之入骨,自然敢做第一个顶撞她的人。“从前只是怜贵妃,如今却是荣襄贵妃。本朝建立以来,双字册封贵妃还是头一遭。这可是皇上待您独一份的恩宠。臣妾等怎么能不多礼呢。何况您又是救驾有功的功臣,这可是天大的一桩福气事。”

“敏妃说的也是。”苍怜笑意盎然:“皇上如此厚待本宫,也确实是本宫的福气。”

“只可惜……”杨芸碧微微勾唇,语气里透着机锋:“事事未必尽如人意。”

她看着苍怜的眉心微微一蹙,又倏然恢复了如常的温和,才卷翘了唇角。果然苍怜还是在意皇上没给她皇贵妃的位分。

“可惜什么?”苍怜与她对视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清冷的亮光。那种感觉,带着高高在上俯视被为着的姿态,同样也带着你不屈服,便压倒你的狠戾。只是这些情愫,被她巧妙的融合在了笑容之中,叫人看着心口微微窒闷。

杨芸碧则回以同样深邃复杂的目光,温言道:“可惜臣妾却没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如娘娘一般为皇上尽心,为朝廷献力。就只能站在这深宫之中,投以羡慕的眼神了。”

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指的并不是这个,却也没有再往下说什么。

只因为这时候,硕果扬声通传:“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妃嫔们再度起身,用或是清新或是妩媚的笑容,整齐的朝帝后:“皇上万福万寿,皇后娘娘金安盛康。”

“免礼。”庄凘宸落座,也扶着皇后落稳,才环视殿上的妃嫔,脸色温和。

妃嫔们这才喜悦坐下,少不得又那么一脸个搔首弄姿的,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然而却未能如愿。

“这么丰盛的晚膳,劳皇后精心准备了。”庄凘宸看着面前的佳肴,不免高兴:“这四个多月,朕没能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口热酒,却能如愿攻破中南,开脱疆土,为本朝百姓纳福。往后,商贾们可以直通中南山地,百姓们可以随意来往,再不必被这些歹人拿住要害,威胁朝廷。当真是太快人心。”

“臣妾等恭喜皇上得偿所愿。”妃嫔们不禁聚齐了酒杯。

“恭祝皇上凯旋荣归。”妃嫔们优雅的饮尽杯中酒。

庄凘宸却与岑慕凝碰杯,才含笑满饮此杯。

不得不说,到现在为止,岑慕凝还是觉得他笑起来格外好看。就像冬日里破冰看见的那一缕阳光般清新温暖。好像他只要肯展露笑容,心底最后的那层冰霜也能融化升温。

岑慕凝也喝下了杯中的酒,双颊慢慢透出了红润。“臣妾恭祝皇上心愿达成。愿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庄凘宸与她对饮,眼神也变得温热。“朕不在宫中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若论及辛苦,臣妾怎么能与荣襄贵妃、恭妃相较。她们一个身陷险境,奋不顾身,一个足智多谋,出策献计,才能与皇上配合的天衣无缝,将中南叛逆一举剿灭。与她们相较,臣妾只不过是完成了自己本分之内的事情,实在谈不上辛苦。”

“若没有你平稳宫中局势,固守皇城安稳,还能为朕送来这么得力的’两员大将’,中南之行也未必如此顺利。到底是你眼光好,知人善任。”庄凘宸鲜少会说这么多话来称赞谁。且对着皇后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显出了温柔。

叫在场的妃嫔无不羡慕,甚至嫉妒。

“皇上,皇后娘娘,请满饮此杯。”杨芸碧端起酒樽,起身道:“臣妾祝皇上、娘娘恩爱逾常,琴瑟和谐。”

“这个好。”庄凘宸喜悦的举起酒杯:“朕与皇后,必然如此。”

苍怜自顾自的饮了一杯,这样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这回她为皇上已经做出了做大的努力,但换回来的,仍旧不能让她满足。为什么皇上就如此眷顾这个女人?就因为她的容貌,她的家世?这世上比她出色的女人绝不在少数,也绝不是只有她才有身价。

究竟是为什么?

“皇上,臣妾准备了礼物,想要赠予两位有功的妹妹。”岑慕凝对一旁的冰凌点了下头。

冰凌即刻传了呈礼的奴婢,每个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件金光闪闪的衣裳,看着极为耀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两件衣裳所吸引,追随那侍婢一路到苍怜、蕾祤面前。

“这是?”庄凘宸不免奇怪。

“皇上,这两件是金梭衣,用柔软的拉丝金银,配以不沾雨水的上等绸缎织就而成。原本是要耗费些功夫的。但江南织造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开始编织,正好在此时送进宫来。臣妾觉得,这两件衣裳赐予贵妃、恭妃正合适,不但雨天雪天滴水不侵,就连寻常的兵刃也可以抵御,最恰到好处。”

“如此名贵的衣裳,臣妾怎么敢收。这本是皇后娘娘才能享有的东西。”蕾祤先一步表态,满眼恭敬。目的就是让苍怜难堪。

果然苍怜只能低头附和:“是了,这样好的东西,臣妾如何敢用。自然是该由皇后娘娘享有才是。”

“若非你们,本宫也帮衬不上皇上什么。这只是本宫一点心意罢了。”岑慕凝饶是一笑:“有两位的聪慧陪伴在皇上身边,便是本宫最大的福气。一件东西,何必分的这么清楚。皇上您说呢?”

“既然是皇后的心意,便收下就是。”庄凘宸和颜悦色的看着皇后,轻声道:“朕也有东西要给皇后。”

岑慕凝只是笑了下,并未多言。

两人收了东西,便重新做好。

青犁这上前一步:“主子,皇后娘娘准备了助兴的歌舞,婢子们训练多时,只为博君一笑。不如此时欣赏可好?”

“宣吧。”庄凘宸胃口极好,吃着面前的东西便觉出是皇后亲手准备的。“回宫了才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这句话,只是说给岑慕凝一人听的。她温和的笑了下,仍未多言。

苍怜有些吃心的看着帝后,总觉得皇上是上赶着去讨皇后的好。可这个女恩,却欲擒故纵,表现的那般冷傲。看来今晚皇上是不会离开凤翎殿了。

回宫的第一晚,他想要陪着的人仍然是皇后。这种感觉,倒像是为旁人做了嫁衣。她救的男人,始终是皇后的夫君!

歌舞助兴,推杯换盏,丝竹之声绵延不绝,所有人都沉醉在这种奇怪的欢愉之中。

唯独廖绒玉笑的特别甜美,可是心却特别的冷。

从皇上回来到盛宴,她就像是弥漫在这大殿上的空气一样,根本就没得到半点垂怜。皇上不顾着她,也丝毫不在意她的身孕,这感觉就好像她怀的孩子不是他的一样。

现在就连欣悡也和她平起平坐了。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荣襄贵妃有功,恭妃也有功不假,可是欣悡做了什么?为什么皇上偏要连她一同晋封?难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意不成?也就是说,皇后下一个要扶持的人,便是欣悡?

她隐忍多时,却在这个时候被揭穿,莫非真的是欣悡所为。她就是用这个法子,换来了皇后的信任,以及她自己的前程?

“娘娘,您不能喝酒了。”一旁的茕瑟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扶住了廖绒玉的手腕。“您已经喝了两杯了。如今有孕,您得避忌才是。”

“有关吗?”廖绒玉含笑睨她一眼:“我在这里陪着他们推杯换盏的,谁瞧见了?若不是你来这么一句,还有谁会在意我吃什么喝什么?想要一盏温热的清水都没有,只给我端了热茶。她们何曾不知道我不能饮茶,又如何?”

“娘娘,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茕瑟压低嗓音,生怕旁边的妃嫔听见。“这是大喜的日子。”

“是啊。”廖绒玉比谁笑的都好看:“头一胎就那么没了,皇上对我还有关怀几句。这一胎还在我肚子里,他却不闻不问的。这么高兴的日子,他也只高兴他自己的。既然我与他没什么要紧,我何必替他高兴呢。”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茕瑟惊得一脑门子冷汗:“您可别再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廖绒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走吧,咱们回宫了。”

“奴婢去禀明皇上皇后娘娘。”茕瑟拿袖子擦了汗。

“别去。”廖绒玉不悦道:“你这时候过去,不是打搅了皇上皇后的雅兴么!本宫要去哪,谁在意?回宫吧。”

茕瑟拗不过她,便起身对身边的婢子使了个眼色。

那婢子赶紧过来,附耳听她吩咐。

“等下若皇上问起,就说娘娘记挂着服安胎药的时辰,先回宫了。”

“你在那絮叨什么。”廖绒玉不满的说:“走吧。”

茕瑟只能硬着头皮陪她离开。从头到尾,的确没有人注意她们的举动。

廖绒玉的心,像是被人剜出来丢进了深潭里,一点一点的下沉,直到陷进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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